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窩棚就是你們殘狼的基地?”甄誠從飛機上下來,直接就可以看見西北方向的二狼口村,“這地方真是料想不到!”
“這地方視野開闊,即使被敵人發現了,同樣的,這里的人也能更早一步發現對方。怪不得十二哥找了這么久,一直難以發現這里!”燕九兒環顧了周邊一圈苦笑道。
“你們不是來看風景的!”看到下了飛機的甄誠三人原地不動,孫紹波氣憤的大聲吼完,就腳步踉蹌的沖向了老狼王居住的小屋。
老狼王的小屋是殘狼基地的最高點,是一個小土包。在小屋的正前方,像很多農家小院一樣,也有菜園。雖然深秋了,菜已經沒了,但剩余的那枯黃的菜葉還是能知道這塊地是干什么的。
小屋的周圍沒有圍墻,東面是一條小路,但背面和西面確是一人多高的野草。
甄誠等人是將近六點抵達殘狼基地的,整個基地被黑夜和悲傷所籠罩。雖然甄誠極力的想讓自己的表情自然,但還是被小路兩邊那一直跪等孫紹波的狼子狼孫感動了。
“請少主節哀,請少主為老狼王報仇!”
“請少主節哀,請少主為老狼王報仇!”
“請少主節哀,請少主為老狼王報仇!”
道路兩旁一直跪等的人年紀都不大,仔細看,每個人的臉上都有悲傷的淚痕,膝蓋處都留下了深深的印記。
“請兄弟們起身說話,你們的心情就是我的心情!我孫紹波發誓,只要抓到真兇,我必手刃之!”看著這四十多個一直陪伴著父親的狼娃子,孫紹波激動的站在一處高地大吼著。
“報仇!報仇!報仇!”
“報仇!報仇!報仇!”
“報仇!報仇!報仇!”
四十多人的聲音稚嫩而又響亮,但悲戚中卻帶著決絕。
“我要先看一下現場!那個牛娃子呢?”孫紹波問離自己最近的狼毛。
“少主,牛娃子關押在大屋!我們有人看著!現場我們什么都沒動!”狼毛是所有狼娃子的首領,黃階初期,十七八歲的模樣。聽見孫紹波詢問,上前一步躬身說道。
“我們進去吧!”孫紹波轉身對銀狼和甄誠等人說道。
“你倆留在外面,我跟她們進去!”甄誠看到很多人都向自己投來懷疑的目光,低聲的吩咐道。
“我還是進去吧,萬一她們――――”燕九兒指了指甄誠的臉。
“沒事!她們不會亂來的!”甄誠擺了擺手,推門進了老狼王的小屋。
走進小屋,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撲面而來。老狼王那帶著鮮血的嘴角和那蒼白的面容正對著房門。甄誠走進小屋,就停在了門口,仔細的打量著老狼王的形狀。
老狼王是癱坐在火炕邊上的地上,后背靠著火炕,雙腳松散的岔開。只有上身還僵硬的挺直,滿臉怒目的瞪著。那胸口的一把匕首狠狠的刺透了老狼王的心臟,老狼王的兩者手上還殘留著血跡。
“爹,紹波回來看你了啊――啊――啊――――嗚嗚嗚!”孫紹波從聽到消息那一刻起,就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如今看見英雄一世的父親是以這樣的方式慘死,再也抑制不住滿腔的悲傷。直接跪在老狼王的面前,大聲的哀嚎。
“師兄,你像父兄一樣的待我!我銀狼此生一定會幫你照顧好紹波!你的仇我一定給你報!”銀狼在側面跪下,對著老狼王連著磕頭。
甄誠默默的感知著房間的一切,但可惜的是,什么都沒有。有的只是孫紹波和銀狼那滿腔的恨意。
“雖然我是第一次見到你,但你也是我的前輩,是我們兒時故事里的英雄!你的死因還有待查清,所以我也像晚輩一樣給你磕幾個頭吧!”甄誠站在孫紹波身邊說完,就想跪下叩頭。
“不要你磕,不要你磕!”孫紹波一把推到甄誠的膝蓋處,力氣很大,把甄誠差點兒推倒。“我要殺人,我要殺人!”
“你冷靜點兒好不好?你難道連這么明顯的漏洞都沒看出來嗎?牛娃子不是兇手!”甄誠站定身形,看著孫紹波苦笑道,“如果不信,你可以問銀狼前輩!”
