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在底下聽著梁遠痛批日本、德國財團的鼠目寸光、禍國殃民,捅了捅身邊的李遠玲笑著問道:“遠玲,我差不多猜到你家這小子到底想做什么了,不過這個兒子你到底是怎么教育的,趕快把秘訣交出來。品書網”
李遠玲真是無奈到了極點,從小到大李遠玲除了有意識的培養梁遠的性格之外,平日里耳提面命也只是為人處世的大方向上,防止梁遠的人生跑偏,其他的基本都是放養。
自從梁遠流露出經商的才華之后,李遠玲教子有方的大名在知情的圈子里都已經飛上天了,不光唐婉、寧雷這邊總和李遠玲提起不少親友打算把孩子送到李遠玲身邊教導。
連蘇良宇、簡至康這些人都時不時的開玩笑建議李遠玲有空時寫點教育心得,然后由大家湊錢在盛京建立一家私立學校,用來解決遠嘉歸國技術人員的子女教育問題。
用這群人的話形容雖然不指望下一代有人能成為梁遠第二,但哪怕有某人千分之一能耐也就足夠了,所有人都堅信遠嘉市值突破百億美元只在三、五年之間,千分之一就是千萬美元,擱在共和國充當個億萬富豪還是妥妥的。
對于李遠玲來說,給這么一個妖孽的兒子當老娘,心理壓力還是蠻大的。
“從小到大,我怎么教育小遠的小婉你又不是不知道,不過小遠能把遠嘉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要不是那天下午整個醫院只有他們三個出生,我都以為我抱錯了兒子。”李遠玲苦笑著說道。
“小婉,先給我說說你猜出來什么了,平時我和那個家伙聊遠嘉的未來他也沒個準話。”
“將來,遠嘉一定會大舉進入軍工行業。”唐婉的語氣十分的肯定。
“遠玲,從小到大,就算小遠現在取得了遠超常人的成功,你見過小遠自大或者是狂傲的時候么?”唐婉問道。
李遠玲搖了搖頭。
“現在就算十個遠嘉加起來都不如三井、安田旗下的那些核心企業,平時聊天小遠向來把三井之類的日式財團當作遠嘉日后最大的敵人,以小遠平日里的性子若非沒有其他目的或是實據絕不可能平白無故的貶低對手。”
“三井、安田旗下的業務和遠嘉相重合的有電子、能源、家電、鐵路、醫療等等,在這些相關領域里,類似東芝、索尼、nec、商船三井、日立、都是頂尖水準的企業和品牌,將來遠嘉旗下的港基集電、香格里拉能躋身其間就是極大成功,如果依據這個來鄙視三井根本毫無理性可言。”
聽唐婉如此說,李遠玲突然露出了一點恍然的神色。
“遠玲明白了吧,日本也好德國也好都是戰敗國,在軍工領域受限極多,單舉一例,浪潮的產品注定會進入到類似戰略武器之類的研發中,真有資格參與到這種行業內部的企業縱觀全球也只有洛克菲勒和摩根而已。”
“我說他怎么忽然弄出來個千人千所的計劃呢……。”李遠玲說道。
“這個小混蛋的膽子已經沒邊了,我得好好問問他。”李遠玲的神色有些憂慮。
看著李遠玲有些擔憂的神色,唐婉一笑,說道:“遠玲,你要是問,小遠肯定是什么都不會承認的。”
“遠玲放心好了,就算二十年后小遠成人當爹了,寧雷也沒到退休的時候,再說,將來的事兒,將來再說,未來究竟如何誰能說得清呢。”唐婉悠悠的說道。
在人情來往、觀風察色領域唐婉可不是一般人,當初唐婉把梁遠那個資本主義笑話將給寧建中聽不泛抱著幾分試探的心思。
除非共和國政策180度就地轉向,左燈右轉也好,還是換牌后高興的走在社會主義的大路上,市場經濟的大潮席卷全國的前景已經越發清晰。
既然在風潮過后,寧建中沒有流露出半點政策轉向的意思,則意味著共和國最頂層的那位老人,推進國家進一步深化改革的意志不可阻擋。
眼下條條框框如此之多,遠嘉都被梁遠折騰成這么大個,一旦外界束縛解去沒點想象力真無法預估遠嘉的未來。
唐婉和李遠玲可不是寧雷或是老梁同志那種鐵桿,更何況唐婉對梁遠口中的社會主義新形態十分好奇。
由于穿越這個坑爹的事實存在,生怕一不小心從天才變神棍的某人政治科從來都沒及格過,為了彌補或是嘲諷某人天生的短板,實心眼的雙胞胎對政治這門功課下了很大的功夫。
對了人類來說,精通某種技能之后自然會主動尋找使用的機會,結果三人最近常常因為政治話題拌嘴,兩個丫頭屬于白紙一張自然對梁遠偶爾冒出來的一些“驚駭”觀點習以為常,倒是唐婉通過雙胞胎這對二傳手知道了不少梁遠從不外露的觀點。
