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地廣人稀來形容華夏國的西部,再正常不過了。<
但用什么樣的詞語來形容翠顏峰呢?
冰雪?除了冰雪,還是冰雪!
八千多米高的翠顏峰之上,呼嘯而來的核動力飛機,很是不舍的放下甄國的子民,然后迅疾的離開。
南宮婉兒的命令,有些時候讓韓勇很是摸不到頭腦。但當一切都塵埃落定的時候,韓勇又會成為第一個站出來鼓掌叫好的人。
如果不是年紀上的巨大差距,韓勇還真可能愛上南宮婉兒。這樣冰雪聰明的女人,韓勇這樣的人物,想不嘖嘖贊嘆都不成。
核動力飛機里,一下子冷清了很多。除了甄誠的女人和孩子之外,甘愿留下的,都是煉氣期以上的弟子。
“所有人都算上,二百一十三人!”一天的時間,做好了善后的事情。雖然有很多人幫助韓勇,但韓勇依然感覺忙得頭昏眼花。
“如果失敗,希望甄誠不要怪我!”南宮婉兒心情復雜的看著窗外,沒有回頭。
去燕京帶走于家人,這是南宮婉兒一定要做的事情。如果不去,導致于家人慘死江洛之手,甄誠回來之后,肯定會傷心的。
可是,帶著四五千人去冒險,南宮婉兒又絕對不能這樣做。唯一正確的做法,就是暫時安頓好甄國的子民,然后驅使核動力飛機前往燕京冒險。
南宮婉兒很想將甄誠的其他女人和孩子都留下,可是,如果那樣的話,自己另外的一個冒險計劃到底應該不應該實行,又會成為一件令人頭疼的事情。
思考再三,南宮婉兒做出了一個可能讓甄誠失去所有女人和孩子的決定,帶著甄誠的所有女人、親人和孩子與自己一起冒險。
翠顏峰,因為基本無人,所以,魔氣在這八千多米的高空之上,基本沒有什么體現。冰宮被魔王攻陷的痕跡,已經被厚厚的冰雪覆蓋,南宮婉兒相信,以甄國子民的能力,可以在翠顏峰上開心的生活。
“于二狗將軍的葬禮明天下午進行,我們唯一的機會,就是在燕京的西郊墓地,帶走于家所有人!”
南宮婉兒沉默不言,喝了一杯熱茶之后,韓勇率先打破沉默。
“打打殺殺的事情,我不懂,這些事情,你決定!”南宮婉兒轉過身來,雙手環繞胸前,淡然的說道,“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江洛的核動力飛機追來之后,我們能不能堅持到藏南地區!”
“去藏南?不去歐洲?”韓勇有些詫異的看著南宮婉兒,“藏南雖然魔氣侵襲少一些,但跟歐洲相比,可能還是歐洲好!”
“我想去蠻荒!”南宮婉兒神情淡定的抬了抬手臂,一綹碎發乖乖的回到了南宮婉兒的耳后。“不能再等下去了!”
“去蠻荒?”韓勇滿臉的驚喜,“你找到進入蠻荒的辦法了?”
“沒!”南宮婉兒很是干脆的擺了擺手,“只是一種可能!要么成功,要么死!”
“——”韓勇的額頭之上,瞬間掛滿黑線。原本以為南宮婉兒的冒險指的是解救于家的人,哪里想到,南宮婉兒的冒險,指的是這件事情。
“核爆?”韓勇呼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眼神中充滿了驚恐。
“那到不至于!”南宮婉兒笑了,“那是我最擔心的情況!我詢問過華老,即使兩架核動力飛機撞在一起,應該也不會產生核爆的那種破壞力!只是……”
南宮婉兒沒有說下去,但韓勇卻想的明白。如果兩架核動力飛機撞在一起,飛機上的兩百多人絕對沒有活下來的可能,想想甄誠那一堆女人和孩子,韓勇知道南宮婉兒剛才為什么那樣猶豫了。
“要不要再考慮一下,這樣做,太冒險了!”韓勇不怕死,可是,讓甄誠的一群孩子跟著冒險,韓勇覺得沒有必要,而且有些殘忍,“即使你想這樣做,也可以先安頓好甄誠的孩子!”
“我考慮過,但那樣的安排不是最好的結果!我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成為魔王的奴仆,如果那樣,還不如陪著我一起去死。歐洲雖然是個好去處,但甄誠樹敵太多,如果我們的孩子落在那些歐洲人的手上,下場也不見得比死好多少!”
