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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明對關止承一向偏愛,這個李欣倒是毫不懷疑。關家只有關止承這么一個讀書人,指望著他通過科舉飛黃騰達光耀門楣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李欣就不明白了,關文好歹是長子,怎么著都該是他來給關明養老的吧?要是關文猜的都是真的,關明獨獨把寶壓在關止承身上,其他兒女不管,的確是很讓人不解且失望的事情。
孩子多,有所偏愛是正常的,但偏愛也不是這么偏的吧關文說了一番話就顯得有點兒累了,沒躺著休息一會兒就又起身去做工。李欣趁著這段時間洗了昨兒兩口子換下來的衣服,又把廚房收拾了一番,腦子里想起關文那些話,一時之間就有些怔忪。
雖然老話說的好,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誰家沒點兒這樣那樣的苛雜事兒?可這事兒要是擱在自己身上,怎么想怎么覺得不痛快。
李欣仔細思量了一下,捋了捋關家人的關系,倒真是讓她覺察出平常沒想到的情況。比如說關武,他娶孫喜鵲的時候是關文拿錢來置辦的,關文不在,關明這個當爹的總該上點兒心,了解了解孫喜鵲的品行,可娶回來的這個兒媳婦卻是那么不堪。
再說李欣還沒見過的關家三妹關阿荷。她的婚事是關文外婆還在世時操辦的,嫁妝是關文置下的,嫁的地方還比較遠,去了輝縣鄰縣平沙縣,一年到頭都回不了娘家,李欣嫁到關家還從沒聽關明提起過這個女兒。
關家老四的婚事也是關文在操心,為了聘禮錢本該清閑清閑的日子卻要出來打短工。
關家五妹的嫁妝還是關文在攢,不見關明提過一字半句,阿秀和關止承鬧矛盾的時候關明也只一味幫關止承說話。
至于關止承,關文出錢給他交束脩,關明在家里對他也是明里維護暗里維護。
阿妹就不說了,關明基本也不關心,不然怎么著憑著公爹的身份也不會讓小女兒在家受兒媳婦孫喜鵲欺負。
細細捋下來,李欣越發覺得關文猜的是真的。畢竟關明對關止承的偏愛那么明顯。
李欣只覺得有些累,關文要在那屋檐底下和他爹生活,恐怕更是心力交瘁吧……
一邊想著,李欣一邊準備著晚飯的食材,該洗的洗,該切的切,該腌的腌。也是手上有了動作,才不至于讓她一直胡思亂想。
料都準備得差不多了,李欣看了看,鹽罐子里剩下的鹽恐怕不夠,便去大廚房要鹽罐,遇到一個打過交道的媳婦子便聊了兩句。在灶房燒火的大娘似乎得了空,見李欣還沒走便拿手在衣服上揩了揩,笑著臉走過來,跟李欣打招呼道:“關家大嫂來了呵。”
“大娘。”李欣笑著回應一句,指了指那大娘的臉。大娘會意伸手擦了下,笑道:“伙房里做事兒,都這樣。”
“關家嫂子就不一樣,少有在臉上沾上灰啥的。”那媳婦子笑道。
李欣也就跟著笑了笑,“我還忙著,就不打擾你們了。”說著便提步要走。
灶房大娘忙喊道:“噯,關家大嫂等等……”
李欣疑惑地望過去,那大娘笑道:“有點事兒跟關家大嫂打聽打聽。”
李欣便站定,“大娘有啥事兒?”
“那個……”
那大娘卻忽然有些哽,踟躕了下才說道:“關家大嫂,月丫那丫頭……”
月丫?李欣眨了眨眼,這名字卻是沒聽過的。那大娘見她一副不明白的樣子,訕訕笑了笑,“月丫就是小姐身邊那丫頭,這段日子不老在你身邊打轉兒來著……”
“哦那小丫頭叫月丫呀?”李欣笑道,心里卻留了個心眼兒,“這幾天她都來我那邊玩兒來著。怎么了?”
