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敢!”
初見古帝踏上輪回花葉,樓蘭圣女大為疑惑,兼有些振奮。
一人對抗世界,便是真的神仙也無余力再做其它,古帝還不是神仙,那只巨掌與幾大真靈對抗,猛烈碰撞不斷,其身體搖晃難歇,眉心黑斑無時無刻不在放大,顯示出其傷勢漸jiàn加重。
高岳崩垮,大河絕提,這類事情從來不是一觸而就,古帝就像一座雄城,積小損成多才會走向破毀敗亡;每個人都明白這種道理,其中也包括古帝自己,然而奇妙的是,此刻他臉孔像那只拳頭一樣金燦燦的,神色雖怒給人的感覺卻像是嘲xiào世人無知,配合那種天生的帝王氣質,非但不顯狼狽,反透著幾分不是太協調的貴氣。
富guì也好,落魄也罷,你死我活的關xì難以更改,眼下這種情況,圣女必然放手一搏。趁著古帝落足未穩,剛剛傳出號令的她再開尊口,一連串極其晦澀、常人恐連一個字都要練習很久才能呢發出的音節噴涌而出。
“樓蘭血誓,玄武殺魂,開啟龍地沉淪葬!”
樓蘭圣女氣質劇變,目光怨毒,看去就像一個承shòu十世冤報的人終于有了發泄的機huì;隨著這聲喊,她的身體、準què地講是他的眼睛深處,紫府中央,一連串低嚎及一連串虛影飛出,閃爍幾次后遁入虛空,現身已到九龍地前,強烈到無法形容的符光隨之大放。
那是死光,是最后意志的詛咒!
光芒所至,一條騰空而起的巨龍猛地停頓下來,巨大的龍眼爆射出驚恐;在它的身體里、靈魂深處,一點灰色的火焰與光同生,很快爆碎成千千萬萬顆灰斑。沾心染肺腐血蝕骨,連最最堅硬的龍骨都無法豁免。
“嗷!”
真實濃烈的死意,無可忍受的痛,茫然無解的惑,強大巨龍抽筋一樣嚎叫著,翻騰著。怒吼著,竭盡全力、用盡方法試圖阻止;視線所及,可看到它身上的一片片鱗甲浮現出銹蝕的痕跡,就像時光被瞬間加速千萬倍。
周圍像它一樣的巨龍很多,奇妙的是、那些與巨龍糾纏廝殺的古修卻能不受影響,嗯,不能說一點都沒影響,凡處在光芒范圍內的人,大多會感覺到精力消耗的速度加快。同時有些極其隱秘而且堅定東西被強行抽取出來,助漲了光芒的威力。
這是咒殺,也是神跡!
龍族,誕生以來就被認為是道法、尤其詛咒類道法的“克星”,然而凡事都有例外,九龍之地的龍族起源于應龍,應龍死于玄武,玄武化城為樓蘭。基于此,樓蘭歷代都在收集玄武與應龍之戰殺機怨氣。以舍身之士以身魂煉化,最后隱藏在執掌法壇的圣女體內,成為控制九龍之地的最后一關。
龍族天生強大,天生擁有漫長壽元,縱以樓蘭當年之強悍,亦舍不得丟掉這股現成可以擁有的力量。用起來又不放心,于是以應龍殘軀煉化九龍地,專門用來關押那些強大異類、樓蘭叛賊等等。
關于九龍地與滅龍誓,需要提到的有三點,其一。無論何時,只有圣女才能掌管并且使用,代價沉重;其二,它從來沒有被真正使用過,否則,樓蘭內的龍族恐怕早就滅絕。
最后一條最有意思,古帝身懷龍族血脈。
或許,這是他矢志反叛樓蘭的一條主因。
“你去死吧!”
當年舊事沒有爭論之必要,今日決戰,樓蘭圣女口發血誓,整個人在瞬間改biàn模yàng;肉眼可見,她的身體像蠟燭一樣點燃,臉上無數張面孔變幻,男女老幼,強大弱小,無一不是憤怒絕毒。這樣閃爍的時候,偶爾可見一張清麗稍帶迷茫的面相出現,占據的時間越來越長。
那是上官馨雅,只有當滅龍誓言運用完成,履行掉樓蘭最初之本責后,新圣女才算得上真正登位,在此之前,她要親眼看到古帝受誅,法壇鞏固,樓蘭回復正常。
“縱然將龍地煉化,你也消除不了樓蘭詛咒,你去死吧!”
