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說,對付三元貿易公司并不是個容易的活,畢竟也是著名的跨國公司,不是說拿住就能輕易被制服的。<-》
你以為它沒有靠山,但它現在有了,在市里,力挺它的就有常務副市長許西平和市委組織部部長肖子劍,與它暗中來往的市領導還有一些,在清河市那邊,一半的市領導將三元貿易公司捧為上賓,在省里,在省委的四位主要領導里,至少有一個半公開表示過對三元貿易公司的支持,在京城,三元貿易公司也有了關家的支持,不管這種支持的真假,三元貿易公司總經理是關家的兒媳總是一個事實。
你認為它經營上過于擴張,資金上出現了問題,可現在各大銀行爭著貸款給它,那場婚禮過后不到一個星期,三元貿易公司就從五大銀行拿到了十多億貸款,據說國內有幾家公司,也愿新為三元貿易公司融資五個億,總而言之,三元貿易公司有錢了,想從經營上打垮三元貿易公司,至少近期是不可能的。
你說它涉嫌走私,可是證據在哪里?帳上有幾筆來源不明的資金,這根本當不了證據,哪家公司都有假帳,都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資金,國泰集團公司就有,來源不明的資金也不少,拿這一點當證據沒有任何說服力,對三元貿易公司只能起到隔靴搔癢的作用。
你想在其公司內部做點文章,也不能,三元貿易公司早有準備,對它的自身安全慎之又慎,別說是收買其中高層管理人員,就是發展一名普通員工當線人都很困難,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這個道理人人都懂,可做起來滿不是那回來,三元貿易公司這個堡壘,現在還真沒有破綻。
不過,拿西河街道老住宅區的拆舊建新項目做文章,不失為投石問路的好辦法。
國泰集團公司痛痛快快地放棄西河街道老住宅區的拆舊建新項目,很多人沒有想到。
濱海區區委書記焦正秀也沒有想到。
下班以后,焦正秀來到南北茶樓,在路上,他已經給向天亮打了電話了。
南北茶樓七樓包廂,向天亮和焦正秀幾乎同時到達。
幾口涼茶入肚后,焦正秀問道:“天亮,你那個濱海學院籌委會常務副主任當到頭了?”
向天亮嗯了一聲,“沒有爹娘哪來兒女,濱海學院籌委會的牌子已經摘了,當然就不再有我這個籌委會常務副主任了。”
“副處級調研員,你還真當自己是老干部啊?”焦正秀笑著問道。
向天亮笑著說,“這就是我的尷尬之處,把我提到正處級吧,恐怕十個人有九個不服,所以我只能在副處級上待著,就當積攢點人品吧,讓我去當副職,恐怕正職會吃不下飯睡不好覺,去副處級部門當一把手吧,可都有人了,我不能搶人家的飯碗,所以,我覺得當個副處級調研員蠻好,不得罪人唄。”
焦正秀笑道:“你倒是想得挺開的,下午我還跟譚市長通電話,說讓你到濱海區來幫我的忙呢。”
“呵呵,你讓我干什么我不管,可你能讓我當什么呢?”向天亮笑問。
焦正秀說,“還真不好安排,你本來就是副縣長,讓你過來當個副區長,那就是原地踏步嘍,讓你進區常委會,可現在一根蘿卜一個坑,都滿了。”
“所以,幫你做事可以,做你的人恐怕不行。”向天亮壞笑著。
焦正秀道:“說事就說事,國泰集團公司放棄西河街道老住宅區拆舊建新項目,一定是你的主意,這種大手筆的事,也只有你干得出來。”
向天亮笑而不言。
“哎,別笑得那么邪乎行不行?”
“你都說出來了,我還解釋什么啊。”
“我說什么了?”
“大手筆,你剛才說過了的。”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用意。”
向天亮說,“國泰集團公司放棄西河街道老住宅區拆舊建新項目,三元貿易公司必定接手西河街道老住宅區拆舊建新項目,咱們可以利用西河街道老住宅區拆舊建新項目,將三元貿易公司拖住甚至拖垮。”
焦正秀疑道:“天亮,你言過其實了吧,區區一個西河街道老住宅區拆舊建新項目,總投資只有三個億多一點,怎么可能拖住甚至拖垮三元貿易公司呢?雖說三元貿易公司資金有些緊張,但聽說現在各大銀行都在給三元貿易公司貸款,三個億多一點,對三元貿易公司來說,不過只是毛毛雨嘛。”
“不不不,帳不能這么算。”向天亮說道,“一,西河街道老住宅區拆舊建新項目是直接與政府打交道,三元貿易公司不敢怠慢,想搞點歪的邪的是不可能的,二,西河街道老住宅區拆舊建新項目是民生工程,屬于微利項目,三元貿易公司沒有現實利益,三,西河街道老住宅區拆舊建新項目的工期很長,全部完成至少需要三年,三個億,三到四年的銀行利息就不少,這是一個沉重的負擔,四,西河街道老住宅區拆舊建新項目的直接利潤,是項目完成以后多出來的土地而不是現金,這也就是說,三元貿易公司投入的三個億及以后產生的利息,三元貿易公司在相當長的時間內難以收回,這完全有可能成為其一個沉重而又甩不掉的包袱。”
焦正秀點著頭道:“照你這么說,你這個決定還真是個大手筆,三元貿易公司要是有三五個這樣的工程,它的麻煩就大了。”
向天亮又說,“而對國泰集團公司來說,一個濱海職業技術學院,就足以讓它名聲遠揚了,放棄一個西河街道老住宅區拆舊建新項目,實實在在是小事一樁。”
焦正秀慢慢地笑起來,“這是戰略布局,那么,我得配合你的戰略布局了。”
向天亮笑道:“還真得需要你這位濱海區一把手的配合。”
“欲蓋彌障?”
“稍差一點。”
“欲擒故縱?”
“說反了吧?”
“欲縱故擒?”
“呵呵,難道不是嗎?”
焦正秀笑著說道:“就這么辦,不過,老油條成達明是個人精,但愿能把他給哄騙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