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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桌上面的通訊錄是剛剛印好的,旁邊擺著西林市副科級以上干部名冊,厚厚的一本,副科和正科的干部名冊,袁自立根本不看,副處級也很少看,西林市是計劃單列市,可以直接管轄到副廳級的干部,除了市委市政府市人大市政協班子成員任免需要省委研究決定,其余干部都是市委自己研究決定和任命的,干部問題是袁自立最為關心的問題,省委書記剛剛上任,短期內,省委是不會研究干部調整工作的,德陽市目前是鮮仲明暫時負責,市委書記估計要年后才會配備了,袁自立也不會很快調整西林市發的干部,本來,袁自立是計劃慢慢熟悉干部的,可是,老馬告訴袁自立的事情,令袁自立的心情很不好,唐玉珠在飛機場大廳居然遭到了兩個小青年的調戲,唐玉珠沒有直接說,后來袁自立還問到了這件事情,當然是在床上問的,唐玉珠正在享受著溫情,不愿意說,在唐玉珠眼里,這樣的事情不算什么,可在袁自立眼里,這就是大事情了,證明西林是的治安情況的確不好。
聽了三天的匯報了,西林市下轄6區7縣,其中渭中區、渭北區和渭南區是最為繁華的地區,余廟區屬于工業區,金浦區和金鵬區屬于正在開發的地方,也就是以前的郊區,多屬城鄉結合部,西林市建設的重點,也就在這6個區,六個區都是副廳級待遇,下面的7個縣,以前不屬于西林市,是因為要壯大城市塊頭,幾年前才劃過來的,可劃過來以后,不僅沒有壯大城市塊頭,反而成為西林市的累贅。如今,這7個縣都在鬧嚷著要撤縣建區,目的當然很明確,行政級別要高一級啊。
袁自立對西林市的情況做了簡短的總結,經濟發展上面沒有特色,雖然屬于西山省的領頭羊,可如果不開發新的經濟增長點,過不了幾年,也許就要落后了,城市建設規劃不嚴格執行,隨意變動的機率很大,如今城市里面,道路交通嚴重受阻,就是留下的后遺癥,西林市的群眾有著一種天然的傲氣,總認為城市名氣大,是全省政治經濟文化中心,似乎比其他人高一格,這種排外的心里優越感,讓西林是高高在上的同時,感受著其他地方感受不到的寒冷,內部的認識也有問題,并入版圖的7個縣,至今還有些遭遇排斥,不被群眾所接納,認為他們是鄉下的。袁自立獲得的這些情況,并不是匯報材料里面的,而是從程識益和老馬那里了解到的。
袁自立重點注意了政法工作情況的匯報,可是,從匯報情況看,形式一派大好,什么問題都沒有,市委政法委還正在爭取得到國家綜治委的表彰。袁自立不會相信,越是說情況好,越是證明起背后有問題,爭取國家的表彰,說容易也容易,省委肯定了,材料報上去了,來檢查的時候,好吃好喝招待,表彰可能就會到手了。內部存在的問題,不會有誰說出來的,大家都想得到表揚,都想自己的工作出色,誰不想升官啊。
袁自立困惑了,他究竟應該以哪個方面為突破口,城市建設不是短期內能夠見效的事情,社會治安必須要掌握真實情況,而解決這些問題,依靠的還是干部,袁自立開始分析西林市班子主要成員的情況。
市長湯國盛,54歲,年紀不大不小,算是有資格了,已經擔任了5年的市長了,一直沒有升任市委書記,雖然也是副省級干部,不過,其中的差距可是不小的,湯國盛面容和藹,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令人捉摸不透;副書記劉建斌,58歲,很快就要退居二線了,袁自立估計,過年之后,劉建斌很有可能就會被調整了;常務副市長蔣博群,51歲,屬于學者型的干部,以前是西山大學的教授,戴著一副眼鏡,文質彬彬的模樣;紀委書記林尤波,45歲,在常委中間,屬于教為年輕的,以前在省紀委工作,屬于空降領導,可能是身份的原因,總是一副非常嚴肅的模樣,臉上好像寫著紀律處分條例;組織部長戈志勝,50歲,白白胖胖,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看上去就是合格的管干部的領導;宣傳部長李麗,44歲,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黃麗鶯,42歲,兩人被譽為省城的兩朵金花,長得還是不錯的,袁自立當然不會評價,長得好怎么樣,與他沒有任何關系,不過袁自立惱火的是黃麗鶯是市委秘書長,真不知道省委是怎么考慮的,怎么會讓女同志來擔任市委秘書長。袁自立最為關注的是政法委書記、公安局局長朱颶峰,48歲,正當年,表面看上去,朱颶峰國字臉,濃眉大眼,一臉正氣,可看人不能看表面,當然,西林市的政法工作究竟如何,袁自立還不知道,可朱颶峰的姓,讓袁自立萌生了不好的感覺,上一位省委政法委書記,和他袁自立是死對頭,這一位政法委書記是他的下屬,不知道情況會如何。
市直單位的主要負責人和區縣的黨委政府主要負責人,袁自立都見面了,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或許是擔任領導的時間長了,袁自立不會輕易感動,哪怕是見面之后,第一感覺很好的,比如說朱颶峰,如果不是聽到易祥林和老馬說到的事情,袁自立對朱颶峰的印象一定是非常好的。
關于使用干部的辦法,袁自立一直記得匡思銘的話,不能有局限,不能依照個人的好惡去使用干部,去決定干部的命運,很多時候,眼見都不一定為實,如今袁自立職務高了,很大程度上要依靠分管組長的副書記和組織部長了解下面的干部,可現實情況并不樂觀,劉建斌年紀大了,不能成為長期的依靠了。
“袁書記,給您配備秘書的事情,我們研究了好幾次了,還是不能最終定下來,這里有5個人的資料,請您看一看。”
“黃秘書長,你是什么意見?”