怨毒嘶喊聲起,滅龍血咒橫行,眼見著條條巨龍掙扎著、無奈地走向生命終尾,圍攻過來的古修如潮水一樣蜂擁而至;這邊古帝亦不可避免地被光芒照藥,身上、臉上、甚至連那些從其身體內發出的金光都被沾染,斑駁雜亂,威力也不似當初。
然而古帝只是微微一笑,望著圣女的眼神滿滿不屑。
“你以為,朕會不知道?”
“你以為,朕會不防備?”
“你以為,朕會沒有辦法?”
“你以為,朕會在乎那些血脈不純、奴性成根的龍?”
說著這番話,古帝神情漸jiàn轉厲,身體卻在血詛與金光中分解成千萬份。
圣女一下子呆住了,所有看到這一幕,與古帝作戰的人也都呆住了,下一刻,天地間驀然響起嘶吼。
“天魔解體!”
“魔道功法!”
“逆賊!”
提到功法,靈魔兩界可供修行的道法千萬種之多,相互了解對方功法并不奇怪,出于根深蒂固的仇恨,靈魔修士修習對方功法的事情極其罕見,公共層面會受到鄙視;當然,大家都明白的是,私下里這樣做的人其實不少,真正因為一門功法被全世界責難的情形,幾乎沒有。
說到底只是道路選zé,障礙頂多存在于心理上,在靈界,哪怕修習魔族功法,所用根本依舊是靈氣,改biàn不了靈族本質。
但要注yì,這里絕不包括古帝
不管愿不愿yì承認,知道古帝存在的人心里都明白,其與血魂一樣是靈界的象征,你可以恨他仇他罵他謀算他,甚至想法子殺死他,但沒有辦法改biàn此種事實。
尋常人能做的事。作為象征的人常cháng不能做,尋常人可以偷偷做的事情,象征絕對不能做;今天,剛剛發生的這一幕出現,古帝作為靈界至尊的角色徹底葬滅,真正被所有靈修視作死敵。
“他是魔族。魔族!”
吼聲喝聲叫喊聲阻止不了事情發生,此時此刻,此前離開頭頂的帝冠從天而降,轉瞬間放大變成一座迷你版的樓蘭,將正因為舍命施法陷入魂亂的樓蘭圣女罩在其中,與此同時,身軀分解的古帝如輕煙一樣飄飛四散,原地僅留下一副純由金光構成虛影。
天魔解體,本質是一種逃命法術。實在沒有辦法的時候使用,每一道虛影皆有靈魂,施展出來的這個瞬間,古帝像是擁有千萬分身,道道皆活。待其將來,這里每一道虛影都有可能成長為新的古帝,唯一的問題在于,那時候他們恐不能夠和和氣氣地融而為一。
毫無yí問。沒有人愿yì平白無故做這種事情,古帝在此時刻解體。難道真的是被逼到沒有退路,被迫逃生?
答案下一刻即被揭曉,千萬個古帝四散而出,徑直沖向那些浮現出來的輪回花瓣,每個人一片,片片不少。
“啊!”
“你”
“阻止他!”
無數聲叫喊。人人再度變色,僅存少許神智的圣女神情劇變,目光瘋癲而絕望。相反,金光中古帝表情得yì,再沒有掩飾心中舒暢。
“朕一直都知道。真正的關jiàn并不是你,而是他!”
他指十三郎,此時此刻,金光中古帝走到之前發出突襲一擊的十三郎身邊,一頭撞進qù,將其牢牢困死在中央。
“樓蘭以全城之力引出輪回,但將輪回修復的人是他,將輪回帶出來的人是他,掌控輪回的關jiàn依舊是他。”
“樓蘭想要輪回,血魂想要輪回,就連天道想得到的也是輪回,朕不在乎你們如何設計,哪個在最后出現,只要朕在輪回之爭中占據先機,爾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要么在朕之后進來,與朕做一次決戰!”
輪回內里情形如何,怎樣掌控,事先沒有人能夠預料,但能肯定的是先進入的人必定占據上風,哪怕只有一點點,便有可能決定生死。
“輪回之中無生死,輪回花葉每片皆活,朕倒要看看,爾等、還有僅僅一個的你,如何抗拒得了朕之意志!”
