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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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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浩初臉色微變,不過也未與韓隼爭辯,他對唐寅深施一禮,正色說道:“大人,地方軍無過,還望大人三思而行啊!”
“大人,地方軍聽從鐘天的號令和指揮,就是鐘天的走狗,是逆臣賊子,大人務必不可心存仁慈,留下禍患!”韓隼寸步不讓,針鋒相對地說道。
唐寅這時候也為難了,二十萬的地方軍,若是圍而殺之確實算是風人在殘殺風人,而若不殲滅他們,地方軍可是服從鐘天調遣的,在戰場上就是自己的敵人,自己能對他們手軟,他們還能對自己手軟嗎?
想來想去,唐寅覺得寧可濫殺,也不可留下這二十萬的禍患。
他正要說話,邱真拱手說道:“韓大人和彭將軍所言都有道理,不過,地方軍兵力太眾,若想在野外將其包圍,不太容易,我看不如這樣,我軍可在沿途設伏,不過伏兵不需太多,只五萬將士足以,其余人等則留在我們現在的營地中。當地方軍向三池城進發時,伏兵不要動,把他們讓過去,放地方軍進入三池城,等地方軍進城之后,我軍再突然圍城,困住對方,勸地方軍投降。若他們肯降,自然最好,省掉刀戈之爭,不用再自相殘殺,若是他們不肯投降,說明地方軍已死心塌地的投靠鐘天,我們自然也不用再手下留情。三池城即無險可守又沒有城防設施,城內也沒有糧草囤積,我軍若是強攻,攻破城池是輕而易舉的事。至于那波半路設伏的伏兵,其目的是為了擋住鐘文所帥的中軍,使其無法迅速援救被困的地方軍。不知各位將軍、大人覺得我的辦法如何?”
聽完邱真的策略,眾人紛紛大點其頭,覺得他的辦法最為妥當,考慮的也最為周全。
見無人出言反對,唐寅點點頭,問道:“邱大人,那你覺得由誰率領阻擋鐘文一眾的伏兵最為合適呢?”
邱真一笑,轉目看看彭浩初,說道:“我看,彭將軍可擔此任。”
唐寅心中一動,暗暗點頭,讓地方軍出身的彭浩初去與地方軍作戰確實不太妥當。他恩了一聲,轉目又看向彭浩初,問道:“彭將軍意下如何?”
彭浩初拱手施禮,說道:“屬下愿往!”
唐寅點點頭,說道:“你給你直屬郡軍六個兵團,在關南郡與金光郡的交界附近設伏,如見鐘文所率軍隊,務必將其拖住,沒有我的傳令,不得私自撤退。”
“是!大人!”
唐寅默默推算一下時間,又道:“今晚你就動身,先去準備一下吧!”
“屬下告退!”彭浩初一點都不含糊,答應一聲,轉身就要走。
看著彭浩初的背影,唐寅恍然又想起什么,伸手把他叫住,然后看向上官元讓,說道:“元讓,這次你隨彭將軍同往。”
六萬人阻擋十五萬人,唐寅擔心彭浩初未必能堅持得住,若有上官元讓在,那就另當別論了。
上官元讓聞言大喜,他生性好戰,留下來勸降地方軍有什么意思,哪有去與鐘文對決來的刺激?他想也沒想,插手說道:“遵命!”頓了一下,他又疑問道:“等上了戰場,我和彭將軍誰聽誰的?”
這還真把唐寅問住了。彭浩初是直屬軍的副統帥,上官元讓則是天淵軍的總先鋒,論官階,彭浩初當然要聽上官元讓的,不過后者性格沖動莽撞,不太適合擔任主將,但若把話說明,又會讓上官元讓太下不來臺。
唐寅還沒想好該怎么說,彭浩初哈哈一笑,沖著上官元讓說道:“元讓將軍勇冠三軍,又是堂堂的總先鋒官,在下當然要聽元讓將軍的!”
上官元讓心計不深,城府也不重,喜怒皆表現于臉上,聽了彭浩初這話,他仰面大笑,得意之色自然流露。
唐寅見狀,暗皺眉頭,俗話說驕兵必敗,而上官元讓又向來傲慢,目中無人,他不放心地叮囑道:“元讓,這次對敵,主要是為了拖延敵軍,不可戀戰,也不得與敵軍糾纏!”
“嘿嘿!”上官元讓咧著大嘴笑了,傲氣十足地說道:“別說鐘文只率十五萬人,就是再多一倍,我取他的腦袋也如探囊取物,大人就不要為我擔心了。”
唐寅苦笑,他才不為上官元讓擔心呢,以他的靈武修為,即使打不過人家跑總是沒問題的,他擔心的是那些下面的將士們。沒有再和上官元讓多言,唐寅轉過頭來,深深看眼彭浩初。
彭浩初立刻明白唐寅的意思,不用后者挑明,他已搶先說道:“屬下明白。”說完話,又向唐寅拱了拱手,退出大帳。
上官元讓也跟著退了出去,直至他走出大帳,眾人還能聽到他洪亮的聲音從外面傳近來:“彭將軍,你說你明白什么了?”
