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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飯桌,擺滿了各式美味佳肴。可只要有大皇子在場,她就全身緊繃,怎么都放松不下來。就算美味再多,對寧汐來說也無濟于事。
大皇子端坐在上首,蕭月兒坐在大皇子身邊,寧汐刻意坐在蕭月兒身邊。中間隔了蕭月兒,總算可以避開大皇子的目光,這讓寧汐稍稍松了口氣。
蕭月兒殷勤的夾了菜放入寧汐的碗中:“來,嘗嘗這個。”
寧汐笑了笑,謝過蕭月兒,夾起菜肴送入口中。此時的她哪有吃飯的心情,再美味的食物入了口中,也只覺得索然無味。
蕭月兒吃了幾口,也咕噥著:“誒,比你做的可差遠了。”
大皇子坐在一旁,只吃了幾口,便擱了筷子,目光似有似無的落在寧汐的臉上。寧汐不自覺的往后縮了縮。稍稍放下的心不自覺又提了上來。
蕭月兒不高興的瞪了大皇子一眼:“皇兄,你老盯著寧汐做什么?”
饒是大皇子面皮雄厚,也被問的有些尷尬了,咳嗽了一聲:“月兒……”
“之前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蕭月兒輕哼一聲:“要是你再敢打寧汐的主意,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大皇子不得不為自己辯解幾句:“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有些話想單獨問她。”
蕭月兒秀眉一挑,不客氣的說道:“不行,要問什么就當我的面問。”她可不放心讓寧汐和他單獨待在一個屋子里。
所謂一物降一物,霸道的大皇子遇到刁蠻的蕭月兒就沒了轍,無奈的攤了攤手:“好好好,都依你總行了吧!”
飯也吃的差不多了,三人移步到了隔壁的屋子里。宮女們上了茶和點心,便在菊香的示意下退了出去。大皇子想了想,吩咐高侍衛等人全都在外面守著。此事太過重要,不能讓任何人知曉。
趁著這片刻功夫,寧汐冷靜下來,腦子里飛速的運轉著。最終還是決定將所知的一切如數相告。
如果任由前世的一切重演。四皇子登基之后。必然不會放過大皇子,容府一門上下都會受牽連。好在還有幾年時間,只要大皇子提前防范,說不定登上皇位的就另有其人了……
“那一次。我做了很長的一個夢。先是夢到公主殿下出了事,圣上因此大病一場。后來,圣上便對三皇子殿下心存隔閡……”
寧汐刻意壓低了聲音。將前世所知的一切娓娓道來。
在說到最后登基的人是四皇子時,蕭月兒雙眸圓睜,脫口而出道:“不可能是四皇兄。這絕不可能!”四皇子胸無大志耽于玩樂,怎么可能做上太子繼承皇位?
大皇子也是一臉震驚。霍然起身:“怎么可能?”
面對他們的激烈反應,寧汐卻十分鎮靜:“我夢到的就是這樣。”頓了頓,又說道:“我自小夢境就十分靈驗,這樣的大事,我更不敢瞞欺騙殿下。”
大皇子目光森冷,語氣中透著寒意:“這樣重大的事情。你為什么之前不說?”
寧汐垂下眼瞼,低低的應道:“我人輕力微。不敢隨意談論皇家之事。再者,就算說了,又有誰會信?”
這倒也是。若是早幾個月她說這些,只怕他連聽到底的耐心都沒有。可在見識過寧汐的種種過人之處之后,他對她的話已經信了八成……
大皇子面色冷凝,唇角抿的極緊,一言不發。
他身為嫡長皇子,本是太子的不二人選。可是皇后早逝,惠貴妃又得寵,三皇子圣眷日隆。朝中那些大臣都是圓滑世故之輩,在太子之位不明之前,大多是墻頭草,真正站在他身邊的并沒多少。他一心和三皇子較勁,怎能想到最后得漁翁之利的竟是不起眼的四皇子……
蕭月兒蹙著眉頭,憂心忡忡的說道:“皇兄,接下來要怎么辦?”
大皇子定定神,沉聲說道:“還沒到最后一刻,事情就有在回旋的余地。”不到最后,他絕不甘心放棄!
寧汐出乎意料的出言支持:“殿下說的對。當日我夢到公主殿下出事,提前示警,公主殿下總算安然無恙。照這樣看來,夢境中出現的事情也是可以改變的。”
大皇子眸光一閃,眼神灼灼的落在寧汐的臉上:“你真的這么認為嗎?”他真的能扭轉原來的命運嗎?
寧汐深呼吸口氣,用力的點點頭:“是,殿下雄才大略志存高遠,一定能得償所愿!”
