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心中的疑問,是自己和章含剛才演的那場“戲”,是由章含和賈惠蘭的賭局引起的,那么,這個賭局是由章含提起的,還是賈惠蘭提起的,如果是章含提起的,那就沒什么問題,但是,如果是賈惠蘭提起的,那她為什么要這樣做?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假如是有意的,那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是單純的了解自己和章含的關系,還是要乘機抓住自己的把柄?
章含和賈惠蘭都是醫生,但性格卻迥然不同,章含熱情、外向、大方,性格是粗線條的,心里藏不了太多的秘密,而賈惠蘭卻是冷靜、內秀、謹慎,說話細聲細氣的,一看就是個細心的人。
對章含和賈惠蘭,向天亮有自己的判斷,章含基本上是團火,包也包不住,而賈惠蘭象個大家閨秀,一派淑女風范,卻掩飾不了她深重的心機,這樣的女人,比章含難對付一百倍。
一邊想著,向天亮一邊帶著章含和賈惠蘭到了一樓。
錢子坤家平常只有他一個人住,房子就顯得挺大挺多的,二樓三樓的房間陳設,完全是棋牌室的布置,兩層六個房間,竟有四張走私進來的自動麻將桌,看來錢子坤不但好賭,還是個不大不小的“賭頭”。
一樓的房間,除了客廳餐廳廚房,就是他的書房和臥室,臥室設在一樓,是濱海一帶的常見布置,所謂海邊人多接地氣,出海就能獲得安寧,向天亮對文種布置不陌生,他在姜建文家就見過這種布置。
可書房和臥室竟然是鎖著的。
向天亮微微一笑,這個錢子坤,如果不藏著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干么把書房鎖起來啊。
盡管手上有從錢子坤那里“繳獲”來的鑰匙,但向天亮的開門方式很簡單,飛起一腳,啪的一聲就將書房的門踹開了。
向天亮沒有進去,章含想進去,卻被向天亮拽住了。
只有賈惠蘭一個人進了書房。
向天亮將章含拉到了邊上。
“天亮,你拉我干什么呀?”章含掙開了向天亮的手。
“你想干么啊?”向天亮笑著反問。
“我想看看那些照片呀。”
“呵呵,待會看,待會讓你看個夠。”
“我想現在看,順便看看惠蘭見了那些照片后會有什么反應。”
向天亮樂道:“你是想看人家的笑話吧。”
“咯咯……有點,咯咯……”
“你們不是親如姐妹嗎?”
“親兄弟明算帳,親姐妹也打仗,難道不是嗎?”
向天亮樂不可支,“說得好,我正有事問你呢?”
“什么事呀?”
向天亮問道:“我和你的事情,你不是都告訴賈惠蘭了?”
“嗯……天亮,對,對不起呀。”
向天亮又問道:“那剛才在三樓,你敢當著賈惠蘭的面跟我親熱,事后你和賈惠蘭都說是因為一個賭局,你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別誤會呀,我本來不是這么隨便的人,要不是惠蘭激我,我能這么猴急猴急的么。”
向天亮點著頭道:“你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這樣的,當時你從三樓到二樓去后,惠蘭和我就利用眨眼的方式‘說’起話來,她說,你不是說和向副縣長‘那個’過嗎,我看一點都不象,我問,怎么不象呀,她說,你們要是‘那個’過的話,她怎么一點都不關心你,起碼看看你有沒有受傷,這才叫關心么,我說,天亮肯定是關心我的,比關心喬蕊還要關心我,她說,你別吹牛了,有本事證明給我看呀,我問,怎么證明呀,她說,你吹什么,就證明什么唄,我說,你想讓我跟他在這里辦‘那個’事呀,她說,對呀,你不是說你們很那個嗎,你證明給我看呀,你要是不能證明給我看,就說明你是在吹牛……就這樣,她一再激我,我也就纏著你那樣了。”
向天亮哦了一聲,“這么說來,是她讓我們當場親熱的了。”
“嗯,要不是她一再激我,我就是最怎么忍不住,也不會那樣么。”
向天亮低聲罵道:“他媽的,臭娘們,你還不騷啊。”
“對不起,天亮,算我錯了還不行嗎?”
