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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辦法,笨辦法.”許賢峰道,“你派人守在這里,或者直接去門口守著,他們出來你跟上,或者,誰來找他們你也能知道,這叫守株待兔。”
“老許,你這個辦法真是又老又笨。”向天亮道,“別說我手下沒人,就是有人也行,這么冷的天,非被凍壞不可,再說了,你的這個辦法只能看到表象,查不到真正的內容,比方說,他們來干什么?是真查還是虛張聲勢?查誰?誰讓查的?他們憑什么來查?等等,等等。”
許賢峰連連搖頭說,“反正我不同意你去冒險,盡管你說得都對。”
向天亮咧嘴一樂,“虧你還當過兵打過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
“我這把老骨頭可折騰不起,你去冒險我開溜。”許賢峰坐起了身子。
“別啊。”向天亮一把將許賢峰拽回了原處,“老家伙,虧你還叫我兄弟,兄弟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個道理你都不懂?”
“臭小子,你少來這一套。”許賢峰開始嘮叨,“還兄弟那,你的百花樓那么多娘們,你為什么不與我同享同享?”
“呵呵。”向天亮蹲在草叢里,捧腹大樂,“老許啊,我算是服你了,就你這年過花甲的糟老頭兒,你有那個能耐嗎。”
“都是美女啊。”許賢峰嘆息著,“陳美蘭,楊碧巧,蔣玉瑛,戴文華……嘖嘖,他x的,你小子艷福不淺,艷福不淺喲。”
“老家伙,你還有完沒完?”向天亮罵道。
“哈哈。”許賢峰大笑,“我有點緊張,想開個玩笑,你焦什么急啊。”
向天亮拿眼瞪著許賢峰,“老家伙你甭跟我裝,你真要是緊張,你還敢在市警備區招待所安的臥底嗎?”
“你小子,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許賢峰道,“自從成立了警備區,程龍當了司令,我的人幾乎全被趕出了市警備區招待所,我咽不下這口氣,所以才在這里安插了我的線人。”
向天亮壞壞地一笑,“哎,讓你的人幫我干點活吧。”
“你想害人啊。”許賢峰搖頭道,“那是個老實人,能告訴我他看到聽到的信息就已經很bucuo了,他干不了活,我也不會讓他干活。”
“一次,就一次行不行?”向天亮央求道。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許賢峰瞅著向天亮說,“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對省紀委的人上技偵手段,這種事能是一般人干得了嗎?”
向天亮無奈道:“好吧好吧,我另想辦法。”
“天亮,咱們是不是有點神經過敏了。”許賢峰說,“興許人家不是來查案的,興許人家是來查別人的,你說是不是。”
“你老人家純屬扯淡。”向天亮不以為然道,“濱海市正在進行人事調整,這時候省紀委來人,你說不是辦案的,誰信啊,而且來的是查大要案的第一調查室的人,說查的是一般的人,你信嗎。”
“也是。”許賢峰點著頭道,“說人家大冬天跑來是旅游的,就太自欺欺人了。”
向天亮道:“而且,省委副書記高玉蘭一點都不知道,你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嗎?”
許賢峰脫口而出,“沖著咱們來的。”
向天亮說,“確切地講,是沖著陳書記來的,同時攪亂這次人事調整。”
許賢峰說,“你說得不完全正確。”
向天亮說,“什么意思?”
許賢峰說,“以我看,八成是沖著你來的。”
向天亮說,“我?我一個芝麻官,輪得上勞駕省紀委嗎。”
許賢峰說,“你上頭有人啊,陳書記是女人睡覺,上面有人,不就是你嗎,所以搞陳書記實際上就是搞你。”
向天亮說,“還別說,姜是老的辣,你的話很有道理。”
許賢峰說,“天亮,這不是小事啊。”
向天亮說,“我這不是很重視么,可是你不幫忙啊。”
許賢峰說,“另想辦法,另想辦法。”
向天亮說,“我真的想進去看看聽聽。”
許賢峰說,“萬一,不,如果是個圈套呢?”
向天亮說,“什么圈套?”
許賢峰說,“也許人家手上根本就沒你什么把柄,就是引誘你出手,再把你抓個現形,你倒霉了,陳書記跟著完蛋,你說有沒有這個可能?”
向天亮說,“還真有這個可能,聽你的,你說怎么辦?”