很明顯,在此刻的古帝看來,這場紛爭已到了掀開最后底牌的時候,早在輪回之花現身,他便有了這樣的判斷:輪回之花千萬片,每片皆活都需要占據才能為主。
計劃便是從那個時刻做出,面對這樣的事物,天魔解體可以說是量身定做的功法,等到古帝占據這些花葉,天xià誰還能奈何得了他?
就是這么簡單。
“就這么簡單?”
真有人這樣問出來,被金光包裹的十三郎顯然不太同意古帝的看法,雖無實力反抗,嘴里仍在發出嘲諷。
“你以為,這就是輪回之全部?你以為,進qù就可以成為主人?”
“朕沒有這樣想。”
面對著面,古帝抱以平靜回應,一面將金光滲入十三郎的身體,淡淡說道:“所以還要控制住你,只要你在,朕就可以徐徐以圖,慢慢研究。”
十三郎冷笑回應道:“徐徐以圖呵呵。別忘了,你已成為眾矢之的,真正變成這個世界的敵人。”
“那又如何?”古帝神色依然平靜,輕蔑說道:“莫說他們攻到這里還需要時間,即便現在就在眼前,他們能做什么?殺了我嗎?殺我就是殺你,然而我有千萬分魂,輪回依舊由我為主。連輪回一道滅掉?不說那樣等于毀掉希望,即便是肯,他們能做到嗎?”
金光內,古帝不再是肉身,頭顱可以三百六十度無xiàn制轉動,目光環視,對著遠處那一團水膜張望,對著不知名的地方表達驕傲。
“朕知道,你們都已經到了,不但到了,你們之間還在算計彼此,都在等著最后撿便宜。順便置朕于死地。”
“可惜啊,天道已與世界割裂,割裂造成輪回之災;而朕偏偏知道,輪回之根本在于世界,真正到了生死存亡之關頭,可隨意抽調世界之力。不同之處在于。在沒有朕主導的情況下,世界之力只會用來維護輪回不死,有了朕,它便是星空最dà殺器,縱為真仙,不達圣人亦不能對抗。”
“天道因為這個才想把它撈出來,朕因為這個才敢入界,只要朕能夠先入為主,世界縱不情愿也要維護。爾等便有通天只能。天算之才,又如何對抗得了整個世界?”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九龍之地崩解加速,撲過來的樓蘭古修開始圍攻帝冠,外圍幾大真靈與巨掌之間的戰斗仍在繼續,勝負將分,與此同時,由天魔解體分出來的古帝已經完成部署。連肉眼都能看到,那些出現的花瓣中每片都有一個古帝身影。正以各種方式散開意志,開始嘗試成為主導。
“朕說過,算者,小道爾;血魂老謀深算,天道比血魂更能算,唯獨朕。不修算道,勇往直前!”
聽了這番話,所有人都明白,古帝不會任由這個過程拖的很長。
最最讓人不解的是,被視為最dà忌憚的天道、血魂。依舊沒有現身。
是要結束了嗎?
或者他們看到事情無可挽回,明智、無奈地放qì。
無論哪種,古帝都不在乎,因為他知道,自己就要成功了。事實上,輪回之花占據起來比想xiàng中容易,再過片刻,他就能夠成為第一個入主輪回的主人。
十三郎是第一個?不!入界之后,古帝馬上發現,十三郎并沒有真正完成,比如其本尊,被自己以金光困住,居然就逃不掉。
當然十三郎試過了,古帝對此做了精心準備,為確保不出問題,他把自己數萬年苦修而來的精華全部釋放,一部分用來對抗真靈,一部分專門用于十三郎。這樣做,等于把十三郎當成比真靈還要強大的對shǒu看待,可謂重視到了極致。
事實的情況是,十三郎的反抗比想xiàng中弱。
“一群廢物”
“呵呵,天算無用你以為,這真的是輪回?”
回應來自身邊,聽上去卻像九天之上,星空外圍,突如其來的,古帝感受到一股從未有過的危機,千萬重分身全部為之顫抖,汗毛倒豎。
現在古帝沒有汗毛,只能大睜著眼,望著那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
周圍便會涌出無數花瓣,與之前那些一模一樣,數量多出千萬倍;不同的是,它們個個長有眼睛,真正的眼睛。
“麻煩您底下高傲的頭,看看腳下,瞅瞅四周。”
十三郎的聲音同時入耳,近在眼前,遠砸天外。
水膜世界,金色拇指當空降臨,內里天道神色凝重,十三郎在大笑。
“天不算天,天何止不能算天,你連古帝也算不道啊!”