“紹波,讓甄誠拜吧!師兄不是孩子殺的!殺死師兄的人至少是玄階以上的高手,除非牛娃子也是玄階!”銀狼苦笑著說道。
“怎么會這樣?”孫紹波抹著眼淚,恢復了些許理性繼續嗚咽著。
“我徒弟有多高,我清楚!你父親有多高你也明白!你看那刀的位置,如果是我徒弟,那要把刀舉過頭頂,還要刺透胸骨,你想想看,這怎么可能?另外,從老狼王的神情來看,并不像是被一個陌生人所殺的那種驚愕表情,而是一種被熟悉人殺死的憤怒!”甄誠走到孫紹波身邊,半蹲下身子,語氣溫柔的緩緩解釋道,“另外,那炕上有一個被掀起的毯子,從氣息上來看,應該是牛娃子在那里睡過!而你父親的目光對著的是門口,保護的卻是炕上的這個人,那么你說,這兇手是不是另有其人?”
銀狼看了看甄誠,對孫紹波點了點頭,什么話也沒說。
“你去叫狼毛進來,銀狼叔叔!”孫紹波氣憤的用手砸著地面,“你過來磕頭!”
銀狼出去叫狼毛,甄誠面容悲戚和嚴肅的在老狼王的身前跪下,一邊磕頭,一邊緩緩說道,“謝謝你救了我徒弟的命,如果紹波報仇有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幫!放心好了,我的老婆雖然是燕子巷的,但我不算!”
“少主,你找我嗎?”狼毛進來的速度很快,進了屋就跪在了老狼王的身前。
“你們是什么時候發現我父親死得?當時的牛娃子是什么情形,詳細的把這兩天的情況講給我聽!”
“是!”狼毛大聲的答應道,“昨天,我們這里來了一波高人,四男一女,女的叫龍仙兒,男的也都是當世的高手,上官曉,西門霸,玄清真人和沈奕。聽狼娃子們講,他們是想請老狼主出山,然后一起去燕京和龍家的人一起對付燕王和燕子巷。但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就只有狼六師兄和他們走了,而老狼主沒跟他們去。我們一直訓練也沒注意,因為平時老狼主也只喜歡呆在屋子里。今天中午,過了午飯時間也沒見到老狼主來吃飯,于是我就來送飯,進屋的時候就看見老狼主已經這樣了。而炕上還躺著那個牛娃子!”
甄誠一直躲在邊上,看著狼毛,從實情來看,狼毛沒說謊。聽見龍仙兒和狼六的名字,甄誠已經百分之百的肯定,村政府的那把火就是他們干的。
“那你們怎么能說是牛娃子殺了我父親呢?真是糊涂!快去把那孩子帶來,我有話要問!”孫紹波站起身,走上前,一邊幫父親合上眼,一邊大聲的吩咐道。
“是,我馬上去!”狼毛臉一紅,急忙答應一聲沖了出去。
“準備后事吧!不管死因怎么樣,入土為安!狼六,你這欺師滅祖的畜生!”按甄誠的分析,這兇手已經昭然若揭了,狼六無疑。
銀狼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甄誠,默默的上前。從床上拿起一條毯子,蓋在老狼王的身上,伸出雙臂,緩緩的起身將老狼王抱在懷里。“師兄,送你上路了!”
“爹――啊――――――嗚嗚嗚――――”孫紹波搖搖晃晃的再次跪下,眼淚像開閘的洪水一樣傾斜而下。
“師傅――――嗚嗚嗚――――”
甄誠扶著孫紹波跟在兩人身后,銀狼每走一步,都有兩個狼娃子痛哭流涕的磕頭。銀狼走過,身后的人站起,自然的排成兩列魚貫著向山下走去。
燕九兒看到甄誠扶著孫紹波出來,想上去幫忙接替,想了想又放棄了。
“哼,我不抱,去扶別人!色狼!”黃依依看到孫紹波半依偎的被甄誠攙扶著,氣憤的暗暗低語著。
“少主,不好了!少主,不好了!”一行人哭聲震天向身下走的時候,狼毛滿頭大汗的從大屋的后方沖上來大喊道。
“怎么了?這么慌亂干什么!”銀狼皺著眉頭大聲的責備道。
“牛娃子不見了!兩個看護他的人被殺!”狼毛臉色蒼白,滿臉驚慌的說道。
“帶我去看一下!”甄誠示意燕九兒幫著攙扶一下孫紹波,大聲說道。
“帶他去,我要陪著父親!繼續!”孫紹波吩咐完,也沒讓燕九兒攙扶,繼續依依呀呀的護送老狼王向基地的大屋走去。
“跟我來!”狼毛看了眼甄誠三人,轉身大步向一處獨立的小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