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當然不會妖術,會的只是一身龐雜又如火純青的好功夫。他不給大漢喘息之機,再次進步,沖到大漢近前,手腕晃動,長矛的鋒芒瞬間挽出三朵銀花,飛襲大漢的左右胸口和小腹。
靈武者對決向來都是直來直往,比拼的就是誰的靈氣修為深厚,誰的靈武技能高超,從未有過象武功這樣虛虛實實的招式。
大漢一時間難以適應,被唐寅的快攻的手忙腳亂,一身高強的靈氣修為無處施展。
在唐寅猛攻的間歇空擋,大漢也能反擊一招半式,可已了解他實力的唐寅根本不給他硬碰硬的機會,接著靈巧的步伐以及四兩撥千斤的技巧,將他的反擊輕松的一一化解。
搶攻的一方耗費力氣,而被動挨打的那方體力消耗更甚,打斗時間不長,唐寅還沒怎么樣,大漢卻累的鼻凹鬢角都是汗珠子,同時氣的哇哇暴叫,但又拿唐寅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場打斗,更象是狐貍與熊的戰斗。
漸漸的,大漢難以支撐,力氣越來越弱,動作也越來越慢,身上被長矛已挑開四、五處血口子,雖然不致命,但打的如此狼狽已讓他異常難堪。
見把對方消耗的差不多了,唐寅眼中閃爍的精光更亮,抓住時機,猛的向大漢小腹刺出一矛。
被唐寅磨的太久,大漢此時進入半瘋狂的狀態,見對方長矛刺來,他不再閃躲,只是在矛尖馬上要刺到他的皮肉時,他將腰身一擰,開鋒芒,只是稍微差了半步,矛尖的鋒刃還是在他的腰側撕開一條大口子。
大漢強忍疼痛,嗷的怪叫一聲,全力收回手臂,將肋下的矛身夾住,另只手丟棄銀槍,一把將唐寅的脖子掐住,大吼道:“老子捏死你!”
唐寅反應極快,干脆地棄掉長矛,雙手反扣住了大漢的脖子。
如此一來,兩人由你來我往的激戰變成了糾纏在一起的撕斗,而唐寅想要的也正是這種身體的直接接觸。
趁著大漢用力前壓的時機,唐寅順勢向后一倒,兩人雙雙摔到在地,接著慣性,唐寅硬拉著大漢一路翻滾,直接滾到路邊的草叢中。
在場眾人誰都沒有想到戰斗會演變成這樣,同是愣住,有些反應不過來。
正在這時,草叢里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慘叫,眾人還沒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只見草芥晃動,唐寅面帶邪笑地從草叢中走了出來,手中還提著一團衣物,眾人定睛細看,那團衣物不是別人的,正是那名大漢的。
場上的寧國士兵傻了,風國的逃兵們也傻了,誰都不知道唐寅和大漢滾進草叢之后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只有唐寅一個人出來,而且還拿著大漢的衣物。
要說有人能明白,那就只有邱真了,看著唐寅臉上比剛才更盛的容光異彩,眼中亮的令人不敢正視的精光,不用問,正如他剛才所說,他把大漢‘吃’了,或者說他用黑暗之火把大漢燒化吸收了。
一個修為達到‘破’境的修靈者被唐寅吸收,無疑使他的靈氣修為提升好高一截,在他身上看不到激戰后的疲憊反而神采奕奕也就可以理解了。
只是直到現在邱真都想不明白,唐寅與對方的修為明明相差甚遠,怎么到最后卻是他贏了呢?而且贏的一點都不難看,可以說從頭到尾他都把對方給壓制住了。
或者,這個男人真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吧!
邱真難以抑制心中的喜悅之情,猛的從草叢里沖出去,瘋了似的狂喊道:“寧國的頭頭被殺了,兄弟們,反擊啊!”
他突然蹦出來,把風國的逃兵們都嚇了一跳,可他的叫喊也喚醒了眾人意識。贏了!竟然贏了!己方的兄弟還真把對方的頭目給殺了!
一時間,風國逃兵們早已丟到九宵云外的斗志又重新回來體內,連日來被追殺的恐懼、絕望這時候得到了徹底的釋放和宣泄,眾人跟邱真一樣,也象瘋了似的各武器,瞪著猩紅的眼睛,對兩百之眾的寧國士兵們展開反擊。
反觀人數眾多的寧國士兵們則被嚇破了膽,要知道唐寅殺的那名大漢可不是普通的小頭目,而是寧國堂堂的千夫長,向來驍勇善戰,一身靈武厲害非凡,此時卻被對方斬殺,寧國士兵們拿能不懼怕。
幾乎未做出任何的抵抗,二百余名寧國士兵便開始向后敗逃,失去頭領的指揮,逃的可謂混亂不堪,相互踐踏推搡,而他們的混亂更增長風國士兵們的氣焰,只三十幾人,卻各個都象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魔,用盡身上的一切武器,瘋狂地追殺寧國士兵。
這樣的場面,令邱真的心里都燃燒起熊熊的火焰,他不停的大喊道:“別放跑一個敵人,我們要用敵人的腦袋回去領功!”
