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第九百六十八章
連一向對廣寒聽惟命是從的聶震都服軟,接受了己方的勸降,看起來,廣寒聽是真的大勢已去了。眾人聽聞彭俊的話后,一個個皆是驚喜交加,滿臉的興奮之情。
“如此,我們即刻就可以攻入神池城,與廣寒聽決一死戰了!”皇甫秀臺挺身站起,兩眼閃爍著精光,斑白的須發無風自動。
彭俊忙說道:“聶長老雖然同意了倒戈,不過,看守城墻的守衛頭領當中有不少人仍死忠于廣寒聽,我方要如何入城,還得和聶長老再仔細商議。”
東方夜懷正色說道:“俊兒說得沒錯,此事急不得,要做就得做到萬無一失,一擊成功,得盡量避免正面的大規模交戰,畢竟打來打去,死傷的都是我神池子弟啊!”
眾長老們紛紛點頭,覺得東方夜懷所言有理。如果不計傷亡的強攻,以他們這么多長老的實力絕對可以攻破神池城的城防,之所以勸降聶震,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避免傷亡嘛!
唐寅揉著下巴,沉思許久,開口對彭俊說道:“彭兄弟先在營內休息一晚,等到明日,你再回神池城,見到聶震后,讓他想個萬全之策能讓我方兵不血刃的入城,并告訴他,一旦事成,風國和川國皆不會忘記他的功德,必有重謝。”
彭俊沒敢貿然應話,而是轉目看向東方夜懷,見師傅點頭了,他這才拱手道:“是!小人遵命!”
當晚,彭俊在風川聯軍的營地里住了下來,他和東方夜懷分別了這么久,也有許許多多的疑問要詢問師傅。
他以為聶震安排的很巧妙,足可以瞞過任何人的耳目,可是他錯了,或者說他太大意太缺少經驗了。
他不應該堂而皇之的來到風川聯軍大營求見東方夜懷。
神池方面的探子是混不進風川聯軍大營,不過,許多探子就隱藏在風川聯軍大營的四周,彭俊光明正大的找上門來,神池方面的探子又哪能看不見?
他是從神池城出來的,又被風川聯軍請入大營,神池的探子立刻察覺到其中有問題,一名藏于附近的探子急忙趕回神池城去傳報消息。
此時,負責城墻守衛的頭領是袁羽和嚴開二人。
聽手下人說有一名探子趕回來稱有要事稟報,他二人皆被嚇了一跳,以為是風川聯軍有異動,兩人急匆匆地跑上城頭,并讓人把城外的探子拉上來。
很快,城外的探子被守衛們用繩索拉上城頭。見到袁羽和嚴開,那名探子急忙躬身施禮,說道:“小人參見袁大人、嚴大人!”
“不必多禮,你說有要事稟報,究竟是何事?”
“哦……兩位大人,剛才城內是不是有派人去往風川聯軍的營地?”
聶震派走彭俊時,袁羽和嚴開都有在場,兩人同是點點頭,嚴開說道:“對啊!難道,他沒能潛入風川聯軍大營,已被風川聯軍所殺?”
“恰恰相反,他現已進入風川聯軍大營,而且,看樣子還是被風川聯軍請進去的。”那名探子小心翼翼地低聲說道。
“什么?”袁羽和嚴開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被人給請進風川聯軍大營了,這怎么可能呢?嚴開性情耿直,沒有多想,連連跺腳,哀嘆道:“選人不慎,真是選人不慎啊,聶長老竟然選出這么一個軟骨頭的小人做探子,這回,我方的許多情報怕都要被風川聯軍掌握了……”
他還沒有感嘆完,袁羽突然激靈靈打個寒戰,猛的用力一拉嚴開,打斷他下面的話,接著,緊張地向四周望了望,對嚴開和那名探子低聲說道:“你二人速隨我下城墻說話!”
嚴開和那名探子滿臉的不解,互相看了一眼,不明白袁羽突然發什么神經,兩人莫名其妙地跟著他向城墻下方走去。(最穩定,給力文學網)
來到一處無人的僻靜之處,袁羽停下腳步,他又向前后左右望了望,確認無人,這才回頭對嚴開說道:“有些不對勁啊!聶長老能親自送那名探子出城,必然是聶長老十分信任和看重之人,怎么可能一出城就投降風川聯軍呢?我擔心,聶長老他……”
他沒有把話說完,嚴開臉色頓變,驚呼道:“袁兄認為是聶長老通敵?”
