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國派出使節向安國索有自己應得的一郡之地,安國非但未給,其大臣蔣易還出言數落桓國,桓國使節忍無可忍,怒聲說道:“難道桓、安兩國的同盟,還沒有這一郡來得重要嗎?”
他這話令在場的安國大臣臉色同是為之一變,越澤的身也下意識地向前傾了傾。(下_載_樓Www.XiaZiLo.om)
蔣易冷笑出聲,說道:“如果貴國只因為一郡之地就撕毀兩國盟約,那你桓國就太小氣了。現在你用兩國盟約來說事,可是在威脅我家大王,若不分出一郡,兩國的同盟就到此為止?你出此言不覺得人太甚嗎?”
越澤聽聞這話,臉色也沉了下來。安桓兩國能同盟,自然好,但是如果桓國以為可以任意欺負安國,那可就大錯特錯了,安國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欺凌的。
他正色說道:“本王有些累了,桓使若無其它事相商,就先回行館休息去!”
“安王殿下……”聽越澤開始下逐客令,桓國使節大急,還想說話,越澤已把頭扭向別處,不再看他。
見狀,桓國使節臉色難看,盯著越澤許久,后狠狠一甩袍袖,轉身負氣而去。
等桓國使節離開之后,朝堂之立刻響起人們交頭接耳的議論聲。
安國大臣們的意見也不是統一的,大多數人支持蔣易,不贊同分出一郡給桓國,但還有一部分大臣認為應該分出一郡,其中的代表就是右相司馬谷。
剛有桓國使節在,司馬谷不好表示與蔣易相左的意見,現在桓使已走,他再無顧慮。
司馬谷站出來向越澤拱手說道:“大王,以安桓兩國的聯盟比起來,一郡之地實乃微不足道,若是因為此事而有損兩國的盟約,也實在得不償失,還望大王三思而行啊!”
他說的這一點也正是越澤所顧慮的,不然他早就當場拒絕桓國使節了。
司馬谷話音剛落,蔣易立刻接話道:“一郡之地與兩國的盟約比起來微不足道,那兩個郡呢,三個郡、四個郡甚至多的郡呢?今日,若是讓桓國以盟約做要挾,我國分出一郡給它,那么明日,桓國還會以此做要挾,我國分出多的郡,人心不足蛇吞象,一旦讓桓國以為我國軟弱好欺,那么日后的苦果將會源源不斷,接踵而至!”
越澤聽后兩眼頓時瞪圓,身也為之一哆嗦,對啊,這件事已不是分不分出一個郡的問題,而是變成了安桓二國誰主誰次的問題,若非蔣易提醒,自己恐怕還真要犯糊涂了。
司馬谷則是不以為然,他擺擺手,說道:“蔣大人不要危言聳聽,桓王殿下并非貪得無厭之人,何況這次的分地之事對桓國確有不公,桓國向我國索要一郡,也并非是欺辱我國,那本就是桓國應得的……”
不等司馬谷把話說完,蔣易已氣得臉色漲紅,手指著腳下,大聲咆哮道:“司馬丞相,請你看清楚,這里是安國朝堂,不是桓國朝堂,你是我安國的右相,不是它桓國的右相,你現在到底在為誰說話?”
奉常主管的是禮儀與祭祀,名義是劃分在文官行列,歸右相管制,實際,右相還真不太能管到奉常的頭,奉常一般是直接對君主負責的。另外,蔣易是朝堂資格老的老臣,算起來,右相司馬谷也是他的后輩,所以蔣易在安國朝堂頗有些倚老賣老的架勢,誰都不放在眼里,即便對右相,也敢出言頂撞,甚至是出言不敬。
司馬谷被蔣易訓斥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但偏偏越澤很贊同蔣易的話,司馬谷無奈地暗嘆口氣,向越澤拱手說道:“請大王務必要分清孰輕孰重,千萬不可因小失大啊!”
“哼!如果是為了討好桓國而割讓一郡之地,那是目光短淺,因小失大呢!”蔣易在旁冷笑出聲。
越澤邊琢磨著邊緩緩點了點頭,覺得還是蔣易所言有理。
他又沉吟了片刻,方抬頭對司馬谷說道:“丞相啊,本王覺得蔣愛卿所言并非沒有道理,至于割讓一郡分于桓國之事,暫等以后再議,本王還得再仔細斟酌。”
“大王……”
“不必再說,就先這樣!”越澤擺擺手,隨即站起身形,說道:“退朝!”
這時,蔣易拱手說道:“大王,微臣還有一事啟奏。”
“蔣愛卿有話請講。”對于這位朝中資格老的大臣,越澤也是很客氣的,當年他繼承安國王位時,其儀式就是由蔣易來主持的。
蔣易笑道:“大王,不久前池州郡發現的玉石已制作成玉馬,現已運送到都城,大王是不是要去看一看?”
