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家里,把夏金枝安置好,莫巧云坐在床沿上,抬眼道,“爸!怎么辦,就這么干耗著也不是辦法。”
莫巧云向自家老爹使使眼色,又看看莫母,快點兒,安撫安撫我媽。“醫生不是說多開導、開導嗎?”
莫永輝煩躁地扒拉怕拉頭發,在兒女們面前,他可真是羞于啟口。
“爸、媽!你們聊,我去做午飯。”莫巧云體貼地說道,拉著莫家小弟就走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了他們夫妻兩個。
出去后,莫巧云帶上房門,真的去做午飯了,莫家小弟,則好奇地貼著木門,聽聽壁角。
房間內只剩下他們夫妻兩個,莫永輝拉了張椅子坐了床邊,“金枝,我真的沒做對不起你的事。”這句話這幾天說了不下百遍,都快成了口頭禪了。
躺在床上的人還是不言不語,緊閉著眼睛,哎!氣的莫永輝嚷嚷道,“你要再這樣,我真的去找小蜜了。”
“唉!他果然有這個心思。”夏金枝在床上心里腹誹道。
“我走了啊!我現在就去找一個年輕比你漂亮的小蜜。”莫永輝佯裝打開房門,莫家小弟立馬站直了身體,撓著頭嘿嘿……傻笑,“爸……”
莫永輝現在也顧不得他偷聽的行為,重重的關上房門,也沒聽見屋里的動靜,等了半天還是沒動靜。
他踱著重重的腳步向外走去,“爸!你上哪?”莫家小弟伸手叫道。
“找小蜜!”氣急的莫永輝口不擇言道,直接鉆進了廚房。
莫家小弟抿嘴偷笑,拐了身進了爸媽的臥室,他小聲地說道,“媽!媽!我爸進廚房了,沒有找小蜜去。”
結果躺在床上的人沒有任何動靜。莫家小弟,皺著眉頭,嘀咕道,“真的病了!這都沒反應。”
“爸!爸!我媽真的病了。”莫小弟嚷嚷著躥了出去。
夏金枝睜開了雙眼,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哼!量他也是有色心,沒色膽!她放心的入睡,不過真的好餓啊!肚子餓的咕咕叫,廢話任誰兩天不吃不喝的能不餓啊!
廚房內,聽了莫家小弟的眾人陷入了沉默。“爸!要不咱去找南表妹試試!”莫巧云皺著眉頭說道。
剛才在縣醫院他們可沒少吃醫生們的閑言碎語,有個神醫親戚在,還來醫院看病。真是故意來看他們笑話的吧!根本沒病,看什么病!
莫家對老宅的人非常‘關心’,所以有所耳聞,莫小弟說道,“聽說南表妹醫術很好的。我親眼見過。人橫著進去,立著出來的。”
“怎么說話呢!臭小子。”莫巧云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不過,還算聽話!”
“大姐!很痛的耶!”莫小弟不滿地瞪她一眼,這個家里是爹、娘都不怕,就怕這么看起來溫婉的大姐。
前幾年剛接手生意時,爹、娘什么都不懂。事事親力親為,忙的昏天黑地的,沒人管他們。所以那幾年在‘女魔頭’的掌控下。被調教絕對聽話。本以為大姐上大學走了,自己就像出籠的小鳥一樣自由了。
誰知道臨走時還擺了自己一道,讓自己沒事的時候,多去老宅看看,幫奶奶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兒。替父母盡盡孝道。反正父母忙,他們都成了放羊的孩子。沒人管。
接觸后才知道奶奶人不錯,挺好的,每次見到她都高興的不得了。所以對南表妹的是略知一、二。
“那爸,吃完午飯,咱們去請南表妹來看看媽!”莫巧云說道。“二妮兒,趕緊下面條,吃碗撈面條,咱就走。”
簡單點兒,吃的快,這時候再好的飯菜誰也吃不下。
一家四口吃完飯,二妮兒留下照看夏金枝,其他三人開車去農場請外甥女。
莫永輝開著棗紅色的桑塔納進了農場,方默南看著姥姥騎著小木蘭急剎車停了下來。
方默南疾步上前,“姥姥沒事吧!”
“沒事!”姥姥搖搖頭,她看向桑塔納,方默南也順著看過去,云縣的牌照,是誰啊!
姥姥一看車牌照就知道誰來了,只是他來干什么,這不年不節的。
“媽……”推開車門的男人不好意思的叫道。
“你咋來了?”姥姥眉頭輕蹙了下,又松開,看著大兒子說道,當看到大孫女時,臉上露出了笑容,“巧巧,回來了,上大學了,可真成大姑娘了。我記得你今年大學該畢業了,怎么樣,工作有著落了嗎?”姥姥連珠炮似的問道。
“還沒有著落了,在京城已經面試了好幾家單位,等著回信兒呢!”莫巧云乖巧地回道。
“京城雖好,居大不易!出門在外小心點兒。”姥姥說道。
“我知道,奶奶!”