眾人相互看看,不約而同的都樂了。
頓了一會,唐寅突然想起一件事,己方的補給問題。己方現在在三池城外駐扎,而敵軍又不知得什么時候能趕來,這一等還說不上要等多少天呢,糧草補給是個問題。他收斂笑容,問道:“我軍現在糧草可充足?”
負責管糧草的后勤將領是個文官,名叫邵庭,聽唐寅問到自己的頭上,他急忙答道:“隨軍所帶的糧草足夠將士們三天之用,另外,從天關押運的糧草業已在路上,三rì之內必可到達,還有關南郡郡守趙大人也資助我軍一批糧草,現也在運送途中。”
“恩!”唐寅點點頭,如此來說,糧草不成問題,他慢悠悠地喃喃說道:“對趙大人所送糧草,要嚴加核查,確保安全。”
“啊?”邵庭沒弄明白唐寅的意思,趙輝不是投順己方了嗎?難道他送的糧草還能有問題不成?
見他一臉的莫名其妙,唐寅哼笑一聲,說道:“加點小心總不會有壞處的。若是糧草出了問題,你拿你是問!”
邵庭嚇的一機靈,急忙躬身說道:“是,大人,屬下明白了。”
帳內眾人面面相覷,誰都沒有說話。唐寅的小心說好聽點是謹慎,說難聽了就是生性多疑,想取信于他,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把該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唐寅吁了口氣,伸伸筋骨,說道:“沒有其他的事,各位可以請回了。”
“屬下告退!”眾人紛紛走出大帳。
等眾人離開之后,唐寅也沒在帳內閑呆著,帶上邱真、程錦二人,出來到各處營地巡查。
他們現在深入林中,放眼望去,營帳夾雜著樹木,樹木夾雜著營帳,一眼望不到邊,三十多萬人的營地規模太大了,又有樹木相隔,看上去幾乎是鋪天蓋地。
唐寅先在平原軍的駐地巡視,平原軍的將士都很輕松,紀律也有些松散,士卒們三五成群,談天說話,絲毫沒有大仗前夕的緊張氣氛。
這也難怪,平原軍就是在不停的戰斗中磨練出來的,對于行軍打仗如同家常便飯。
別看平原軍的紀律散漫,但崗哨散布的范圍極廣,最遠處安插的暗哨已接近官道,稍有敵情,營寨立刻就能察覺,由此也能看出主帥蕭慕青謹慎的個性。
見到唐寅出來視察,平原軍的士卒們立刻停止談笑,恭恭敬敬紛紛起身施禮道:“大人!”
這些士卒都是唐寅一手帶出來的,也繼承了唐寅的優點和缺點,打起仗來驍勇善戰,頗有不要命的勁頭,但卻視軍紀如無物,一各個衣衫不整,盔歪甲斜,有些人覺得甲胄沉重,干脆脫掉,只著軍衣。
對這些,唐寅也不太看重,他含笑與眾人一一點頭示意,見人群中有個木頭樁子,便直步走了過去,坐在上面,沖著眾人擺手道:“大家坐吧,都站著干什么,不累嗎?”
聞言,眾士卒們都笑了,紛紛向唐寅圍攏過來,席地而坐。
在他們看來,唐寅做郡首還是做縣守并無太大差別,還是他們的大人,依然是那個視普通士卒如手足的上司。唐寅對士卒的寬松甚至都快達到寵溺的程度,而同樣的,士卒們也愿意為他賣命,跟著他去出生入死。
“大家離家的時間也不短了,都想家了吧?”唐寅拿下頭盔,邊把玩上面的紅纓邊笑呵呵地問道。
“不想家。”士卒們異口同聲地回答。
“哦?”唐寅看向一名坐在他旁邊還未到二十的年輕士卒,笑問道:“為什么不想家?”
“我們還要跟著大人打到寧國去呢!”年輕士卒咧嘴笑道。
唐寅一愣,自己可從沒說過要攻打寧國,何況現在眼前還有鐘天這個大敵未除。他笑道:“為什么這么說?”
“寧人最壞了,如果沒有寧人,鐘天就不能造反,風國也不會改國號。等大人滅掉鐘天老賊,恢復我大風之后,肯定會出兵報復寧國,到時,我們還要跟著大人一起去呢!”
“哈哈!”唐寅仰面而笑,回頭看看邱真,說道:“怎么樣?我平原軍的普通士卒都能有如此大志,對陣鐘天,怎能不勝?”
邱真報以苦笑,士卒們頭腦發熱沒什么,只要唐寅這位主帥頭腦不發熱就行。
“大人,等打到寧國,也讓寧人給我們割地!”
“對,讓寧人也對我們稱臣!”
士卒們你一言我一語,逗得唐寅笑聲不斷,他感覺和下面的士卒們說話可比和那些文官、武將們說話有意思得多。不過,他也不是僅僅聽過就算了,這時候,反攻寧國的種子已埋進了他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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