“啊——”一聲慘嚎響徹天際,禪殿臣的身體瞬間變成數段。
“不要——”翠冷艷嘴角的血跡仍在,驚呼出聲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你們是誰?誰給你們的膽子,你們居然敢這樣做!”
“給我閉嘴!否則我馬上剝光你身上的衣服!”白色絲巾蒙面的展夢兒,雙眼之中沒有絲毫的憐憫,冷聲警告一聲,四個黑袍金丹后期老祖目光冰冷的打量著翠冷艷。“冒充城主的家人,單就這一條,你們兩人就該死!”
來到北城三個多月了,展夢兒還是未找到父親失蹤的線索。
展雄烈派展夢兒來北城,一方面是要把展家的秘密勢力交到展夢兒手里,另外一個方面,就是讓展夢兒率領著展家軍團搜尋展天的下落。
三個多月來,展夢兒搜索了北城的絕大多數區域,可惜,還是沒有父親的絲毫蹤影。
北城如今被妖獸占領,展天當初消失,也不是在北城周邊。率領著展家軍團,展夢兒直接向修真之城的出口方向進發。
展天培養的秘密勢力,也跟童笑山差不多,以雇傭兵的方式在北城游蕩。清一色的金丹后期老祖,足有上百人之多。展夢兒把展家軍團分成三組,成扇形一路向北搜索。
三個月的時間,展夢兒斬殺了大量妖獸,但關于父親的事情,依然一點兒眉目都沒有。
翠冷艷的突然出現,讓展夢兒眼前一亮。進入修真之城的翠冷艷也像石傲根一樣,失去了與禪殿臣的聯系,一個人在北城的蠻荒草原游蕩。
兩個心高氣傲的女人意外的邂逅了,沒說幾句,就動了手。可惜,這次翠冷艷沒有占到任何便宜,被打傷了不說,還成了展夢兒的俘虜。
無獨有偶,在翠冷艷被展夢兒手下打傷抓住之后不久,禪殿臣也成了展夢兒的俘虜。三天前,禪殿臣與翠冷艷約好了想逃跑,可結果卻是,禪殿臣身首異處,翠冷艷再次被展家軍團打成了重傷。
“少主,把這女人殺了吧!帶著麻煩!”展夢兒沒來北城之前,一直掌管展家秘密勢力的邵力子很是不耐的冷聲建議。
邵力子的聲音不大,但在這空曠的蠻荒草原卻傳出很遠。翠冷艷聽到了,但神色卻沒有絲毫改變。即使死,翠冷艷也不愿意說出自己跟童笑山的關系,可惜,禪殿臣為了活命,卻把自己的底細都說給了展夢兒聽。
展夢兒暗暗觀察翠冷艷的神色,抬了抬手臂,示意邵力子率領兄弟暫時退后。
被展雄烈強迫簽下靈魂契約的邵力子,不敢有絲毫的忤逆,狠狠瞪了翠冷艷一眼,率領兄弟們后退。
展家軍團與童笑山培養的勢力有很大不同。童笑山是用丹藥收買,恩威并施的培養自己的手下。展雄烈很直接,二十多年間,展雄烈以城主的身份,四處游蕩,凡是看中的金丹后期老祖,都被強迫簽下誓死效忠展家的靈魂契約。
丹藥能雇傭到金丹老祖,但卻雇傭不到死士。這么多年,因為不答應展雄烈要求的金丹老祖死了很多。同樣,那些膽敢做些小動作的金丹老祖,也全都化成了飛灰。在展家軍團里,只要見到展雄烈特制的令牌,像邵力子這樣的人就必須誓死效忠。
展天失蹤之后,展雄烈表面上沒有派出什么人,實際上,邵力子等人一直在找尋。只是,北城太大了,邵力子等人,哪里會想到,展天會被單家軍團圍堵進入了鬼城,然后又陰差陽錯的出了修真之城呢?
