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的男人,歐陽萱兒在燕京的時候見過很多,但歐陽萱兒從來也沒見過一個像展天這樣俊美的男人。
滄桑的男人,是年輕美女的毒藥,眼前的展天,就是毒藥中的鶴頂紅。
俊美加上滄桑,這就是展天,一個可以瞬間讓女人發狂的男人。
展天那頎長的身材,把一身銀白色的長袍凸顯的完美無缺,如果不是那稍冷的目光給歐陽萱兒以距離感,也許一向理性的歐陽萱兒都要驚呼失聲了。
一個男人美到剛柔并濟的程,實在太吸引人眼球了。以致于,當展天從南城樓飛身躍下的時候,這個男人的身后立刻就聚攏了很多好事之徒。
“這是南城第一美男子展天啊!”
“我的天啊!展天怎么長的這么漂亮啊!”
“龍生龍啊,難怪展夢兒被稱為蠻荒第一美女了!看看人家老爸,嘖嘖……”
議論聲此起彼伏,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展天吸引了。
“啊!好丑啊!”
當眾人的視線,稍稍從展天的身上偏移開,轉到甄誠身上的時候,人群中傳來了夸張的驚呼。
看身材,甄誠跟展天差不多,但那一身看上去就很破舊的黃色長袍,就像那即將落下的夕陽一樣,給人帶來不快,令人厭惡。
當眾人的視線,落在甄誠那張中年人的臉頰上時,一股作嘔的感覺迅速的籠罩住了眾人的腸胃。
“長成這樣,對得起爹媽嗎?”
“他爹媽是人類嗎?”
“不會是人族與妖獸交配之后的后代吧!”
欣賞完美的眾人,又迅速的發現了丑。這樣鮮明的對比,迅速引發了一聲浪。
夕陽時分,是南城入口人流最密集的時候。南城之下,聚集的修真人士越來越多。
幾乎所有人,都被展天的美和甄誠的丑震懾了。這奇葩的場面,誰又肯輕易放過呢?
“你叫甄誠?”當所有人的議論聲漸漸停息的時候,展天瞪圓了眼睛看著甄誠,冷聲質問。
當聽到甄誠名字的時候,展天已經怒不可遏了。當展天騰身而起,飛身躍下的時候,展天已經做了決定,那就是,不管甄誠跟誰在一起,自己都要把甄誠拎到女兒的面前贖罪。
為了女兒,拼了老命,展天也要給女兒一個交代。
筑基期就可以秒殺金丹初期高手,金丹初期就可以挑戰金丹中期的甄誠,沒有想象的那么好對付。展天有些心理準備,知道抓甄誠沒有想象的那樣容易。
只是,這一切,在展天從南城樓落下的那一刻,都不重要。展天就不相信,以自己修真學院金丹期第一高手的修為手段,會連一個甄誠都收拾不了。
可是,當怒不可遏的展天,看到面前的甄誠時,徹底無語了。
這是人嗎?展天的第一想法,跟身后那些聚攏的人群一模一樣。
展天猶豫了!
金丹后期大圓滿的修為,這是踏足蠻荒才兩年多的甄誠嗎?
展天再一次猶豫了!
甄誠的身后,站著木瓜和水童,兩個元嬰中期老祖警惕的打量自己。
展天不得不猶豫!
當展天看到甄誠的身邊,站著天香國色的冠依晨時,展天肯定的確信,這奇丑的男子,一定是甄誠,絕對不會是其他人!
“甄誠?”人群中傳來數聲驚呼,“搞沒搞錯啊!甄誠怎么可能是他呢!”
“閉嘴!噤聲!”水童眼珠一轉,大聲呵斥威脅道,“你們要么閉嘴,要么滾開!”
水童還等著看好戲呢,南城那些認識甄誠的人想提醒展天,這個奇丑男子不是甄誠,水童怎么可能答應?
