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可絕非宅心仁厚的善類,他本身就是個極為殘忍之人,只不過是做了一國之君,為了服眾,也為了收攏人心,才不得不收斂他的行事風格,時常表現得很仁義、很大度,可在骨子里,還是充斥著陰狠又毒辣個性泡書(正所謂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嘛
在他看來,為了生存,別說吃人肉,哪怕是把自己的父母、妻兒都吃了也是可以理解的一名軍人,他在戰場上的天職就是活命、殺敵直至最終取得勝利,如果做不到這一點,講究再多的人倫、天理也如同放屁
設身處地的想想,唐寅認為如果自己處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下,也會做出和聶澤、百戰軍同樣的選擇以犧牲幾十萬的莫人百姓來換取全軍將士的活命,乃至保證整場戰役的勝利,那是非常值得的
若是換成陳修、陶元豐、張程、管戴這些滿口仁義道德、人倫天理的人做百戰軍的統帥,百戰軍的將士恐怕早就餓死了,己方哪還會取得今日之勝?
唐寅凝視著陳修等人好一會,突然說道:“傳,本王令……”阿三阿四聞言,急忙準備筆墨紙硯
陳修等人則是面露喜色,看來大王果然要削掉聶澤的爵位和官職了
他們四人心里正暗自得意的時候,唐寅又一字一頓地說道:“常都之戰,聶澤功不可沒,力挽狂瀾,救全軍將士于水火,故,賜封聶澤侯爵位,號,勇軍侯”
撲聽完唐寅的旨意,陳修四人差點一齊吐血,四人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大王非但沒有懲罰聶澤,反而還把聶澤的爵位又提升一級,成為了侯爵
要知道當時風國的侯爵可是沒有幾個的,扒拉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而且這些人皆是為唐寅取得王位立下了汗馬功勞的開國功臣,后來的大臣、武將,不管功勞有多大,也再無人獲此殊榮
“大……大王……”等阿三把唐寅的旨意寫好,交給他過目,最后蓋上王印,陳修四人才回過神來,四人急得連連搓手,齊刷刷地跪倒在地,向前叩首,異口同聲地說道:“大王,聶澤殘暴,非我族類,還望大王收回成命,萬萬不可因聶澤的尺寸之功而姑息養奸啊”
“尺寸之功?”唐寅收起玉璽,冷笑一聲,說道:“若無聶澤,我軍在澤平郡非但不能取勝,還會落得大敗,此次的伐莫之戰,還會像上次一樣,無疾而終,聶澤之功,又豈是尺寸?如此人才,我若聽你等讒言,棄之不用,那才是對我風國最大的損失呢”說著話,他站起身形,繞過桌案,走到陳修四人面前看著跪地不起的四人,唐寅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你們也都起來我派你們到百戰軍做副帥,不是讓你們去制造矛盾和沖突的,不是讓你們挑聶澤毛病的,我要的是你們給我好好把關,保證聶澤對風國的忠誠,你看看你們現在都做了些什么,拿此等雞毛蒜皮的小事大做文章,若讓聶澤知道,作何感想?又怎么看我?如果你們實在覺得與百戰軍格格不入,就趁早提出來,我會把你等派往別處”
提出來自己不適應百戰軍,那不就等于說自己無能嗎?陳修、陶元豐、張程、管戴四人暗暗搖頭,這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非但沒把聶澤告倒,反而還讓他因禍得福,成為了第一位非風人出身的風國侯爺
四人再不敢多說半句聶澤的不是,跪在地上,一個個垂頭喪氣有氣無力地說道:“是末將錯了,未能領會大王的苦心,末將甘愿受罰”
“我知道,各位兄弟都是出于一片好意,皆是為了風國著想,我又怎么會怪罪你們?快起來”說著話,唐寅一一把陳修四人拉起接著,他又含笑說道:“百戰軍的功勞,自然也少不了你們四人的,等到對莫之戰結束,你四人也會加官進爵,但現在,你們要為我守好聶澤,并拉攏百戰軍將士的人心,能做到嗎?”