說完話,他自己都激靈靈打個冷戰,連連搖頭,否定道:“不會、不會,聶長老對圣王一向忠心耿耿,怎么可能會暗中通敵,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是誤會也好,是事實也罷,總之,事關重大,我等必須得小心起見。”
袁羽眼珠轉了轉,面色一正,對嚴開和那名探子沉聲說道:“這件事,你倆先不要告訴任何人,我現在就去幽殿稟報圣王,請圣王來定奪。”
“可萬一是誤會怎么辦?袁兄,聶長老可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聶長老掌管城防,如果他暗中通敵,神池城可就危險了!”袁羽額頭滲出冷汗,急聲說道:“你二人在此等我,我去去就回!”
嚴開面色凝重地說道:“袁兄見到圣王后,萬萬不可添油加醋,一五一十的呈報也就是了。”
“我明白。”袁羽應了一聲,又向嚴開點點頭,而后大步流星的走開。
探子的回報讓袁羽生出警惕,他獨自一人悄悄離開城墻,騎快馬向幽殿的方向奔馳而去。
現在已是四更天,夜深人靜,街道上空無一人,袁羽一個勁的揮動馬鞭,馬匹奔跑的如同一陣旋風。
正在他快馬加鞭急匆匆地向幽殿趕去時,突然看到前方街道的正中央站有一人,由于天色太昏暗,馬兒的速度也太快,當袁羽注意到街上有人的時候,他連人帶馬已沖到距離那人不足十步遠的距離。
袁羽嚇出一身的冷汗,急忙緊勒戰馬的韁繩。
嘻溜溜——戰馬發出一聲長嘶,兩只前蹄高高抬起,像是要直立起來似的。
費了好大的勁,袁羽才算把戰馬穩了下來,他暗吁口氣,緊接著,勃然大怒,對站于道路中央的那人喝道:“深更半夜的站在路中,你是不要命了嗎?”
那人撲哧一聲笑了,語氣平和地反問道:“我也覺得奇怪,三更半夜的,袁大人這是要去哪啊?”
聽聞話音,袁羽心頭一驚,他低頭定睛細看,原來站于路中的這位正是聶震的大弟子——魏彪。
看清楚對方是魏彪,袁羽的腦袋也隨之嗡了一聲,他愣了幾秒鐘,隨后急忙翻身下馬,拱手施禮道:“原……原來是魏兄啊,不知是魏兄在此,在下多有得罪,還望魏兄見諒。”
魏彪在神池是沒什么官職,但他可是大長老的首席弟子,師出名門,出身高貴,不出意外的話,以后必會進入長老院,成為神池長老中的一員。
“你還沒有回答我,這深刻半夜的,你不鎮守城防,跑到城內作甚?”魏彪背著手,笑吟吟地看著他。
袁羽吞口唾沫,暗暗咧嘴,自己碰上誰不好,怎么偏偏碰上魏彪了呢!他當然不敢說實情,結結巴巴地說道:“是……是在下家中突有急事,所以……所以才著急趕回家中……”
魏彪笑了,慢悠悠地提醒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貴府應該不在這個方向,這可是去往王宮的方向啊!”
“哦……這……這……”袁羽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上來。
“袁大人肩負重擔,身系神池城的城防,但卻擅離職守,辜負圣王和家師的信任,你該當何罪?”魏彪目光如電,直視袁羽。
袁羽身子一顫,握緊拳頭,最后把心一橫,直截了當地說道:“在下并非擅離職守,而是要去面見圣王!”
“哦?”魏彪嘴角挑起,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面見圣王?那么想必袁大人一定是有要緊的事!”
“正是!”
“不知,可否讓在下聽聽所謂何事啊?”
袁羽臉色一變,沉聲說道:“在下有要事向圣王稟報,魏兄不太方便過問!”
“哈哈!”魏彪仰面而笑,搖頭說道:“袁羽啊袁羽,家師那么信任你,推薦你為鎮守城防的頭領之一,可你呢,你回報家師的就是去向圣王偷偷告密嗎?”
啊?袁羽倒吸口涼氣,難以置信地看向魏彪,心中驚道:難道他都知道了?
袁羽背于身后的手終于放下,也直到這時,袁羽才看清楚在他手里還提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那正是剛剛趕回城內報信探子的首級。
看到那名探子的斷首,袁羽如同挨了一記悶棍,身子搖晃,不由自主地倒退兩步,接著,他抬頭看向魏彪,又驚又怒地說道:“你……你把他……”
魏彪緩緩抬手,將首級舉到自己的面前,冷笑著說道:“這種敗壞家師名譽的小人,我又豈能留他,沒有將他千刀萬剮,也算是便宜他了。”
說著話,他目光一轉,落在袁羽臉上,笑問道:“袁大人,你說呢?”
此時,袁羽的身子突突直哆嗦,現在他終于明白魏彪在此的目的了,他就是來截殺自己,要殺人滅口的。
他邊向后退邊說道:“原來聶長老真的已背叛圣王,圣王對聶長老不薄,更將神池城城防的重任交給聶長老,他……他怎能辜負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