這話說到點子上,任憑天道如何能算,絕想不到在這般不利的情況下,古帝竟然把最強大的攻擊分配到他的頭上。
普通一根手指便能對抗、甚至碾壓真靈,作為手掌中最強大的拇指,以及隨后而來的手掌,沒有人敢于輕視;事實上,即便當初玄武復生,應龍重現,也需要認真對付才能化解。
天道合身于玄武,但他不是當年那個玄武,此時此刻,經靈機點化的天道化身尚未融合,這里的他空有其形,欺負十三郎的魔族分身綽綽有余,要正面對抗古帝還差的很遠。
“吼!”
無需動員,用不著催促,左側玄武之頭顱狂嘯,真身大放,水膜世界隨即從主打隱匿改為攻防,化身為一座真正城池。
算上古帝王冠所化的那座,這已經是第三座樓蘭,因為集中有玄武真魂,論堅固,這座迷離版的樓蘭為三者中之最,兼有反擊之首。
那是一把錘子,由玄武頭顱所變,看起來就像彈球一樣飛出,與金色巨掌毫無花哨地撞在一起。
“啪!”
耳光的聲音,清脆,響亮。憤懣,明悟,那個錘子、也即是玄武左側的頭顱直接碎滅,半邊身子被拍爛隨后一聲狂嘯嘶嚎,以及千千萬萬道影子亂沖而出。
“這”天道憤怒而沙啞的聲音大叫。
“這是我,這些都是我。”十三郎在回應。回應時身軀已然自爆,一個接著一個。轉眼間,他的身體里走出成千上萬個他,四面八方沖向玄武在戰斗中受創的薄弱處,以自殺的方式落井下石。
普天之下,沒有人可以用這樣的方式攻敵,而且從時機上講,假如不是迎擊古帝在先,十三郎絕無機huì。
現在。玄武哪里還是玄武,徹徹底底成了一只破爛的鱉。
“混蛋!你這個混蛋!”
天道為何附身玄武?藏匿只是其一,歸根結底,他真的看中了這副軀體,雖顏值不高,但其堅固真的讓人眼紅,且有無盡提升空間。遨游星空是目標,過程必定險惡重重。天道的修為由分身融合而成,至于軀體就是玄武。是他為未來做的準備。
如今,天道能否如愿暫無定論,這副身軀已經毀了。
更要命的是,此前那次對撞,金色巨掌固然因大力破敗不堪,但還留下一部分殘軀。此刻正不顧一切地撲過來,看樣子,是要與天道同滅。
需要提到的是,這個時候,古帝剛剛施展天魔解體。正在占據輪回花葉的緊要關頭,對他而言,金色巨掌已成為可以舍棄的東西,用它換來對天道重擊,很劃算。正所謂算人者必遭人算,古帝不修算道,但他認準一件事:天道是自己奪取輪回的最dà威脅,如被削弱到某種程度,其與血魂之間便失去了聯手的基礎。
既如此,左右巨掌已經無用,何不重擊對shǒu。
或許還有別的原因,總之現實就是這樣,古帝有些誤打誤撞地要與天道分出生死,中間有個十三郎火上澆油,攪屎棍一樣。
“不死聽宣,仙靈合力!”
危在當頭,難在眼前,天道不顧一切大叫,與此同時,遠方靈機停止點化,疲憊到不成樣子的身體當空旋轉,掀起一股浩蕩颶風。
同樣是無數身影投射,一個個,一群群天道化身投射進qù,以看得見的速度開始融合,并朝這邊趕來。
化身之天,但也不是天,因天道也有本尊與分體之差,它們需要與本尊融合,才可真正恢復當年。說到底,這是天道自身所受制約引發,假如不是為了徹底與世界割裂,他又怎么會需要費盡周折。
凡事不可能盡善盡美,天道坐擁世界之力,但也被世界之鎖鏈牢牢拴住。
就像一條無比兇猛的狗。
“不死,現身!”