聽到唐寅對自己以兄弟相稱,雖說在軍中大王一向與將士們稱兄道弟,但陳修四人的心中還是為之一暖,不無動容地拱手應道:“大王請放心,末將定不辱使命”
“恩,你們這么說,我就放心了去做你們應該去做的事”唐寅笑呵呵地對四人點了點頭
“末將告退”陳修四人躬著身、拱著手,一直退到門口,才轉身離去
等他們走后,唐寅搖頭苦笑,隨后陷入深思,目前風國內部種族之間的矛盾可不是個小問題,一個處理不當,就可能引發大麻煩,而這個問題偏偏又很難解決,他這個君主想做到面面俱到,多面討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且說陳修四人,剛剛出了唐寅所在的郡首府,就和守在外面的聶澤碰了個正著聶澤可是有三十萬的百戰軍將士為他做眼線的,陳修四人一進郡首府,就被百戰軍士卒發現,隨后把消息悄悄傳給了聶澤聶澤不是傻瓜,陳修四人早不找大王,晚不找大王,偏偏在自己受到封賞之后去找大王,意圖太明顯了,肯定是暗中告狀,想彈劾自己
聶澤的個性直來直去,絕不會忍氣吞聲,既然陳修等人不把他這個統帥當成自己人,那大家干脆就撕破臉,把話挑明他在郡首府外就是專門來堵陳修四人的
看到四人出來,聶澤原本陰沉的臉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走上前去,問道:“陳將軍、陶將軍、張將軍、管將軍,好巧啊,四位還真有默契,竟然一同來見大王”
被突然出現的聶澤嚇了一跳,陳修四人愣了一下,急忙拱手施禮道:“將軍”
“四位的這聲‘將軍’,我真是不敢當啊”聶澤冷笑一聲,說道:“明人不做暗事,背地里偷偷摸摸的告人刁狀,那是小人行徑四位,不知這么晚了還求見大王,有何貴干啊?”
聶澤陰陽怪氣的話讓陶元豐心生怒火,他正要說話,被眼珠連轉的管戴攔住,后者沖著聶澤正色說道:“我等正是為了將軍來求見大王的”
“哦?愿聞其詳”果然如此聶澤恨得牙根都癢癢,自己一直善待陳修四人,視四人為同袍兄弟,可他們卻以這種卑鄙的手段回報自己,是自己太蠢了還是風人太難交心?
管戴深吸口氣,說道:“此戰,我軍出生入死,以一己之力,牽制莫軍長達十日有余,為我軍的主力南下創造了充足的時間,可以說常都一戰的大勝,我軍居功至偉,而大王卻只封賜將軍和齊將軍同樣的爵位,實在厚此薄彼,我等心中不服,所以深夜求見大王,特請大王改成命,重賞將軍”
“哦?哈哈——”聶澤仿佛聽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仰面狂笑起來,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陳修等人不是來告自己的狀,而是來為自己請賞的,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難道四人當自己是傻子不成?
聶澤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旁人愚弄自己,他一邊狂笑著一邊強壓住怒火,故做心平氣和地問道:“那結果又如何呢?”
他話音剛落,管戴已沖著他再次深施一禮,大聲說道:“恭喜將軍,賀喜將軍,大王已接受我等的勸諫,并擬好旨意,特封將軍侯爵位,號——勇軍侯”
什么?這話可大出聶澤的預料,本來他都生出拔劍砍殺陳修四人的沖動,可萬萬沒想到,他們四人竟然還真是為自己請功而來見大王的畢竟旁的話可以說假,但大王的旨意是假不了的,借他們四人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這方面說謊
難道,自己怪錯了他們四人?再者說,大王竟肯封賜自己為侯爵,這怎么可能呢?據他所知,風國還從來沒有非風人以外的人受封為侯爵,即便那么勇猛、那么受到重用的齊橫,也僅僅在此次立下奇功后才封到伯爵位
聶澤傻眼了,愣在原地,一動不動,久久說不出話來,腦子里渾漿漿的,仿佛自己身在夢中
看到他由剛才的陰陽怪氣暗藏殺機變成現在這副呆若木雞模樣,管戴暗暗松了口氣,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總算落回到肚子里
他趁機轉頭向陳修三人使個眼色,暗示三人,別錯過這個修復雙方關系的良機
陳修三人反應也快,紛紛拱手施禮道:“恭喜將軍,賀喜將軍,將軍日后飛黃騰達,可務必要多多提攜我等兄弟啊”
“啊?啊……好說、好說”怔怔發呆的聶澤總算回過神來,他向四人拱了拱手,魂不守舍又心不在焉地說道:“軍中還有要務,我……得先回營去處理一下”
他們的話對聶澤而言震撼力太大了,以至于思緒都有些錯亂,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了,只想著趕快回到自己的營帳,好好理順心中的亂麻
一向冷靜沉穩的聶澤突然變成這副樣子,陳修四人心中暗笑,四人回禮道:“將軍慢走,想來,大王的旨意即刻就到,將軍可要準備一下啊”
“是、是、是是應該好好準備一下”聶澤表情木然,一邊點著頭,一邊喃喃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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