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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媚前一秒還在想警戒是多此一舉,下一瞬就來了個拆臺的,雖然高旭閉著眼睛,相信看不出她心中所思,但這總是件沒面子的事情,所以小狐貍的口氣就很不善了,硬梆梆地道:“萬神醫有事,你以后再來吧!”
“那我該怎么辦……怎么辦……”少年怔了怔神,喃喃低語,身子卻不知不覺地靠了進來,就在蘇媚眉頭一皺,想要喝罵時,他突然渾身一軟,癱倒在地,大哭了起來。
“莫不是他真有什么不治之癥,要急著救命?”蘇媚生性善良,見少年哭得如此苦惱傷心,心不由地軟了,再者她身為妖族,還是能大概判斷出敵人強弱的,眼前之人武功稀疏平常,弱得可憐,這樣的貨色不可能是沖著高旭來的,那叫萬春流出來看看也行……
但蘇媚剛剛抬起小腿,又停住了,心里暗暗生奇,這少年哭得那么大聲,沒道理不驚動萬春流和高旭啊,怎么兩人什么反應都沒有?
蘇媚回頭一望,才發現躺椅上竟是空無一人,不知何時,高旭已是離開了。
蘇媚一愣,心中忽然響起了高旭的聲音,她默默地聆聽著,望向地上那不斷哭嚎的身影,眼神不自覺地變了。
少年尤不自知,越哭越來勁,聲音都沙啞了也不管不顧,終于門簾一掀,萬春流從里面走了出來,面帶怒色地喝道:“是誰?不知道規矩嗎?正屋里既然沒人還叫囔什么?”
少年猛地抬起頭,指著蘇媚就想說話,卻見萬春流對蘇媚視若無睹,面色一變,不由地又垂下手去。
此人在惡人谷的這些日子里,早就聽聞過萬春流的大名,也接觸過幾次,心知這位神醫脾氣古怪,不好相處。
萬春流有個規矩,一旦正屋內無人,就說明他正在治傷或者研究醫術,這個時候是萬萬不能打擾的,前來求醫的惡人也不準在屋中盤桓,必須立在屋外候著。據說連五大惡人都是老老實實地遵守規定,不敢得罪萬春流,因為他們也不想看病療傷時被旁人打擾。
正因如此,少年看到蘇媚在屋中徘徊,又盯著瓶瓶罐罐不放,便以為這女孩是來偷東西的,心中不由地生起了抓住小偷,博取萬春流好感的念頭,并立即付之以行動。
少年行事這才叫不擇手段,在一個不滿十歲的女娃面前大哭,也不害臊。真別說,一般人很難對倒地痛哭的人下毒手,而倘若蘇媚被他驚走了,等萬春流出來,也是件不小的功勞。
可是現在看來,他似乎誤會了蘇媚的身份,大哭便顯得多此一舉了,說不定反倒會遭到萬春流的厭惡。
但少年反應之快也是不可思議,一見萬春流動怒,立即連滾帶爬地撲到他身邊,磕頭道:“萬神醫,求您救救我彭大哥的性命吧,他……他快不行了!”
“燕平,是你?”萬春流回想了一下,才記起眼前之人是入谷沒多久的那個無名小卒,猶記得剛進來時,由于其武功低微,還被彭勇為首的一些惡人欺負得很慘,但聽說沒多久他們便化敵為友,此刻燕平為了彭勇如此急切,倒也是個以德報怨的好漢子,有鑒于此,萬春流神色略見緩和,頷首道,“也罷,彭虎現在還能動彈嗎?要不要老夫親自去一趟?”
“不敢勞煩神醫大駕,我這就是去背彭大哥過來!”少年連連擺手,搖搖晃晃地爬起來,小跑著出去了。
蘇媚旁觀著這一幕,見萬春流望著燕平背影流露出的贊賞之色,不由氣呼呼地心里暗道:“差點騙了媚兒的同情心去,好壞的人,這么能忽悠!雖然大哥哥有時也喜歡忽悠別人,但比他心地好上一百倍呢!”
也不知道燕平聽了蘇媚心里的評價,會做何感想,同樣是忽悠,咋還分個高低上下呢!
當然,燕平只是他的化名,原名江琴,現名江別鶴的絕代雙驕中第一大惡人便是他了。此人目前正在做的事情,倒是和高旭周旋于燕南天和移花宮,兩面通吃的舉動頗為相似。
江別鶴初入惡人谷之時,是吃了不少苦頭的,但他很快便憑借著騙死人不償命的一張嘴巴,將不少惡人哄得飄然欲仙,對其大為看重。
這并不奇怪,能逃入谷中的惡人,在江湖中都不是善類,以往橫行霸道,百無禁忌慣了,現在窩在一個小山谷中,很難再出得去,心中憋屈不憋屈?煩悶不煩悶?
可以說,如果不是有杜殺等五大惡人一直鎮住場子,惡人谷早就廝殺成一片,亂成一窩了,然而大動靜沒有了,私底下的小摩擦還是不斷地發生,這點連五大惡人也制止不了,更不想制止。
俗話說,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而惡人谷的情況,說實在點,本就是一鍋壞得不能再壞的湯了,江別鶴這顆老鼠屎再一進去,頓時發生了連鎖反應!
具體過程,因為江別鶴不是本書的主角,便不贅述,反正結果就是,江別鶴在惡人中挑撥離間,搬弄是非,又以生命之泉設下了幾個局,將一部分惡人引出了谷,死于秦奮等人的圍攻下,還有一部分則內杠,大打出手,將底細和老巢暴露在了江別鶴的眼中。
于是,等時機成熟,江別鶴帶著秦奮等人入谷大肆殺戮,方才還稱兄道弟的哥倆好,立馬就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殺得毫不手軟!
高旭眼光極準,惡人自有惡人磨,如今的江湖中,除了江別鶴外,恐怕再也沒有人能如此勝任這份任務了!
不過如今看來,江別鶴以惡人的頭顱,作為平步青云的階梯似乎還不滿足,還要更多!
他的江湖聲望固然有了,可武功實在太差,威望再高,也不足以服眾,成為大俠,所以那些深受重創、卻還有口氣吊著的惡人,便成為了江別鶴下一個目標。
那些惡人的武功傳承固然不入高旭、秦奮等人的眼,但對于江別鶴來說,已是相當不錯了,可憐糊里糊涂,即將丟命的惡人,還對忙里忙外的江別鶴心懷感激呢!
高旭的兩面通吃,利用的是邀月,對燕南天還是抱有敬意,并以行動回報傳藝之恩;相比起來,江別鶴比他還要貪婪,還要狠毒,恨不得在尸體上都撈出好處來……哦,如果把惡人頭顱的聲望考慮進去的話,他已經達到了榨干每一滴油水的境界!
將江別鶴的貪婪和欲望收入眼底,隱于暗處的高旭腦海中霍地浮現出了一個念頭,臉上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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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可以猜猜,江別鶴還能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