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的第一縷陽光,刺破無邊的黑暗,悄無聲息的宣告一個夜晚的結束。m樂文移動
只是,這普通的夜晚,對于甄誠來講,卻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
歐陽萱兒失蹤了,只留下一件鵝黃色的裙衫,無時無刻不刺激著甄誠的神經。
當金叟等人離開之后,甄誠帶著展夢兒又心急火燎的回到了紫竹林邊,從拿到這鵝黃色裙衫的開始,甄誠就一聲不吭的呆站著。
帶著歐陽萱兒進入南城,這是甄誠制定的計劃。從計劃準備執行的那一刻開始,甄誠就清醒的知道,此次行動的兇險。
甄誠曾經無數次的提醒自己,一定要確保歐陽萱兒的安全。只是,南城出現的假冒者,完全超出了甄誠的預料。
當甄誠從展夢兒口中,聽到十幾前發生的事情時,甄誠的腦袋像被刀子扎過一樣,帶著展夢兒,瘋狂的尋找歐陽萱兒的下落。
當甄誠找尋到紫竹林邊,看到水童等人手中拿著歐陽萱兒裙衫的時候,甄誠發了瘋般的發動了偷襲。
從始至終,展夢兒都默默的跟隨,當甄誠發動那駭人的攻擊時,展夢兒也祭出了符箓幫忙。
甄誠要殺人,要發泄,三位元嬰期的老祖,很不幸的遇見了甄誠,慘死在了南城外的溪流里。
展夢兒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東方的色,再看看甄誠那奇丑的面容,心里充滿了恐慌。
過不了多久,南城就會因為那三位慘死的老祖而轟動。
眼神掃過甄誠的面容,展夢兒沒有找到恐慌的神情,看到的,依然還是濃濃的殺意。
甄誠還會繼續殺下去嗎?
雖然認識甄誠,但卻不上了解,但以展夢兒的判斷,甄誠可能還會殺人的。
展夢兒想勸勸甄誠,但盛怒之下的甄誠,能聽得進自己的言語嗎?
只是,如果不勸,那甄誠肯定會把事情鬧大的,萬一被金叟等人抓到甄誠殺人的把柄,那后果……
展夢兒不敢去想。確切的,展夢兒自己還沒有做好跟隨甄誠流浪蠻荒的準備。
“你回去,不要跟著我!”
清冷的早晨,空氣中雖然散發著花香,但卻裹挾著陣陣寒流。甄誠的身體微微動了動,目光直視著展夢兒,語氣堅決的開口。
展夢兒的嬌軀,像受到電擊一樣,微微顫抖。
追隨了甄誠一夜,聽到的卻是這樣的結果,展夢兒的失望爬上眉梢,有著不盡的落寞。
“我承諾的事情,一定會做到!我來南城,兇險萬分,接下來還會發生什么,我控制不了!你跟在我身邊,我會連累你的!”
憤怒不能支配行動,漸趨冷靜的甄誠,很清楚自己的是什么。
“我知道!”展夢兒很想告訴甄誠,我的臉沒事。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展夢兒又很怕告訴甄誠這一真相。
雖然相處的時間,連一晚都不到。但甄誠的總總表現,卻讓展夢兒震驚。
古戰場的相處,展夢兒對甄誠的一切有了些了解。甄誠的未來不會平凡,這一點,展夢兒可以肯定。
也許正是因為這一點,展夢兒才不能決絕的離開甄誠,以致于讓自己深陷情海的漩渦中飽受煎熬。
再次見到甄誠,展夢兒來不及驚喜,就震驚的連話都講不出來。
金丹后期大圓滿的修為,居然敢當著元嬰后期老祖的面,同時偷襲兩個元嬰中期老祖,這樣的事情,如果傳揚出去,那甄誠的名字一定會被蠻荒的所有人銘記。
攜著余怒,面對面的轟殺三位元嬰初期的老祖,沒有動用飛劍,只用靈魂力就做到了,這樣的事情活生生的發生在眼前,展夢兒除了恐懼,哪里還會有第二種心情。
甄誠不讓自己跟隨,展夢兒能接受,也能理解,甚至很為自己的修為被甄誠甩開羞愧。
但展夢兒最為擔心,還不僅僅是這些。甄誠雖然沒有到元嬰期,卻已經達到了元嬰期老祖的修為,自己只憑借容貌,能留住甄誠嗎?
