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王宮還有段距離,唐寅勒緊韁繩,停了下來。
程錦等人不明白怎么回事,紛紛向他靠攏,問道:“大人,怎么了?”
唐寅仰起頭,閉著眼睛想了片刻,說道:“你們不能隨我入宮,而且你們也進不去,你們在王宮的西側等我,我出來時會從那邊脫身,到時再與你們匯合!”
“是,大人!”程錦答應一聲,隨后又道:“大人務必要多加小心。”
“你們也是,不要被王宮附近巡邏的侍衛發現!”
“明白!”
唐寅與程錦等人分手,單人匹馬,去了王宮的正門。
鐘天是弒君登上王位的,他生怕自己也中此招,所以對王宮的警備十分重視,整個王宮,雖然不至于達到如臨大敵的程度,但也布滿了明哨、暗哨,王宮侍衛的巡邏隊隨處可見。
現在唐寅的分身又變回鐘桑的模樣,到了王宮之后,真仿佛是到了自己家,大搖大擺的向里走。
剛到宮門近前,就聽宮墻之上有人高聲喊喝:“站住!什么人?”
“是我!”鐘桑滿臉傲氣地抬起頭,看向宮墻之上的守衛。
上面的侍衛們探著腦袋仔細一看,立刻認出他的身份,為首的侍衛官笑道:“原來是鐘將軍!鐘將軍深夜入宮,有要緊的事嗎?”
“廢話?!”鐘桑責罵道:“沒有要緊的事,我這么晚不睡覺,跑到這里干什么?開門!”
“哦……鐘將軍,容我向大王通稟一聲……”
沒等侍衛官說完,鐘桑已然氣急敗壞的叫道:“我來還通稟什么?耽誤了大事,我他媽要你的腦袋!”
侍衛官暗暗吐舌,嚇的再不敢耽擱,親自下了宮墻,并令下面的侍衛門打開宮門。
其實即便到了晚上,王宮的大門也不至于關閉,只是鐘天做賊心虛,生怕哪個兵團突然造反,殺進王宮之內。
“鐘將軍息怒,小人也是按章行事。”打開宮門之后,侍衛官從里面迎了出來。
鐘桑翻身下馬,哼笑一聲,沒有理會侍衛官,只是把戰馬的韁繩甩給他,然后什么話都沒說,直接走進王宮里。
唐寅以前做兵團長的時候,王宮重地連進都未進來過,倒是通過鐘桑的記憶,對王宮的結構有了大致的了解。
舞媚被關押在哪里,他還不知道。進入王宮之后,有隊巡邏的侍衛從他身邊路過,鐘桑伸手將其叫住,問領隊的小隊長道:“舞媚現在可在王宮之內?”
小隊長見來人是鐘桑,不敢怠慢,急忙躬身施禮,必恭必敬地回答道:“是的!不久之前大殿下已把舞小姐帶入宮中。”
“她被關到什么地方?”
“這個……小人不知。”
鐘桑皺了皺眉頭,擺手說道:“去吧!”
“是!鐘將軍!”
小隊長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帶隊而去,鐘天要迎娶舞媚之事已不是秘密,他不明白鐘桑深夜入宮來找舞媚是什么意思,不過這是人家的家務事,他可不敢多問。
別看鐘桑只是一名兵團長,但身份可非同尋常,走在王宮之內,無人敢上前阻攔。他連續問了三個巡邏隊,才探明舞媚是被帶入后宮,而且還是鐘天的寢宮,不用問也知道把她帶到那里是什么意思。
此時唐寅更是心急如焚,甩開大步,向后宮走去。
快到后宮的時候,他突然收住腳步,后宮可是重地,即便鐘桑是鐘天的親侄子,也不能隨便闖進去。想進后宮,就必須得再換個身份。想到這里,他四處打量,正在這時,一名宮女從遠處緩緩走過。
他眼睛頓了一亮,快步追了過去,等接近宮女之后,他才慢慢放緩腳步,把周圍巡邏的衛隊讓給去,見左右無人,突然施展暗影漂移,瞬間到了宮女的身后,黑暗之火凝聚在他的掌心,他的手掌也無聲無吸地按到宮女的后脖根。
宮女連叫聲都未發出,剎那間眼眸變成死灰色,身體也軟綿綿地倒了下去,這時,唐寅的黑暗之火立刻由靈魂燃燒變成死亡燃燒,將宮女的肉身燒化,最后只剩下一團衣物。唐寅將衣物拎起,隨便團了團,扔到一棵老樹的后面,等他再從樹后出來時,人業已變化成宮女的模樣。
不僅外貌一模一樣,就連走起路來也是款款而行的姿態,如果不用洞察之術,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宮中侍女。
身份變幻成宮女之后,他這才向后宮走去。
果然,侍衛對宮女沒有任何的阻攔和盤查,甚至都未多看一眼。
有了宮女的記憶,唐寅對王宮的地形更是了解,沒走多余的彎路,直奔鐘天的寢宮。