“哼!”木瓜當然不會閑著,一個瞬移沖向了人群,把那些剛才喋喋不休的金丹期修士嚇得四處逃散。
展天一緊盯著甄誠,目光中燃燒著熊熊怒火。對于身后人群的提醒,都因為先入為主的緣故,被展天屏蔽了。
憤怒讓展天失去了理智和辨別,一心想替女兒出口惡氣的展天,徹底被甄誠那奇丑的容貌惹怒了。
甄誠長成這樣,哪里配得上女兒。展天很為女兒的癡情不值。這種不值,很快又轉變成痛心,而痛心又再次轉變成怒火,刺激著展天。
“我是甄誠!”因為水童和木瓜的呵斥,周圍瞬間鴉雀無聲,甄誠點了點頭,坦然承認。
人群的議論,早就道破了展天的身份。初次見到展天,甄誠也徹底的被震撼了。
甄誠的神色很恭敬,因為面前這個男人是展夢兒的父親。甄誠很奇怪,自己回到南城了,展夢兒怎么沒出現?難道展夢兒真的毀容了?難道展夢兒不想見自己?亦或者,展夢兒就在城樓上,發現奇丑的自己不是自己,所以干脆冷眼旁觀?
“快點兒!有什么事情趕緊講,不要磨磨唧唧的,我們還有事情呢!”
看到展天與甄誠面對面的站著不話,水童很不滿的大聲催促提醒,心里暗道,這里人多嘴雜,可別穿幫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可就不好玩了。
這個奇丑的男人到底是誰,水童沒興趣知道。水童迫切想看到的是,學院里那個甄誠與這個甄誠同時站在冠依晨面前的時候,會出現什么情況。
血濺當場?還是爭風吃醋?
冥想著那可笑而又滑稽的場面,水童巴不得甄誠跟展天打個招呼之后,就趕緊進城。
水童的聒噪,甄誠絲毫也不放在心上。從看到熟悉的南城樓那一刻開始,甄誠的一顆心就抽緊了。
展夢兒毀容了,這是王守一親口告訴甄誠的事實。想想蠻荒第一美女毀容,甄誠的一顆心,一下子變得很痛。
水靈珠就在自己身上,甄誠很想當面送還給展夢兒,可是,展夢兒到現在為止,都未曾出現。
甄誠有些失望,像很多男人一樣,沒有看到癡迷自己的女人出來迎接,甄誠的內心充滿了失落感。
可是,甄誠能理解,也能接受。心高氣傲,美艷不可方物的展夢兒,因為容貌出了問題,很自卑,不想見到熟悉的人,不很正常嗎?
亦或者,展夢兒正暗自生著悶氣,因為自己離開符箓大陣之后,就沒有回去。
從見到展夢兒的第一天開始,兩人之間的誤會就一個連著一個。在古戰場,這誤會總算是解開了,沒想到又出現了展夢兒毀容的事情。
“她是冠依晨?”展天的眉毛皺了皺,目光投注到冠依晨的臉上,薄厚適中的嘴唇動了動。
“依晨拜見前輩!”展天的目光望向自己,歐陽萱兒突然有些慌亂,這樣的美男子突然詢問自己的名字,歐陽萱兒幾乎忘記了身邊的甄誠,趕緊微笑著回答。
“俗!”歐陽萱兒的微笑換來的不是褒揚,而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冰冷打擊。展天輕蔑一笑,鄙視的語氣瞬間讓歐陽萱兒滿臉通紅。
歐陽萱兒很想找個地洞鉆進去,很尷尬,很羞愧。歐陽萱兒很委屈,因為自己剛才沒有什么失禮之處,那這展天為什么要這樣對待自己呢?
“此話何意?”歐陽萱兒無緣無故被展天羞辱,甄誠皺了皺眉,隱忍著怒氣,冷聲反問。
“心疼了?”甄誠對歐陽萱兒的關心,立刻激怒了展天。看到甄誠那嚴肅的質問的樣子,展天挑釁般的調侃。
展天的身上,有著一種發自骨子里的高傲。這種天生就高人一等的氣息既令人羨慕,也令人心情不爽。
甄誠發誓,如果面前這個男人不是展夢兒的父親,自己肯定已經出手教訓了。
只有金丹后期修為的展天,在甄誠的眼中,連做對手的資格都沒有。
“無聊!”甄誠冷哼一聲,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甄誠的蔑視掛在那張丑陋的臉上,其實沒那么明顯。可是,看到甄誠那張對不起爹娘的臉,展天的心情就不舒爽。
“家里那么多女人,還有那么多孩子,還在外面沾花惹草,作為一個男人,你不覺得難為情嗎?”