不甘心做狗的人奮力大喊,召喚那些此前沒有聽從劍尊號令的仙靈群修;正如天道此前所言,古帝認為不死是他的人,十三郎認為他可以影響不死作為,同樣的,血魂認為自己才是主導。
與其他人類似,天道有著更加堅定的理由,專門留著這張強大底牌。只不過用途發生改biàn,此前為了謀算血魂,如今不得不提前動用,先保住本尊、以及本尊軀體再說。
召喚發出,按道理時間也來得及,然而結果
仙靈群修聚集在一起,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前后四方看得通透,就是沒有動jìng。
“不死,你竟然”巨掌殘軀之下,天道狂怒而絕望的聲音怒吼。
“呵呵,你的人”十三郎嘲xiào的聲音與之相伴,很快淹沒在狂風浪潮之中。
輪回花葉,古帝茫然,百思不得其解。
“這”
“這是我,這些都是我的道影。”
“你”
“你這是”
“我在模擬輪回氣息,怎么樣,是不是比樓蘭那么多人舍命裝的更像?”
“可你為何不”
“我沒有試圖掌控輪回,只想它正常運轉就好。我也沒打算得到世界之力,這個世界快完蛋了,經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這么折騰。”
聽到這番話,古帝稍稍沉默,神色有了些許轉變,之后說道:“既如此,你又如何有把握”
“有把握對付你是嗎?”
“是”
“我這輩子,最擅長的是圍毆。”
對面十三郎微xiào回應,儼然一切都在手心的樣子:“你是你一只強大的老虎,我是一千多萬只羊,羊群再大再多,一次投入的數量有限,所以奈何不了老虎,更不要說殺死它,因此我需要把你分開。”
“把一只虎分成千萬只虎,合力不變但是數量增加,承shòu攻擊的點多出無數倍;至于我,我有遠比你多得多的人可以動用。你這只猛虎,先是跑上一大段路,過河攀山把自己累的不行,此后經lì連番大戰,撕爛了爪子,撞壞了腦子,肚子在流血,心口還插著刀,這個時候,你把自己分裂,分頭跑到我的身體里,再與無數個我做戰,結果會怎樣?”
結果會怎樣?
結果顯而易見。
之前累累重創不計,鉆入花葉的古帝還有更加嚴重的隱患,在他的眉心,每個古帝都有黑斑,此刻正如沐浴春雨的小草,開始茁壯成長。
花葉就是十三郎,十三郎用最后的力量散開,把自己淹沒在更多花葉中央;周圍,上千萬長有眼睛的花葉鋪天蓋地而來,做最后圍攻。
正如十三郎自己所講的那樣,他這輩子最擅長圍毆,只要具備數量優勢,想方設法總能制造出圍毆的局面,一萬個打一個。
“事實上,我不認為自己需要那么大的把握,因為要對付你的人不止我一個,有的是人想要你的命。”
到這個時候,即便十三郎也壓制不住心中得yì,神情有些驕傲,但之持續了短短一瞬,復又變得喲西額黯然。
他看到王冠下的情形,樓蘭圣女正以可見的速度隕滅,上官馨雅以可見的速度占據主流,但也同樣面臨著生死危機。
王冠是古帝煉制的又一重重寶,周圍縱有千萬人圍攻,依舊不是那么容易破。在那之前,很難說她們會不會活著,至于圣女,之所以現在都不肯閉眼,只是為了親眼看到古帝結局罷了。
說不清什么道理,十三郎心里有些難過。
“你問我有沒有把握,如果你沒有別的底牌,我覺得我有。而且我答應過圣女,無論如何都要殺死你,以此換來她放手”
“你真的有把握?”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古帝的聲音變得平靜下來,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生長在岸邊的樹。
十三郎心里一跳。
“樓蘭古修守在外面,你敢出去?”
“朕為何要出去?”
“在這里,你”十三郎越發覺得不妙。
“你說,朕如果沒有別的底牌,你就有把握。”
“是”十三郎開始發力猛攻,不惜一切。
“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看著。”
平靜的聲音帶有一絲嘲諷,兼有幾分無奈的感覺,金光內,古帝回頭,喝出一句誰都意想不到的話。
“血魂老兒,當年之約即刻生效,現身吧!”
“哎,古帝”
幽幽嘆息隨之響起,聽著像一萬年那么長,那般沉重,又是那般輕松愜意。
聽到這聲長嘆,十三郎神色陡變,遠方融合已出面孔的天道神色陡變,整座樓蘭為之一頓,整座星空為之顫動。
城內某個不起眼的角落,某個不起眼、正被器靈追殺的修士停住腳步,徐徐站直身體。
站直后的他足有千丈之高,像一座山,又像俯瞰世界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