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大廈,只蜀大酒店客房這邊。——
,筋號房,這是巳蜀大酒店的商務套間。除去有豪華的大床之外,在臥房的外面,還安排有一個小型的會客間。作為一省之長,柳勇的身份是不能丟的,這是關系到紅江省的臉面的問題。
會客廳內,沙發上,柳勇此時,拿著手機,翻出了一個號碼,手機的電話本上,僅僅寫著五個字,中組陳部長。
這代表著,這是中組部副部長陳驚濤的電話。電話一接通,柳勇就微笑著開口道:“驚濤部長,實在是不好意思,打擾了。”
雖說,柳勇是紅江的省長,陳驚濤不過是中組部的一名副部長,可是,一個在京城,一個在地方,一個是緊靠著權力中心行走。一個是在地方上。這種權力,是不能比較的。
在紅江,柳勇那算是一個人物,一方大佬,可是,在京城,柳勇卻也不得不小心謹慎。
在陳驚濤面前,柳勇是不敢擺什么架子和面子的。
電話那端,頓了一下,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老柳啊。”
“正好,你不給我電話,我也準備給你電話了,今天上午,部里召開了一次常務會議。肅州同志主持的會議,專門討論的,就是這一次各省省委政府班子的問題,其中,對紅江省的討論很多啊。”陳驚濤的話語,從話筒那邊傳了過來,這種語氣,說得柳勇是有些驚愕。
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能夠讓陳驚濤這么說,問題肯定不小。真要是好事的話,練驚濤必然會主動邀功。雖說,自己要退下來了,可是,體制內,這種人情,向來都是不要白不要的。
頓了一下,柳勇卻也是有些明白了:“驚濤部長,紅江的人選,部里面已經定平來了么?”
“定下來了,肅州同志的意思是,希望讓文寶貴同志擔任代省長。部里的常務會議已經通過了。這個時候,估計已經送到上面去了。”陳驚濤的語氣很是肯定,頓了一下,陳驚濤繼續道:“老柳啊,其實,還不止如此。這一次的會議來看,上面,對紅江的班子,有些不太滿意啊。你自己心里要做好準備,這一次,紅江的班子調整可能不會這么簡單啊。”
這一句話,立刻讓柳勇憤怒了起來,什么狗屁的班子不滿意。這種事情,騙騙其他人還行,能騙過他柳尊么?所謂上面的不滿意,恐怕,最主要的,還是聶振邦不滿意吧。
心中有些怒火,但是,還是強自壓抑了下來,對著電話道:“驚濤部長,我明白了。有機會,我再請您。”
掛下電話,柳勇的臉色沉了下來,陳驚濤的話語雖然沒有明說什么。
但是,意思卻是表露出來了。
不說其他的,紅江省委班子會如何進行一個調整,柳勇不太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文寶貴現在的希望是絕對要比賀玉笙大的,這樣一來,柳勇該如何處之,這就是一個最現實的問題了。
柳勇很是憤怒,站了起來,來回的,在房間里走動著,沉思著。此時此刻,柳勇的心情十分的震撼,聶振邦這么做,這無形之中是把他往死路上逼。
誰都知道,作為紅江的省長,柳勇一直以來,都是比較看重賀玉笙的,在平日的工作之中,也處處把賀玉笙給體現出來,完全是當成了接班人在培養,而現在,聶振邦沒有任何的招呼,直接和中組部這邊推薦文寶貴,這是在偷襲自己,讓柳勇完全沒有準備。
真要是如此,從此以后,紅江省,自己就沒有任何的話語權了。本來,自己就要退下了,權力的落差就已經讓柳勇很不習慣,一直都在適應,現在,聶振邦的步步緊逼,這讓柳勇覺得,自己已經被逼到了懸崖的邊上了。不反擊,是絕對不行了。
站定腳步,柳勇隨即坐了下來。拿出了一個電話號碼,撥了過去,很快,對面就傳來了一個聲音:“喂!”
