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野鎮的一處民居,已經是魔教人目前盤踞的地點。
莫天邪坐在客廳內的竹椅上,心神不寧。
讓他不寧的原因不是即將和霍元真開始的決戰,那件事還不足以讓他不安,在他的心里,這場戰斗是沒有懸念的,一戒肯定不是自己的對手。
真正讓他心神不安的事情,是站在身邊的東方少白。
這一段時間東方少白的表現有些異常,當初在大雪谷之內,莫天邪給東方少白下了秘法,那是魔教的不傳之秘法,只有教主才能夠掌握的。
這種秘法控制了神智失控的東方少白,原本東方少白的神智本不應該達到這個程度,即使沒有領悟,化血魔功的傳承也不能將東方少白徹底變成一個癡呆之人,因為有八大高手的內力護持,他最多是變成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但絕對不會是白癡。
所以這個結果,就是莫天邪在其中做手腳的緣故。
東方少白徹底成了自己的傀儡,讓他干什么就干什么,這就是莫天邪想要的結果,他也確實成功了,并且憑借東方少白的威力,成功的拿下了魔教教主之位,并且一舉收復李逸風等人。
可是最近一段時間,東方少白的表現有些不一樣了。
有些時候莫天邪叫他,東方少白會發愣,執行莫天邪的命令會不知不覺的遲緩,甚至有一次莫天邪連續喊了他三次,他才不情不愿的走了過來。
那雙血紅色的雙眼,有時候會不自主的閃爍,那是只有東方少白在發怒的時候才會有的情況,可是平時就閃爍,這種情況不正常。
還有一點,就是東方少白有時候會不知不覺的往出走,也不知道他是打算去什么地方,有一次甚至走出了魔教的大門。莫天邪找了好久才找回來。
莫天邪不知道東方少白要去哪里,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而東方少白本人也不知道。
莫天邪只知道,東方少白已經不一樣了。他好像得到了什么事物的召喚一樣,總是心神不寧。
如果說之前的東方少白是一個白癡,那么現在的東方少白更加的接近一個笨蛋,不那么懵懵懂懂,一無所知了。
所以莫天邪很擔心,一來是擔心東方少白的變化導致魔教實力受損,二來是擔心東方少白不受控制。畢竟東方少白的實際功力,那是要在莫天邪之上的。
如果光是東方少白一個也就罷了,新近加入魔教的洞玄子也是很讓莫天邪不省心,這個得到了血影神功傳承的家伙很是桀驁。即使是在莫天邪的面前,這個人也是狂放不羈,似乎更多的是把莫天邪當成了盟友,而不是真正當成教主看待。
一個血影神功的傳承者,一個化血魔功的傳承者。這兩個家伙的異常表現讓莫天邪有無盡的聯想,只是那每一個偶爾蹦入腦海的念頭,都會讓莫天邪不安。
現在的他只能寄希望在這一次和一戒的戰斗之中獲勝。然后得到全部的血魔殘圖,最后去尋找丁不二的秘密,希望能在那里獲得些什么,讓自己的實力再次進步,達到無所畏懼的程度。
外面一陣腳步聲傳來,莫天邪的思緒收回,看著外面進來的魔教弟子。
“查明是怎么回事了嗎?”
“啟稟教主,查明了,是那少林寺的一戒曾經在兩年前去往天竺,讓天竺的王子來到盛唐取經。如今正是天竺王子在少林寺聆聽那一戒的教誨呢。”
“哼,這個和尚到是很能折騰,你說他搞這些無用的東西做什么?將經書送到天竺去他又能得到什么?在這等和我即將開戰的關鍵時刻,不思如何應對,卻弄這些表面文章,可算是天亡他少林了。”
旁邊的幾個手下連連稱是。唯獨東方少白面無表情的站在莫天邪身后,一雙血色眼睛微微轉動,似乎有了一些思想。
“查明婉君她們的情況了嗎?”
那個手下再次點頭:“也查明了,圣女她....。”
“不要叫她圣女了!她不配!”
