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庚昨天剛去廊坊,第二天上午就趕了回來倒讓自己這宅子里的人都吃驚不小,段鐵柱顯然辦事很俐落,陸軍部總務廳昨天下午就來府里加好了電話,三部電話機門房一個,客廳一個,后邊王庚臥室里還一個。
春妮和夏草見了自家的爺是又驚又喜,兩個小妮子正是豆蔻年華十六七歲的光景,自幼進了段府,再過一兩年若沒有意外,多數被老爺指給麾下軍官做姨太太,至于大少爺段宏業和侄少爺段宏剛,倆個丫頭卻是不敢想。
段府大公子不學無術,除了圍棋干啥別的都不行,整日里留戀在花街柳巷,家里妻妾一大堆,段宏剛好點,可眼界又高了不少,要說敢娶老段府的丫鬟,只怕壓根沒膽子跟老爺提。
王庚是美國留學歸來的驕子,年輕帥氣眼神很亮很正,見著老爺也不慌張,見了下人也不囂張,這倆丫頭一見之下就心生好感那是絕對不假,被自家老爺把兩個丫頭一起送給了王庚,小妮子們可是芳心鹿撞連著兩宿都沒睡好,整天價粉臉紅紅心神都有點恍惚。
王庚到了家就給夏山和兩個護兵放假半天,既然是徐樹錚派給自己的眼線,總得給人家機會去匯報一下自己的行蹤吧?
這廝自己被春妮夏草迎著進了二進院子,被二人服侍著換下了那一身少將軍服,春妮一邊給王庚穿著襯衫,一邊低聲道,
“爺,要不要洗個澡去去乏?”
王庚聞言抬手看了看表,11點剛過,下午這廝還要去見徐樹錚談軍火槍械被服的事情,怕時間不夠。
“爺,反正等廚房做飯還有點時間,正好泡一泡!”春妮微涼的手在王庚背上不小心劃過,耳邊軟語溫存,下邊王小弟乘虛而入接管了王庚大腦的指揮權。
“那成,可燒熱水不還得花功夫么?”王庚笑著問,徐樹錚給備下的這院子,洗手間都改造成抽水馬桶,管道里的熱水由廚房后邊的小鍋爐供應,算的上中西合璧。
“要不我說春妮姐能掐會算呢,小鍋爐今兒一早春妮就讓老吳就生了火了,這會兒水龍頭一開熱水就得!爺你就讓春妮姐伺候著泡個澡吧!要不然可辜負了她這一片心!”
端著茶進來的夏草脆生快語的道。
“成!那還等啥,別看出去才一天一夜,這一路上的灰,馮玉祥那旅部的炕我可睡不慣,也不知有沒有虱子跳蚤啥的,身上盡覺得癢癢了,春妮再給我撓幾下,夏草你去浴室放水吧!”
王庚這人其他不怎么講究,還真是有點潔癖的,雖然昨晚在廊坊那16混成旅的旅部住處,邱斌是叫勤務兵換了全套新的被褥的,可這廝還是覺得睡的不踏實,這會兒正是春暖花開的時分,沒準昨晚虱子跳蚤還真從馮玉祥的床縫里爬出來問候了王庚這個新當家的!
