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躍農門!
姜寒留下來吃了頓便飯,并不多留,又與關文等人寒暄了句便告辭離開了。
關文送他上馬,家中其他人都來相送。
姜寒坐在馬背上對著他們一笑,道:“今日叨擾了,改日我們有空再聚。”
旁人的反應倒是一般,揚兒和小康卻是十分高興,連連點頭。特別是揚兒,搶著道:“蘇大人一諾千金,一定不會食言的!”
姜寒哈哈笑了一聲,朝他點了點頭,揚了馬鞭。
馬蹄揚起,前蹄再次踏落時煩躁地在地上不斷踱步。姜寒眼神在下邊兒逡巡了一陣,到底還是扯了馬韁,大叫一聲“駕”,騎著馬漸漸沒見了蹤影。
揚兒滿口都是對姜寒的崇拜,一會兒姜師傅一會兒蘇大人的,把稱謂搞得顛來倒去,讓李欣哭笑不得。
但更重要的還是先問問崔姨娘,姜寒到底問了她些什么。
姜寒在的時候關文和李欣自然不好問,現在姜寒走了,他們才方便問詢。
崔姨娘茫然地搖了搖頭:‘‘就問了問這幾年我們的生活,做了些什么,結交了些什么人。”
說著崔姨娘便將告訴姜寒的又復述了一遍告訴了關文和李欣。
關明和關止承回來,關文從來沒有去問過他們這些年到底是去了哪里,過了怎樣的生活。這對關文來說沒有什么意義。當時他和李欣煩躁的也是要是關明和關止承再賴回來可怎么辦,自然對過往他們離開后的生活不感興趣。
如今聽崔姨娘說起來,確實是有些跌宕起伏,但也絲毫激不起關文和李欣再探詢的欲望。
關文仔細聽后皺眉搖頭:“這也好像沒有什么不妥當的地方。”
“對啊,那位大人也這般說。”崔姨娘道:“他還特別問了我幾個問題,我答了以后他便只搖頭,然后就讓我出來了。”
“問了你什么問題?”
“問我公爹和止承見過什么人,是不是有遇到貴人,公爹和止承有沒有告訴過我家中一些秘事……”崔姨娘道:“可是我的確是沒什么好說的便也只是搖頭,我說的答案那位大人好像也并不滿意。”
關文眉頭皺的更深,望向李欣,兩人眼中傳達著同樣的疑問:姜寒探查關家隱私做什么?
“算了既然猜不透便不猜了。”關文嘆了口氣,道:“想來姜師傅也不會害我們,他瞧著一身正派,與我們也沒有什么仇,又是個官老爺,不會為難我們的。”
李欣想想也是,便也點了點頭摸了摸肚子道:“但愿如此。”
后日便是大年三十,年關近了,家中也布置一新,小耿兒跟在李歌屁股后邊兒跑,他兩個大哥哥都不跟他玩兒,只能跟著大自己一個輩分的李歌玩兒。李歌也確實是個開朗的孩子,長相水靈靈不說,聲音特別清脆像百靈鳥兒一樣。
相比之前悠悠便文靜許多,大部分時間都是安安靜靜的,哪怕是跟李欣撒嬌那也是嬌嬌俏俏的模樣,十分可人疼。但悠悠很喜歡笑,見著誰都能送上個笑臉來,所以家中不管誰都喜歡她。
吃了大飯,初一去給老關頭和周氏上了墳。年前關文便給了錢出來讓修繕老關頭和周氏的墳塋,現如今這墳塋瞧著是要比周圍幾座墳頭氣派些。
讓重孫輩的耿兒、悠悠還有暮春給老關頭磕了頭,關文灑了酒,又跟老關頭說了會兒如今家中的境況。
初四那天關文陪李欣回了李家。
李歌就像是歸巢的鳥兒似的,馬車還沒停穩便迫不及待地遛了下去,嚇得青丫差點兒腿軟好在李歌沒摔著。
李歌一邊瘋跑著一邊沖著院墻里吼:“爹,娘,我回來了!”
本就熱鬧的李家人頓時門扉敞開,山子頭一個跑進來,瞧見他小姑姑頓時嗤了一聲,然后迎著揚兒走去很是熟稔地搭上了揚兒的肩頭。
“揚兒老弟,老哥可算是把你盼來了。”
李欣被他這人小鬼大老氣橫秋的話給逗得一樂,道:“山子跟誰學得這般說話的?”
山子瞪著眼睛道:“學塾里先生就是這般說話的。”
李欣笑著擺擺手,讓他們哥倆好去玩兒去,自己則是跟在關文后邊兒進了李家院子。
劉氏笑得開心,拉了李欣的手道:“可算是回來了,家中事情多吧?”
李欣點點頭,指了指這會兒繞著李大郎轉圈圈的李歌笑道:“娘,我把妹妹送回來了。”
“麻煩你了,本來過年就該讓她回來的,誰知道她死犟,就是不肯回來。”劉氏笑罵李歌道:“去你姐家你就顧不得自己家了,不然我把你送給你姐姐去,以后你甭回來了可好?”
