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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稱王之后,對風國原本的體制進行一系列的變革,先在地方上增設郡尉一職,使郡里的政務和軍務分離,郡只管政務,不涉及軍事,而郡尉只負責管理駐軍,不涉及政務,兩個職位相互獨立,又可互相監督。
因為郡尉負責掌兵,所以下派到各郡的郡尉大多都是對唐寅忠心又能讓唐寅信得過的人。
其次,在朝廷上唐寅撤消了大將軍一職,全國的兵權只掌握在他一個人的手里,左、右丞相的職位依然保留的,一個主抓政務,一個主管軍務,另外他又增設了四府,分別是御史府、司空府、司寇府、國史府。
御史府下有御史大夫以及御史中丞。御史大夫主管全國財政,御史中丞則負責監督,不過御史中丞監督的可不僅僅是御史大夫,還有全國大小的官吏,如現有官員不法,可直接上報給唐寅。
司空府下設大司空和司空長史二職,主要掌管禮儀、德化、教育、祭祀;司寇府下設大司寇和司寇長史二職,主要掌管全國的刑罰;國史府下設大學士和大學待詔,主要負責對全國官員政績的點評和記錄國內國外事件等等。
唐寅取消大將軍,但并沒有使左相的權利得到加大,左相的職權主要是對全隊的行政管理權,而他設立四府,又使右相的權利被大大削弱,權利進一步的分散。
他所實施的這些種種變革都有一個共性,就是讓權利分散到最大化,從而使朝廷無法再產生出一個獨攬大權的重臣對他構成威脅。唐寅的戒心甚重,也正是因為這一點,風國的內政才與其他諸侯國有極大的不同,部門繁雜又聯系緊密,龐大又細致的體系也使風國的政權變的異常牢固。
唐寅的變革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另一邊,暗箭對朝中大臣的清理也變的更加頻繁。
那些被暗箭盯上的大臣,不管是有罪還是無罪,只要被帶到暗宅,經過一番嚴刑供,都會變成有罪之人,而且暗箭還能拿出他們簽字畫押的供詞,使其看上去證據確鑿。隨著朝中大臣一各個的落馬,程錦的目光也很快瞄向了梁興。
這兩天,梁興甚少出門,暗箭的猖獗令他也不得不忌憚三分,今天晚上,他難得的離開左相府,去往他堂兄梁辰的府上。今日是梁辰的七十大壽,迫于顏面和親情,梁興不得不前來參加。
宴會上,梁辰還好心奉勸梁興,該讓的時候讓,該放手的時候放手。現在唐寅已是風王,再和他作對,討不到便宜。梁興現在最討厭聽的就是這些話,表面上他含笑著點點頭,而心里卻不以為然。
等宴會到了尾聲,梁興準備打道回府,梁辰親自把他送出府門,臨分手前,他還拉著梁興的手說道:“兄弟啊,自從先王被鐘天所害,我們梁家的權勢就算是走到頭了,兄弟做丞相那么多年,家中積蓄也定然不少,何況你年事已高,還去和唐寅爭什么?現在唐寅就是想散盡朝中原有的老臣,你……就主動退吧,回家享清福多好!”
梁辰在梁興這一輩的梁家子弟中排行老大,梁興對他也甚是尊敬,這話也就是梁辰說的,換成旁人,他早就翻臉了。梁興笑著搖搖頭,說道:“我不會退,我不會讓我們梁家的富貴折在我的手里,唐寅有什么本事,就讓他盡管沖著我來好了。”
唉!梁辰聽完暗嘆口氣,心里對梁興更是擔憂了。
見梁辰愁眉不展,梁興急忙呵呵一笑,說道:“兄長就不要再擔心我了,我心中有數的。”說著話,梁興又對梁辰拱手施了一禮,這才帶上手下的仆從、侍衛回往左相府。
在回去的路上,梁興也在默默琢磨梁辰的勸告,別人或許會害他,但和他親如同胞兄弟的梁辰不會,連梁辰也這么說,自己是不是真該退隱?想到這里,梁興立刻又搖了搖頭,如果就這么退了,不就等于是向唐寅認輸了嗎?梁興不甘心。
他坐在馬車里,心中正七上八下的尋思著,這時候,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沒等梁興開口詢問,車簾撩起,一名跨刀的中年人低聲說道:“梁相,有點不對勁。”
“怎么了?”梁興心頭一顫,急忙從車里鉆出來,向四周瞧了瞧,馬車所停的位置正是玄武街,鹽城的主要次道之一,此時街道上靜悄悄的,連個人影子都沒有,梁興沒看出有什么異常,他疑惑地看向中年人,問道:“落葉刀,有什么不對勁?”