從甄誠出現在南城開始,展天就消失了。眨眼間,一年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展雄烈坐不住了,于是,在三個月前,把展夢兒派到了北城。
翠冷艷是展夢兒的收獲,禪殿臣給了自己很多有用的信息。如果面前這個女人,真是童笑山的妹妹,那這個女人,肯定有進出修真之城的辦法。按照禪殿臣的說法,自己的父親很可能陰差陽錯的出了修真之城。如果不是這樣,那父親恐怕兇多吉少了。
一年多的時候,以父親的實力,即使受傷了,現在也能秘密的回南城了。
修真之城外面,就是甄誠的那個世界。展夢兒很想出去看看,在尋找父親的同時,也看看甄誠原來生活的世界是怎么樣的。
遠離了南城,也就看不到甄誠了。雖然可以用統領的腰牌與家祖聯系,但三個月來,展夢兒一直沒有這樣做過。不知道為什么,每一次家祖跟自己談話,都會涉及到關于甄誠的事情。想想甄誠那張可惡的臉,展夢兒一直隱忍著不聯系展雄烈。
邵力子帶著兄弟們走到一邊,閉上眼打坐恢復體力。如果不是展夢兒的阻攔,翠冷艷早就成了邵力子等人的之臣了。在北城游蕩多年,在邵力子等人的眼中,女人可以分成兩種,一種是自己身下的女人,另外一種就是女人的尸體。
翠冷艷的年紀雖然大了一些,但保養的很好。自從展夢兒來到北城之后,三個月都未嘗過女人味道的邵力子等老祖有些心猿意馬了。
奈何展夢兒是主,邵力子等人不敢亂來。展夢兒手中的特質腰牌里封存著自己等人的靈魂契約,只要展夢兒想一想,自己等人就會灰飛煙滅。
四十名金丹后期老祖簇擁的少女,會是誰的后人?見過大場面的翠冷艷,當然不會把邵力子等人放在眼里。但展夢兒的身份,翠冷艷卻很感興趣。展夢兒雖然蒙著面,但憑直接,翠冷艷可以肯定,面前的這個女孩子姿容絕佳,肯定在自己之上。
男人的眼神,翠冷艷看一眼就知道。自己被抓的一個多月,如果不是展夢兒的刻意保護,自己也許早就被凌辱了。
在世俗界女人身上發生的事情,在修真界也一樣上演。在修真者眼里,女人只是可有可無的花瓶。修真者折磨女人的方式,絕對要比世俗界殘酷百倍。
望著展夢兒那略帶疑惑的眼神,翠冷艷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也許,只有這樣,我才能決定是否讓你活下去!”
一個多月了,自己足夠客氣了,可是,直到現在,面前的女人居然都沒告訴自己她的名字。
“很重要嗎?”展夢兒的眼神告訴自己,面前的年輕女少主開始認真了,微微一笑反問道,“想讓我告訴你一切,那你先要告訴我,你是誰!”
“我姓展!”展夢兒稍稍想了想,朱唇輕啟,說出了自己的姓氏。
“展雄烈的后人,怪不得如此出色!”翠冷艷淡淡接口道,“我離開修真之城的時候,只聽過展天的大名!”
“你——”聽到翠冷艷說出家祖和父親的姓名,展夢兒略感驚訝的瞪圓了眼睛。
邵力子等四十位金丹后期老祖跟在自己身邊,但卻從來不敢暴露任何關于展家的信息。翠冷艷能輕松的說出家祖和父親的姓名,很明顯,這女人在修真之城呆過。
“你來自世俗,應該是犯下過錯之人!你知道這些,并不奇怪!”自己只說了姓氏,對方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展夢兒心里贊嘆,但嘴上卻不肯認輸。“在修真之城,姓展的人有很多,你怎么就敢肯定,我是展雄烈的后人!”
“展雄烈、鐘大磊、熊天朝、童笑山,這四位元嬰老祖,在修真之城誰人不識?小姑娘,你不要故弄玄虛了!能讓四十位金丹后期老祖稱呼為少主的,在修真之城,難道還有第二個展姓后人嗎?”
“你果真是童笑山的妹妹!”展夢兒毫不退讓,斬釘截鐵的說道,“看來,我這次找對人了!”
“我姓翠!”聽到哥哥的名字,翠冷艷的眼神中閃過一抹痛苦,扭轉頭,矢口否認。
“童冷艷,丹帝當年寵愛的妃子之一!”展夢兒冷哼一聲接口道,“你的大名我聽過,你的故事,家祖跟我講過!看來,那個叫禪殿臣的沒有說謊!你們兩人來自冰宮。”
“禪殿臣是鐘小磊的后人,也算是東城城主鐘大磊的后人。你今天殺了禪殿臣,我看你們到時候怎么交代!”
“我為什么要交代?”展夢兒的聲音突然溫柔了很多,言語中透著調侃的味道,“你剛才也看到了,禪殿臣想偷襲我,我的手下保護我,不小心殺了他,能有什么問題?”
“如果我說沒看見呢?”翠冷艷冷聲反問。
“那你可能永遠什么都看不見了,你不信不信?”
“你很聰明!”
“你也不笨!”