“啪。”
向天亮伸出手,掄起巴掌,在章含屁股上狠狠的抽了一下。
“臭娘們,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是在壞我的事啊。”
章含捂著屁股,委屈的說道:“天亮,我是你的人,我能壞你的事么。”
“你和我當著賈惠蘭的面親熱,就是在壞我的事。”
章含搖著頭,“我不懂。”
“章姐你想啊,我們當著賈惠蘭的面親熱,等于是我們的把柄落在了她的手里。”
章含笑著說道:“這個你放心,我和惠蘭是好姐妹,她不會把我們的事說出去的。”
向天亮哼了一聲,“問題不在你和賈惠蘭之間,而是在我和盧部長之間,這老話說得好,平時開玩笑,有事當材料,不怕一萬,以防萬一啊。”
“噢……我好象有點明白過來了。”
“傻女人,這是政治,你就慢慢想吧。”
向天亮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章含跟過來挨著他坐下,轉頭往書房瞅了一眼后,低聲問道:“天亮,你說得是,我,我怎么越想越不對勁呀?”
“你覺得哪里不對勁?”
章含道:“就是你說的,惠蘭在抓我們的把柄,我也覺得很有道理。”
“哦,你說說,你有什么根據。”
章含說道:“首先,就是她剛才用激將法故意激我,讓你我當著她的面親熱,其次,她最近好象對你很感興趣,再次,就是在你幫老盧拿回書稿以后,老盧似乎對我突然有點冷淡,當然,這只是感覺,反正吧,你不提還不知覺,你提起來,我就覺得哪里有點不大對勁。”
“是啊,你要明白,我和老盧都是吃政治飯的人,以前根本就不認識,這次我幫他拿回書稿,他幫我贏得人事調整,本質上是在互相利用,事過之后,我和他還僅僅只是同事關系,并沒有成為象邵三河那樣的兄弟朋友,所以你說,我和你這點事,能讓老盧和賈惠蘭知道嗎?”
章含點點頭,一臉歉疚的說道:“天亮,對不起,你說得對,這事看似不大,說不定將來會害了你呀。”
看了看章含,向天亮微笑道:“現在還好,有個補救措施。”
“什么補救措施?”
“你敢做嗎?”向天亮笑著問道。
章含嬌聲說道:“為了你,我什么事都敢做。”
“真的啊?”
“當然是真的。”
向天亮伸手往書房指了指,低聲說道:“賈惠蘭進入書房這么久了沒出來,肯定是見到了很多很多錢子坤拍的照片,你啊,現在進去,把那些照片搶過來,然后,咱們如此這般的戲弄她一番,你想,她看到了咱們親熱的事,咱們就拿著她的那些照片,只要找出幾張有點那個的照片,就能把她唬住,這么一來不就互相扯平了嗎?”
章含兩眼一亮,“好主意呀,我馬上去。”
向天亮吩咐道:“你先幫她找照片,找齊后再拿到我這里來。”
應了一聲后,章含就起身去了書房。
向天亮往沙發上一靠,一邊吸著煙,一邊自個兒壞笑起來。
他有一種先入為主的感覺,肯定賈惠蘭有貓膩,而且,還很有可能把其中的貓膩變為現實。,
幫盧海斌找回書稿,除了贏得他對自己的一時感激和支持,同時還留下了一個后遺癥,盧海斌很有可能認為,自己在交回書稿的同時,說不定會復印一份留下,這就等于讓盧海斌認為,他的把柄落在了自己手里,以盧海斌的經驗和為人,難保他不會采取自保的辦法,而最好的自保辦法,就是設法找自己的把柄。
這樣一來,賈惠蘭的貓膩就順理成章了。
書房里,傳出了章含的笑聲。
向天亮咧嘴一樂,章含一定有收獲了。
果然,章含抱著一個米色旅行包,從書房里跑了出來。
而在章含的身后,賈惠蘭漲紅著臉在追她。
“天亮,你快來看呀,錢子坤這個變態狂,把惠蘭身上什么地方都拍到了,咯咯……”
章含抱著米色旅行包,笑倒在向天亮身上。
“還給我……”賈惠蘭也追到沙發邊,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伸手從章含手中搶過了旅行包。
“哎喲……”
“章姐,求你了。”
“咯咯……總得讓向副縣長看看吧。”
“你少管……”
你來我往,兩個女人和行李包都落在了向天亮的身上。
向天亮忍俊不禁。
因為章含在使壞,她的體形和力氣遠勝賈惠蘭,在爭奪旅行包的過程中,乘機把賈惠蘭壓在了向天亮的身上。
臉沖著臉,吹氣拂蘭,向天亮伸手在賈惠蘭的臉上捏了一下。
“呵呵,賈醫生,要是不讓我看,你可別后悔喲。”
“什,什么后悔呀?”賈惠蘭紅著臉問。
向天亮笑著說道:“你想啊,拍照要有底片,你把照片拿走了,可底片還在吧,而錢子坤這個院子,不經我許可是不能搜查的,所以,只要你讓我看看照片,我就幫你找到底片,怎么樣啊?”
說得有道理,賈惠蘭一下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