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美蘭眉毛一揚,又是淺淺地一笑,說出的話是刀切豆腐兩面光。品書網(wWW
“陳縣長的意見很有道理,孫長貴是副處級干部,屬于市委組織部管轄,咱們要處理他,還得市委點頭,而且他犯的錯誤雖然很嚴重,但有些問題還沒有落實,還有待進一步的調查,所以,現在馬上進行立案,是稍微早了點,但是,但是,肖副書記和邵局長的意見也是對的,孫長貴的問題不能不了了之,該繼續的還得繼續!”
陳樂天聽著,心里就罵開了,臭娘們,你這不還是揪住不放嗎。
接著,陳美蘭兩片紅唇一閉,不再說話了。
陳美蘭不說話,自有其他人接茬,邵三河笑著說,“三位領導,我把話擱這里了,我是無所謂,不是我要對老孫過不去,而是向副縣長那邊不依不饒,我來開會的路上,他還在電話里罵我來著,說我不加強進一步調查,是在包庇孫長貴,還說要無限期擱置與三元貿易公司的談判,由此所產生的后果,我們公安局要負責一大半!”
肖子劍也說道:“我看向副縣長的話有道理,不處理孫長貴,下一次還會出現第二個第三個孫長貴!”
陳樂天心里苦笑不已,說來說去,還是因為向天亮。
“陳書記,我有個建議!”
陳美蘭點點頭,“陳縣長請說!”
陳樂天道:“我建議書記碰頭會暫不做結論,先把孫長貴的事壓一壓,由我負責與向副縣長當面溝通一下!”
“老肖你怎么看。”陳美蘭看著肖子劍。
肖子劍沉吟了一下,“也好,既然老陳這么說了,咱們不妨先緩了緩!”
“那就先這樣吧,散會!”
陳美蘭起身飄然而去。
陳樂天知道,事情轉來變去,還是要回到向天亮的身上。
領導很少自降身份到下屬的辦公室去,但是,陳樂天今天必須主動到向天亮的辦公室里去。
陳樂天倒是不怕向天亮的實力,他怕的是向天亮破釜沉舟,同歸于盡的玩法。
“縣長,我等你多時了!”
沒有客套,更沒有敬茶敬煙,向天亮上來就開門見山。
“天亮,還是你厲害啊。”陳樂天翹了翹大拇指。
向天亮微微一笑,“沒辦法,你出的招太狠了,上來就讓我沒有了退路!”
陳樂天笑道:“我早就說過,只要是人,就一定有軟肋!”
“這倒也是,你老陳也許比我更多。”向天亮笑道。
陳樂天不慌不忙地問,“天亮,你不會要翻舊帳吧!”
“你是縣長,我是副縣長,我聽你的。”向天亮很是從容。
陳樂天語氣誠懇,很是爽快,“就事論事,不翻舊帳,你意下如何!”
向天亮答應得也很快,同意,我本來就不喜歡翻舊帳!”
笑了笑,陳樂天說,“你我都是爽快之人,在這一點上,你我倒是很像!”
“說正事吧!”
略作沉吟,陳樂天道:“天亮,你應該知道了昨天晚上找盧海斌的事吧!”
向天亮笑著說,“堂堂的一縣之長用這種手段,也太下作了!”
陳樂天也笑,“沒辦法,狗急了也會跳墻嘛!”
“好,你先說!”
“不,還是你先說!”
向天亮樂道:“老陳,你真是太客氣了,不就是一樁交易嘛,就象做生意,不需要客氣的!”
“那也得講究個長幼有序和大小之別吧。”陳樂天笑道。
“所以,你有選擇權。”向天亮問。
陳樂天點頭,“我選擇讓你先說!”
“好,那就我先說。”向天亮說道,“我可以放過孫長貴,只要他以后安分守己,就當什么也沒發生過!”
“有第二嗎。”陳樂天問道。
“你這個縣長會當得好好的,除非你另有所圖。”向天亮說。
“第三呢!”
“我會推動與三元貿易公司的談判合作,但時間上無法保證!”
點了點頭,陳樂天道:“來而不往非禮也,首先,我不會破壞濱海縣現有的權力結構,并且會盡力維持現狀!”
向天亮笑著說,“這正是我們所需要的!”
“其次,關于與三元貿易公司的談判合作,其實你是對的,我不會再加干涉,你可以照你的思路去做!”
向天亮點頭而笑,“老陳,你說了句良心話,一個縣長該說的話!”
“最后,我會向盧海斌解釋,關于你和他老婆賈惠蘭的事,完全是捕風捉影,無中生有!”
