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七章
派出所丟人（上）
燕京城北郊的貧民區，因為被龍家買下了一大片土地，變得異常的冷清。因為火箭彈發射的緣故，靠近原來羅玉成居住的別墅的區域到處都是土塊和瓦礫。
已經凌晨兩點多了，萬籟俱寂的彈坑邊上，站著五位愁眉不展，滿臉憤恨的黑衣人。
“大少爺，確定了，這里就是三少爺居住過的地方！從我們幾天來搜集到的情況來看，三少爺可能……”一位年紀在七十開外白發稀疏的精瘦老者，聲音中透著傷感的說到這里，就再也講不下去了！
“鮑叔的意思是說，我三弟已經遇害了是嗎？”聲音中透著沙啞，伴著強勁的西風傳來，在這樣的深夜聽起來，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鮑叔和其他三人低著頭，沒人接口。
“火箭彈是龍家發射的對嗎？”大少爺看了看鮑叔四人，正顏厲色的問道。
“報紙上是這么說的！具體龍家發射火箭彈的時候是針對三少爺的，還是有另外的原因，現在還不得而知！這里的人，知道我們是外地人，說話都支支吾吾的！所以我們雖然打聽了幾天，但得到的都是一些瑣碎消息。但……”鮑叔看了眼大少爺西門雪欲言又止的說不出話來。
“又怎么了？你怎么說話總是吞吞吐吐呢？最壞的結果都出現了，有什么不好說的？”西門雪是個五十歲的精壯漢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常年在家修習內功的緣故，一張刀削般的臉蒼白如紙，在這樣夜里如果貿然遇見，普通人可能會以為遇到了巡夜的惡鬼。
“三少爺的刀找到了一截，上面有蠱蟲的痕跡！”鮑叔看了西門雪一眼，小心謹慎的說道，“我猜測，這應該是苗疆的蠱蟲！”
“你確定？”西門雪的三角眼中透出一絲驚駭，看著鮑叔，臉上的憤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鄭重。
“這種蠱蟲我年輕時候在苗疆闖蕩的時候曾經見過，錯不了！”鮑叔目光炯炯的肯定的點了點頭，急忙補充道，“三少爺很有可能是和懂蠱毒的人有了仇怨，這才會發生了意外！”
“難道不是被火箭彈炸死的嗎？”站在邊上，一直未曾發言的粗壯漢子西門豹惶恐不安的插嘴問道。
“你用用腦子好不好？以三少爺的功夫，會白白的當靶子被炸嗎？白癡！”一直看西門霸不爽的西門虎看到西門雪眉頭皺緊，搶先諷刺道。
“那可不一定！要是火箭彈從不同的角度打來，即使是有功夫也沒用！”女孩的聲音清脆而又響亮，就如那碧天里的星星，使得一個很沉重的話題突然變得輕松了許多！
彎月好像知道女孩長得可愛，漫天的銀輝盡情的傾瀉在那窈窕婀娜的身上。
“霜兒這話如何得來？”看著西門世家下一代年輕人物的領軍西門霜兒，西門雪聲音中的冷意削減了很多，鄭重反而多了幾分。
“大伯，霜兒覺得這件事可能是一個綜合因素作用的結果。從以前三叔所講的情況來看，他當時是給一個叫羅玉成的人做護衛。原來是被龍家邀請來的，突然變成了一個異性年輕男人的護衛，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發生。而要弄清楚這件事并不難，上官曉和玄清真人應該沒死，只要找到他們就一清二楚了！至于剛才鮑爺爺說的蠱毒問題，也應該在見了上官曉等人之后再做決定。”西門霜二十多歲的年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勾勒出了一個青春少女的活力和動感。
明眸，皓齒，長發，清秀的面貌中透著火辣。身材不高，但看上去卻給人一種肅然起敬的感覺。也許是出身世家的緣故，面對大伯西門雪，西門霜滿臉無任何懼色，分析著西門霸遇害事情的可能性，西門霜兒侃侃而談，甚是從容。
“霜兒說的有道理！”看到鮑叔也點頭贊許，西門雪眼中透著贊賞和憐愛的表揚道，“如果我那早逝的二弟還在，那他該多么開心啊！”西門雪那蒼白的臉上透著淡淡的傷感，黯然魂斷的低語道。
“大伯！”西門霜兒神色慌張的急忙阻止，神色懊喪的說道，“大伯，不要講了，好嗎？”
“你們兩個笨豬以后長點兒腦子，連腦子都不動一下，就胡言亂語！”西門雪扭轉頭呵斥著西門豹和西門虎兩個不爭氣的手下說道。
“那我們回去吧，這件事不是一天兩天能解決的！要慢慢的調查，一定要找出殺害三弟的兇手，否則我不好意思回去見家里的老爺子！”西門雪看了看天色，低頭沉思片刻，扭轉身，直接對著彈坑的方向淚流滿面的說道，“三弟，你放心，大哥一定會把仇人抓到這里來弄死！血債血償，誰敢殺害我們西門世家的人，我就一定滅了他的滿門！”
