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送到,還有兩章,求支持。)
他坐在馬上,也跟一截鐵塔一般,比別人高出一頭還要多。
而他的斬馬刀,也是特制的,比別人的更長更寬!
大明制式的鑌鐵馬刀也是正德三十年改革軍制之后重新制作的,長度極長,師仿唐代的長刀,又有一個別稱,稱為苗刀。苗刀稱呼的來源,不是因為這種刀發源于西南邊疆苗地,而是因為這種刀刀刃極長而且筆直,幾乎沒有弧度,刀身修長苗條,所以稱之唐刀。
苗刀總長五尺,刀長三尺八寸、刀柄一尺二寸,兼集中了刀、槍兩種兵器的特點,既能當槍使,又能當刀用,既可單手握把,又可雙手執柄,因為單、雙手交換使用時便于發揮腰背整體力量。且結構優良,所以在臨敵運用時,輾轉連擊、疾速凌歷、身摧刀往,刀隨人轉,勢如破竹,實用價值極高,殺傷威力極大,非一般兵器可抵擋。
不過這苗刀的造價也是相當之高,因此只有京衛和邊軍的精銳部隊才能裝備,連子寧也是托關系才弄到了百多把,裝備了精銳的龍槍騎兵。
平常的一把苗刀,重量約有十五斤,而葉肥楠的苗刀,刀背是加厚了的,刀身也比一般的寬了一寸,重達二十三斤!
如此重的武器,想要隨意揮舞使用,并且持續戰斗,非要這樣的猛漢不可。
以葉肥楠為中心,十一個人組成一個進攻型的半月陣,中間葉肥楠的位置突出,兩翼略向后展開,就像是飛鳥的羽翼一般。
當他們沖出二十步的時候,那些白袍軍已經差不多控制住了局面,把戰馬給安撫住了。不過,他們的軍心似乎并未因此而好轉,陣型依舊散亂而疏松,這樣的陣型,能夠躲避弓箭火槍,但是一旦被龍槍騎兵們沖殺進去,以優勢兵力依次絞殺,那就只有閉目待死的份兒!
蹄聲如雷,轟然而至,似乎也驚醒了那些慌亂無措的白袍軍。他們已經是把胯下的戰馬給控制住了,但是陣型依舊散亂,白袍軍的軍心士氣,在剛才的一輪火氣打擊中,幾乎已經被徹底的崩碎了。
楊滬生能看到,那個虬髯大漢正在大聲的招呼著,但是沒幾個人聽,有一個白袍軍,甚至倒轉馬頭,向來路沖去。
血光迸現!
讓所有人都心里一跳的事情發生了,那飛奔而去的白袍軍,大好頭顱突然飛了起來,接著脖頸子里頭一腔血柱便是飛射而出,灑落一片。那戰馬往前奔了十數步,馬上無頭騎士身子一斜。重重的落了下來。
那虬髯大漢手中大砍刀上鮮血淋漓,他縱聲厲喝道:“弟兄們,軍規森嚴,咱們死了這么多弟兄,就此逃回去,大家都得殺頭!還不如拼死一搏!再有逃者,這就是下場!”
“白袍軍,殺!”虬髯大漢狂踢胯下戰馬,一馬當先,向著對面的龍槍騎兵殺了過來。
那些白袍軍面面相覷,被這虬髯大漢的氣勢所感染,當然,更多的是為軍法所威懾,都是咬咬牙,也紛紛策馬跟上。
很快,白袍軍竟然也組成了一個鋒矢陣,向著龍槍騎兵沖了過來。
此時,龍槍騎兵十一人,白袍軍,十七人。
兩軍還有不到二十步就要撞在一起了,偃月陣最前面的尖兵葉肥楠已經能看見對面那個虬髯大漢臉上的疙瘩,通紅通紅的,在猙獰的臉上顯得尤為可怖。他的臉上濺滿了血,一部大胡子上鮮血滴答滴答的。
葉肥楠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臉上露出一絲嗜血的笑容,看樣子,這是個軍官,最不濟也是個小旗。殺了這個小旗,劉鎮撫劉大人那里的功勞簿上少不得又得給俺記上一筆!