向天亮笑著問道:“老陳,這還不夠吧!”
陳樂天問,“你還想要什么!”
看著陳樂天,向天亮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對盧海斌說過,你有關于我和他老婆賈惠蘭的關系的證據,還有我與陳書記和楊副縣長的關系的證據,我需要這些證據,全部的!”
“咦,你是怎么知道我對盧海斌說過這些話的。”陳樂天奇道,心里卻直罵盧海斌,怎么把這種告訴向天亮了。
“這個我無可奉告!”
陳樂天笑了,“天亮,沒想到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我不是害怕,你應該了解我,我的詞典里沒有害怕一詞!”
“這倒是,你從來都是敢作敢為的,可以不計任何后果。”陳樂天點著頭說。
向天亮笑道:“老陳,你可以不相信,也可以試一試!”
陳樂天沉吟著。
向天亮耐心地等待著。
終于,陳樂天說,“天亮,我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和盧海斌說的那些所謂的證據,并不在我的手上,我也沒有看見過,但是,有人告訴我有!”
“誰!”
“天亮,這個你不該問吧!”
向天亮嗯了一聲,“老陳,你有難言之隱!”
搖了搖手,陳樂天笑著說,“我們的交易能否推遲!”
“可以。”向天亮不假思索。
陳樂天站了起來,“天亮,實在對不起,你給我一天時間!”
“呵呵……好說,好說,生意不成情義在嘛!”
向天亮把陳樂天一直送到了走廊上。
直到陳樂天的身影消失,向天亮才轉身,不過他并沒有向右回自己的辦公室,而是向左進入了楊碧巧的辦公室。
陳美蘭也在楊碧巧的辦公室里,和楊碧巧一起,等著向天亮和陳樂天的交易結果。
“這事有點蹊蹺。”向天亮一邊坐下一邊說,“我和陳樂天沒有談成,他要求推遲一天!”
兩個女人最關心的是陳樂天手上的所謂證據,楊碧巧問,“陳樂天不愿意拿證據作為交換籌碼嗎!”
向天亮搖著頭,“他是這樣說的,‘天亮,我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和盧海斌說的那些所謂的證據,并不在我的手上,我也沒有看見過,但是,有人告訴我有,’……然后,他才要求交易推遲一天!”
楊碧巧疑道:“會不會他在信口開河,故弄玄虛,實際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證據!”
陳美蘭說,“碧巧,千萬不可大意,我還是那句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向天亮說道:“我分析吧,陳樂天有可能確實是在信口開河,故弄玄虛,把道聽途說當成事實,即使達不到離間盧海斌的目的,至少也能在盧海斌心中埋下懷疑的種子,因為盧海斌是有名的小心眼么,也能或多或少的讓盧海斌不那么堅定地站在咱們這一邊!”
“那如果是有呢。”陳美蘭問道。
“嗯……這個又有兩種可能,一是證據在他手里,他認為交易不對等,舍不得拿出來,或者他準備進行選擇易,比方說留下一部分證據,二是證據確實存在,但真的不在他手上,他需要先和掌握證據的人交易,拿到證據后再和做交易!”
陳美蘭點了點頭,“天亮,你打算怎么辦!”
“我沒打算怎么辦啊。”向天亮笑著說道,“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其實,如果陳樂天手上真的有所謂證據的話,我們在這場交易中是被動的,陳樂天甚至可以提出更多更高的要求,如果所謂的證據是在別人的手里,而陳樂天還要進行一場交易才能拿到,那他也是被動的,因為他一旦拿不到那些所謂的證據,那他就沒有和我們進行交換的資本了……有意思,交易的雙方居然都是被動的,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陳美蘭思忖著道:“天亮,你應該采取一些措施吧!”
向天亮壞壞地一笑,“我的這些措施用在一個縣長身上,不知道合適不合適呢!”
嗔了向天亮一眼,楊碧巧道:“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這樣沉得住氣,大丈夫做事,可以不拘小節嘛!”
向天亮看著陳美蘭,半開玩笑地說,“請領導下命令吧!”
“可以,但要盡量做得隱蔽一些。”陳美蘭果斷地說道。
所謂的“措施”,就是對陳樂天進行盯梢,因為他現在手上有人,李玟,就是最合適的人選,她具備盯梢者應該具備的一切技能,有她出馬,就用不著動用邵三河的人,會將事情做得更加隱蔽。
向天亮給李玟打了電話,讓她在國泰集團公司找一張陳樂天的照片,再找一輛陌生的車子,趕到縣委大院門口等著,并告訴她陳樂天所乘坐的專車車牌號,一旦陳樂天離開縣委大院就盯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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