南宮婉兒的強調和聲音,向來冷傲。即使談論懵懂孩童的生死之時,也沒有什么情緒上的變化。
韓勇的想法,南宮婉兒早就料想過了,可是,除了甄誠之外,南宮婉兒覺得,沒有誰可以給這一大家子人一個安穩的生存環境。
韓勇想了想,沉默了。天下間,沒有哪個母親愿意讓自己的孩子死,可是,很多時候,與其看著自己的孩子受苦受辱,那還不如干脆利落的結束生命。
南宮婉兒的決定,很難用感性的情感來衡量。因為這個決定的背后,還隱含著另外一種可能——成功進入蠻荒。
暫時留下,的確保住了性命;但萬一離開的人成功,那可能就意味著一生一世的分離。如果讓一個母親,在蠻荒那里日夜難眠的想著留在世俗的孩子,這種牽腸掛肚的殘忍,是不是更加讓人難以接受的呢?
生死與共之所以灑脫,原因也正在于此吧。
韓勇相信,南宮婉兒的決定,不會有任何人反對的,特別是甄誠的那群女人們。
“具體的細節,我們再商量!按照我的料想,成功的幾率應該在五成以上!”韓勇不再反對了,南宮婉兒淡然的吩咐道,“當然,我們也要進最大的可能保護自己。我今天之所以叫你來,就是希望你做好善后的事情!”
“善后?怎么善后?”韓勇覺得,南宮婉兒的冒險計劃還沒完,隱約間,韓勇可以猜到,這危險的一步,南宮婉兒準備親自完成。
“這半年多來,我們用來修煉的太空艙,關鍵的時候可以用來保命!這件事,除了幾個關鍵的人物之外,其他人,我都不想告訴,免得引起恐慌和爭執,反而壞事!”
韓勇點了點頭,雖然這樣做,對那些蒙在鼓里的人不公平。但很多時候,想要做成一件大事,就是要承擔著可能被千夫所指的風險。
“預計明天傍晚的時候,我們就要到燕京的西郊墓地帶走于家人,還剩下一天多的時間,你想辦法把核動力飛機里的老人、小孩,還有甄誠的女人都哄騙到太空艙里去修煉。其他的兄弟,等到搶奪于家人之后,你再告訴他們撤退的路線!他們都是寒芒的老兄弟,撤進太空艙的速度肯定會很快……”
“不行!”南宮婉兒的話還沒說完,韓勇就粗暴的打斷了,“作核動力飛機的事情,還是讓我來做!哄騙小孩和老人的事情,還是你去做好了!”
倭國的核動力飛機,雖然稍好一些,但在飛行速度方面,兩國的核動力飛機差不多。
南宮婉兒想制造的機會,就是在甄誠消失的蠻荒入口,讓兩架核動力飛機相撞。
這種辦法,與當初華老想出的導彈攢射方式類似,唯一的不同,就是核動力飛機在肢解的過程中,剛好處于能量的核心。
小型的核爆,必然會撕扯開周邊的空間,到那時,進入蠻荒就不是一件難事了。
躲進太空艙,絕對是一個保命的辦法。可以抵擋住太空各種粒子風暴的太空艙,估計對核動力飛機爆炸的能量也可以形成有效的抵擋。
可是,那負責駕駛核動力飛機的人,必將瞬間化成飛灰,絕對不可能有任何幸免的機會。
南宮婉兒想一個人送死,韓勇又怎么會答應呢?
“放心好了,我不會主動送死的!從駕駛室到太空艙的路線是一個九十度的彎角,我一個瞬移,就可以讓自己進入安全的區域。再一個瞬移,我就進入太空艙了!雖然核動力飛機爆炸的瞬間很恐怖,但不管多么恐怖,能量的釋放是需要過程的!”
南宮婉兒不喜歡開玩笑,更加不喜歡強迫別人做某事。可是,如果南宮婉兒想勸服誰的話,那對方完全沒有絲毫招架之力。
韓勇想據理力爭,可是,就這件事而言,韓勇還真不知道應該怎么作。駕駛核動力飛機,韓勇勉強可以勝任,可是,這相撞瞬間的時機把握,韓勇的心里可是沒底。
指揮室里的駕駛員當然也可以做到這一點,可是,與南宮婉兒相比,駕駛員沒有絲毫的機會逃脫。
整件事是南宮婉兒籌劃的,實打實的講,在核動力飛機這件事情上,的確沒有誰比南宮婉兒更適合。
“哄騙孩子的事情,讓孫少波去做好了,我陪你去!”韓勇有些難為情的自我推薦,“雖然我的修為低點兒,但瞬移離開的速度還是不慢的!”