如果不是因為甄誠的緣故,展天絕對不會沒風的出言嘲諷歐陽萱兒。
在展天看來,甄誠就是因為冠依晨,才忽視自己女兒的。甄誠明顯不想在冠依晨的問題上糾纏,展天其實也不想。
一時間,展天為了找個臺階,張嘴出了甄誠家里的情況。
石傲根見過展天,來到古戰場,見到甄誠之后,石傲根也跟甄誠講過展天的事情,這也是甄誠不想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教訓展天的原因。
展天突然提到家里的女人,并且對自己的生活作風三道四,甄誠的一顆心突然抽緊。
對了!這展天不是在世俗嗎?怎么突然間回來了?難道婉兒他們真的到了蠻荒?難道北城的妖獸,正的是婉兒消滅的?可是,婉兒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消滅妖獸的,除非……
甄誠推斷事情的能力很強,只是,這樣的推斷力,只會給甄誠帶來更多的苦惱。
甄誠的臉色變了。只是,原因不是因為展天的教訓,而是擔心家里出了事情。
甄誠相信,不管是自己的哪個女人指揮核動力飛機,都不會無緣無故的對北城的妖獸開火的。
家里親人們的面孔,突然像紙牌一樣,一張張的出現。因為擔心,而有些恐懼,因為恐懼,甄誠瞬間無言以對。
“難為情!”甄誠臉色慘白,像是自我反思,也像是回答展天的問題。
如果自己的親人或女人出了事情,甄誠會愧疚的。離開核動力飛機踏足修真界,眨眼的功夫,已經三年多了,但自己又為甄國,為家人做了什么呢?
自責的情懷突然泛濫,甄誠那顆剛毅的心,突然間土崩瓦解。甄誠很想跟展天私下里聊一下,想問清楚核動力飛機里的情況。
展天只是隨口一,絕對沒有用甄誠家人威脅的意思。可是,向來重視家人朋友的甄誠,依然很敏感,展天這么一,甄誠的臉色就變了。
展天沒有破,水童和木瓜當然不清楚甄誠世俗界的事情,他們當然不清楚,甄誠與展天在談論什么。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盡管開口!”甄誠的態,一八十逆轉,雖然心里著急,但卻不能站在這里詢問家里人的情況,神色恭敬的拱了拱手,算是服軟了。
“跟我上城樓!”甄誠態的突然轉變,展天有些猝不及防。看了甄誠身后一眼,展天道,“除了冠依晨,兩位前輩也可以到城樓上喝杯靈茶!”
甄誠皺了皺眉,心里很是不快。
“我在南城內等你!”冠依晨雖然很委屈,但卻不想讓甄誠為難。懂事的微微一笑,不等甄誠應允,就瞬移進了南城的城門,幾個起落之后,冠依晨的身影就消失在甄誠的視線之內。
水童和木瓜,還未來得及發表意見,冠依晨就急急忙忙的進了南城。兩位元嬰中期的老祖,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意思去追趕,只能黑著臉生氣。
“喝!”水童陰沉著臉答應,有些怨怒的看著展天。
如果是南城外,甄誠一定不會允許歐陽萱兒一個人行動的。既然已經到了南城,而歐陽萱兒又是丹塔的特使,甄誠就沒什么好擔心的了。展天不歡迎冠依晨,自己如果強硬的帶在身邊,估計交談的時候,相互間也不會愉快。
“走吧!”甄誠苦澀一笑,淡然了一聲之后,沒有瞬移,緩步向南城樓的方向走去。
天空進入了入夜前的黑暗,只有南方的天空才能看到一些亮光。鳥兒開始了歡快的鳴叫,順著聲音尋覓,卻找不到躲在哪一草從之中,遠處咯咯的叫著的妖獸走出巢穴,去尋覓四處亂跑的蟲子。西邊的天空變得更加墨藍,那一抹金黃色也變得沒有剛剛的明亮與紅艷了,更像是滴在畫布上的一片紅漬,然后有用手抹擦一下,柔淡得遮不住天空。
闊別已久的南城城墻、城樓依然那樣威武雄壯,對于甄誠的歸來,南城的城樓投下龐大的黑影,抓扯著甄誠進入。
夕陽逐漸消失,黑夜來臨,夜霧籠罩著大地。滿天的星星映在城外的溪里,如千萬點螢火閃閃爍爍。
南城內外,停止了喧囂,一切都變得安靜了。
(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