這名挎刀的中年人可不是普通的侍衛,而是梁興花重金聘請的神池高手,他一共聘請了兩人,一位是這個落葉刀,另外一位名叫虛空刀,此時就站在馬車的另一側。
“太靜了。”落葉刀面色略顯凝重的說道:“平時玄武街十分熱鬧,即便是深夜,也多有路人經過,現在卻一個人都沒有,有些反常。”
聽他這么一說,梁興重新又觀望左右,是啊,正如落葉刀所說,今天的玄武街太靜了,靜的反常,也靜的可怕。梁興眼珠轉了轉,對趕車的車夫說道:“調頭!走三英街回府。”
“是!相爺!”趕車的馬夫答應一聲,一邊拉著韁繩,一邊揮動馬鞭,馬車在街道上緩緩轉頭,準備原路退出玄武街。可是向回還沒走出多遠,就見前方道路上站有黑壓壓的一群人。
沒有火把,沒有燈籠,加上那群人又都身穿黑衣,站在路上,幾乎要與黑夜融為一體。
“什么人?”站于馬車兩側的落葉刀和空虛刀異口同聲地喊喝道。
“我們是來找梁相的。”黑衣人中,有人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同時跨前兩步。
等馬車接近黑衣人后,車內的梁興以及周圍的侍衛、仆從們定睛細看,這才把對方的模樣、打扮看清楚。這些人都是頭頂黑冠,身穿黑色的錦衣,衣服上繡有精致的暗紅色的花紋,腰間挎有清一色的長刀,背后批著大紅的外氅,腳下黑色快靴。如此打扮的人除了暗箭再沒有第二號。
黑衣人中為的一位不是旁人,正是暗箭的腦,程錦,剛才回話的也正是他。
梁興當然認識程錦,在這里見到他,老頭子的心亦是一寒。不過他的臉上可是異常鎮靜,他笑呵呵地說道:“我道是誰,原來是程將軍,真巧啊,竟然在這里遇到了程將軍。”
“不是巧,是在下在此特意等候梁相的。”程錦背著手,雙目直視車內的梁興,幽幽說道:“在下所查的幾個案子都涉及到了梁相,所以今天在下特意來請梁相,請梁相隨在下走一趟。”
果然是暗箭把主意打到自己的頭上了。梁興嘴角挑起,冷冷一笑,說道:“對不起,程將軍,今天時間已晚,本相要回府休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說吧!”
“這個嘛,在下恐怕做不到。”程錦面無表情地說道:“既然在下親自來了,就算天塌下來,也必須得把梁相帶回去。”
梁興臉色頓是一沉,怒聲呵斥道:“程錦,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你現在在和誰說話?”
程錦呵呵笑了,說是笑,實際上就是嘴角抽動了兩下,他另有所指地說道:“如果梁相硬是不肯跟我走,你會見到我的膽子還可以更大呢!”
這話已是裸的威脅,被一名只有兵團長級別的將領如此肆無忌憚的要挾,梁興哪里還受得了。他氣的狠狠一躲腳,對兩旁的落葉刀和虛空刀說道:“落葉刀、虛空刀,你二人走在前面,若是誰敢出手阻攔,給我殺!”
落葉刀和虛空刀先是一愣,隨后還是雙雙走了出來,直奔擋在馬車正前方的程錦而去。
二人在程錦面前站定,開口冷聲說道:“閣下讓開。”
程錦的修為并不高深,尤其是和面前這兩個神池高手比起來,更不是在一個檔次上,不過他心里沒有半點的畏懼,他對上二人的目光,冷笑著說道:“該讓開的是你們倆!”說著話,他啪啪啪連拍三下手掌。
隨著清脆的掌聲響過,在馬車后方的街道又走出一群黑衣人,與此同時,街道兩旁的房頂上,各站起十多名身穿黑衣的暗箭人員,只是一瞬間,以程錦為的黑箭就把梁興所乘坐的馬車團團包圍。
程錦將手向身后一背,對落葉刀和虛空刀冷冰冰地說道:“大王有令,上至一品大員,下至九品末官,但凡朝中不法之官員,暗箭皆可先抓再審后報,爾等若敢阻我暗箭辦案,就是違抗大王法令,是我大風的敵人,風軍必剿之!”
他這番斬金截鐵的話,令兩名神池高手皆是心中一顫,現在他二人是可以擋住程錦,可是如此一來,就等于是與風王唐寅、與整個風國為敵,到時真引來大批的風軍圍剿,他二人如何還能離得開風都鹽城?
兩人下意識地倒退一步,臉色變幻不定。
看著他倆,程錦傲然說道:“你二人還是從哪里來,回哪里去吧,我看,以后梁相也沒有再有聘請你們的必要了。”說著話,他不再理會二人,向周圍的暗箭人員一揮手,說道:“護送梁相回府。”
他說的回府可不是回左相府,而是回暗箭的老巢——暗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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