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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允聽說涵因要帶他見一個人,有些疑惑,難道這位夫人手上還有什么底牌,足以讓自己動心嗎?
涵因沖外面吩咐一聲,紫鳶捧著一個極精致的紫檀木雕龍匣子走了進來,小心翼翼的打開,涵因對鄧允笑道:“總大掌柜看看這是什么?”
盒子里面鋪陳著明黃的綢緞,在綢緞之中露出點點金光。鄧允走上前去仔細一看,那是一個金璽,疑惑的抬頭看著涵因,涵因小心翼翼的將那金璽拿出來,捧到鄧允的眼前,璽上伏著一只龜,再看下面,刻著“榮王之璽”四個篆字。
鄧允一驚,這是榮王受冊時候的王璽,金質龜紐,平時的時候諸王都用印,這個璽是代表他的身份的,這東西只在受封典禮的時候拿出來,一般人是根本無緣得見的。鄧允是一個商人,從來也沒有見過這種璽,但作為和皇家關系密切的永泰錢莊,專門有存各種寶物資料的秘閣,里面有玉璽、諸王璽印的圖例,身為總大管事,這些都是必然要看的,因此他很快便認出了這樣東西。他定了定神,方說道:“這是……王璽……”
涵因笑道:“總大掌柜果然見多識廣,這是榮王的金璽。”
鄧允忽然覺得腿有些軟,臉上再無先時的從容淡定,問道:“那榮王……”
“便是我要帶總大掌柜拜見之人。”說完,把金璽放回匣子之中,對鄧允說道:“跟我來吧。”
鄧允跟著涵因走到后面的一個小院子之中,在門外躬身說道:“妾身鄭氏求見榮王。”
過了一會兒,有個丫鬟從屋中走出,說道:“榮王請夫人進屋說話。”
涵因走了進去,過了一會兒,那丫鬟方出來。說道:“鄧掌柜請進吧。”
鄧允走進屋里,見一個孩子端坐其中,涵因肅立一旁,這孩子雖然身著常服,但著實氣度不凡,坐在那里,自有一副天潢貴胄的高傲。
鄧允忙下跪,說道:“給榮王請安。”
榮王大病初愈,面色還有些蒼白,看著下面跪倒在地的人。說道:“起來吧。”
涵因說道:“榮王這些日子,偶感風寒,剛剛調養好身子。不宜太勞累,請總大掌柜先行退下吧。
鄧允愈發恭順,笑道:“是,那就請榮王殿下保重,草民這就告退了。”說完施禮退下。
涵因安頓好榮王。也出了屋門,和鄧允一起回了廳堂。
此時,鄧允看向涵因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微妙。涵因坐下,對鄧允笑道:“總大掌柜現在以為如何?這錢借還是不借?”
鄧允笑道:“呵呵,真是沒想到夫人竟有如此的本事……”
涵因一笑:“總大掌柜不知道的事情還很多,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興趣‘借’我錢了。”
鄧允輕咳一聲。笑道:“雖然如此,但畢竟當今皇上是正朔所在,夫人的圖謀實在太大膽了。”
“是么?我倒是聽說總大掌柜的前任。做了一件大事,讓永泰錢莊的聲勢更勝一籌……”涵因看著鄧允,并沒因為他拒絕而不高興,仿佛早有預料。
所謂的鄧允前任所作的大事,就是當年永泰錢莊暗中支持了當時還未得勢的長公主。后來長公主洗錢有很大一部分都用永泰錢莊,還給了永泰很多特權。而永泰也因此大發其財。這件事作為最高機密,只有鄧允這個繼任者和少數高層才知道。
鄧允自然不肯承認,說道:“夫人知道什么,在下可不曉得。”
“明人不說暗話,永泰錢莊支持昭皇帝即位之事,打量能瞞得住世人嗎?”涵因冷笑道。
鄧允沒想到涵因竟然知道這件事,嘴角抽了抽笑道:“看來夫人在召在下前來之前做了不少準備啊。”
涵因冷笑道:“那是自然,否則的話,妾身如何有把握說服掌柜同意。”
鄧允的笑容變得很僵硬,但是仍然維持著自己的表情,盡量放緩語氣,說道:“在下也佩服前總大掌柜的決斷和遠見,只是今時不同往日,雖然都督具有幾十萬大軍,但是畢竟鞭長莫及。當今皇上雖然身在襁褓,卻是先皇傳位,是大隋之主,榮王雖然是天潢貴胄,但畢竟是王,當初顯宗無子,我的前任總大掌柜身為皇家之仆,深憂儲君,才擇棲明主,現在皇上剛剛即位,將來成為一代明君,自然是皇室之福。而我們永泰既然是皇家仆役,自然不會忤逆當今圣上……”
