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同學,愛你們mua!
第二天上午,涵因忽的說要整治宅子,將那些采買來的小丫頭一一閱看,又將管廚房的兩個婆子細細查問一番。末了,想了想又把霄云請來,叮囑了半日。
霄云剛走,李諦派了一個小丫頭過來,說梁松之有生意上的事要約見涵因,通過他送來了一封請柬。
涵因卻推了,叫那小丫頭跟李諦說,她一個姑娘家沒的有事沒事出頭,更何況生意上的事已經全交給李諦了,小事李諦直接做主即可,而大事讓他和梁松之談過之后再回來和她商量就行了。
劉錦急了,涵因馬上意識到這一點。鄭釗的案子從提出翻案開始到現在已經兩個月了。這期間,劉錦根本沒有什么動作,想必原來承辦此案的大理寺那邊應該是已經打過招呼的,就算查也一定不會扯出劉錦來,沒想到皇帝會忽然挑于正杰這么個人來查繼續調查。
于正杰品級小,卻是言官,言官本來就有調查言事的權利,因此皇帝用他調查,也是名正言順,讓下面人找不出反對的理由,能拿來做文章的也只有年輕沒有經驗,顯然,只要皇帝堅持,這種理由根本不能阻止皇帝的任命。皇帝讓大理寺、御史臺監察,也不過是為了賭他們的嘴。如果于正杰找來的證據確鑿,他們也不能輕易否定。
此人又是那種水潑不進的正直性情,家底清白。做官不久,腦子里頭還滿是為君盡忠的念頭。皇帝這次大膽啟用此人,必然是詳細調查過,他沒有被任何一股勢力拉攏,做官一年多沒有投靠任何一派,在朝廷幾次大震蕩中都平平安安的,那必然是皇帝保他,他便是皇帝親選用來做孤臣的。
而像這樣的小官,若平時沒有特別的表現,永和巷一般是不會特殊關注的。因此。一時間,就算是劉錦這種手握重臣把柄的人,也不能奈他何。因此。皇帝這一招可謂是出其不意。
鄭家早已敗落,一眾老仆經過這么些年,也不知道散落何處,當年的事誰又能說得清楚,而劉錦現在如此急不可耐的樣子。可不像劉錦平日的作風。想必是于正杰拿到了劉錦什么把柄。
劉錦現在應該心里很著急,但他卻沒法動作,皇帝應該派人盯著他,等著他先沉不住氣出手,因此他想動也不能動。至于梁松之和她合伙的買賣本就是意外收獲,大約并不在劉錦的策劃之中。只做備用,現在急忙忙的約見她,恐怕是病急亂投醫了。
又過了一日。涵因這些日子都在跟寧若學品茶的姿態,又自己琢磨一番,把青樓女子那種外露的媚態融合在大家閨秀的端莊之中,行止間隱隱流露出一種引人遐思的風情。
“姑娘果然是和我們不同的人。”寧若掩嘴嬌笑:“這還沒長大呢,若是長大了。那些男人豈不要……”見到涵因瞥來一眼,忙掩住不說了。收起媚笑正色道:“不過,姑娘的眼神要想藏的深,還要再練習。”
涵因聽她這話把臉轉了過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仿佛重新認識了這個女人一般,終是笑道:“寧若姐姐果然是個……妙人。”
寧若見她笑吟吟的看著自己,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有些發毛,忙半奉承半解釋的說道:“察言觀色是奴家看家的本領,不是奴家自夸,平常人眼珠子一轉,我就知道他的心思,可這兩個月來日日跟著姑娘,才琢磨出些心得,讓姑娘見笑了。”她心里清楚上層人物最忌別人看懂他們的意圖,甚至有人為此起殺心。她此番敢這樣說,一來,涵因是個小姑娘,二來和她相識日久,平日里最是溫和不過的,于是她便忍不住有炫耀之心,但被涵因那不冷不熱的目光打量過之后,她不知為什么立時就后悔了,打定主意,往后再不敢造次。
涵因收回了眼神,仿佛又專注到那杯茶上。
這時,小丫鬟送過來一份邀請函,是綴錦閣的東家歆兒請涵因到毓華樓一聚,說是有事請教。涵因看罷信函,交代小丫頭:“去跟那個送信來的人說,多謝歆兒姑娘盛情,屆時一定赴約。”
涵因放下茶碗,用帕子撫了撫嘴,仿佛是擦掉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心里暗笑:果然這就來了。
毓華樓的一個雅致的房間里,歆兒一襲白衣端坐榻上,旁邊坐著曲惜柔,看涵因帶著丫鬟進來了,兩人起身致意:“鄭姑娘,好久不見。”
“多日不見,楊姑娘越發風采超然了。咦,曲大當家也在。”涵因回禮,與二人寒暄,分賓主落座。
曲惜柔笑道:“聽聞姑娘喬遷之喜,本想上門拜會,又恐唐突,今天知道姑娘要來,所以借楊姑娘的光,見姑娘一面。”
“我們也算舊識了,怎地這樣客氣,曲大當家若光臨寒舍,涵因敢不掃榻以待?”涵因笑得客氣。
曲大當家笑道:“奴家有事相求,貿然提出,姑娘莫怪。”
“怎么會呢,曲大當家有什么事,只管說,涵因必竭盡所能。”
“聽聞‘稻香村’是姑娘家的生意。我前些時日嘗了貴店的糕餅和雙皮奶,覺得味道很是不錯,希望我們毓華樓也能為主顧提供這種糕餅。哦,當然我不是讓姑娘出讓配方,只是想讓貴店為我們提供。”
涵因笑道:“曲大掌柜看得起小店,這是涵因的榮幸,不過,涵因雖然是‘稻香村’的東家,卻是個不管事的。這件事,曲大掌柜可找店里的大掌柜李諦商議。我已委了他全權負責經營,我也不好隨意查收。”
曲惜柔有個感覺。這位鄭姑娘不知道為什么對她們隱隱的有種戒備,但細查她的眼神、態度,卻又不像,只好笑道:“既然如此,我改日再約李大掌柜一談吧。”說罷告退了。
見她出去,涵因轉過頭來對著歆兒笑道:“楊姑娘有什么見教?”
