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  第1144章 破木桶和青蘋果

類別: 官場風云 | 官道 | 官途 | 官路 | 官場 | 官運 | 官道 | 溫嶺閑人   作者:溫嶺閑人  書名:官道  更新時間:2013-08-31
 
其實,高玉蘭是明知故問,她知道向天亮說的是她自己。大文學

高玉蘭出身于京城的羅家。

羅老爺子名叫羅秋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也是一位著名的老革命。

有人曾做過研究,關于羅老爺子的黨內地位,相當于或僅次于關天月老爺子,建國前,關老爺子略高于羅老爺子,建國后的五十年代,二老是并駕齊驅,六十年代時,關老爺子又超過了羅老爺子,改革開放后,二老又處于同一水平線上,只是對外公開的排名,關老爺子始終列于羅老爺子之前。

南“關”北“羅”,關老爺子和羅老爺子的私人友誼,始于抗日戰爭初期,至今已近六十年,主席曾經用四個字形容過關羅二人的關系,君子之交。

兩位老爺子同一年生,也于八十年代的同一年離休,離休后,二人都很少拋頭露面,關老爺子在家讀書,羅老爺子也在家讀書,均是不問政事,閉門謝客,只有每星期的某一天,輪流去對方家拜訪,邊品茶,邊交流讀書心得,再下二三盤圍棋,乘著夕陽西下,才道別離去。

高玉蘭二十二歲時嫁到羅家,成為羅家老大羅素明的妻子,到三十二歲與羅素明離婚,在羅家待了整整十年。

雖然不做羅家媳婦已有十八年,但羅老爺子對她很有好感,對始終把她當作羅家的一分子,對她關愛有加,高玉蘭的幾十年仕途基本順暢,其中就有羅老爺子的幫襯。

高玉蘭很少向羅老爺子開口,但凡高玉蘭有事,羅老爺子從沒有拒而不幫。

這次清河發生事情,就是高玉蘭開口后,由羅老爺子出面“擺平”的。

高玉蘭給羅老爺子打電話,正是向天亮半路折回清河,準備干“壞事”找面子的時候。大文學

據高玉蘭說,在羅老爺子在聽了她關于清河發生的情況后,坐在書房里思忖片刻,起身踱到貯藏室,在一堆舊物里翻出一只五六十年代用過的小水桶,什么話也不說,只讓自己的司機給張家老爺子送了過去。

這只小水桶是木頭做的,十多塊木板拚湊而成,因為長久不用,年久失修,已經裂縫道道,隨時都有散架的可能,根本不能再盛得了水,而水桶外面有上中下三道鐵箍,雖然長滿鐵銹,鐵箍卻基本完好,仍然在箍著水桶。

據關老爺子的司機說,他把破水桶送到張家后,張之堯老人看著破水桶足足有半分鐘之久,然后哈哈大笑,從茶幾上的水果盤里拿起一個青蘋果,交于司機帶給羅老爺子。

羅老爺子看到司機帶回來的青蘋果,也是哈哈大笑了一陣后,給高玉蘭打電話說,蘭子,你說的那事沒事了。

果然,大約一個小時以后,高玉蘭就接到了省委副書記陳益民的電話,主動表達了“停戰”的意向。

因為向天亮正在清河采取報復行動,所以高玉蘭沒有馬上答應,只是表示征求濱海縣方面的意見以后,第二天再答復陳益民。

高玉蘭說完,向天亮就笑了起來,至于懷里的顧秀云,不知什么時候已經離開了他的身體。

“呵呵……高,兩個老頭子用一只破木桶和一只青蘋果,就把問題說得明明白,實在是高啊。”

“你能推測出兩位老人之間,解決問題的整個過程嗎?”高玉蘭含笑問道。

稍作思忖,向天亮說,“羅老爺子的那只破木桶,蘊含的意義太豐富了,一,他是對張老爺子說,你我都是垂暮之年,就象這只破木桶一樣,不知什么時候就會散架完蛋,二,既然你我都是垂暮之年,那么事情會看得更透更開,我要說的事情,就需要看得透看得開,三,我所說的事情,就象這只破木桶一樣,動它,它就散架,就是一堆破木板,不動它,它至少還能稱為木桶,四,最重要的一點,是羅老爺子告訴張老爺子,做事要象箍木桶一樣,俗話說,箍桶只能箍八分,箍得太緊木桶會崩,箍得太松木桶漏水,凡事給對方留有余地,自己才有余地。大文學”

高玉蘭笑著說,“一只破木桶,居然讓你整出個一二三四來,那么你說說張老爺子是怎么應對的。”

向天亮道:“張老爺子看到破木桶,應該是這樣想的,一,羅老爺子在說事,二,此事與羅張兩家有或多或少的關聯,三,事不大,但象破木桶一樣,不解決不行,四,羅老爺子在含蓄地提醒他,你就象生了銹的桶箍,再不發揮作用,就真成了廢鐵,而你所固守的木桶就會散架了。”

楊碧巧嬌笑道:“雙方打的是啞謎,張老爺子只知道羅老爺子在說事,可他又怎么知道,羅老爺子說的是咱們清河的事呢?”

