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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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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唐寅的問話,在場的大臣們面面相覷,誰都沒有再言語。等了好一會,齊橫從武將當中走出來,拱手問道:“不知大王欲派哪支軍團去圍困神池?”
唐寅看了一眼齊橫,半開玩笑地反問道:“就派你第九軍去如何?”
齊橫縮了縮脖,沒敢接話。讓他去征戰沙場,與敵軍對陣,哪怕面對千軍萬馬他也絲毫不懼,但若讓他去圍困神池,他實在心中沒底,也是一百二十個不愿意。
唐寅見狀,哼笑出聲,說道:“圍困神池之事,還輪不到你第九軍頭上,我打算派平原軍和天鷹軍前往!”
就站于朝堂上的蕭慕青和子纓二人雙雙出列,振聲說道:“末將必不辱大王使命!”
“恩!”唐寅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像一軍統帥該說的話嘛!
看出大王對自己的不滿,齊橫連忙解釋道:“末將也不是懼怕神池,只是……神池多山嶺,不適合第九軍的排兵布陣……”
唐寅擺了擺手,打斷他后面的話,舉目看向其他眾人,說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他話音剛落,張秀急忙快步出列,拱手說道:“大王,皇甫長老和金長老難得來到我風國,不知微臣可否請兩位長老到靈武學院一游!”
張秀是風國都城靈武學院的院長,若能把這兩位靈武高人請到靈武學院,哪怕只是指點一二,也必會讓靈武學院的先生、學生們受益匪淺。
對于此事,唐寅當然不會反對,但也無法幫皇甫秀臺和金宣做決定。他轉頭看向他二人,笑問道:“兩位長老,你二人的意思呢?”
皇甫秀臺暗道一聲麻煩,正要開口拒絕,金宣倒搶先答道:“好!等散朝之后,我與皇甫長老便到靈武學院走一趟,也順便長長見識。”
聞言,張秀滿臉的驚喜,沖著皇甫秀臺和金宣深施一禮,急聲說道:“如此就多謝兩位長老了。”
皇甫秀臺無奈地搖了搖頭,同時還不滿地瞥了金宣一眼。
張秀心滿意足地退回原位,御史大夫張哲又跨步出列,說道:“啟稟大王,目前朝廷已于風地建造百余座靈武學院、軍事學院和書院,耗費錢財、人力巨大,不知大王是否還有建造下去?”
“造!”唐寅連想都沒想,立刻說道:“當然要繼續造下去!本王已經說過了,必須要讓靈武學院、軍事學院、書院先在風地普及,無論花費多少銀兩、人力、資源,都得給我繼續造下去!”頓了一下,他皺著眉頭問道:“先前從安地運回的銀兩甚多,不會連區區幾座學院和書院都造不起了吧?”
張哲正色道:“最近我國各地時有災情出現,單單是賑災劃出去的銀子就已不計其數,另外,還有數十個郡城、縣城傳書朝廷,要求擴建城郭,需要朝廷撥給銀兩,所以……”
“所以,你要告訴本王國庫又空虛了?”唐寅揚起眉毛。風國吞并了安國,安國積攢下來的存銀都落到己方手里,那么一筆數額龐大的銀子,一送回鎮江就都沒了?
“確實如此,大王,國庫雖不至于空虛,但也不再富足了。”張哲實話實說道。
其實也很好理解,安國積攢下來的銀子再多,那也是相對于安國的面積而言,安國的銀子放到現在偌大的風國里,根本就不算什么,各郡各縣皆索要一點,便剩不下多少了。
“好端端的,為何各郡城、縣城都要擴建,難道我風國的各地真的有繁榮到那種地步嗎?”
一涉及到內政,再想想其中那些錯綜復雜、官官相護、說不清又道不明的關系,唐寅就覺得頭疼。
張哲沒有言語,主管內政的上官元吉也沒有言語,眾文臣們一個個垂著頭,誰都沒有說話。
唐寅深吸口氣,邊揉著額頭邊沉聲說道:“各地城郭的擴建可以暫緩,但學院和書院的建造絕對不能停止,擴不擴建城郭,影響不大,但失去了人才的來源,那可是要亡國的。”
“大王圣明,微臣知道了。”張哲拱手應了一聲,而后又深深看了一眼上官元吉,退了回去。
各地城郭的擴建,地方官員是找不到張哲頭上的,他們只能先上書朝廷,等朝廷批準了,張哲這邊才會從國庫中撥出銀兩給地方。
而能批準此事的,只有右相上官元吉有這個職權。一下子批準了那么多城郭的擴建,所涉及的銀兩數額之巨大,只能用天文數字來形容,其中到底存不存在權錢交易,張哲也很是懷疑。現在大王已經發話,他也就不用再為此事心了。
站在后面的蔡圭偷眼瞧瞧面色陰沉的上官元吉,再瞧瞧張哲,忍不住暗暗搖頭,張哲得罪人的本事還真稱得上空前絕后啊!