遠遠的,便看到鐘天的寢宮之內燈火通明,不時有宮女端著托盤進進出出。
見狀,唐寅心計一動,沒有直接走進去,而是跟隨那些離去的宮女,混入其中,進入到宮中的后廚房,象其他宮女一樣,也拿起一只托盤,在上面放了幾盤切好的水果,再跟隨眾宮女們往鐘天的寢宮走。
混在眾女當中,唐寅順利進入寢宮里。
鐘天的寢宮也就是原來風王展化的寢宮,里面空間極大,裝飾的也是金碧輝煌,此時,鐘天正中而坐,坐在他旁邊的正是唐寅苦苦找尋的舞媚。
強壓心中的激動,唐寅依舊不緊不慢的向鐘天走去,只是心已經漸漸提了起來。
通過鐘桑的記憶他知道,除去周圍的眾多侍衛不算,在鐘天身后那四名身穿便裝的人可都不簡單,這四人連同在鐘府看守牢門的兩名門客都是出身于神池,而留在鐘天身邊的這四人也正是六人之中的佼佼者。
宮女們一個接著一個的把托盤放到鐘天面前的桌案上,然后又低著頭,小心翼翼地退出寢宮。
鐘天的注意力沒放在她們身上,他眼中此時只剩下舞媚一人。
舞媚是天生媚相,從骨子里透出妖艷,她這樣的長相若是放到現代,任誰見了都得懷疑她是某某達官富貴的。她對男人擁有致命的吸引力,就算和她父親同輩的鐘天也無法抗拒,被舞媚的嫵媚和美色所吸引。
至于以聯姻來拉攏舞家站到自己這邊,在鐘天看來反而變成了其次。
鐘天滿臉嬉笑,時而對舞媚敬酒,時而將盤中希奇的干果、水果、點心遞送到她面前,只差沒親自去喂了,他這副模樣,和鐘桑簡直如出一轍,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嘛!
舞媚的媚臉倒是冷冰冰的,沒有一丁點的笑容,眉頭也皺得緊緊的,心里七上八下,暗暗擔憂鐘天接下來還要對自己做什么。
這時,已經輪到唐寅所變宮女放下托盤,現在他與鐘天近在咫尺,只有一桌之隔,要殺他只是手臂一揮的事,唐寅哪能不動心?
單單救走舞媚要暴露身份,殺掉鐘天再救走舞媚還是會暴露身份,既然結果都一樣,自己為何要錯過這個大好機會呢?只要鐘天一死,其麾下的叛逆也就不足為懼了。想到這里,唐寅的心態發生了變化,由單純的救人變成先行刺再救人。
心念轉動之間,殺機自然而出。
幾乎在同一時間,位于鐘天身后的四人中有兩人身軀震動了一下,雙雙挑起目光,眼中閃爍著詭異的光彩,向唐寅看去。
唐寅眼尖,看得清楚,暗叫一聲糟糕,那是洞察之術。來不及細想,他托著托盤的右掌瞬間化成一把長長的手刀,沒有任何預兆,甩開托盤,對準鐘天的額頭就狠狠刺了下去。
鐘天全然沒有反應,甚至都不知道唐寅的手刀已到了自己要害的近前,可正在這時,他身后的一名門客瞬間閃到他的身邊,動作之快,簡直可以和暗影漂移相媲美,在其手中也多出一把又寬又長的靈劍,手臂揮動,靈劍正撞在唐寅的手刀上。
耳輪中只聽當啷啷一聲脆響,唐寅刺出去的一刀被打偏,幾乎貼著鐘天的太陽穴掠過。
好快!好高的修為!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唐寅眼中露出一絲驚光。
直到這時,鐘天才反應過來,知道有人欲對自己行刺,當他看清楚一名宮女站在自己面前,右手變成一把長刀的時候,他本能的驚叫道:“妖怪!”說話之間,他臉色大變,原本坐在蒲墊之上的身軀連連后蹭,同時尖叫到:“刺客!有刺客!”
嘩——隨著他的叫聲,寢宮內外一片嘩然,宮女往外跑,侍衛向里進,人擠人,人撞人,秩序異常混亂。
這時,鐘天身后另一名使用洞察的門客緩緩走出,擋在鐘天的近前,直視唐寅,面無表情地說道:“暗影分身?既然有膽行刺,為何沒膽現身。”說話之間,他手中也多出一把和同伴一模一樣的靈劍,肩膀晃動,直接越過桌案,手中劍化成霞光萬道,刺向唐寅的周身要害。
“我滅你的分身,看你真身在哪!”
唐寅暗驚,不是因為對方一上來就使出血魂刺這種厲害的技能,而是對方使的太隨意了,血魂刺已屬光明系靈武中的高級技能,尋常的修靈者要使用這種技能得先凝聚靈氣,而此人卻舉手之間便輕松用出,其修為之高,恐怕不在自己之下,也達到靈天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