向天亮笑著說,“這就更簡單了,兩個離休多年的老家伙之間能有什么事?一,不是國家大事,二,不是兩個老頭之間的事,三,是晚輩的事,四,是兩家晚輩共同的事,五,兩家各有人在東江省工作,羅家是你蘭姐,張家是陳益民和張宏,那一定是發生在東江省的事。”

陳美蘭問,“那么,張老爺子的青蘋果是什么意思呢?”

“這也很好解釋,青者,綠也,綠色表示和平嘛,蘋者,平也,當然也是和平,果者,結果也,張老爺子的意思是說,我的態度很明確,交給我了,不管是什么事,不管是什么樣的沖突,以和為貴,相信我,結果一定是和平的。”

對向天亮的分析,高玉蘭評價道:“基本的過程應該是這樣,但你有一點可能不了解,在黨內,羅老爺子是對張老爺子批評最多的人,張老爺子最怵羅老爺子,結合他們倆的共事歷史,可以說,羅老爺子送一個破木桶給張老爺子,最主要的意思有兩點,一是忠告,二是警告,所以,張老爺子領會了羅老爺子的意思后,很快就和陳益民取得了聯系,不然的話,陳益民也不會主動打電話向我求和。”

顧秀云在旁邊問,“蘭姐,現在天亮報復了對方,陳益民會不會翻悔呀?”

“應該不會。”高玉蘭笑著說道,“這里面有個潛規則,叫做一報還一報,你打我一拳,不能就算了,在談和之前,我也還你一拳,這才叫公平,坐下來談和也談得成。”

楊碧巧笑說,“蘭姐,難怪陳益民副書記打來電話,你說要明天回答他,原來是給天亮的報復行動爭取時間呀。”

高玉蘭看著向天亮微笑,“以我的意思,是不用報復的,可你一定要報復,我只好先遂了你的心愿再說。”

向天亮的一只手,抓住了高玉蘭那飄在水里的玉山,“蘭姐,我的報復措施痛快吧?”

“就是損了一點。”高玉蘭挺著胸脯說。

“我損嗎?”向天亮托起高玉蘭的一只玉山,升到水面上晃蕩起來。

陳美蘭微笑說,“我看也損。”

向天亮的另一只手,伸出去抓住了陳美蘭那柚子似的一只玉山,稍稍一拉,將她的身體拉到了自己面前,“臭娘們,你還說呢,要是沒有我,你早被張宏和高堯給輪流‘戰斗’了。”

楊碧巧在陳美蘭身后推了一把,“咯咯……天亮呀,你常和美蘭戰斗,張宏和高堯想和美蘭戰斗,你和他們是情敵喲。”

向天亮笑道:“楊姐,照你這么一說,張行正在想方設法的娶你做老婆,我和他也是情敵呢,你要是還取笑我,以后張行要‘戰斗’你的時候,我才懶得救你呢。”

“咯咯……那我讓張行明天就來找我,看你是管還是不管。”

“好啊,他要是真敢把你給‘戰斗’了,我請他喝酒吃飯。”

眾女一陣大笑。

笑過之后,向天亮問高玉蘭,“蘭姐,你沒有向羅老爺子打聽一點其他的事情?”

“其他?什么事情呀?”

“比方說,那個三縣區綜合市場項目及其外圍的開發,為什么會引起那個天星投資公司和三元貿易公司的興趣?”

高玉蘭搖了搖頭,“我不是說過了么,羅老爺子早已不問政事,他怎么可能知道呢?”

“你可以請他幫忙打聽一下嘛。”

“我倒是請他打聽了。”

“哦。”向天亮急切地問,“打聽出什么了沒有?”

“沒有。”高玉蘭又是搖頭,“這就是讓人奇怪的地方,那個天星投資公司和三元貿易公司,對那個三縣區綜合市場項目及其外圍為什么會這么感興趣,居然沒有人能說出來,李書記黃省長說不出所以然來,羅老爺子也不知道,羅爺子托人打聽也沒打聽出什么來,實在是太奇怪了。”

向天亮楞住了,自言自語道:“搞得這么神秘……其中必有名堂,值得研究啊。”

高玉蘭說,“不用焦急,他們還在竭盡全力地推進那個三縣區綜合市場項目,我們會知道其中的名堂的。”

陳美蘭微笑著點頭,“天亮,蘭姐說得對,你還是先和三元貿易公司繼續談判繼續周旋,是狐貍的話,就一定會露出尾巴的。”

這倒也是,向天亮心說,快到年底了,和三元貿易公司的談判還在繼續進行呢,還是慢慢地和他們周旋吧。大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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