剛才自己用神臂弩射死一個逆賊,又用五雷神機打死一個,再加上這個,三兩銀子就到手了!總統大人向來豪爽大方,對咱們這些手下士卒從不吝嗇,此乃與白袍軍的初戰,少不得又有封賞,按照慣例,怎么著也得一個人五兩銀子往上數!
八兩銀子,在老家歸德府能買五畝上好的水澆地了,再加上之前自己寄回去的銀子,哥哥嫂嫂的日子,應該又能好過許多吧!
終于,兩軍狠狠的撞在一起,沒有轟然巨響,沒有戰馬嘶鳴,只是兩道洪流,沉默卻堅韌的撞在一起。
最前面的當然是葉肥楠和那虬髯大漢的碰撞。
“啊!”虬髯大漢長聲嘶吼著,手中大砍刀平抹,向著葉肥楠脖頸直直的砍過來,他早就已經擺好了這個姿勢,只等著馬匹帶動的沖勁,只需要順勢一抹,就可以削斷對方的喉嚨。
兩軍沖鋒,根本避無可避,躲無可躲,只有硬碰硬。這虬髯大漢本是個屠戶出身,從小殺豬宰羊,一身膂力很是驚人,白袍軍的武器雜亂無章,也沒有統一的規格,最多的當然是繳獲的制式腰刀,只不過他嫌那腰刀太輕太薄,因此特意讓鐵匠給打了一把大砍刀。這砍刀極重,一刀砍去,向來是把對方的刀砸成碎片,然后把人也一刀兩斷,最是爽利!
自從跟隨張耕陽信起事以來,這虬髯大漢手中刀已經飲了數十人的鮮血,而今日,注定也不會出鞘空吟!
虬髯大漢看著自己的獵物,雖然他坐在馬上也比自己高一頭,但是他絲毫不懼。想象著他一會被自己一刀將大好頭顱削去的樣子,臉上露出一絲瘋狂。這是他最喜歡的殺人方式,把人干脆利索的一刀斷頭,當對方身體一分為二,頭顱被胸腔中噴濺而出的血柱頂得老高,那漫天濺起的鮮血,是最誘人的!
葉肥楠眼睛一縮,眼見避無可避的大刀,狠狠地一咬牙,把腦袋往大刀砍來的方向一歪,腦袋一縮,把脖子的要害掩蓋住,同時肩膀往上一拱,避開了要害,雙手也攥緊了手中長馬刀
“撲!”一聲沉悶的撞擊聲,虬髯大漢的大砍刀狠狠的砍在葉肥楠的肩甲處,不過由于葉肥楠有一個向前縮脖子聳肩的動作,便相當于是自己送上去的,虬髯大漢的力道未能完全爆發出來,反而是被卸去了大半的力道。
葉肥楠只覺得肩膀處一陣劇烈的疼痛,與唐朝的明光重鎧,大宋重達五十多斤的步兵魚鱗重甲相比,大明朝在甲胄方面似乎不太重視,不尚重甲,便是最精銳的邊軍和京衛,一般士卒也只是棉甲,而將領才是鎖子甲。
三層泡釘棉甲,已經是現在大明朝防御力最好的甲胄,用三層棉甲撲打而成,重甲還夾雜著大量的鐵絲網和鐵甲片,防御能力已經算得上是驚人,饒是如此,也被這虬髯大漢的大砍刀砍出了一個長長地豁口,棉甲之中穿著的單衣也被劃破,肩膀上給開了一個大口子,鮮血從里面不停地涌出,頓時就染紅了葉肥楠的肩膀,順著縫隙滴滴答答的流下。
虬髯大漢一怔,自以為必殺的一招竟然失去了效果,并沒有對敵人造成致命殺傷。
實際上這也是理所應當的事兒,他之前面對的那些敵人哪有幾個穿甲的?了不起穿的厚了一點兒,自然是抵擋不住,而龍槍騎兵們穿的三層泡釘棉甲雖然算不上重甲,但是和他們的一層單衣比起來,卻是不折不扣的甲胄森嚴了。虬髯大漢腦中電轉,手上動作卻是不停,一刀沒有起到效用,順勢一拉,就往葉肥楠的胸腹處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