暖被窩的戲碼雖然一直沒來得及上演,不過浴室里在春妮夏草伺候下好好的泡了一個澡搓掉一身油泥倒是真的,洗完澡的王庚神清氣爽,這廝倒沒借著這香艷無比的機會撩撥兩個妮子,心思卻已經轉到下午見了徐樹錚怎么跟他要裝備的事上。
春妮夏草搓澡累的嬌喘不止,王庚眼神那么色到處亂瞅,沒想到手腳卻那么老實,讓兩個丫頭心里既有點慌亂又有點失落,但心底里對自家新主子的人品卻又高看了一籌。
洗過澡用過飯,王庚直接把電話打到陸軍部,徐次長今天就沒進部辦公,這廝想了下,從段鐵柱那要來了徐樹錚家的地址,報給接線員之后沒多久電話通了,話筒里傳來一個沉靜的女聲,
“這里是徐府,請問找哪位?”聲音綿軟靜怡,煞是好聽。
“呃,您好,我找徐次長!”王庚在這邊道,一邊琢磨接電話的是誰?這會兒徐樹錚可是一妻三個妾在家養著過日子呢。
“徐次長不在家,請問您是哪位,有什么事么?”對面的女聲顯然脾氣耐性都很好。
“呃,冒昧問下您是徐次長的哪位家人?我是陸軍部王庚,有公務向徐次長請示!”王庚一邊讓春妮給自己打著領帶,一邊道。
“陸軍部王庚?哦。。。您是美國西點回來的王少將吧?我是又錚的妻子,我姓夏,您的名字聽我們又錚說起過,真不好意思,又錚去了段總理府上,要不您往那邊打個電話看看他在不在,要是不在的話,那多數是去了外交部或者陸軍部了”
徐樹錚的原配夫人夏紅均一邊接著電話,一邊瞧著客廳里剛回來的夏山,這侄子也是剛過來不久要找又錚匯報啥的。
見聽筒那邊的女聲顯然比剛才多了一份熱情,王庚倒吃了一驚,沒想到自己的名字連徐樹錚的夫人都知道了。
謝過了電話那頭的徐夫人,王庚又打電話去了段府。
接電話的是段宏剛,聽王庚說要找徐樹錚,這廝顯然驚奇萬分,
“是王庚王旅長么?,你不是去廊坊上任當旅長去了么?怎么回來了?事情有什么不對?”
“沒事,徐次長在總理那?那請通報一下總理和次長,我這就趕過來,有事向他們匯報!”王庚笑著道。
“好好!我這就去通報!一定不叫徐次長走了!”段宏剛放下電話,心里驚疑不定,難道王庚一個晚上就搞定了馮大炮那個油鹽不進的16混成旅不成?
若不是王庚給徐樹錚的府邸里打了這么個電話,徐夫人心思微動止住了也要去段府尋徐樹錚匯報的夏山,那段府門口只怕兩撥人要撞個正著。
好在夏山也是個機靈的人,自己是陸軍次長的眼線這事王庚顯然心知肚明,可要當著王庚這個新主子的面去徐樹錚跟前打匯報那就太打臉了絕對不行。
這廝便賴在自家姑姑家里喝茶等著,沒有冒冒失失再去段府和王庚撞個正著。
王庚輕車熟路跟著段宏剛進了書房,徐樹錚果然在沙發上坐著,段老爺子也在,兩個人自得了段宏剛的通報也是吃了一驚,不知道王庚去廊坊才一天怎么就回來了,倒要問個明白!
“王庚,到底怎么回事?鐵柱說你昨天開車去廊坊上任了,咋今天就回來了!你不是當了逃兵了吧?!”段祺瑞端著個茶盅,臉上波瀾不驚,心里卻有點發緊的問道。
這西點來的王庚是自己力排眾議越級提拔的人才,難道第一炮就沒打響灰溜溜的回來了?
“王庚,不要急,先喝口水,慢慢說,萬事有我和總理為你做主!”徐樹錚卻不慌不忙的捏著手里的雪茄煙道。
對于王庚這個突如其來的競爭者,徐樹錚是又愛又恨,若這王庚真是個人才,那么總理和自己以及皖系就憑空得了一員大將壯大了力量,大事可期!可自己今后在老爺子面前再也不能一花獨放萬般寵愛只在一身。
無論是攬權還是做事必將受到對方的掣肘和平衡,雖然這也歷來是君王的用人之道,可自己心里總有點不甘心和不踏實。
若王庚只是個夸夸其談的草包,那不但是總理看走了眼,自己這個次長也看走了眼,這結果其實更不能讓人接受,這徐樹錚雖然恃才傲物,卻也是真心希望能替總理和皖系籠絡到像王庚這樣各方面能力都超人一等的人才。
“總理,瞧您說的,我王庚要當逃兵還用得著萬里迢迢從美國紐約曼哈頓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廊坊去?我是來找徐次長落實軍火槍械被服的,對了,還有開拔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