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必洋早早的來到別墅見向天亮.
忙碌了大半夜的向天亮,揉著眼睛埋怨道:“我說必洋兄,大清早的擾人美夢,難道你們清河人就是這樣沒禮貌嗎。”
周必洋笑道:“首先,我是濱海人,只是在清河工作,其次,你不僅只是個濱海人,也曾在清河工作過。”
“說到工作,我忙啊。”向天亮打著哈欠,懶洋洋地在沙發上坐下。
客廳里放著一堆女人的衣服,周必洋看了一眼,一本正經地說,“知道你忙,你每天晚上都得加班,可謂日理萬機,夜以繼日,是同志們學習的榜樣。”
“去你的,呵呵。”向天亮笑著問道,“必洋兄,查到了嗎?”
“查到了。”周必洋說,“劉五的這個女兒劉芝惠,現年二十二歲,三年以前被人包養,身邊有一對三歲的雙胞胎女兒,現化名劉露,住在中陽市南江路八一巷三百七十八號,公開身份是南江路八一小學的語文教師,據說經濟條件不錯,生活過得相當滋潤,噢對了,劉芝惠家里還有一個年約四十歲的女人,是劉芝惠的叔伯姑姑,專門負責照料劉芝惠母女三人。”
“謝謝,必洋兄你的效率太高了。”
“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我想先把劉芝惠一家弄回來,悄悄的。”
“你在中陽市有關系?”
“沒有。”
“那還是我幫你吧,中陽市公安局有我的老戰友。”
向天亮又道了聲謝,“要快啊。”
周必洋起身,“給我一天時間,弄回來藏哪兒?”
“國泰集團公司清河辦事處,至于后續文章,我派人做吧。”
周必洋離開后,向天亮叫醒了還在熟睡的女人們。
柳亞娟、白曼和張林三人肩負重任,直奔國泰集團公司清河辦事處。
向天亮帶著柳清清和方妮,悄悄地趕回濱海市。
兩天之后。
濱海市市委大院。
別人是八點半準時上班,向天亮照例遲到,快十點了才姍姍而來。
不走大門走邊門,zìjǐ開門zìjǐ關門,遲到的事就不算個事了。
剛進辦公室,政策研究室副主任王義坤就告訴向天亮,市長譚俊和市委副書記余勝春,正在市長辦公室吵架。
王義坤是譚俊的人,在市委政策研究室擔任向天亮的副手。
譚俊和余勝春吵架,絕對是市委大院的重大新聞。
只有向天亮明白,zìjǐ搞的事來了。
“老王,你聽見了?”
“聽見了,還在吵呢,要不你去kànkàn?”
向天亮擺了擺手,然后神秘地一笑,“méi侍,或者那不叫事,你忙去吧。”
děngdài,現在需要děngdài。
向天亮確信,在譚俊的配合下,余勝春一定會找上門來的。
市長辦公室。
譚俊和余勝春坐在沙發上,已經不吵了。
茶幾上放著一個信封,信封邊有一張照片。
是劉芝惠和一對雙胞胎女兒的照片。
譚俊:“老余,你也別急,事情會搞清楚的。”
余勝春:“我的這個事,只有老周和你知道,別人不應該知道啊。”
譚俊:“你要明白,老周和我知道的是三年半前的事,而不知道現在的事么。”
余勝春:“那也不一定,如果你們一直關注著這個事呢?”
譚俊:“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老周和我。”
余勝春:“也不能這么說,畢竟知道這個事的人很少。”
譚俊:“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但你也應該明白,老周和我有必要翻你的舊帳嗎?”
余勝春:“那倒也是,老周現在與我沾不上邊,你也和我沒有利益沖突。”
譚俊:“此外你想一想,她們娘仨的住址這么隱蔽,連身份也改了,以老周和我的能力,我們能查到嗎?即使能查到,也逃不過被你知道啊。”
余勝春:“那么,會是什么人干的呢?”
譚俊:“是很奇怪,光寄了張照片,卻一個字也不寫,這到底是什么意思么。”
余勝春:“這只是一個開頭罷了。”
譚俊:“老余,這事我幫不上什么忙,你zìjǐ多加小心吧。”
余勝春:“哎,你是知情人,你得幫我。”
譚俊:“這種事……你說,我能幫什么?”
余勝春:“你幫我分析分析,這事會是誰干的?”
譚俊:“老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缺的就是分析能力,我可說不出一二三四來。”
余勝春:“隨便說說嘛。”
譚俊:“我建議你找行家,比方說是警察。”
余勝春:“不行。”
譚俊:“你就別客氣了,我知道,你在清河和濱海兩個公安局里,有你的人。”
余勝春:“不行,這事要保密,事過境遷,我的人也不一定靠得住。”
譚俊:“也是,象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余勝春:“總之,這是個麻煩,天大的麻煩啊。”
譚俊:“老余,我有一個建議。”
余勝春:“你說。”
譚俊:“找向天亮。”
余勝春:“他?”