他的叫喊聽在風國士兵的耳朵里好象都被打了興奮劑似的,更加不管不顧的追殺敵人,有些沒有武器的士兵追上敵人后,用拳頭打,用腳踢,打不動了,甚至用牙齒去嘶咬,發瘋的模樣和野獸無異。
戰場上的形勢就是這樣的瞬息萬變,剛剛追殺的一方轉瞬之間就變成被追殺的一方,所以在戰場上,只要戰斗還沒有結束,無論雙方的實力差距有多懸殊,誰都不敢保證自己就一定是最后的勝利者。
一邊倒的戰斗很快結束了,在三十多名風人的追殺之下,二百余名寧國士兵丟下過半的尸體和傷者,其余人等全部跑的無影蹤。
唐寅沒有參與追殺,坐在路邊,從衣袍上撕下一塊布條,隨意地纏住裂開的虎口。
邱真走到他近前,看著他手上胡亂的包扎,皺起眉頭,蹲下身形,正色說道:“我幫你!”說著,不管唐寅是否同意,拆開布條,重新幫他包扎。
剛才他看到唐寅的手在流血,感覺傷的不輕,可是現在在看傷口,不在滴血,已然開始愈合,只剩下一條淡淡的紅線。他心中暗暗驚訝,暗之修靈者的身體自愈能力真是強的驚人。
“下次不要再這樣了!”邱真垂下頭,說道。
他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把唐寅說愣了,問道:“什么不要再這樣了?”
邱真沉聲說道:“不要再這樣冒險了,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沒見過嘻嘻哈哈的邱真也有臉色如此凝重的時候,唐寅先是一怔,隨后笑了,悠悠說道:“那是我自己的事。”
“以前或許是,但現在不是了。”見唐寅孩子氣地挑起眉毛,邱真神色黯然下來,喃喃說道:“至少當我跟上你之后,就不是這樣了,你的命不僅是你自己的,也是我的,我不希望你死,更不希望我寄托在你身上的希望落空。”
從來沒有人跟唐寅說過這樣的話,一直以來,他都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他所做的一切也都很簡單,只是讓自己更好的生存下去,但是現在有些不一樣了,身邊多出一個邱真,讓他感覺似乎多出一份……責任。
“你寄托在我身上的希望是什么?”這份責任感讓唐寅感覺陌生,但是也不討厭,至少,他覺得自己不再是個可有可無的人,世界上還有個人在為他牽掛。
“我現在還說不清楚,但是,我有個強烈感覺,只要我們在一起,一定能做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出來!在這個亂世當中,一定會有我們的立足之地!”說話中,邱真的語氣里透出堅定,臉上的表情亦變的神采飛揚。
唐寅看著邱真良久,突然咧嘴而笑,幽幽說道:“我一直以為你只是心黑,想不到血還是熱的。”
聞言,反倒是邱真愣住了,呆呆地問道:“你能看出我心黑?其實,我自己從來沒這么覺得。”當然,他這么說也等于是默認了。
“呵呵——”唐寅仰面輕笑。他不會看人,但是他的直覺向來都很靈敏。
“你說的話,我記下了。”他站起身,沖著邱真點了點頭,又笑道:“不過你也要記住,我這人是從來不會拿自己的命去開玩笑的。剛才之所以沒聽你的勸告沖出去,是因為我認為我能贏,而事實上,我也確實贏了,不是嗎?”
唐寅的回答不令人滿意,但邱真也不得不承認那是事實。
越與唐寅接觸,與覺得他是個怪人,按理說,以他那么厲害的身手,靈氣修為應該很高才對,但事實卻截然相反,甚至他連固定的武器都沒有,一會用矛,一會用劍,似乎什么武器他能使用,而且又都十分精通。
時間還長著呢,以后總是有機會去了解他的。邱真又恢復平常嬉皮笑臉的模樣,他低頭翻了翻那名大漢殘留下的衣物,很快,從中找出一只小軍牌,拿起好奇地念道:“趙遠,第二十三步兵團,第八陣,千夫長……”
看到千夫長這三字,邱真眼睛瞪圓,驚詫道:“老天,剛才被你……吃掉的那個家伙竟然是千夫長啊!”
昊天帝國的軍制,三十人為小隊,百人為大隊,千人為陣,萬人為團,十萬人為集團,在國與國大規模的沖突中,基本都是以陣和團為單位,千夫長的職位可算是不低的了。
“這下你可立了大功了!”邱真兩眼放光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