“小弟!也來了。”姥姥看見從車子里鉆出來的,莫家小弟說道。
“奶奶,你要出去啊!”莫小弟笑著問道,可見和姥姥非常的熟稔。
“你們這是來干嘛!”姥姥疑惑地問道。
方默南也是疑惑地看他們,真是稀奇了一年見不到幾面,今兒這么齊全。
莫永輝面露猶豫,好不尷尬,吞吞吐吐的,莫小弟沒有顧忌,很干脆的說道,“奶奶,我媽病了,醫生說不行了,已經連續幾天水米未進了。”他說的有些夸張,或許是怕請不動‘醫生’。
“啊!不會吧!”姥姥說道。“前些日子,遠遠的見她還好好的啊!”
云縣就這么大,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碰見也正常。
“不可能吧!”方默南和姥姥相視一眼道。
“醫生怎么說的。”姥姥焦急地問道,雖然這個兒媳婦她是千般不愿,但已經過了這么多年了,吵吵嚷嚷半輩子了,還計較那么多干什么。
“醫生沒說什么,只說治不了,回家開導開導!”莫小弟說道。
“老大。你怎么說。”姥姥看向大兒子問道,莫小弟說的不清不楚的。
莫永輝尷尬地撓撓頭,順著兒子的話,把事情說了一遍。
“那你們來……”姥姥挑挑眉道。
“媽,我們來請南南去看看?”莫永輝不好意思說道。
“那走吧!還等什么?”姥姥看向方默南道,“南南,可以嗎?”
“走吧!”方默南點點頭道。“等等!我去拿藥箱。”
“我去拿!”常久春說道,他匆匆的跑去拿來藥箱,又從車庫里開了輛車出來。
方默南別有深意地笑了笑,和姥姥坐進了車里。緊跟著莫永輝的車子一前一后出了農場。
莫永輝的家就在工業園里,去年新買的單元房,三樓。
留在家里的莫家二妮兒。聽見樓道里的動靜趕緊打開房門,“爸,奶奶!南南!”她趕緊把拖鞋一一擺好。
方默南和姥姥換好鞋走了進去,暖黃色系,裝修布置的很溫馨、舒適。即使放在后世,也是不錯的,房子大約130平,一室三廳,三個臥室都朝陽,在這個年代屬于高檔次的住宅了。
不過草綠色的冰箱。上面放著一個鐵皮餅干盒子,一看就是這個年代的,還有茶幾上鋪著鏤空雕花的花邊布。
80年代前人們的腦袋里并沒有什么“裝修”或“設計”的概念。對于普通市民來說。有一間房子住已經很滿足了。
80年代,在城市里,如果單位里分配了福利房,大抵都是直接入住。但是也有一些家庭會把自己的家稍稍打扮下,比較流行的裝扮是——往地上刷紅油漆。墻面涂上草綠色或淺藍色的墻裙。有條件的家庭,開始往地上鋪軟質地板革。一般是白玉蘭花的,那時候最流行了。
像方默南的家可以說是超前了,自己入住的當然要最好的。
本來方默南還以為會看見ktv包間呢!
因為90年代,這個可是流行,這個時候家家戶戶開始談論起裝修,那個時候“裝修”這個詞雖然深入人心,但是缺少個性化的東西,大家都希望把自己的家裝成像誰誰那樣的。
那個時候的裝修風格頗為繁瑣,尤其表現在吊頂上,木紋紙質貼面的吊頂,特別復雜。客廳大的,還喜歡在家里搞個西式圓柱。地上鋪起了瓷磚,不過是很小塊的那種。
條件好的,已經往家里鋪木地板了,臥室里是地毯。開始廣泛的用木制墻裙。墻面上部全部是海面絲綢面的軟包,下部是合成板材的墻包。墻壁上釘著塑料荷花頭的壁燈。整個家的裝修感覺特別重,弄得家家都跟KTV包房似的。
方默南看得非常的順眼,還真是意外!
“老大,這房子整的不錯。”姥姥打量一眼后,滿意地點點頭道。
“巧巧整的,住的很舒適。”莫永輝與有榮焉地說道。
“呀!巧巧還有這天分。”姥姥高興滴笑道。
“奶奶,忘了我大學就是學美術的,也有室內裝修設計方面的。”莫巧云羞赧地說道。
“對!你爺爺在書畫方面有些造詣的。”姥姥笑著說道,臉上是一臉的懷念。
“對呀!爸那時用磚頭瓦片,在地上畫我,真的很像。”莫永輝沉浸在回憶中道。
“哦!巧巧可能遺傳了爸這方面的基因。”莫永輝接著說道。
“病人在哪兒。”常久春出聲道,再不出聲,真不知道他們能閑扯到什么時候,治病要緊。
方默南一臉的無所謂,她也知道莫小弟有夸大的成分,說句不客氣的話,誰家娘快沒了,眼里不悲痛的,也不見淚花的。
所以病人家屬不著急,她就更不著急了。
“哦!媽跟我來。”莫永輝前面領路,進了最大的臥室。
方默南和姥姥一起進了臥室,只一眼,方默南就知道夏金枝沒有病,也就是裝病。
求粉紅、求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