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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將軍……”看到自己胸前探出來的半截箭矢,沈元的臉上露出難以置信又驚恐萬分的表情,伸出手來,本能的想去抓袁誠,可惜他還沒碰到袁誠,身子已然軟綿綿的摔倒下去。
見狀,袁誠也嚇得臉色大變,對方是什么時候又是從什么地方射來的這一箭,他毫無察覺,如果這一箭的目標是他,估計也會和沈元一樣,直至箭矢貫穿了身體才會有所感覺。
沈元畢竟是跟隨他多年的智囊,看到他慘死于敵軍箭下,袁誠在大感驚駭的同時也是悲憤交加,轉身向四周觀望,同時厲聲喝問道:“誰在暗中放冷箭,有本事的就出來,與本帥一戰!”
他話音才剛落,就在不遠處的一座營帳后面轉出一人。
這人從頭到腳一身黑,周身上下,皆被漆黑的靈鎧所覆蓋,在他手中,還拿有一柄紫金色的長弓,詭異的是,紫金弓上并無弓弦,如同一根扭曲的鐵條。
看見敵人現身,袁誠渾身的汗毛都豎立起來,無須使用洞察之術,只是感覺對方散發出來的氣勢和靈壓,他已判斷出來自己遇到了勁敵。
他抬起靈劍,指向來人,大聲喝問道:“來者通名!”
“風國,江凡!”黑色靈鎧的風將語氣冷漠毫無起伏地報出自己的名字。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聽在袁誠的耳朵里,卻如同五雷灌頂,驚得目瞪口呆。自己碰是誰不好,怎么碰上了風國四大猛將之一的江凡?這可如何是好?
無須交手,單單是聽到了江凡的名號,袁誠的心就涼了個通透。
他對自己的靈武有信心,但那也看和誰比,對付普通的風軍士卒絕對綽綽有余,但對上江凡,他連一成取勝的把握都沒有。
袁誠眼珠連轉,猛然間,他對身邊僅剩下的三名侍衛大吼道:“你們上!給我殺掉江凡!”
三名侍衛聞言,險些一同吐血。眼前的敵人可不是普通風軍,那是江凡,是他們能殺得了的嗎?不過袁誠下令,他們三人又不敢不從,只能硬著頭皮,一點點的向江凡靠近過去。
眼看著三名侍衛緩慢地蹭到江凡近前,后面的袁誠連招呼都未打,轉身就跑。不用回頭,只聽背后傳來的腳步聲,三名莫軍侍衛的臉就變成了土灰色,拿起佩劍的手都直哆嗦。
“如果我是你們,就扔掉武器,乖乖投降!”江凡看都沒看倉皇逃竄的袁誠,陰冷的目光在面前三名侍衛的身子掃過。
三名侍衛對視了一眼,頓了片刻,異口同聲的吶喊出來,將手中的佩劍高高舉起,向江凡的腦袋猛劈過來。
沙!三道寒光被一道突然乍現的金光所淹沒,三名侍衛仿佛遭受電擊,身子僵住,一動不動,過了半秒鐘,三人僵硬的身子才齊刷刷倒地,再看他們,皆是喉嚨被劃開,鮮紅的血霧如泉水一般噴射出來,濺出好遠。
且說袁誠,他并不奢求自己的三名侍衛真能傷到江凡,只要能擾亂他的視線,為自己創造出逃命的空檔,那就足夠了。只是他跑出還不到十步遠,耳輪中忽聽一陣刺耳的鳴叫聲。
那聲音如同鋸條劃過玻璃似的,讓人聽后,感覺好像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揉捏自己的心臟,有股說不出來的難受和壓抑感。袁誠連怎么回事都沒弄清楚,小腿處突然傳來一陣鉆心的刺痛,緊接著,整條腿都失去了知覺,他向前奔跑的身形也不由自主地向前翻滾,像皮球似的,一直咕嚕出五米多遠才停下來。
還沒等他查看自己的小腿到底怎么了,眼前的地面突然多出兩只腳,兩只罩著黑色靈鎧的腳。他趴在地上,慢慢抬起頭,此時站在他面前和他近在咫尺的不是江凡還是誰?
“啊?”袁誠嚇得驚叫出聲,下意識反應地抓起靈劍,向江凡的小腹猛刺過去。
他快,江凡的箭更快,紫金箭掛著勁風,精準地釘在他持劍的胳膊上,力道之大,將他的手臂瞬間貫穿,連帶著,探出來的箭頭又深深嵌入地面,等于是把袁誠釘在地上。
“哎呀——”袁誠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倒在地上的身子縮成一團,疼得直哆嗦。
現在袁誠的小腿和胳膊各中一箭,而且同是貫穿筋骨,那席卷而來的劇烈疼痛讓他眼前一陣陣的發黑,頭昏腦脹。
看著無法再爬起的袁誠,江凡將手中的紫金弓背到身后,語氣依舊毫無起伏波動,淡然問道:“你自稱‘本帥’,想必你就是袁誠吧?”