從這一刻起,她已經被卷入了皇位爭斗的血雨腥風中。前世是被人利用,這一世,她卻是無奈被卷入。冥冥之中,似有一雙無形的手,將她推到了這一步。
站在大皇子這一邊,確實有與虎謀皮的隱患。可事到如今,也由不得她退縮后悔。想對付四皇子,大皇子自是最佳人選。如果真的能搬倒四皇子,讓他眼睜睜的與皇位擦肩而過,這對四皇子來說,一定是世上最大的痛苦和煎熬。而對她來說,則是世上最愉快的事情。
大皇子的眼神很復雜,眼前這個纖弱的美麗少女,身上卻有種令人信服的巨大力量。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便讓他熱血沸騰起來。再想到她身上所具有的神奇異能,她的美麗中更添了神秘。
這種美麗和神秘,對男人來說幾乎是致命的吸引力。那種將她占為己有的沖動又涌上了心頭,甚至比原先更強烈……
寧汐清澈的目光和他在空中相遇,似是窺出了他最隱晦的心思,忽的笑道:“殿下曾答應過我的事情,可還算數?”
大皇子有種被洞悉心思的羞惱,冷哼一聲:“本王說話算話。”
寧汐順勢謝恩:“多謝殿下。”只要今天能平安出宮,她一定謹記今天的教訓,再也不會輕易的出現在大皇子的視線中。
蕭月兒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卻也猜到絕對和之前的事情有關,不由得歉意的笑了笑:“寧汐,皇兄一向重信諾,既然答應了你,就絕不會再動別的心思。你只管放心。”
寧汐抿唇一笑,正待說什么,忽然聽到外面有人稟報:“容參將和容翰林求見殿下!”
容琮和容瑾?他們兩個怎么來了?
寧汐眼中掠過一絲驚喜,蕭月兒聽到容琮的名字迅速的紅了俏臉。唯有大皇子面色更加陰沉了。
這里是皇宮,不允許外臣隨意出入。他們兩人能遞了名帖進來,不知費了多少心思。容瑾果然是個情種,為了寧汐什么都做得出來!
蕭月兒見大皇子半天沒動靜,忍不住催促道:“皇兄,你快些去吧!別讓他們等急了。”
大皇子回過神來,似笑非笑的瞄了蕭月兒一眼。女大不中留啊,胳膊肘已經開始往外拐了,一聽到容琮來了,便將他這個皇兄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蕭月兒可不管他心里想些什么,自顧自的替他應了:“高侍衛,讓兩位容大人去皇兄的寢宮里等一會兒,就說皇兄一會兒就到。”
高侍衛應了一聲便去了。
大皇子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又是無奈:“月兒,我又沒說不見他們,你這么急干什么。”
蕭月兒嬌嗔道:“你想知道的,寧汐都說了。你還賴在我這兒不走做什么。還想偷聽我們說悄悄話不成?”
大皇子哭笑不得,只得推門出去了。臨走前,回頭看了寧汐一眼。那一眼里包含的意思實在太多,寧汐被看的心里直發毛。
老天保佑,大皇子以后可別再動她的心思了。她可應付不來這樣一次又一次的事端……
接下來的時間里,寧汐和蕭月兒都有些心不在焉。寧汐在惦記著容瑾的安危,蕭月兒卻在悄悄回想著容琮的颯爽英姿,心里似有小鹿到處亂撞,臉上一片嫣紅。
不知過了多久,大皇子終于派人送了信過來。
容琮容瑾兩人已經走了,此刻大概已經到了宮門外。
蕭月兒這才幡然醒悟,忙命菊香送寧汐出宮。臨走前,蕭月兒依依不舍的拉著寧汐的手嘆道:“只怕這兩個月里,我是沒時間再見你了。”
寧汐終于逃過一劫,心情大好,聞言打趣道:“這倒不怕,等你成親以后,還愁沒時間見面么?”
蕭月兒俏臉一紅,心里甜絲絲的,不甘示弱的反擊:“等你以后也嫁到容家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這次可輪到寧汐臉紅了,兩人親熱的說了會兒話,終于在菊香的催促下道了別。
寧汐急著出宮,一路上也不多話,步伐比平日快了許多。菊香本想為之前的事情解釋幾句,見寧汐心不在焉的樣子,也不好張口了。
到了宮門處,菊香上前低語了幾句,那看守宮門的太監便開了門。
寧汐迫不及待的走了出去,不遠處,果然有個熟悉的身影在等著她。她迅速的小跑了過去。容瑾越來越近了,他眼中的焦灼和急切清晰可見。
不知怎么的,淚水忽的奪眶而出,模糊了視線。寧汐生平第一次無所顧忌,就這么撲入容瑾的懷中。
容瑾身子微顫,一言不發,只是用力的摟住了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似要將她揉進身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