“袁書記,我認為小田不錯,年輕,有干勁,名牌大學畢業,在辦公廳工作了10年了,現在是綜合處的處長,綜合能力不錯的,當然,這還需要袁書記最后定奪。”
“好,就是小田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袁書記,那我讓小田過來,您看看。”
袁自立點點頭,目光轉移到了桌上,這個黃麗鶯,總是帶有一絲含情脈脈的目光,袁自立很不適應,兩人的年齡相差不大,袁自立很是忌諱這件事情,本來還要考慮一段時間配備秘書的,可是有黃麗鶯在身邊,袁自立不自在,所以考慮馬上配備秘書。
田磊暈暈乎乎跟在黃麗鶯的身后,朝著書記辦公室走去,他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會成為市委書記的秘書。辦公廳這段時間氣氛非常微妙,幾個有希望成為書記秘書的人都是憋足了一股勁,相互較量,希望成為書記秘書,上一任的秘書已經跟著前任書記到南方省去了,前程一定遠大,現在,誰成為了市委書記秘書,誰就踏上了一條金光大道,仕途一定順暢。田磊33歲,從學校畢業后,就在市委辦公廳工作,從辦事員干起,好不容易去年才升任綜合處處長,暗地里也是走了不少關系的,當初在學校那種要改變世界的想法早就煙消云散了,什么名牌大學,什么天之驕子,現實是殘酷的,適者生存。袁自立擔任市委書記以后,田磊發覺了自己的差距,原來的那一點點自信和驕傲被擊的粉碎,袁自立39歲,已經是省委常委、市委書記,自己怕是一輩子也達不到那樣的高度,小小一個處級干部,在袁自立的眼里,還算不了什么。
“袁書記,小田來了。”
袁自立抬起頭,看見了一個戴著眼睛,臉上有些成熟氣息的年輕人,他已經看過了田磊的資料了。
“黃秘書長,你去忙吧,小田,坐吧。”
“袁書記,我先下去了,有什么事情,您打電話吩咐。”
黃麗鶯離開之后,田磊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坐下,袁自立抽出一支香煙,扔給了田磊,辦公室寫過材料的人,沒有不抽煙的,田磊雙手接住了香煙,小心放進上衣口袋里。袁自立點燃了香煙,看著田磊。
“袁書記,我沒有想到會成為您的秘書,我一定盡全力做好工作,我年輕,缺乏經驗,有不對的地方,您批評指正。”
“小田,不要緊張,我也做過領導秘書,做秘書的,最主要的是自信和陽光,我不喜歡那種唯唯諾諾的秘書,在行政單位工作,謹小慎微是優點,但過分了就是缺點了,你好好干吧,先將這里的材料整理一下,另外,將西林市的大概情況整理一個報告,不要太長,兩天以后交給我。”
田磊整理桌上材料的時候,顯得很鎮定,沒有唯唯諾諾的表情,袁自立滿意點頭,看來黃麗鶯介紹的這個田磊,還是不錯的。
田磊抱著材料,到隔壁辦公室去了,袁自立繼續思考問題,不過,被黃麗鶯打斷的思路一時間集中不起來,袁自立有些煩躁,卻沒有地方發脾氣。
一個小時以后,田磊抱著一疊材料進來了,袁自立開始看材料,整理的很好,上面有大致內容,有簽字的地方,這樣看起來速度快很多,袁自立還發現,田斌已經講文件的輕重緩急分出來了,一般的材料文件,寥寥幾個字,重要的文件,摘錄出來了要點,看來這個田磊還真是不錯的,起碼在整理材料方面不錯。
“小田,去安排一下,下午省委政法委的趙書記要過來,就在食堂里吃飯,請劉書記和朱書記作陪,你也參加。”
田磊答應了,轉身走出了辦公室,臉上露出了興奮的表情,袁自立當然看見了,這是正常情況,一個處長,剎那間能夠隨意見到省委領導了,如果心如止水,袁自立倒不敢用這樣的人做秘書了。
從食堂回家之后,已經是晚上8點鐘了,田磊不能休息,進門之后,看見妻子一臉不高興,田斌結婚不到一年時間,兩人還是新婚燕爾的狀態,田斌根本沒有在意妻子的表情,上前就抱住了妻子。
“鬧什么鬧,給你打電話也不接,不回來吃飯也不說,不就是一個處長嗎,有什么了不起啊,這么大的架子啊。”
“老婆,你不知道,我現在不是處長了,哈哈哈哈。。。”
“不是處長了,難道你被提拔了嗎?”
“哈哈,比提拔更好,我現在是市委書記的秘書了,下午陪著省政法委的趙書記吃飯,我還給趙書記敬酒了。”
“真的啊,那你可要好好干啊。”
“那是當然,對了,今天晚上和明天晚上,我都要寫材料,是袁書記要的材料,你先睡,不要等我了。”
“說什么啊,我陪你,這么重要的工作,我可要盯著你,提醒你。”
于是,田斌開始集中精力寫報告,老婆在一邊看書,不時提醒田斌,過來看看寫得怎么樣了,田斌的老婆也是大學生。
袁自立回到家里,看著依舊冷清的家,想到了云海藝,不要多長時間,云海藝就到西林市了,安排在省財政廳工作,是易祥林親自安排的,云海藝是正處級,本來想著給云海藝安排職務的,可云海藝不愿意,她的主要任務就是照顧袁自立和冰倩,袁術海和程識益都知道這件事情了,完全贊同,袁自立的處境他們知道了,一個人孤零零的,回到家里,熱水都喝不上,已經是省委領導了,總不能老在父母家里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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