“不敢”歆兒放下捧在手中的茶碗,剛才她一直暗中觀察涵因的神色,忘了放下手中的茶,又瞥了一下涵因身邊的祈月。
涵因知道她怕有祈月在不方便,說道:“自小跟著我的丫頭。無妨,有什么話,楊姑娘請說吧。”
歆兒一笑:“有兩個朋友有要事想與姑娘一見。絕無惡意,毓華樓這里也做過特意的安排,今日之事,絕不會傳到外人耳朵里,有損姑娘清譽。”
說完拍了拍手。旁邊的一面墻劃開,原來兩個房間之間有暗門機關可以相通。從對面房間走進來兩個人,竟是劉錦和梁松之。
跟著涵因的祈月先“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滿臉寒意,盯著走來的兩人。
“原來楊姑娘另有貴客,小女子現在不便打擾。這就告辭了。”涵因的聲音冷了下來,站起身就要走。
歆兒猶未說話,劉錦笑道:“姑娘既然來了。不妨一敘。”
梁松之兩步邁到門前,擋住出路。
祈月叫道:“你們休得無禮。”
涵因冷笑道:“梁公子就是這么對你的合伙人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要殺人奪產呢。我已經交代了家人,申時來接我,再過兩刻怕是人就到了。若是家人找不到我,怕是鬧出誤會來反倒連累了曲大當家。”
劉錦笑道:“我們并無惡意。姑娘不必緊張。”又沖著祈月看了看:“不過是隨便聊聊而已,何必劍拔弩張。”說著自己先坐了下來。對歆兒使了個眼色,歆兒退到了劉錦原來的那個房間,按了一個機關,墻又闔上了。
祈月看著涵因,緊張的站在一邊,生怕自家姑娘出事。
“姑娘請坐。”劉錦做了個請的姿勢,給涵因又倒上一碗茶,笑道:“姑娘受驚了,劉某以茶代酒給姑娘賠罪。”
涵因冷笑一下,坐了下來,沖著梁松之笑道:“沒想到梁公子就是這么談‘生意’的。怨不得原來你經營那鋪子的時候,生意做成那樣……”
梁松之聽出她話中的嘲諷之意,卻面不改色,笑道:“梁某力邀姑娘一見,姑娘卻拒絕,無奈出此下策,事權從急,改日再向姑娘賠罪吧。這位是我舅父,內衛指揮使劉錦。”
“原來是永和巷的大檔頭,久仰了。我以為永和巷要傳問嫌犯,直接上門拿人就行了,不想竟然如此‘客氣’,小女子得此厚待,真是榮幸。”涵因捧起茶碗吹了吹升起在眼前的水汽,微低下頭啜飲一小口,眼睛卻一直沒離開劉錦。
“姑娘誤會了,劉某此行并非興師問罪,只是有些事情很是不通,想向姑娘請教。冒犯之處請見諒。”劉錦語氣很是真誠。
涵因知道他的手段,自然不會被他的言語迷惑:“不敢當,劉指揮使問話,涵因一個小女子又怎敢怪罪。”
劉錦皮笑肉不笑的打量著眼前這個小姑娘,心里卻在驚異,一般人聽到永和巷的兇名早嚇得腿軟了,這個小女孩不知道是有所依仗,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說道:“在下有緣和姑娘見過一面,就在永安宮,不知姑娘是否記得……”
這話看似隨意,卻存著陷阱,涵因在永安宮見到劉錦那次,是偷偷跑進去的,她若承認了,劉錦必然追問她去永和宮的目的,那么她就必須編理由搪塞,說的越多越容易被抓住漏洞,那么談話的主動權就不在她的手里了。這種小伎倆不過騙騙沒有經驗的小姑娘,劉錦看她不過十來歲,以為隨隨便便就能把她的話套出來,因此并沒有把她當成需要認真對付的對手。
“小女子從來沒去過永安宮,怕是劉指揮使看錯了。”涵因露出一抹好奇的笑容:“我以為內宮之中只有太監值守呢,竟是不知還有內衛駐守,下次可要向賢妃娘娘身邊的媽媽好好學學宮里的規矩,免得出了差池。”她不動聲色的把球踢了回去。
“只是皇上給的特別任務罷了,不是天天如此,鄭姑娘不必如此在意。許是在下遠遠看著覺得像姑娘罷了,并不真切。”劉錦笑容深了深。
“劉指揮使今天大駕光臨,不會就是為了查問個看不真切的人吧。”涵因垂下眼簾,低頭看著茶碗中漂浮打轉的茶葉。
“姑娘先看看這個吧。”劉錦笑著掏出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