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二章
保大人，還是孩子？
南宮婉兒的安慰方式很特別，時間在兩人的打鬧中一點點過去。當甄誠把枕頭丟在一邊，準備好好教訓一下婉兒的時候，萬惡的電話狂躁的響了起來。
電話上顯示的是白靈素的名字，甄誠接過南宮婉兒遞過來的電話，有些尷尬。
“你馬上去協和醫院，楊勝男要生產了！”甄誠摁下接聽鍵，聽到白靈素急促的呼吸聲。
“我馬上過去！”甄誠掛了電話，趕緊下床。“楊勝男臨產了，現在進了醫院，我馬上去看一下！”楊勝男和林夢雄的關系，南宮婉兒清楚，所以，甄誠也沒必要掩飾什么。
“楊勝男在燕京沒有親人的，我陪你過去看看！”看看外面的時間，才夜里十點鐘剛過。留下自己一個人也睡不著，南宮婉兒急忙起身穿衣服。
甄誠沒反對，畢竟是女人生孩子，有些事情，可能婉兒去了，比自己還方便。兩人快速的換衣服，然后風風火火的開著車子向醫院的方向趕去。
距離寒芒最近的協和醫院，就是龍仙兒上次治病的那一個。距離龍仙兒上次遇到襲擊，現在已經這么久了，甄誠不知道龍仙兒現在是不是還躲在醫院裝植物人。
一路無言，當甄誠和南宮婉兒風風火火趕到醫院的時候，發現龍家的人遍布在整個婦產科的走廊里。兩個相對的婦科手術室，一面聚攏了人，袁樂和馬飛龍被擠到了一邊。另外一面則只有龍金銀、冷六和龍影。
甄誠原本興奮的表情變得陰沉了，因為甄誠看到了龍金銀、龍影，還有焦急的等在產房門前的冷六，看到了楊勝男的產房門前被擠得水泄不通。
南宮婉兒挽住了甄誠的胳膊，因為產房里的另外一個人不用說了，肯定是龍七。
看到甄誠突然出現在婦產科的走廊里，原本還有些聲音的走廊里，突然變得寂靜無聲。
甄誠目光冰冷，打量著冷六，嘴角掛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孩子是無辜的！”南宮婉兒不知道甄誠為什么會突然間變得如此憤怒，小聲的提醒。
甄誠點了點頭，神色冷峻的掃視了龍家等人一眼，冷聲說道，“閑雜人等滾出去！”
霸道，囂張，雖然聲音不大，但卻充滿了敵意和對眼前眾人的蔑視。
走廊里面，龍家的人有二十多。看到甄誠那已經有些變綠的眼神，沒人接口，下意識的看著龍金銀。
“龍影、冷六留下，其他人退到走廊的盡頭！”龍金銀也剛到，根本就沒發現另外一個產房門口，被自己的人擋住了。甄誠不可能這個時候找麻煩，看到產房門口那個面容有些熟悉的袁樂的時候，龍金銀就知道甄誠為什么發火了！“龍影，你去跟這里的院長講，兩個產房的醫生和護士要均勻，要公平！”
龍金銀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樣遷就甄誠。但看到甄誠那發火的樣子，心里有些打鼓。眼前這個年輕人已經在燕京打拼出了自己的名聲，在眼前這樣的情況下，還是不要激怒他的好。自己的女兒害死了人家的女朋友，如今自己卻躺在產房里生孩子，這種刺激放在自己的身上也一樣會發瘋。
“哇哇——”一聲清脆的嬰兒的哭聲從袁樂身后的產房傳來，甄誠從暴怒中回過神來。眼神狠狠的掃蕩了冷六身后的手術室一眼，向龍金銀禮貌的點了點頭表示感謝，緩步走向了袁樂。
“恭喜你們，是個男孩，順產！請病人的家屬跟我來一下！”袁樂剛想張口講話的時候，手術室里走出一位四十多歲，戴著口罩的女醫生。
“是你簽的字，你就跟著去！”甄誠看到袁樂向自己投來了求助的目光，冷聲說道。
如果甄誠剛才不發火，或者龍家的人不在，袁樂一定會和甄誠開開玩笑的。但看到甄誠那黑的跟鍋底一樣的驢臉，袁樂乖乖的轉身。
“馬大哥，勝男的產房安排好了嗎？要最好的！”
“好，我馬上去！”馬飛龍急忙跟在袁樂的身后，向院長的辦公室走去。
產房的門口，眨眼間就只剩下甄誠和南宮婉兒了。
楊勝男暫時還出不了產房，從生下孩子到送出手術室，這中間還要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龍金銀看著甄誠和南宮婉兒，笑了笑，緩步走向了甄誠。停在甄誠面前一米多的地方，微笑著說道，“祝賀里面的母子平安！”