也許,讓甄誠始終保持著一種愧疚之心,未嘗不是一種可行的辦法。
為了得到男人,無論美丑貧富,女人都是當仁不讓的陰謀家。
只是短暫的瞬間,展夢兒就做了決定,隱忍著答應,忐忑的抬頭看著甄誠。
“你還會來找我嗎?”如此陽光明媚,甚至有些清冷的早晨,展夢兒卻感受到了臉頰的火辣。
雖然不夠直接,但表達的已經足夠曖昧。展夢兒相信,甄誠應該能聽明白自己言語背后的意思。
“我的心很亂!短期內,我可能難以平復心境煉制養顏丹!等我把養顏丹煉制好了,我就來見你!”
歐陽萱兒出事,對甄誠的打擊很大。甄誠滿腦子都是歐陽萱兒的影子,哪里有心情去揣摩展夢兒言語背后的含義。
“那你還會殺人嗎?”羞怯的展夢兒,不敢在這件事上糾纏。看到甄誠已經準備離開,連忙開口詢問甄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看心情!”甄誠自己也不確定,苦笑著給了展夢兒一個模糊的答案。
“那你的臉……”展夢兒的一顆心狂跳,連忙提醒甄誠,“水童和木瓜已經見過你了,而你又偷襲過他們,你最好不要用甄誠的名字!”
“謝謝!”甄誠不想再耽擱下去,因為心情再次因為歐陽萱兒的倩影而變得刺痛。“后會有期!”甄誠客氣的了一句,一個瞬移,在展夢兒戀戀不舍的目光注視下離開。
展夢兒目視著甄誠離開的方向,一直等到太陽升到竹竿的高度才施施然的離開。
“靠!”推開房間的窗子,牛娃子睡眼朦朧的咒罵,“師傅這老王八蛋,居然放我鴿子!等了半夜,連個人影都沒看見!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靠你媽的!大早晨的吵吵什么!”悅來閣這樣的地方,晚上適合消遣,早晨適合睡懶覺。
“咦——”
牛娃子呲著白牙,想對著樓下再吼幾嗓子的時候,雙眼一下瞪得大大的。
正對著悅來閣的正門,有很多路。一條通向城北孫家坐騎交易市場的路上,絡繹不絕的行走著形色各異的修真者。
所有人的方向相同,臉上的表情也相似,一邊走,嘴里一邊還低聲講著些什么。
“死了!全死了!”
“三個元嬰期老祖死狀凄慘!”
“魔族的人難道混進南城了嗎?”
牛娃子也是個好事之人,豎起耳朵,仔細傾聽,眾人談論的內容零星的落入牛娃子的耳中。
“我得去看看!免得師傅問起!”牛娃子右手抹了一把臉,飛身從窗戶離開,尾隨著眾人快速向孫家的坐騎交易市場趕去。
南城的所有鋪面,晚上的生意要好于白。按照以往的慣例,這個時段,很多修真者都會離開南城的核心區域前往城外,要么狩獵妖獸,要么伺機殺人奪寶。
魔王大軍進攻南城之后,南城的修真者們出城的人數少了很多。各個商家白的生意也好了很多。
只是,與南城的熱鬧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孫家坐騎拍賣場的生意,卻一落千丈,變得冷冷清清。
魔王的魔法,把大量的妖獸變成魔兵魔將,再加上北城妖獸大部分被獵殺,孫家的很多宗坐騎生意,到現在都難以按照事先的約定完成。
熊朝不擔任城主之后,孫家更是失去了依仗,再加上孫龍隕落在古戰場,只有孫科這個金丹中期老祖苦苦支撐的坐騎交易市場已經瀕臨倒閉的邊緣。
如果不是因為孫海軍的左右斡旋,孫家的坐騎交易市場可能早就不存在了。
距離孫家的坐騎交易市場越來越近,血腥的味道,也變得越來越濃重。
孫家坐騎交易市場,建在一個盆地之中。后來的修真者,不敢去招惹那些先來的元嬰期老祖,圍繞著盆地的邊緣,開辟一處處屬于自己的落腳點!
“是誰!!給我站出來!有本事也殺了我!”
“爹啊……”
沙啞憤怒的聲音響徹晴朗的空,悲慟的哭聲顯得那樣孤單可憐。
當牛娃子站穩腳跟,向著孫家坐騎交易市場望過去的時候,瞳孔再一次放大,雙手握拳,怒不可遏。
一堆尸體,擺在一片廢墟之上,大大,數百口之多。只看那一具具鮮血淋淋的尸體,牛蛙走就可以肯定,這是慘絕人寰的滅門!