聲音有些蒼老,但是,中氣十足。此時此刻,柳勇卻猶如是一個小學生一樣,很是恭謙,低聲微笑著道:“茂叔,這么晚了,沒打擾你休息吧。”
電話那端,方茂堂呵呵一笑,卻是有些責備的意思:“你啊,在我面前總是這么客氣。有事情吧。你過來吧,我給警衛吩咐一下。”
方茂堂的話語,讓柳勇有些不好意思,在老首長面前,還真是不敢耍什么心眼,呵呵一笑,隨即點頭道:“茂叔,您稍等,我過去弄望您老。”
方茂堂這一批,盡管早已經退下來了,但是,身為曾經九鼎之一。該有的待遇,還是一點不落的享受著——
但是,畢竟是退下來多年了,包括袁總在內,都已經搬出了內海這里。方茂堂的住所,從內海出來之后,就一直被安排在了溪山這邊。
赫赫有名的,中央溪山療養院就是說的這里。雖然,已經不是權力的核心地帶,但是能夠住在這里的人,那種隱性的力量還是不容小覷的。
溪山這邊,采取的是外松內緊的防衛方式。外松的話,這樣,可以充分的保證,溪山這邊不會受到國人或是國內外太多的關注,這就是所謂大隱于朝的意思。
內緊的話,則能充分保證,住在這邊的每一位首長的人身安全和生活環境都能受到最為嚴格的保護。
大約半個小時之后,柳勇一個人,走出巳蜀大廈大門的時候,在門口,一個年輕人已經迎了上來,道:“請問,是柳省長吧。首長讓我過來接您的。”
此時此刻,柳勇顯得十分的和氣,并沒有因為此人的年輕而有任何的輕視,能夠讓老首長派過來,這足以證明,此人深得老首長的信任,不是親屬那也勝似親屬的人。
點頭致意了一下,柳勇笑著道:“首長太客氣了,還麻煩你過來接一趟。“年輕人顯得中規中矩,幫柳勇打開車門,等柳勇上車之后,男子開車直接駛出巳蜀大廈的大門,這才微笑著道:“柳省長,您客氣了,溪山那邊的防衛很森嚴,要是沒有人過來接的話,會很麻煩。”
車子一路上暢行無阻,直接朝著溪山開了過去,車子,在穿過溪山療養區外圍之后,突地一平子,周圍的戒備就森嚴了許多,前方道路中間,又有一道崗哨,此刻,已經從保安變成了全副武裝的軍警。
查驗通行證,然后,在年輕人出示了訪客證之后,軍警這才敬禮放行方茂堂的房子,在溪山療養區的核心地段,三層的中式四合院的款式,背靠著溪山,房子前面,蜿蜒的溪水流淌而過,有那么一種歸隱田園的感覺。
沿著小溪邊上,白色鵝卵石鋪就的曲折小道。綠樹叢蔭,饒是冬季,卻也可以看辮不少常青的喬木。每隔一段距離,一個亭臺樓榭。
盡一切的完美。
在小,道上面,大約一米落差左右,是黑色的瀝青路面,雙向兩車道。但是,在每一棟房子前面,都有大約四個停車位,從這種細節上,就看得出來,設計者如何的用盡心思。
車子緩緩停下,柳勇走了出來,一進門,在正堂門口,一個年約八旬的老者,面帶微笑的看著柳勇,白色的頭發,但是,精神奕奕。慈祥的目光之中,不時閃現出一絲銳利。給人一種威武不凡的感覺。
小勇,家里還好吧,你爺爺和你父母的墳還好么?”在客廳里,紅木仿古家具,剛一坐下,方茂堂就開口詢問起來。
這讓柳勇心中很是喜悅,很是感激,茂叔是在自己家長大的,一見面,就詢問爺爺和父母墳地的事情,這充分的說明。茂叔還是重這份感情的。
柳勇此刻,在方茂堂面前,卻猶如是小學生一樣,點頭道:“都好。去年清明的時候,我還特意回老家看了一下。當地地方政府也都時常去維護。這一次,退了之后,我也準備回老家居住,盡一份兒子的責任。”
這句話,讓方茂堂也有些感慨。隨即道:“這么多年,還真是想去紅江再看看那里的山山水水工這以后,這樣的機會可就越來越少了。”
聽到方茂堂這么說,柳勇卻是笑著道:“茂叔,您老當益壯,一定還有機會的。只可惜,鹿山療養院的項目,省里面沒有能夠通過。否則的話,例是可以請茂叔去常住一段日子。”
說到這里,柳勇卻是看著方茂堂道:“茂叔,這一次,我是找您訴苦來了,這一次,紅江省換屆的問題。我個人,還是十分支持上面的決定的,但是,聶振邦實在是做得太過分了。這一次,他竟然都沒有跟我商議一下,就直接推薦了人選,您說。他這不是沒有把我給放在眼里么?”
聽著柳勇如此直白的話語。方茂堂沒有說話。看著柳勇,卻是有些嘆息,這個侄子,能力上的確是欠缺了許多。從這一番話來看,這根本就不像是一個省長應該具備的素質和城府。這也是為什么有自己提攜卻也只有一個省部級到點的原因。
沉默了一下,方茂堂卻是緩緩道:“小勇啊,有些事情,有些時候,還是要退一步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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