譚俊:“zìjǐ人,又是行家,我覺得合適。”
余勝春:“他啊……”
譚俊閉上嘴不說話了,題目出了,剩下的就讓余勝春zìjǐ做選擇了。
猶豫,是肯定的,把向天亮扯進來,余勝春心里沒底,直犯嘀咕。
在向天亮心目中,余勝春近乎完滿,除了他與張小雅離婚與孔美妮結婚。
向天亮這人眼界高,值得他佩服的領導沒有幾個,余勝春就是其中之一。
余勝春擔心,讓向天亮知道zìjǐ的丑事,zìjǐ的形象就毀了。
但是,譚俊說得一點也沒錯,擺平這種丑事,向天亮是最合適的人,這小子在清河和濱海兩地的公安系統可以閉著眼平趟。
“老譚,這事可以找向天亮嗎?”
譚俊不動聲色,“我認為可以,但我只是建議。”
余勝春輕嘆一聲,“這小子,辦事是一把好手,但整事也不含糊啊。”
譚俊點頭,但嘴里卻說,“你,我,這身份不便做一些事,但向天亮可以。”
余勝春說,“我找他談,就在你這里。”
譚俊不假思索,“行。”
用了十多分鐘,向天亮非常耐心,聽余勝春把整個事件說了一遍。
譚俊補充說,“天亮,現在的問題是,有人把老余的這個事重新抖了出來。”
向天亮還是沒說話,只是拿起信封和照片,反反復復地看了好幾遍。
譚俊又說,“天亮,我和老余認為,這件事只有你能擺平。”
“難。”向天亮嘴里終于蹦出了一個字。
譚俊道:“不難能找你嗎?”
向天亮看著余勝春,“老余,這事說起來其實也不難。”
余勝春說,“你說得倒輕巧。”
向天亮說,“我認為不難。”
余勝春說,“我相信你的能力,但你不知道事情的另一方面。”
向天亮說,“哪一方面?”
余勝春說,“事情要是外泄,麻煩就大了。”
向天亮說,“我不會讓事情外泄的。”
余勝春說,“退一萬步,要是我家孔美妮知道,我也要完蛋。”
向天亮說,“不至于吧。”
余勝春說,“說實話,你能確保我家孔美妮不知道這件事嗎?”
向天亮說,“我盡力,保無法確保。”
余勝春說,“這就是了,我家孔美妮要是知道這事,肯定饒不了我。”
向天亮說,“不會吧,嫂子是這樣的人嗎?”
余勝春說,“是你了解她,還是我了解她。”
向天亮說,“瞧你說的,孔美妮是你的老婆,當然是你了解她。”
余勝春說,“所以,擺平這事的首要前提是保密。”
向天亮說,“明白了,我盡力而為吧。”
說著,向天亮拿起信封和照片,裝模作樣地又瞅了一遍。
“老余,有一個問題,劉芝惠母女三人隱居中陽市,到底有多少人知道?”
余勝春道:“我親自安排的,知道的人連我在內只有三個人,老周和老譚也不知道劉芝惠母女三人在中陽市。”
向天亮指著信封說,“這封信是從清河市局寄出來的,我可以斷定,郵戳是真的。”
接著,向天亮又指著照片說,“照片上的背景是清河和清河大橋,還有,gēnjù照片的紙質,可以認定照片是在清河拍的,而且是在最近拍的。”
然后,向天亮看著余勝春道:“所以我的結論是,劉芝惠母女三人現在正在清河市。”
余勝春怔道:“什么意思?你再說得明白一點么。”
向天亮說,“我的結論是,寄照片給你的人,把劉芝惠母女三人從中陽市帶到了清河市,方式是請或帶。”
余勝春緊張起來了,“天亮,你是說,劉芝惠母女三人現在有危險?”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向天亮道,“對方找劉芝惠母女三人不是目的,所以,劉芝惠母女三人應該暫時沒有危險。”
“暫時沒有危險,那,那就是隨時有危險了。”余勝春凝重地說。
向天亮點著頭,“我的意思就是這樣。”
這時,譚俊問道:“天亮,你剛才說,項莊舞劍,意在沛公,這是什么意思?難道,難道沛公指的是老余?”
向天亮又是點頭,“很可能是,很可能也不是。”
余勝春道:“老譚,你別打岔,天亮,你繼續分析,有什么想法盡管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