袁誠一邊喘息著,一邊艱難地抬起頭,對上江凡冷冰冰的目光,咬牙切齒地問道:“是本帥又待如何?江凡,你要殺就給本帥個痛快……”
“找的就是你!”由于袁誠現在只穿著中衣,還光著腳,江凡也無法判斷他的身份。此時袁誠自己承認了,江凡也省去了麻煩,他上前一步,提起手臂,對著袁誠的面頰就是一記重拳。
啪!這一拳打得結結實實,將袁誠面部的靈鎧擊了個粉碎,后者悶哼一聲,眼神渙散,隨即陷入半昏迷狀態。
見他失去了反抗能力,江凡這才把自己的紫金箭從袁誠身上拔掉,收回到箭壺之內,隨后,他單手提起袁誠,大步流星的向唐寅所在的方向走去。
袁誠的被俘,如同壓垮駱駝的那最后一根稻草。在風軍的前后夾擊之下,莫軍已然大亂,毫無章法,現在主帥又成了風軍的俘虜,莫軍敗的更快了。
當距離最近的兩路莫軍趕過來增援的時候,袁誠一部的二十多萬大軍已在七十多萬風軍的前后夾擊之下打散了,全軍將士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已然潰不成軍。
袁誠一部慘敗的情景,讓趕來的兩支援軍連救援他們的都失去了,當二軍的主帥又聽說袁誠被俘,更是心頭大駭,非但放棄了救援,反而率領各自的部眾,沒有返回己方大營,直接向常都的南面敗退下去。
現在他們想跑,風軍反倒是不依不饒,由唐寅直接下令,全軍追擊,務必要擊潰莫軍主力。
三路莫軍,鎮江支援的中央軍、田陽支援的中央軍、泗水支援的中央軍,合計六十多萬眾,被七十多萬的風軍一連追出五十里。
其實雙方的兵力相差不多,莫軍主要是輸在士氣上,袁誠一部敗得太快,讓另外三軍措手不及,同時也喪失了戰斗下去的斗志。
見風軍緊隨其后,不依不饒,似乎不把己方追上就絕不罷休似的。
莫國三路大軍的主帥吳免、高宗、何聰三人一商議,都覺得這樣逃下去不是個辦法,與其被風軍活活追死,還不如拼死一搏,與風軍決一死戰,沒準還能打贏這場仗呢!
他們三人的分析并非沒有道理。風軍主力是長途跋涉而來,全軍必然疲憊不堪,百戰軍被困十多天,按理也應該餓成強弩之末,仔細想想,這樣的風軍其實也沒什么可怕的。
吳免、高宗、何聰三人商議好之后,收攏住各自的部下,在常都城南五十里開外的平原地帶列好陣勢,做出與風軍決戰的架勢。
風軍方面自然不會懼怕他們,全軍應戰。這回打頭陣的不再是百戰軍,換成了第九軍,騎兵軍團在前,步兵軍團在后,全軍擺出中央突破的鋒矢陣。
他們這邊有騎兵,莫軍方面的騎兵更是不少,三路莫軍皆有馬隊,加到一起也有十多萬眾。
遠遠的,望到對面的莫軍派出騎兵應戰,第九軍的主帥齊橫心中冷笑,回頭張望了一眼,心中奇怪,大王怎么還沒下達進攻的命令。
此時唐寅正在觀察莫軍的陣形,見到莫軍和己方一樣,把騎兵排在陣前,他暗暗皺眉,己方的騎兵來之不易,萬一要是被莫國的輕騎兵所克制,那損失可就太慘重了。
唐寅清楚,用騎兵打步兵占有絕對的優勢,但騎兵打騎兵,誰輸誰贏可就難說了,何況莫國騎兵之驍勇,威震天下,第九軍團是不是人家的對手,現在還真就兩說呢!
出于對莫國騎兵的顧慮,唐寅才久久沒有下達進攻的命令。他要考慮清楚,但齊橫可等不及了,正當唐寅暗自琢磨的時候,齊橫的副將石樂宣催馬而來,到了唐寅近前,他插手施禮,說道:“末將參見大王!大王,齊將軍派末將過來問問,我軍要等到何時才能出戰?”
唐寅是一軍之主帥,他不下達命令,齊橫可不敢輕易行動。
看到來人是石樂宣,唐寅揚了揚眉毛。石樂宣并非風人,而是莫人,和齊橫一樣,匪寇出身,一直都是齊橫的左右手。俗話說得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齊橫做了第九軍的主帥,他那些匪寇兄弟們都得到了他的重用,石樂宣便是其中之一。
唐寅對這個人的印象并不怎么好,但為了拉攏齊橫,對其重用心腹之事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了,并未多加過問。
他問石樂宣道:“看到了嗎?莫軍也派出了騎兵打頭陣,你們第九軍團有沒有把握戰勝莫國的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