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金明辦完差事來到書房,正看見姨娘許氏也在書房中,書桌上放著一碗蓮子湯。他忙垂手退立到一邊。
金鳳舉從許氏手中接過一方雪白的帕子擦了擦嘴,然后將帕子遞回去,淡淡道:“回去吧,你也是有了身子的人,以后這些事讓丫鬟們做就行了,當心動了胎氣。”
“那些個狐媚子,正巴不得在爺面前做點兒什么怪呢,妾身豈能放心她們?”卻見劉氏撇了撇嘴,端起碗盈盈一福,又啰啰嗦嗦的囑咐金鳳舉注意身體等許多話,這才得意而去。
金明偷偷覷著主子的面色,只見金鳳舉面上沒什么表情,只不過眼中的諷刺一閃而逝。他心中嘆了一聲,暗道幾位奶奶姨娘都是極富機心的,這若是在別人面前,早不知把人迷成什么樣了,只可惜她們偏偏嫁了主子這樣的,人固然是極好的,可是他心中對你們,究竟有幾分真情?便是連二奶奶,看爺那樣的疼她,不知情的誰不以為是萬千寵愛在一身,可那真的就是情愛?最起碼我伺候了這么些年,可從未見他為如今的二奶奶,當日的表姑娘用過一點心思,連提都沒聽提起過。真正說起來,這府里上下,又有誰能比得上小侯爺心機更深沉。
“想什么呢?這樣出神?”忽聽金鳳舉笑著問了一句,嚇的金明一個機靈,連忙諂媚道:“回主子的話,剛剛奴才想著,主子當真是艷福不淺,許姨娘都有五六個月的身孕了吧?還不忘為侯爺送蓮子湯。”
“邀寵獻媚最基本的一點子手段罷了,別人不知,你心里若是不知道,我身邊容得下你到如今嗎?”金鳳舉淡淡笑著說完,便話鋒一轉道:“送去了嗎?她怎么說的?”
“回小侯爺,少爺小姐如今身上正穿著簇新的夾棉襖呢,奶奶說了,昨兒是少爺小姐才去,實在來不及備下新衣裳,今兒一天趕制出來,就換上了。又謝小侯爺費心想著,說以后不必牽掛,吃穿用度都不缺的。”
金鳳舉劍眉微微蹙在一起,修長手指輕輕敲著桌子,好半晌才微微笑道:“這個傅氏有些意思,我竟猜不透她真正的用意了。罷了,反正她有什么用意,和我也沒什么相干,既然她這樣說,就遂她的意,日后不必再理會了。”
金明答應了一聲,心想看看看看,這就是小侯爺,若是想著用什么欲擒故縱的手段,可真真是打錯了算盤,唉!傅氏啊傅氏,但愿你是真挨得住寂寞才是,不然往后的日子只怕要更難過了。
金鳳舉和金明之間的對話,無人知曉,便是連眼線遍布府中的江婉瑩,亦不知道丈夫曾送了幾匹緞子去晚風軒,整件事可謂是做的天衣無縫滴水不漏。
再說傅秋寧和玉娘雨階,第二日把兩套春裝趕出來后,三人便選了一匹素白緞子,日夜趕制女紅,三日后竟趕出了幾件成品,拿去給張三,不到傍晚,就賣了幾串錢回來。只說她們的活計好,寄放在店里特別好賣,價格也就稍微高一些,這讓傅秋寧和雨階玉娘都欣喜不已。雨階便笑道:“從前奴婢繡花,可沒有這待遇,可見奶奶和玉娘是繡的比我好,才能有這般造化。”
轉眼間又過了幾天,那杏樹桃樹都開花了,整個金鑲侯府里一片柳綠花紅,到處都是歡笑聲,那些丫鬟都處于天真爛漫的年紀,在花園子里你追我打,著實的熱鬧。
傅秋寧雖然不出門,然而冷眼旁觀著,卻也覺察出這金鑲侯府的富貴是要比紅樓夢中的賈家還要更勝一籌的,想那賈家也就是富貴潑天了,尤其是在元春省親前后,一座大觀園,哪是“豪奢”二字就可以形容盡的。然而素日里聽雨階說,金鑲侯府的園子遠比大觀園要寬闊精美。是闔府上下幾位小姐的居所,除此之外,還另有一處美輪美奐的園子,是當日接駕時建造的,至今只派人悉心打理,并不敢搬人進去住,平時也只有老太君和侯爺以及奶奶小侯爺和二老爺那邊的幾位主子才可以帶幾個親近的人進去,奴婢們就別想了。
不過這一切和傅秋寧都沒有關系,她目前的目標就是:努力賺錢過的舒服,用心撫養兩個孩子長大,至于逛園子,罷了罷了,她還不想去招風。
說來也巧,恰好這一日陽光明媚,傅秋寧見兩個孩子穿著夾棉襖在院子里玩的出了一頭汗,便把他們叫進來,擦完汗給他們把那件春衣換上。忽聽雨階跑進來說:張三已經買了種子來,過兩日便可以種地了,后院和前院都長出了不少野菜,不如去挖了來,晚上把野菜用水袞出來蘸醬吃。
傅秋寧笑道:“你懂什么?蘸醬吃固然好,然而味道最好的,卻是調上餡料包餃子,等一下我和你們去挖。”她想起在現代那些餐館里,野菜餃子的價格可是比其他餡兒的餃子要貴很多呢。
于是收拾完了,便和雨階玉娘來到后院,鋒兒和嬌兒也跑上來湊熱鬧,傅秋寧不讓他們動手,只讓玉娘教他們辨認野菜,一時間整個后院里歡聲笑語不斷,這地前幾天就簡單翻過,誰知春光明媚之下,不到五六日,野菜就又重新長出來,綠油油的十分鮮嫩可愛。
傅秋寧看著這幅和樂景象,忍不住便唱起天仙配里“漁家住在水中央”的選段,總算她顧忌著,聲音不是很大,然而唱著唱著興奮起來,想自己這晚風軒人跡罕至,也不必這樣小心,因此那聲音也就慢慢大了些,讓走到遠處挖野菜的雨階和玉娘都可以聽到。
歌聲隨風飄散,卻在晚風軒外,從遠處的花園里走出幾個人,正是金鳳舉和金明以及跟在他身邊的幾個丫鬟小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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