“謝謝！”甄誠怎么都說不出祝福的話。點了點頭，轉身想要離開。
龍金銀就這么一個人，但在龍仙兒和龍七這兩姐妹面前的時候，甄誠卻把這個老人當成兩個人看。在燕京城，像自己這樣不給龍金銀面子的人不多。甄誠也有些奇怪，為什么眼前這個老人對自己這樣的忍耐。難道龍金銀還奢望自己放過龍七嗎。
“咣當——”冷六身后的房門突然推開，兩個護士慌里慌張的跑向醫生的辦公室。
“爸！”冷六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但一個醫生正推開門快步走了出來，手術室里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來，連龍七的叫聲都沒了。冷六大聲的喊了一聲，緊張的看著婦產科主任賴啟明。
“失陪！”龍金銀原本淡定的笑容漸漸的消失了，跟甄誠講了一句，邁著蒼老的步子快速的沖到手術室的門口。
“孕婦和胎兒現在很危險，憑我多年的臨床經驗，我不得不遺憾的告訴你們，孩子和母親，你們只能選擇留下一個！而且一定要快，孕婦隨時可能大出血！”手術室的門微微開著，甄誠能看到醫生身后，還有幾個專家模樣的人在小聲的爭論。
龍金銀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然后又漲得滿臉通紅。眼神像要殺人一樣的看著賴啟明問道，“你要為你說的這句話負責任，知道嗎？”
“龍先生，我現在只想救人！如果你們不馬上做決定的好，可能兩條生命一個也保不住！具體為什么會這樣，我們會給龍先生一個滿意的答復！”雖然戴著口罩，但賴啟明的額頭上全是汗水。原來也以為是大功一件，哪里想到進了產房之后，龍七的身體莫名其妙的出了狀況。
“保大人！”站在龍金銀身邊的冷六，眼中含著淚水，臉色蒼白的說道，“我是病人的丈夫，小孩的父親，我有權利這樣決定！”
“麻煩你簽字！”賴啟明示意身邊的護士把一份協議單子遞給了冷六，然后又有些不放心的看向龍金銀征詢道，“龍先生的意思是這樣的嗎？”
“有的選擇嗎？”龍金銀異常懊惱的大吼道，“趕緊去救人，不要耽誤時間了！”
“好！”賴啟明急忙轉身，風風火火的返回了手術室。
龍影不知道什么時候返回的，站在龍金銀的身邊，惱怒的看著甄誠。就好像龍七出現這種狀況，是因為甄誠剛才喊了一嗓子的緣故。
甄誠毫不畏懼的盯著龍影，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說什么。走上去說聲安慰的話，甄誠自問做不到。龍七和孩子出了狀況，甄誠更希望孩子無事。可惜的是，冷六和龍金銀選擇了龍七，那自己又有什么好說的呢？
“我累了，想去休息下，你們兩人在這里守著！”龍金銀慘然一笑，整個人好像一下老了十歲。吩咐了一句，向緊鄰病房的醫生辦公室走去。女兒突然間肚子疼痛，雖然沒到預產期，但算算時間也沒什么大問題了。沒想到的，自己興奮而來，敗興而歸。自己的孫子，就這樣沒了。
龍金銀不怨恨任何人，至少在這件事上，還沒喪失理智的去埋怨甄誠。但在這樣的時間，遇見了甄誠，也算是冥冥中的一種安排。
“冤孽，這大概就是冤孽吧！”龍金銀內心低喃著，背影消失在醫生辦公室的門口。
冷六的雙拳緊握，目光充滿恨意的看著甄誠。想沖過去，但被龍影攔住了。
龍金銀離開了，甄誠到真沒什么興趣站在門口了。手術室里嬰兒的啼哭若隱若現，看到冷六那要吃人的模樣，甄誠還真不太敢離開了。萬一冷六發瘋，傷害了林夢雄的孩子，那自己到時候可不好解釋。
在南宮婉兒的眼里，其他人都是空氣。
甄誠看向哪里，南宮婉兒就會看向哪里。看到冷六那滿眼敵視的模樣，婉兒拉了拉甄誠，貼著甄誠的耳朵小聲說了一句，甄誠點了點頭，兩人緩步向婦產科最好的病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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