莫天邪冷聲打斷了手下人的話,那個手下頓時冷汗就下來了,急忙跪倒請罪。
“起來吧,以后注意。”
“是是,教主,是這樣的,寧小姐....寧姑娘她和羅彩衣二人如今居住在少林寺后山,從天山出來以后,她們就來到了這里,但是少林后山是禁止外人進入的,即使是少林內部的弟子也不允許,除非得到一戒的準許,如果沒有一戒準許就闖入后山的人,據說下場會非常凄慘。”
莫天邪點了點頭:“看來一戒對于婉君的保護措施還是很得力的,也好,雖然她已經不再是我的女兒,但是好歹有十多年的父女之情,看在她的份兒上,這一次就留一戒一條生路。”
莫天邪嘴上說著,心里卻考慮要留下霍元真的命好拿到血魔殘圖,況且如果在少林就公然擊殺一戒,那少林的圓滿高手和諸多少林弟子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莫天邪是要得到血魔殘圖,并不想在如今東方少白不穩的情況下和少林全面開戰。
看了看時間,日頭開都頭頂了,時近中午,莫天邪對手下人道:“時間也差不多了,咱們這就出發去少林寺。”
東方少白猶豫了一下,眼睛往東北方向往了一眼,然后默默的跟在莫天邪的身后走了出來。
莫天邪也用余光掃了東方少白一眼,心里不安的感覺又涌現了出來,這個小子越來越不讓人放心了。
慧明和慧賢念誦完了經書的名字之后,方丈院內的集會也結束了。
在慧明和慧賢的帶領下,阿育迦去了藏經閣,去見那傳說中的少林高手長老,只有到那里,才能得到經書。
本來阿育迦以為,求取經書也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可他沒有想到會這門順利,少林寺的辦事效率太高了,等他到了藏經閣之后,已經有很多的小和尚將全部的經書分別整理好,五六個大包摞在那里,層層包裹,非常嚴實。
剛剛進入藏經閣還沒等參觀一下,就被那些小和尚領了出來。
天空之中一陣勁風撲面,巨大的金眼雕落了下來。
這些經書有二三百斤重,差不多頂的上兩個人了,加上阿育迦本人,也就是三個人的重量,這對于最大載重達到了接近五人的金眼雕來說還是很輕松的。
小和尚們拿著幾道繩子,將那幾個經書的大包裹捆到了金眼雕的身上,然后招呼阿育迦。
“師叔,差不多了,方丈已經交代過了,讓你盡快的返回天竺,趕快上路吧。”
阿育迦楞了一下,有些不確定的道:“現在就讓我走嗎?”
“沒錯啊,方丈交代的,讓師叔立刻啟程上路。”
“可是....可是我還沒吃飯呢?”
阿育迦有些懵了,自己千山萬水,長途跋涉的來到了少林寺,剛剛到這里一上午,經書就到手了。
可是自己好歹過來一趟,不說在這里住個十天半個月的,領略一下盛唐的風土人情什么的,起碼也應該讓自己呆個兩天,吃飽喝好,養足精神再上路啊。
這十萬八千里走的我容易嗎!
這一刻阿育迦甚至覺得有些委屈,不敢相信的再次詢問:“方丈不會這門說吧,我這....這也太....。”
其實不光阿育迦覺得不理解,就是這些小和尚,甚至藏經閣門口站立的無名都有些不理解。
方丈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人家從天竺過來的,那是天竺啊,和天涯差不多的距離。
來到少林就是磕頭,就是下跪,就是聆聽你教誨,然后直接將人趕走,這不是卸磨殺驢嗎!
雖然不理解,但是方丈的話那就是最高指示,絕對不能違背的,所以這些小和尚也只有如此說。
這個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在阿育迦的耳邊響起:“阿育迦,貧僧知道你累了,想休息一下,但是有一個情況你要知曉,這只金眼雕,三日之后貧僧需要騎乘他前往海外,可能一年半載也不能返回,你若是今日不坐,那么恐怕就要乘坐車馬走上回家的路了,你愿意嗎?”
這是霍元真的傳音,落到了阿育迦的耳朵里,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難怪方丈讓自己立刻走,原來是這個原因,一想到還要從走這十萬八千里,阿育迦頓時覺得腿都軟了。
航班只有這一趟,坐不坐隨便你。
不到一秒鐘阿育迦就做出了自己這一生最英明的決定,大聲道:“多謝方丈開恩,弟子這就返回天竺,弘揚佛法,希望您老人家保重身體,有朝一日能再去天竺,弟子當掃榻相迎,給您老人家看一看天竺的佛教盛景!”
放下了一番場面話,阿育迦起身坐到了金眼雕的背上,甚至來不及去找慧剛這一個一路相隨的伙伴告別。
金眼雕展翅升空,這個少林俗家剛剛來到少林一個上午的時間,磕頭一百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