李歌頓時垮了臉,哼哼兩聲:“娘就是想把我掃地出門
“掃地出門”四個字李歌說得極其委屈,最后的“門”字還帶上濃濃的鼻音,況且這四個字哪是李歌這樣的小姑娘用的?頓時這話逗得大家都哈哈大笑。
劉氏抱了悠悠在懷里,對悠悠笑道:“瞧瞧你小姨母,咱們羞羞她。”
悠悠便咧開嘴,手指比在自己臉上對著李歌羞羞。
眾人寒暄完畢以后方才坐到了大堂屋里,李厚仲珍而重之供著的那大石頭還擱在那高架上的龕里,前邊兒還擺了香案插了香燭。
劉氏撇撇嘴,對李欣道:“你爹早晚三炷香,愣說咱們家有今兒這樣的家底兒都是你阿嬤走前塞給你爹的這塊石頭冥冥之中保護著的。你大伯居然還信了,旁敲側擊地想讓你爹答應,請了這石頭去他們家里日夜拜拜,話說得挺隱晦,也不知道你爹是真沒聽懂還是裝沒聽懂,反正這石頭如今就還擱在咱們家里邊兒,誰要是去動一下,你爹就跟誰急。”
李欣掩唇笑道:“娘,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你就由著爹去吧。”
劉氏便嘆道:“也是,比以前你爹好賭這茬,好到哪兒去了。我也沒管他,他愛咋咋地。”
李厚伸開口關心起女兒女婿來,道:“阿文吶,聽說你在鎮上生意做得不錯,怎么樣,生意啥的都還順利吧?”
過年當然是報喜不報憂,況且關文手下鋪子的生意的確是不錯,關文便也是很老實地點頭回答道:“都挺順利的,岳父不用操心。”
李厚仲便瞇眼笑著點頭:“順利就好,不求多富貴,能過得去就成,不缺吃喝比啥都強。”
“你就那點兒出息。”劉氏不屑地道:“女婿本事大著呢,哪跟你似的。”
“我咋了?”李厚仲不樂意了,“我平日里還編竹子呢,家里的籠子啥的都我編的,我又沒閑著不干事兒。”
劉氏懶得說他,李厚仲又絮叨起如今風水輪流轉,誰家下去了,誰家上來了,還扯到了李欣大伯和三叔什么什么的。
正說到李欣三叔李厚叔過得不好,劉氏不耐煩地打斷他:“女兒女婿回來你說這干啥,大過年的發這一通牢騷,你說不煩,女兒女婿也聽得煩。”
李厚仲鼓了鼓眼,卻沒敢反駁劉氏的話,只能悶悶地抽了口旱煙,敲了敲煙桿子。
劉氏道:“你們在家歇一晚上,明兒再回去吧?”
關文點頭道:“欣兒得要休息一晚才行,就麻煩岳母安排了。”
“不麻煩不麻煩,你們多住幾天都成。”劉氏笑瞇瞇地點頭,視線挪到李欣的肚子上,笑得更加歡。
私下里劉氏對李欣道:“瞧你這肚子有些尖,肯定是個男娃子。”
李欣不信這種沒有科學依據的話,但她娘說的,她還是給面子的,而且她也真心希望自己能生個兒子,便點了點頭,摸著肚子笑道:“聽到了嗎寶貝兒,外婆說你是男孩子,你可要爭氣點兒是個男孩子呀,不然外婆要說錯了,就要被我們羞羞了。”
劉氏聽得樂道:“你往常也這樣跟你肚里的娃說話?”
李欣點頭。
“他又聽不到,跟他說話干啥。”
劉氏只是覺得好笑,李欣想跟她娘說胎教的道理,想想還是算了
眾人吃了頓飯,下晌閑著沒事做,李欣睡了起來后便跟自己娘家嫂子弟妹閑聊。
張氏和江氏都是春風得意,張氏呢是村長夫人,家中有做活的人,不再需要起早貪黑地忙碌,衣食不愁,當然是萬事皆順。江氏和李二郎在鎮上開的串串香和大鍋飯鋪子生意紅火,每日也是賺得盆缽滿體,生活質量當然也改善了,日子十分有盼頭。
三人說著也是一臉喜氣。
李欣便笑嘆道:“就是銘兒沒回來,不然我們全家才算是團圓。
張氏笑道:“三郎不是說有遇見貴人嗎?說不準哪一天就回來了。”
貴人?
貴人!
李欣頓時拍了拍腦門兒:“我差點兒忘了,我去找阿文,有件事兒還得跟爹和娘說。”
李欣趕緊找到關文,問他有沒有跟李厚仲和劉氏說那貴人蘇大人他們倆認識的事兒,關文也懵了一下:“我忘了。”
李欣笑道:“我記起來就成,先跟爹娘說說。”
關文和李欣隱了旁的沒提,就說這位蘇大人他們夫妻認識,還算是熟識。
李厚仲和劉氏對這個事兒沒多少的感知,只聽說李銘的貴人是關文和李欣都認識的人,曾經還打過交道,況且交情還不淺,便更加放下心來,只盼著李銘早日歸家。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