鄧允觀察著涵因的表情,但也并不想跟她撕破臉,仍然笑道:“當然了,夫人為國為民之心在下感佩,榮王身為宗室大王,不忍看賊人猖狂,百姓流離失所,挺身而出,招討逆賊,也是大隋之忠臣,只是鄧某也不過是替東家們打理財產之人,這么大的事情,并無權做主。這么大的事情,上面匯報。呃……當然,我絕不會把榮王的行蹤透露出去,夫人請放心,我們永泰在這一點上是絕對會保證客人的秘密的。這個是我們的信譽,您也應該知道……哦,這樣吧,永泰的錢不能動,我個人向榮王奉上五千兩,聊表心意,請夫人一定不要拒絕。”
他當然不愿意跟涵因綁在一起了,涵因現在是光桿一個,朝廷早晚知道榮王跟她在一起,說不定已經知道了,只是長安這邊還不知道她在這里了,沒有來追捕。跟涵因合作,說不定在李湛沒來的時候,就已經血本無歸了,他是商人,不是賭徒。
永泰已經夠大了,目前態勢平穩,在這個亂世能保住這么大的產業,他這個總大掌柜就算是功德圓滿了,既不需要再擴張,又沒有逼入絕境,何必要冒這種風險。因此,他可不會就憑涵因的幾句說辭,見了榮王一面就對涵因納頭來拜,奉上真金白銀。當然,他也不能跟涵因撕破臉,畢竟這個亂世,誰也說不好事情會怎樣。
涵因笑道:“總大掌柜說的也沒錯,呵呵,生意做不成,我們還是朋友嘛。掌柜既然來了,就讓我略盡地主之誼。”說著,沖外面吩咐道:“來啊,擺宴。”
總大掌柜不知道他拒絕了這位鄭國夫人,她會怎么對自己,并不想領受這個宴席,便要拒絕。
涵因笑道:“妾身好容易請到總大掌柜,掌柜怎么也要給妾身一個薄面,吃上幾杯薄酒再走。”
總大掌柜見涵因沒有為難的意思,略微放下心來,雖然不想繼續在這里待下去,但是又不好一再拒絕,畢竟這是一位一品夫人,是他,只好笑道:“夫人賜宴,在下厚顏拜領了。”
不一會兒功夫,一桌酒席就置辦上桌了。兩邊的丫鬟倒了酒,涵因舉杯道:“這一次合作不成,我們還有其他的機會嘛……”之后將酒一飲而盡。
總大掌柜用袖子一檔,仰了脖子,之后將酒杯下扣,仿佛將酒也喝干,但是涵因知道他是將酒倒進了袖子里,這種事她做過,所以也知道。總大掌柜跟涵因第一次見面,他并不信任涵因,他也要防著涵因殺人滅口。
而且,他也并不怕涵因不讓他走,他今天帶了十幾個護衛來,都是訓練有素的,進了這個院子之后,那些侍衛就探查過,這里并沒有很多護衛。他估計涵因所說的收服了鄠縣蛟龍寨就是在騙人,否則早就不是這個架勢了,現在她拖著自己,恐怕就想軟磨硬泡。他雖然有耳聞,這位鄭國夫人很是厲害,現在卻覺得這個女人不過爾爾,錢都在秘庫之中,只要自己不松口,她也沒什么辦法。
略坐了一刻,云際忽然從外面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在涵因耳邊說了幾句話,涵因露出一個笑容。
總大掌柜見正是脫身好時機,忙站起身來,笑道:“看來夫人有事要忙,那在下就不打擾了,告辭。”便要走。
涵因看著他,勾出一抹冷笑:“慢著,總大掌柜就想這么走了,可不太好吧……”
總大掌柜不知道為什么,預感很不好,忙陪笑道:“鄙號事情多,下面的人見我久不回去,恐怕就要到處找了,我怕那些人莽撞,叨擾了夫人。”這話里頭暗藏著威脅,意思涵因如果敢不放他走,他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涵因笑道:“總大掌柜剛剛隨我見了榮王,應該不會不明白這個規矩吧……”
總大掌柜激靈一下,他自然是知道一些知道秘密的人,如果不合作,就要被滅口,他冷笑道:“鄙號有人知道我今天來了夫人這里,如果我不回去,恐怕他們會直接上告京兆府……到時候,夫人不僅拿不到銀子,還會白白引來京兆尹的注意,夫人帶著榮王,恐怕會十分的不方便吧……”
涵因沖云際一點頭,云際拿出一塊玉牌往鄧允前面的桌子上一扔,鄧允拾起來上下看著,手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這……這……”
涵因看著他,冷笑道:“你沒看錯,剛拿下來,還有些溫呢。現在我們可以談合作的事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