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洋手腕一翻,一個靈獸環出現在手中,法決一捏。
“收!”
張洋口中暴吐一個字。
嗡――法力的韻律波動中,周圍的小小銀翅魔蟻接到命令,就像是一片黑色潮水一般,向著張洋手中的那枚靈獸環中狂涌而入。
片刻時間,周圍空間已經清凈無比。
“嘿!這些小銀翅魔蟻剛剛出生,思想還很單純,對命令的執行倒是絲毫沒有折扣。”
張洋微微一笑,將這枚靈獸環收入了袖袍之中。
張洋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他最早培育出來的那一批銀翅魔蟻,現在已經成長到拳頭大小,一個個強悍無比。
越是強悍的銀翅魔蟻,在御使的時候,就越要消耗更多的神識之力。
張洋自我感覺,能夠御使這批銀翅魔蟻的極限,大約在兩三千只的樣子,如果再多的話,就有隨時失控的危險了。
而張洋在控制這批銀翅魔蟻達到三千多只的時候,就會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讓它們進攻或者進食,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當讓它們返回靈獸環的時候,就往往要頗費一番力氣了。
因為那些銀翅魔蟻也喜歡外界的靈氣充沛和食物眾多,根本就不愿意回到枯燥的靈獸環之中。
每次,都是張洋進行一番角力,才能夠將它們收回去。
……虛云澤。
一名人類灰袍修士昂然站立,渾身法力鼓動,衣衫無風自動。
隆隆隆――天空中,一片片濃黑的烏云迅速匯聚著,電光閃爍中,陣陣悶雷響起。
天象氤氳,眼看著雷劫就要降臨。
不遠處,另外一名白衫修士正滿臉焦急地看著這一切。
“洛道友,你這是何苦來哉!你不顧高階,強行引下雷劫,即使你能夠成功渡過雷劫,也會成為整個修真界的公敵,伏倉前輩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馬道友不需多言,洛某做事自有分寸,道友只管為在下護法就是。這里是虛云澤深處,我們渡完雷劫之后立刻離開。那伏倉又不是無處不在,他怎么能抓得住我們?”那個洛姓的灰袍修士臉上盡是執著。
絲毫沒有發現,那個白衫的“馬道友”眼中愧色一閃。
……仙界。雷池。
唰!唰!唰!
人影閃爍,阿迦律、鶴發童顏手拄鐵拐的鶴杖客、背負長劍的鹿劍靈三人并肩而站,在他們下手,是一名身形肥胖無比,像是肉包子一樣的修士。
此時,這四個人都在看著雷池中黑氣的波動,眼看著一個漩渦正在緩緩行成。
幾人臉上先是喜色一閃,緊接著就是略帶失望的表情。
“看樣子,只是人族一名普通元嬰修士晉級化神的雷劫……數百年時間,僅僅等來一個此等雷劫,修真界,還真是不堪!”
鶴杖客一聲冷哼,臉上不屑的神色一閃。
“修真界現在的確不能跟遠古時期相比,但是,以前卻也是不至于如此不堪的。”阿迦律若有所指地說道。
“哦?大師此言是何意?”鶴杖客開口問道。
“不用大和尚多說什么,如果茍環和畢忘能夠成功回來,一切自然都是清楚。”阿迦律臉上神色不動地說道。
“不好!”
旁邊,背負長劍、光頭上兩個肉包的鹿劍靈突然開口驚呼。
眾人看向滾動的雷池,臉色都是一變。
……隆隆隆――天空中,濃黑色的烏云越來越低沉,就像是整個天空都塌下來一般。
“雷劫!哈哈哈……雷劫,終于降臨了!”
“我洛向來千年苦修,終于要見真章了!”
洛向來仰頭看向天空,放聲大笑著,身上長袍“呼呼”鼓動。
一件頂階防御型法寶祭出,迎風而漲,化為一面磨盤大小的盾牌,擋在了洛向來的頭頂。
有了這重防御,洛向來不由更加自信了一些。
“哼!自作孽,不可活!”