越澤眼睛頓是一亮,笑問道:“竟然這么……蔣愛卿可已看過?”
“是的大王,那玉馬足有一人多高,和真馬的大小一致,通體晶瑩剔透,甚是壯觀,現就安置在祭廟里。”
“去得去得,本王可得親眼瞧瞧。”越澤一邊大笑著一邊向左右道:“池州郡可真是塊寶地啊,能制成真馬一般大小的玉石,諸位可曾見過?哈哈——”
言語之間,越澤充滿了得意之情。
見狀,司馬谷慢慢垂下頭,現在蔣易說出此事,無疑是雪加霜,大王恐怕舍不得分讓出池州或古饒了。
陪著越澤到祭廟里走了一趟,欣賞完玉馬,蔣易回到自己的府邸。在他的房里,早有一人等候多時,風國的大臣,御史中丞周曄。
見到蔣易從外面進來,周曄立刻站起身形,拱手施禮,同時問道:“蔣老在朝堂可還順利。”
蔣易仰面哈哈大笑起來,沒有馬說話,而是先慢條斯理地凈了凈手,擦了擦臉,等下人們都出去了,這說道:“大王已回絕了桓國使節。”
哎呀!周曄提到嗓眼里的心總算是落回到肚里,他喜笑顏開地說道:“必是有蔣老的鼎力相助,讓安王殿下回絕了桓使啊!”
“這倒不敢當。”蔣易擺手說道:“不過老夫為官數十年,即便大王也是老夫看著長大的,老夫的話,大王還是會聽信一二。”
“是、是、是!蔣老在安國德高望重,無人能與蔣老相提并論。”周曄賠笑著連連點頭,與此同時,他從袖口中取出一只長條形的錦盒,恭恭敬敬地遞到蔣易面前,含笑說道:“蔣老,這是我家大王的一點心意。”
“哦?”蔣易不動聲色地接過錦盒,將其打開,頓有精光射出,讓人感覺刺眼,等他緩了一會,定睛再看,原來錦盒里面并排擺放著四顆夜明珠。
夜明珠本身就很珍貴了,而難能可貴的是,這四顆夜明珠一樣大小,又是一樣的晶瑩剔透,無絲毫的雜質,顯然四顆珠是一套的,這無疑讓其價值是倍增。
蔣易可是識貨之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價值連城的寶物,比周曄先前送給他的那些金啊銀啊珍貴的多得多。蔣易的老眼目不轉睛地盯著四顆夜明珠,好半晌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拿著錦盒的手都突突直抖,有些結巴地說道:“這……這太珍貴了,老夫實在不敢……”他本想說不敢收,但雙手仍死死抓著錦盒,生怕被人拿走似的。
周曄心中暗笑,大王說得對極了,不怕對方貪財,就怕對方不貪財,讓己方抓不到軟肋。
他輕輕拍下錦盒,低聲說道:“這次蔣老幫了我國的忙,我國表示一下謝意也是應該的嘛,蔣老就請安心收下!”
蔣易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很變從震驚中恢復正常,他若無其事地將錦盒放到一旁的桌,然后正色說道:“周先生錯了,這次老夫幫的可不是你們風國,而是真心實意的為我安國著想,不想把本屬于安國的土地拱手讓于它國。”
“是、是、是!蔣老所言極是,晚生也甚是佩服蔣老的忠君護國之心。”頓了一下,周曄拱手說道:“蔣老,晚生就不多打擾了,先行告辭,以后可能還會有事相求,到時萬望蔣老能多多相助,讓我風安兩國能永結盟好,萬世昌盛。”
“恩!”蔣易點點頭,說道:“有利于兩國盟好之事,老夫自然會鼎力相助。周先生慢走,老夫不便出門遠送。”
“哎呀,蔣老客氣、客氣!晚生告辭!”周曄再次施禮,這轉身離去。
等他走后,蔣易再次把錦盒拿起,仔細欣賞把玩,同時臉也露出笑容,今日之事,自己即討好了風國,又保護了安國,還得到一件至寶,實在是一舉三得啊!
不知道是蔣易老糊涂了還是在裝糊涂,他的一舉三得可讓安桓兩國的同盟關系就此破裂,也為兩國埋下了無窮無盡的禍根。
黎昕并非正人君,但也不會去欺負自己的盟國,但這次安國的一毛不拔讓黎昕又是憤怒又是灰心,還有關鍵的一點,他無法向朝堂內外作出交代。
為了滅莫,桓國出兵好幾十萬人,耗費巨資和糧草,結果什么都沒得到,百姓和大臣們哪會甘心?為了平復國內的不滿情緒,黎昕也只能對外保持強硬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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