聽李欣這么說,大娘略微尷尬,長滿褶子的臉上也露出有些失落的笑來,“那丫頭說要跟大嫂子你學做些點心……”
繞到這個事兒上來,李欣大抵知道這大娘打什么主意了,笑瞇瞇地問:“大娘和月丫是……”
“她是我侄孫女兒。”大娘腆著臉道:“主人家仁慈,留了我們一家上京師去繼續伺候著……”
李欣點頭道:“那是老爺夫人積德,也是大娘你的運氣。”
大娘忙不迭點頭,又把話繞回來,“說是這樣說,主人家給咱們的可是大恩惠……這不,我們也想著要回報主人家些什么……月丫在小姐身邊伺候,小姐又喜歡吃大嫂子你做的吃食,這要去了京師怕是也不會回來了的……”
話說到這份上,意思也表達得差不多了。灶房大娘眼巴巴看著李欣,搓了搓手,訕笑著又添了句:“這也是我們做奴才的心意……”
這話李欣可不愛聽,她可不是他們崔府的奴才一下子臉就拉了下來。
見她似有生氣的前兆,大娘雖不解但也立馬道:“關家大嫂子,這事兒可就拜托你……我這一大把年紀,豁出面子拉下臉來求你……”
李欣心里很煩,雖然說在崔府里交際是必不可少的,但說到底她和關文跟崔府的關系并不是主人和奴才的關系。他們可是良民,只不過趁著機會好來這兒打短工,什么時候成了崔府的奴才,必須得聽之任之了?就連一個燒火房的老大娘也能趕上來跟她說這些話。
“大娘,那會兒崔管事也來問過,可是真的……哎,等這陣子過去,保不齊我們家還得靠著那一手手藝掙錢呢,實在是不能告訴別人。您也別生氣,左不過都是些鄉下東西,也登不上臺面。”
李欣敷衍了兩句,見那大娘臉耷拉了下來,一派不高興,心頭也有些火氣,語氣倒還是溫溫和和的,“等去了京師,天南地北的東西多了去了,怕是小姐也不會再心心念念著我做的那點兒吃食。”
這話倒是讓那大娘頓了頓,遲疑了一下,“京師的東西吃膩了,保不準還是想吃點兒別樣風味的……”
“那到時候更多新奇的吃食擺在跟前,哪想得起這邊的。”李欣假笑了兩聲,看了看天色,“哎呀,時候不早了,大娘,我還得去做飯呢,就不跟你閑聊了啊。”
實在不想跟那大娘打哈哈,別扭著說話直讓她腦袋疼。李欣尋了個由頭抱著鹽罐子就跑了,也沒給灶房大娘說話的機會。
晚飯做好端上桌,李欣剛吃完放下碗,就見月亮門那邊走來個年紀輕輕的媳婦子,正是她在大廚房那邊打過交道,今日還聊過兩句的。那媳婦子看起來也是剛吃過飯,見李欣望向她,左右望望后朝她招了招手,看樣子是在示意她過去。
李欣對這個媳婦子沒什么惡感,關系還不錯,便走上去。一靠近就被那媳婦子拉到一邊兒去,月亮門拱形墻壁做了掩護。
媳婦子低聲道:“袁大娘跟你說啥了?”
李欣輕輕挑了挑眉,“沒說啥,就嘮了兩句。”
“得了,還藏著掖著的,你還信不過我。”媳婦子裝作生氣地輕拍了她一下,壓低聲音說:“她是不是問你做給小姐吃的那幾樣東西的作法?你可別給她,小心被她給騙了。”
李欣笑了笑,“能騙我什么?”大不了就想把方子拿了去,自己琢磨了做出來討主人家歡心,或者另外擺個攤賣這種新奇吃食罷了。
“那袁大娘雖說是被夫人留下來了,但夫人沒打算把她帶去京師的。這人……哎,背后嚼人舌根子也不好,別的就不多說,你自個兒掂量著,別輕易信別人。”媳婦子頓了頓又說:“月丫那丫頭實心眼,也不懂怎么分辨是非好歹的,袁大娘仗著是她長輩,打著她的旗號來誆你,你可要當幾分心。這府里雖然是要搬去京師了,跟這邊卻也斷不了聯系……”
媳婦子說話雖淺,但李欣卻聽明白了其中的一些彎彎繞繞。做奴才的心里也有幾分小九九,各人打各人的算盤珠子。崔府不算很大,卻也是奴才關系各種人情盤綜錯雜。
她還是趕緊打完短工和關文回村里去吧,大宅子里邊兒生存,累。
謝過媳婦子,李欣兌了祛火散熱的茶水給大家喝,一邊跟關文嘀咕:“那事兒你想好了沒有?按崔管事的意思,咱們還是有始有終的把事情做完。要你還是覺得現在就得回去,咱們也好先跟崔管事說一聲。”
關文大口飲了茶下去,喟嘆了一聲,嘴角還殘留著茶水印子,“事情都堆在一起了,真讓人喘不過氣來。”
“我倒是有個想法。”李欣略頓了頓,看關文一下子望定她,才斟酌著輕聲說道:“不然,我們先在鎮上把一些必要的東西買了,該置辦的先置辦起來,然后你讓人去給二弟傳個信,請個歲數大一點兒的大娘嬸子跟二弟一起去胡家把聘下了,把情況跟他們說明一下。等我們這邊完工了,我們回去再著手準備婚事,也就間隔個十來天。”
關文一聽,眼睛一亮,“這是個好主意”想了想眸子有微微暗了些,“在鎮上置辦的話,錢花得就多了……”
“也不差那點兒錢,胡家就一個閨女,說聘禮是在鎮上買的,以后親家臉上也有光些。”李欣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