突然,一聲冷哼,讓洛向來如墜冰窟,剛才的得意完全消失。
人影一閃,一個矮小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
這道身形,只有三尺余高的樣子,猶如一個童子一般,但是,洛向來在看到這個身影的時候,卻是臉色驟變,立刻呆住了。
侏儒童子。這道矮小身影,正是伏倉收服的那個侏儒童子。
緊接著,洛向來一聲驚呼,滿是憤怒的目光看向旁邊的“馬道友”。
“馬古!你個卑鄙小人,枉我對你有救命之恩,又許你一件準仙器為報,你竟然出賣我?”
這時候,洛向來哪里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一意孤行,不聽勸告,想要給我整個修真界引來災劫,我自然不會容得你。當年你對我的救命之恩,在下這五百多年來,早就還清了。”馬古立刻反駁。
“小人!卑鄙!”馬古猶自大罵著。
“哼!不知悔改!”侏儒童子一聲冷哼,手中法力凝聚,一個法印,向著馬古印去。
馬古手中法決一捏,原本擋在頭頂的盾牌,立刻改變方向,遮在了身前。
那個法印正好正正印在盾牌之上。
爆響聲中,盾牌巨大的沖擊力,帶動著馬古一塊兒遠遠拋出。
“老夫沒什么好悔改的!大限將至,好不容易突破屏障,有晉級化神的機會,你們卻是不讓我渡雷劫……與其等著壽元耗盡隕落,倒不如拼死一搏的好!”那個馬古被盾牌反砸之下,口吐鮮血,卻依舊高喊著。
“既然如此執迷不悟,那你就去死吧!”
侏儒童子眼中凜冽的神色一閃。
手中法力波動,狼牙棒祭出。
嗡鳴――震顫之中,無數狼牙釘脫離棒體,化作一道道流芒,向著馬古激射而去。
咔嚓!
那面巔峰防御型法寶剛才本就受了一擊,光芒黯淡,現在,一連串的流光接連撞擊下,一聲清脆的響聲,盾牌立刻爆碎。
而狼牙釘,卻是余勢未衰,繼續激射。
噗噗噗!
慘嚎聲中,馬古的立刻被刺成了血葫蘆。
流光一閃,一個元嬰正要遁走,侏儒童子自然不會給其機會,手中一個法印。
毫不留情,直接將那個元嬰轟為齏粉。
整個過程敘述起來復雜,但是,化神修士的動作之快,只是短短片刻時間而已。
隨著馬古的隕落,天空之中,云象漸漸開始散去。
……“這……這是怎么回事?難道這個修士如此不濟,連最初一波的雷劫都沒有渡過?”鶴杖客滿臉不敢相信的表情。
雷劫雖然兇險,但是,一般的兇險,都是體現在雷劫的中后期。
因為,雷劫的威力是隨著時間的推進,而呈倍數增加的。
至于前期雷劫,威力并不大,即使人類修士,哪怕沒有什么寶物,只要能夠修煉到這個地步,憑借力量,也能夠扛過第一波雷劫的。
當然,也有特殊情況,那就是那些修士在渡劫之前遭遇艱險,身受重傷。
難道說,大家的運氣就這么差,等待了幾百年時間,就等到一個這樣的雷劫?
阿迦律一句話,卻是打破了大家的猜想。
“不!不可能!雷劫根本還沒有開始,連第一道雷電,都只是在醞釀之中。”
“嘶――”
阿迦律此話,鶴杖客和鹿劍靈兩人都是倒抽一口冷氣。幾人互相望望,眼中都是憂慮的神色。
“雷劫還未降臨,就開始消散,那只有一種情況,就是……要渡劫之人已經隕落掉了!如此說來,這數百年來的唯一一次雷劫要無疾而終。”鹿劍靈頭上兩個光禿禿的大包微微反射著光芒。
“茍環和畢忘已經失敗了!”鶴杖客語氣平靜,但是,他的嘴唇微微哆嗦一下,卻是出賣了他的內心。
如此長時間過去,茍環和畢忘不但沒有回返,就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回。以幾人的智慧,自然能夠看出問題。
“布希肯!你的好徒弟!”鶴杖客突然轉過身,凜冽的目光向著旁邊那個肥胖如包子的修士狠狠瞪一眼。
后者立刻露出恭敬的神色:
“師祖息怒!晚輩愿意親自下界,將修真界那些不法之人誅除。”
布希肯肥胖的臉蛋顫抖著,雖然他不情愿冒險,但是,師祖等幾人議事,卻將他小小一名金仙召過來,不用問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這時候,他自然是要配合師祖的,否則的話,下場絕對會要凄慘十倍不止。
“好!既然你有此要求,老夫自然不能不允,做好準備,等待時機,隨時準備下界。”鶴杖客這才露出滿意的表情,點點頭。
有此要求?