“展天前輩會跟我一起去的!”南宮婉兒感激的微微一笑,“跟我們一樣心急的還有展天前輩,關于這件事,我已經征求過他的意見了,他贊同我的做法!”
“那好吧!”展天的修為,不是韓勇能比的,南宮婉兒有展天保護,活下來的幾率大增。韓勇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么,站起身,按照南宮婉兒的吩咐出去做事。
韓勇離開了,房里就剩下南宮婉兒一個人。反復推敲著即將要進行的冒險計劃,南宮婉兒無聊的摘下了脖頸上的觀音玉手。
潔白溫涼的觀音玉手,放在南宮婉兒那白嫩的手掌之上,就像一個孩童,正拉扯著母親的手。
觀音玉手的逆天功效,南宮婉兒是清楚的。甄誠到處惹禍的本事,南宮婉兒也心知肚明。如果一定要為南宮婉兒的冒險再找個理由的話,那擔心甄誠出事就是最好的借口。
最近一段時間,甄國、華夏國接連出事,內心深處,南宮婉兒對甄誠在蠻荒的安危充滿了擔憂。
一年多未見甄誠了,這一個個抓心撓干的日子,令南宮婉兒心煩意亂。
“你好嗎?”南宮婉兒有些累了,頎長的身軀趴在桌之上,伸出手指撥弄著眼前的觀音玉手,百無聊賴的低喃,“我想你了,但你卻不回來看我!明天,我就帶著一大家人去蠻荒了,你一定要保佑我們一家老小不要出事啊!”
多少個日夜,當女兒睡熟的時候,南宮婉兒就一個人對著觀音玉手說話。
性格清冷的南宮婉兒,內心深處有著常人難以忍受的寂寞。自從認識甄誠以來,這一次的離開,算是最長的一次了。
蠻荒的事情,通過展天的講述,南宮婉兒了解的越來越多。
雖然對甄誠有信心,可是,想想蠻荒那滿地都是的修真美女,南宮婉兒的一顆心也變得忐忑不安起來。
“孩子的名字,到現在還沒起呢!你這個不負責任的爸爸,真不該擁有那么乖巧的女兒!這一次,如果我有什么意外,你一定要好好的對我們的女兒,不許她受任何欺負,就像你憐惜婉兒一樣!”
清涼額淚珠大顆大顆的滾落,想想自己的冒險之旅,南宮婉兒的內心深處有著萬種不舍。
晶瑩的淚珠,從南宮婉兒的香腮滾落,掉落在南宮婉兒的手上,滾落到觀音玉手之上。
從甄誠交給自己的那一天開始,就二十四小時貼身帶在身邊的觀音玉手,浸潤了太多的南宮婉兒的淚水。
想想自己可能再也見不到甄誠和女兒,南宮婉兒的淚珠像開閘的洪水一樣肆意宣泄。
如果甄誠在,他會抱著自己,任憑自己撒嬌哭泣;如果甄誠在,自己也就不用冒險了,又哪里會哭呢?
甄誠沒了自己,會像失去悠然姐那樣傷心嗎?
沒了媽媽的寶貝,還會傻乎乎的天真的對著天花板微笑嗎?
孤獨寂寞的日子里,南宮婉兒不止一次的想轟轟烈烈的為甄誠死去,可是,事到臨頭的時候,南宮婉兒發現,自己還有那么多的事情沒有完成。
無聲的哭泣,持續了很久。當南宮婉兒再次抬起頭的時候,除了那稍顯凌亂的頭發之外,臉上的淚痕都已經悄悄的抹去了。
淚水是給愛人看的,在其他人面前,南宮婉兒不想表現出自己的軟弱。
小心的把觀音玉手掛在脖頸之上,浸潤了淚水的玉手,接觸南宮婉兒那白皙肌膚的剎那,一股溫涼傳遍全身。
“做事!”哭過了,心情舒暢了不少。掛好觀音玉手的南宮婉兒,站起身,倔強孤傲的向房外走去。
“小囝囝,媽媽來看看你!”走出房,南宮婉兒臉上蕩漾著母性的光輝,腳步突然加快,顯得是那樣迫不及待爭分奪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