許賢峰說,“先等個一二天,看看動靜再說,人家不動咱不動,人家要動,總歸會露出馬腳,到時候咱們再隨機應變。”
向天亮說,“行,但你要讓你的人給我盯緊了,有情況要在第一時間告訴我。”
許賢峰說,“這沒wenti,份內的事,不用你吩咐。”
世上還真沒有不透風的墻。
省紀委有人來到濱海市的消息,市長譚俊和市委副書記余勝春幾乎是同時知道的。
午休時,余勝春去找譚俊,“老譚,是你招來的嗎?”
譚俊微笑,“莫名其妙,沒頭沒腦,什么我招來的?”
余勝春也笑,“別裝,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
譚俊問,“你也知道了?”
余勝春一聲嗯,“住在市警備區招待所里的那幾位,一般人可招不來。”
譚俊說,“沒錯,我還以為是你的杰作呢。”
擺了擺手,余勝春道:“我現在是勉強自保,哪還有精力搞事,再說這都什么時候了,我會干這種吃力不討haode事嗎。”
譚俊微微點頭,“損人不利己,渾水摸魚卻沒有魚,這個人有點缺德嘍。”
余勝春瞅了譚俊一眼,“也不是你?”
“不是我。”譚俊搖著頭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憑我這點道行,能把省紀委的王牌招來嗎?”
“也是,是我小人了。”余勝春笑道,“不過,向天亮把你的那個汪鵬弄走了,你至少有這個動機嘛。”
“老余,你這想法是夠小人的。”譚俊也笑道,“汪鵬的事翻過去了,我也不會招人來搞向天亮,自亂陣腳,我沒這么傻吧。”
余勝春點著頭道:“我的判斷是咱們仨以外的人干的。”
“我有同感。”譚俊說。
“你估計是誰?”余勝春問。
“你估計是誰?”譚俊反問。
余勝春說,“我說一個,咱們的常務副市長許西平。”
譚俊說,“我也說一個,咱們的市紀委書記方道陽。”
余勝春說,“我再說一個,咱們的市委組織部部長肖子劍。”
譚俊說,“我也再說一個,咱們的市委宣傳部部長李云飛。”
余勝春說,“除了這四個,其他人是既沒那個心思,也沒那個能耐。”
譚俊說,“都是不省心的主啊。”
余勝春說,“老譚,你再判斷一下,這是針對誰的?”
譚俊說,“應該不是我。”
余勝春說,“也應該不是我,因為我托人側面打聽過。”
譚俊說,“那么,是沖著陳書記來的?”
余勝春說,“我想也是沖著陳書記來的。”
譚俊說,“這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余勝春說,“咱們怎么辦?”
譚俊說,“什么怎么辦?”
余勝春說,“你懂的。”
譚俊說,“我懂,你說。”
余勝春說,“萬一是真的,咱們是路上栽花還是種刺?”
譚俊說,“咱們是得統一認識,與其大亂,不如維持現狀。”
余勝春說,“我也這么認為,陳書記不能出事,她不出事,咱們也沒事,她出事,咱們也暫時坐不到她空出的位置上去。”
譚俊說,“對么,老余,你應說早說出來嘛。”
余勝春說,“只栽花,不種刺。”
譚俊說,“只栽花,不種刺。”
余勝春說,“老譚,還有一個wenti。”
譚俊說,“什么wenti?”
余勝春說,“要不要告訴陳書記。”
譚俊說,“關于這個wenti吧,我覺得要從大局考慮,從全局出發,老余你說是不是?”
余勝春說,“你的意思我明白,你說的大局和全局就是團結。”
譚俊說,“對,我覺得這是當前最最重要的。”
余勝春說,“是啊,我還是這句話,陳書記不能出事,她不出事,咱們也沒事,她出事,咱們也暫時坐不到她空出的位置上去。”
譚俊說,“所以,咱們得及時告訴陳書記。”
余勝春說,“告訴向天亮也行。”
譚俊說,“對對對,他們倆是一張床上的人,告訴誰都行。”
余勝春說,“你去說吧。”
譚俊說,“不,還是你去說比較合適。”
余勝春說,“什么叫我去說比較合適?”
譚俊說,“我和向天亮剛剛因為汪鵬的事搞得有點不怕,如果我去說,恐怕會給他一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余勝春說,“倒也是,向天亮這家伙,較真起來牛角尖也會鉆進去。”
譚俊說,“相對來說,現在的情況是我穩定一點,你因為許西平的搗鬼,稍微有點飄,而你去說的話,還可以順便鞏固一下你自己。”
余勝春說,“行,我去說,是代表你和我,而不是我個人。”
譚俊說,“老余,有這個必要嗎?”
余勝春說,“講究總比不講究好嘛。”
譚俊說,“好吧,那就辛苦你這個講究人講究一趟吧。”
回到自己辦公室,余勝春忙著打電話約向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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