布希肯立刻心中一陣腹誹,不過,臉上卻依舊保持著恭敬的表情,連一絲不滿都不敢露出。
“或許,修真界的情況比我們想象的要壞的多。”這時候,阿迦律又開口了。
“哦?大師此言是何意?”鶴杖客問道。
“莫非幾位以為,現在這雷劫剛剛氤氳,就消散掉,一切都是巧合嗎?”
阿迦律說完,目光一閃,在幾人身上掃過。
“大師的意思,修真界已經有了防備,在刻意控制雷劫?”鶴杖客反問道。
“不錯!正是如此。大和尚我掌控雷池,對雷池運行的規律,再是熟悉不過。最近數百年來的雷劫數量,絕對是有問題的。”阿迦律說道。
“哼!老夫還不信了,難道,他們能夠將所有高階修士的雷劫全都控制起來,不讓他們渡雷劫不成?”鹿劍靈一聲冷哼。
“若是如此的話,我們倒是省了力氣,什么都不用做,用不了幾千年時間,修真界那些人就自己將自己耗死了。”鶴杖客也跟著說道。
“不盡然!不盡然!大和尚心中總有隱隱的不妥……擇機吧!說不得,我們幾個親自下去一趟,才是好的。”
“我們親自下界?大師莫非在開玩笑?這界面的壁壘反噬之力,可是根據實力而有所不同的。像你我這等存在,如果要下界的話,所遭受到的反噬之力絕對極為恐怖,其中兇險,比真仙、金仙,不知道要大了多少。此等事情,還是交給布希肯的好。一個支離破碎的修真界,難道還能誕生出強過布希肯的存在不成?”
鶴杖客一句話,布希肯心中只想罵爹。
你們知道界面反噬之力的危險,難道老子就不知道嗎?
但是,他表面上卻是必須極為恭敬地道:
“師祖所言甚是,小小修真界,有晚輩下界足以。”
“那好!我們就多賜下些寶物,到了下界,要處處小心,如果此次不成,我們就再不能猶豫了。”后半句,卻是阿迦律對鶴杖客和鹿劍靈兩人說的。
后兩者相互看一眼,點了點頭。
他們心中,又何嘗不是有幾分不安。
……一座高山,猶如擎天柱一般。
朵朵白云飄浮,不是在山腰,而似乎是在山腳,足見此山之高。
一道流光,快速從遠處遁來。在接近山腳的時候,驟然變換方向,直接向上方遁來。
呼呼呼!
風聲呼呼中,直接穿過云層。速度之快,跟周圍空氣摩擦,產生光熱,仿佛整個身體都被一道流火包裹一般。
眼看著沿著這擎天的高山迅速向上升。
終于,這擎天柱立的高山越來越細,眼前景色一變,高山巔峰,是一個浩大的平臺。
那道流光一頓,化為一道人形,雙腳落在地面。
渾身虬結的筋肉,身形高大魁梧,一頭蓬亂的長發像是野人一般,又給人極強悍的視覺震撼效果。
藤遠!
這個人,赫然就是藤遠!
不過,他現在并不是一尊石雕,而是有血有肉的存在。
在他的面前,山頂平臺中、央,一道熾亮的光芒包裹下,一柄巨斧凌空懸浮,緩緩旋轉。
但見這柄巨斧長達數丈,斧刃鋒利,整個斧身呈現青色,上下密密麻麻地雕刻著許多奇異的符文。
這些符文雕刻地很淺,使得整個利斧看上去古香古色,并且更具威嚴。
在這柄利斧旁邊,藤林盤膝而坐,雙目緊閉。
一道道流光,從藤林的額頭間射出,注入到包裹利斧的流光之中。然后,又有一道道流光,從包裹利斧的流光之中折回,返回到藤林的額頭間。
這一去一回,形成了一個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