上官元吉有沒有向地方官員收受賄賂,他不知道,不過他可明白上官元吉的用心,之所以一下子批準這么多城郭的擴建,主要是為了給地方官員增加政績,目前風國各地的郡首、縣首可都是大王一手辦的,他們若是做不出來耀眼的政績,受損的只會是大王的顏面和威信,上官元吉這么做顯然是在維護大王,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可張哲卻像是沒看出來,非把此事搬到臺面上來說,得罪的恐怕也不僅僅是右相吧!
唐寅見張哲退回去了,再次問道:“諸位還有事嗎?沒事就退朝吧!”
“微臣無事啟奏,微臣告退!”在場的眾大臣齊齊拱手施禮,而后紛紛退出朝堂。
等上官元吉也要退出去的時候,唐寅抬手把他叫住:“元吉!”
“大王!”上官元吉急忙收步,轉回身形看向唐寅。
唐寅向他甩了下頭,然后從大殿的側門走了出去。上官元吉快步跟上前去,走在唐寅的背后,出了大殿,來到大殿后身的小花園里。唐寅放慢腳步,讓上官元吉與自己并肩而行,問道:“到底怎么回事,為何要一下子擴建那么多的城邑?有必要嗎?”
“很有必要。”上官元吉回答得干脆。
“說說,有什么必要。”唐寅皺著眉頭問道。
“現在我國各郡、各縣的官員都是剛剛上任的新官,而且還是由大王一手篩選出來的,他們能不能做出政績,對大王的聲望至關重要,而要在一處千瘡百孔的地方做出像樣的政績,那絕非一年兩年或三年四年能辦到的,最立竿見影的辦法,就是對城郭的建設。只要各地的城郭繁華起來,政績也就有了,大王的聲望會更高,各地百姓也會更加擁戴大王。大王,我國這偌大的領土是經過南征北戰、東拼西湊而來的,最缺失的就是凝聚力,只有先樹立起大王的威信,各地的百姓才會信服,才不會起來反抗。”上官元吉幽幽說道。
哦!原來如此!唐寅聽后這才恍然大悟,難怪做事一向穩重的上官元吉這次會突然批準那么多城邑的擴建。
他搖頭而笑,說道:“看起來,張哲是誤會你了,看他在朝堂上的樣子,似乎在懷疑你私下里收了地方官員的不少賄賂。”
上官元吉淡然一笑,說道:“人之常情,畢竟臣手中的職權太大,容易惹人懷疑,何況,張大人身為御史大夫,就是要對朝中百官處處提防、懷疑,臣覺得張大人做得沒錯,也懷疑得沒錯。”
唐寅看著上官元吉,心中百感交加,自己這個國君不好做,而上官元吉這個右相也同樣不好做,身為文官之首,其實就是眾矢之的,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日夜盯著他呢。
他拍拍上官元吉的肩膀,話鋒一轉,說道:“等會你隨我一同去趟皇宮,這份天子詔書并不好寫啊,你也幫忙參謀、參謀!”
上官元吉笑了,點頭嘆道:“確實是不好寫。”就算是天子詔書,想讓天下百姓相信廣玄靈的罪行,那也非容易之事。
“對了,還有一件事。”唐寅拉著上官元吉走進涼亭里,剛坐下,又像想起什么,說道:“這里太冷了,我們到書房里去坐坐。”
他修為深厚,并不怕冷,怕的是上官元吉收不了。
能夠察覺到大王對自己的體貼,上官元吉深為感動,向唐寅拱手說道:“大王,臣在這里沒事……”
“走吧!”唐寅拉著上官元吉,不由分說地走向書房。
進入書房后,二人落座,唐寅從袖口中取出一打紙,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他用手拍了拍,然后遞給上官元吉,說道:“這是我打算施行的國策,還沒有寫好,元吉,你先看看。”
“哦?”上官元吉立刻來了興趣。他輔佐唐寅已久,知道自己這位大王甚少有制定國策的時候,而一旦制定出來,必然是稀奇古怪的東西,比如他硬是要推行學院和書院這件事。
上官元吉接過來后,聚精會神地看了兩眼,立刻又放了下去,面露干笑地說道:“微臣……不太懂。”
“你是不懂我的意思是吧,其實也可以理解,畢竟……”
“呃,不,大王,微臣是看不懂你的字,實在……實在太潦草了。”
唐寅認真寫字都是歪歪扭扭的,奮筆疾書后,那簡直就是狂草、天書,連日夜侍侯唐寅的阿三阿四都看不懂,上官元吉就更不懂他寫的是什么了,若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去辨認,他非得累瞎眼睛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