跪在尸體前,狀若瘋癲的不適別人,正是昨夜還與牛娃子嘻嘻哈哈喝酒的孫海軍。
所有人都麻木的遠遠的站著,沒有人飛身下去幫忙。
孫家的坐騎交易市場,數月前還是南城人閑逛的去處之一,現如今,卻落得如此慘狀,怎能不令人唏噓。
“作孽!”
“就是!怎么連婦孺都不放過!”
“肯定是魔族人做的,修真界很少發生這樣的事情!”
“那你就錯了,一年前的林家,三百多口人,不也被單鳳祥滅門了嗎?”
“這……”
短暫的震驚之后,人群中傳來竊竊私語的議論聲。有人同情,有人唏噓,也有人落井下石般的幸災樂禍。
“一群畜生!”議論的聲音不堪入耳,牛娃子氣憤的怒罵。牛娃子抬步向前,準備飛身躍下。
其他人怎么做,牛娃子不管。但牛娃子覺得應該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
孫海軍為人憨厚,牛娃子跟孫海軍很談得來。看到孫海軍那傷心的模樣,牛娃子看得很是心痛。
“其他人站在原地,擅入者死!”一聲冷哼,響徹上空,牛娃子下意識的收回雙腿。
金叟、童笑山率領著一群元嬰期老祖,威風八面的出現在眾人視線之中,幾個起落之后,金叟、童笑山等人降落到孫海軍的身后。
只是,幾乎所有元嬰期老祖,都沒有去安慰孫海軍,而是神情冷漠的走向了距離尸堆三百多米外的地方。
牛娃子順著金叟等人移動的方向望了過去,看到那里已經站了十幾位元嬰期老祖,一個個面容冷峻,神色威嚴,看到金叟走近,默然后退。
“被分尸了!”牛娃子身后,傳來一聲提醒,牛娃子才弄明白,原來那裸露在陽光下,遠遠望過去像樹枝、像石塊樣的東西,居然是尸體。
靠!這么殘忍!
牛娃子倒吸一口冷氣,難道,這就是那三個元嬰期老祖?
議論聲很快證實了牛娃子的推測,誰能撕碎三個元嬰期老祖,迅速成了眾人議論的熱門話題。
“沒有元嬰后期的修為,肯定做不到!”
“在南城核心區域殺死元嬰期老祖,而且還悄無聲息的,傻子都知道,那兇手是元嬰后期大修士!”
“你們,孫家的人,是不是……”
猜測兇手的聲浪,一浪高過一浪。片刻之后,眾人的議論的焦點,轉到了三位元嬰初期老祖的死因上來。
金叟、童笑山等人,簡單巡視一番,就吩咐隨行的人處理尸體了。對于周邊眾人的議論,金叟、童笑山等人充耳不聞。
孫海軍跪在尸堆旁,停止了哭泣聲,默默的等待著。
金叟等人出現的那一刻,孫海軍的心中涌動著希望,可是,當金叟等人從自己的身邊默然走過的時候,孫海軍那渴望報仇的火燙心情,漸漸變得冰涼。
處理好三位元嬰期老祖的尸體之后,金叟、童笑山等人不好直接離開,原地轉身,遠遠的打量孫海軍。
金叟微微皺了皺眉,抬頭看了看日漸火熱的驕陽。
“咳咳!”童笑山心領神會,干咳兩聲,朗聲道,“孫家人被殺,我們都很心痛!現場的情況,我們已經觀察過了!孫海軍,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的!現在氣熱起來了,為了避免尸體發臭,你還是趕緊處理一下吧!”
“走吧!事情完結了!”牛娃子身后的人群,有人低聲提醒。
“一群垃圾,死了就死了!”
“一百多條性命啊!”
童笑山的一番言語,瞬間讓聚攏的人群松動。知道沒什么熱鬧好看的眾人,搖頭晃腦的準備離場。
“還有理嗎?”
一聲冷哼,突然從正南方傳來,出了孫海軍內心的郁悶,猶如一柄重錘捶打中眾人的心房。
眾人迅速扭頭觀望,只見一道黑影瞬移而來。
“熊朝!?”當看清來人的時候,童笑山的神色立刻變得很復雜,很難看!
(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