“滅滿門！”鮑叔等四人一起跪下，對著彈坑發誓低吼。
西門霸是西門家族的功臣，為了家族得以延續下去，出來做護衛養活一大家子人。滿上快完成任務了，卻遇見了這樣的不測，試問又有哪個親人能不心痛呢？
夜色清冷，誓言擲地有聲；強勁的西風吹拂著落葉好像在訴說著哀怨。看了彈坑一眼，西門霜兒起身跟著大伯等人悄然離開。原本還能感覺到一絲人氣和聲息的北郊，再次被無邊的黑暗所吞噬。
黑暗吞噬著一切，黎明前的黑暗更是如此。原本喧囂的王府井大街上，清冷的落葉可聞，寂靜的讓人牙齒打著寒戰。
“韓勇，你個王八蛋！”王府井大街的轉角處，甄誠晃晃蕩蕩緊了緊襯衫，怒不可遏的大聲的咒罵。
喝酒到了半夜，韓勇死活要回太液池。路虎車子被韓勇霸道的開走，甄誠則被丟在了離自己家門口還有長長一條街距離的轉角。
“無恥！無恥！”甄誠每次跟韓勇打交道，最終都是吃癟，想想這個年紀和自己父親相若的男人，甄誠每次都想掄起拳頭狠狠修理他一頓，但每次又因為想起自己的父親而不忍。
“這天怎么這么冷啊！”想想家里暖呼呼的熱被窩，甄誠感覺這么大早晨的走夜路真不是人應該做的事情。“還是跑一跑吧！”甄誠搓了搓手掌，抬起腳準備跑步讓身體熱一熱。
“嘟嘟嘟——”剛剛跑了兩步，甄誠的電弧鈴聲清脆的打破了寂靜。
“咦！這么晚了，還打電話干什么？”一個陌生的座機的電話號碼，甄誠看了一眼，感覺這個號碼很熟悉，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喂，我是甄誠，你是哪位？”皺著眉頭，猶豫的接通電話，甄誠心平氣和的問道。
“我是東城區王府井大街派出所的副所長賴云松，今天我們在巡夜的時候，遇見幾個幾個喝得醉醺醺的年輕人，他們身上沒有任何證明，被我們干警帶回了所里！現在有一個酒醒的告訴了我們這號碼，說你能證明他們的身份，你如果方便，能不能過來一下？”像很多警察一樣，聲音沉穩，從容不迫的打著官腔。那種威嚴，讓你不能拒絕，也不敢說不！
“謝謝，我馬上過來！”甄誠說了一句，就倉猝的掛了電話，就好像自己孩子突然出了事情，神色瞬間變得鄭重而又嚴肅。甄誠急忙轉身向剛剛下車的地方跑去，怪不得看著個電話號碼熟悉呢，剛剛下車的時候還看見過那公益廣告牌上的電話號碼。
“肯定又是牛娃子這兔崽子！”甄誠想都不用想，這么晚喝完酒還不回去的，肯定是牛娃子帶的頭。“看我怎么修理你！”甄誠一邊滿臉怒氣的向派出所的方向快步急趕，一邊握著拳頭發誓要好好教訓這個乖張不聽話的徒弟。
王府井大街的派出所規模不是很大，但管的事情很多！雖然已經快天亮了，但整個大院里也僅僅停著一輛警車。
“同志，我是來領人的！”甄誠走進了派出所那威嚴的大門，看到一個年輕的小警察用疑惑的詢問的眼神打量自己，急忙笑著解釋道。
“走廊一直走到底，賴所長正等著你呢！以后少喝點兒酒！”年輕的小警察看了甄誠一眼，面無表情的公事公辦的吩咐道。
“好！謝謝了！”進了屋子，絲毫感受不到任何溫暖。派出所里還沒有開通暖氣，冰冷的北方的十月份尤其令人難受。
“噗通噗通”清冷寂靜的走廊里除了甄誠的腳步聲以外，再無其他任何聲音。甄誠走到了走廊盡頭，還沒來得及敲門，臨時審訊室的門就打開了。一位三十多歲的年輕警官滿臉嚴肅的看著甄誠。
“你就是甄誠處長吧？”賴云松不敢相信的看著甄誠，突然滿臉笑容的伸出了手寒暄道，“你好，甄處長真是年輕的令人不敢相信啊！”
“啊！呵呵，客氣！客氣！”甄誠被賴云松的表情弄的有點兒暈，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一只冰涼的右手已經被賴云松緊緊的握住。突然被外人稱呼為處長，甄誠很不習慣。一邊勉強的擠出笑容客套著，一邊緊跟著賴云松焦急的進了審訊室。
“要是知道他們是寒芒的人，我們就不帶回來了！真是抱歉了！”賴云松滿臉通紅的歉意的說道，“你剛剛把我們局長救回來，我卻把功臣們給抓了，這叫什么事情呢？”
“你知道我和你們孫局長的關系？”甄誠看到躺在審訊室里吹著熱空調的幾個狼娃子安全無恙，松了一口氣，很是疑惑的笑著問道。
“孫局長上次來處理撞車案的時候特意來過這里，知道一些！以后我們開展工作，還要甄處長多幫忙協助呢！”賴云松滿臉笑意的恭維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警察，反倒像是一個笑臉迎客的希望你消費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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