翠冷艷與展夢兒,你一句,我一句的針鋒相對,四目相對片刻之后,兩個女人的眼神中都透出了贊賞之意。
展夢兒幼年喪母,面對翠冷艷這樣年紀的女子,很容易想到自己的母親。展夢兒與翠玲瓏的年紀差不多,看到展夢兒,翠冷艷很自然的會想到翠玲瓏,想到自己一年多未見的女兒。
“合作怎么樣?”沉吟片刻之后,展夢兒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我為什么要答應?”翠冷艷微微心動,但卻沒有立刻點頭。
“我可以現在把你送回南城,交到童笑山的手里!”翠冷艷不想承認自己跟童笑山的關系,很明顯是有難言之隱。對于這樣的女人,性命的威脅往往沒有羞辱來得直接。
“人老珠黃的,我能幫你什么?我就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實力不濟的女人,我怎么幫你?”像邵力子那樣做展夢兒的奴仆,即使死,翠冷艷也不會答應。任由面前的女孩把自己送到哥哥童笑山手里,也是翠冷艷不希望看到的場面。無奈的搪塞一句,翠冷艷苦笑著解釋。
“我的身邊,需要一個女人幫忙,你很適合!”邵力子等人雖然聽話,但都是近百歲的老人,而且每一個,又都是惡習滿身的男人。多少個孤獨的夜晚,展夢兒都只能一人獨對皎潔的明月,翠冷艷能不能幫助自己,另當別論,但自己的身邊需要一個同性的傾聽者。
“答應我一個條件,一個你動動嘴就可以完成的條件!”看著展夢兒的雙眼,翠冷艷讀出了跟自己少女時代一樣的孤獨。展夢兒是真心實意的,也沒有向自己提出簽訂靈魂契約的不合理要求,想想自己的境況,翠冷艷準備答應展夢兒的條件。但想想女兒翠玲瓏,翠冷艷又不得不放下高傲的身段,提出一個有些自私的要求。
“可以!”翠冷艷的要求是什么,展夢兒懶得去詢問,既然是動動嘴就可以完成的事情,那一定跟南城有關,跟修真學院有關。
“謝謝!”很少求人的翠冷艷,臉頰微微發燙,誠摯的感謝一句之后,開始講述自己的身世和來歷。
展夢兒對自己了解多少,翠冷艷不是很清楚。但關于自己與丹帝的事情,翠冷艷還是回避了。有些事情,展夢兒不適合知道。翠冷艷把自己跟禪殿臣來自冰宮的事情,重新又跟展夢兒交代了一遍。
“鐘大磊現在不是東城城主了!所以,你無須擔心禪殿臣的死活!”展夢兒不是一個喜歡多言的人,翠冷艷講完,展夢兒冷聲接口,消除翠冷艷內心的擔憂,“所幸,沒有傷害你!否則,我還真不好交代了!”
“殺人滅口就完了,有什么好交代的!”抬手理了理耳邊的秀發,翠冷艷苦澀的說道,“這修真之城,就是的家鄉,但回到這里,我卻絲毫找不到家的感覺!如果不是為了女兒,我寧可老死在世俗界!”
“你剛才的條件,跟女兒相關!”展夢兒的腦海中,馬上涌現出跟甄誠一起前來的幾個女孩子,“你姓翠,那你的女兒應該是翠玲瓏了!”
“她好嗎?”從被展夢兒抓住開始,翠冷艷就想詢問女兒的近況。但敵友未辨,自己又生死未卜,翠冷艷不敢過多暴露自己的情況。展夢兒這么快就猜到自己的女兒是翠玲瓏,翠冷艷一點兒都不奇怪。從展夢兒的神情猜測,她應該認識自己的女兒。
“施冰焰、歐陽萱兒(冠依晨)、鐘鑫都死了,從冰宮來的那幾個人,只有翠玲瓏、貞巧兒進入了修真學院,冠依晨(歐陽萱兒)則進了丹塔!”
“一年多,居然發生了這樣多的事情!”翠冷艷一點兒都不奇怪,只要女兒未出事,其他的都不重要。“好像還有一個叫千羽寒的女孩子,現在怎么樣了?金丹門不是也派了一個叫甄誠的前來嗎?”
“死了!”展夢兒沒有絲毫猶豫,冷聲說了一句之后,談論戛然而止。“你先恢復一力,等下我再找你!”
懷中的統領腰牌突然微微顫動,家族用傳音玉聯系自己了。展夢兒解釋一句之后,飄然離開。
“哎!都死!”翠冷艷眼神迷離,夕陽的余輝照射籠罩全身卻渾然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