比如某人和兩個丫頭打嘴仗時,曾對未來下過斷言:世界革命的趨勢已經從半世紀之前的全世界無產階級聯合起來快速演變成了全世界統治階級聯合起來,全人類的統治階級將剝削這個十分刺眼的詞匯披上了名為全球化的馬甲,并從科技進步所帶來的生產力大發展中,些微的露出一些油水來收買無產階級的先鋒隊——工人階級,使之轉變成沒什么戰斗力的中產階,有倆小錢后沒什么人會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去玩革命,從而隱蔽抽掉了革命的骨架。
所謂時勢造英雄,假如校長當初沒有克扣共和國文教系統的撥款,某國的武裝討薪事件很可能會被扼殺在萌芽之中,在未來,偉大的革命將不再依靠理想推動,而是取決于eu或是cia的年度預算,凡是逆流而行者都將被金錢的大潮拍死在沙灘上,絕無例外。
當唐婉偶然從雙胞胎那里得知梁遠的某些世界觀時整個人都驚呆了,天才的腦袋果然和常人不同,在偉人即將走下神壇的共和國,某人的某些想法簡直就是驚世駭俗。
就算唐婉對的未來并不看好,也不想家里冒出來個現實反革命,彼時正值遠嘉收購怡和的關鍵當口,老謀深算的唐婉悄無聲息的去了香港找梁遠深談了一次。
由于梁遠大體知道唐婉骨子里是什么類型的人,梁遠也沒隱瞞自己的世界觀,畢竟以此時梁遠所締造事業而言,世界觀和普通人不一致才是正常,一致反而是另類。
深談之后的結果讓唐婉感到異常的驚訝,和當初唐婉想象中的截然不同,梁遠對目前國際上流行的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概念嗤之以鼻,反而堅信馬克思口中的那個在未來一定會實現。
針對唐婉的疑問梁遠只說了個極簡單的例子,和華夏歷史上的春秋時代相比,眼下共和國大城市雙職工家庭的生活水平就遠遠超過那個時代,從物質文明角度,后世共和國所提倡的小康生活比圣人眼中三代之治還要安居樂業。
以古推今,馬克思眼中那個物質生活極大豐富、按需分配的在未來是注定會實現的,當然或許還有精神文明達不到這種瑕疵,不過人心自古蛇吞象,無視物質文明基礎單單談論精神文明的都是無病或是另有目地的耍流氓。
如果從全人類的角度上看,高聲談論各種主義的都是分蛋糕的,埋頭發展自然科學、實干提升生產力的都是做蛋糕的,現實的詭譎之處在于做蛋糕的群體們從來都沒什么話語權,而其他不勞而獲的群體卻巴拉巴拉的指東話西。
問題更嚴重的是,這些主導著蛋糕分配的群體,除了制造更多的問題外從來都沒把問題解決過,從人類的生產力水平而論,使全人類共同生活在小康水平,在合成氨技術和石油裂化裂解技術成熟之后完全可以達到,再看看現實的地球,生活的真相……如此殘酷。
從古至今,統治階級的本色從未變過,私自拿走的那份額度也從未消減過,普通人類之所以有現代生活變好了的錯覺,從本質上說和什么各種高大上的思想家毫無關系,無非是享受了生產力大發展的微小福利而已。
只要人類文明不滅亡自然科學繼續發展,馬克思眼中的必定會實現也是同理,更有趣的是資本主義的天性就是追逐利潤,而提升利潤最有效的方法除了低智商的壓榨之外還有提升生產效率,在同等技術水準下,按需生產有著最高的生產效率也是獲得利潤最高的生產方式。
資本主義的最高追逐是按需生產,的最高追逐是按需分配,如果能做到按需生產,從技術角度來說當時的生產力水準就算達不到極大豐富也肯定為之差距不遠,這一詞之差真的很難跨越么
或許只有未來的人性才能回答。
但就現實來說,梁遠對古往今來主導著分蛋糕的人類政治家群體腹誹頗多,而思想家則被梁遠看作人類戰爭的動力源泉,從無道、有道、不義、大義,直至獨裁、鐵幕、民主、自由、金錢選舉、豬養選民……,除了名稱上的花樣翻新之外,人性的實質沒有改過分毫。
號稱全人類的燈塔國又如何,其制度的本質除了大力發展科學技術之外,剩余部分無非是給自己的口袋拼命撈油水,給選民的腦袋拼命裝泔水。
當時的唐婉和梁遠談了許多,從政治文化到經濟科學,世界觀被頻繁刷新之后,頗有些神情恍惚兩世為人的錯覺。
當然空口無憑的瞎掰任誰都會,統治階級的節操是否變化唐婉也不關心,最能打動唐婉的是梁遠打算從技術現實的角度推動老馬口中的那個時代,而在梁遠的計劃中其技術萌芽十年內可見。
至于用科技推動之前的時代,考慮到共和國現有的輿論環境,被梁遠隨口稱之為社會主義新形態,不過在未來,為了和偏重于嘴炮的科學社會主義相區別,社會主義新形態被共和國的理論家正式定名為科技社會主義。
“遠玲,小遠曾經和我提起過,最多不超過十年,未來實現的技術萌芽在遠嘉就會出現。”唐婉的語氣異常的好奇。
“能實現?到底是什么技術?小遠打算從什么地方引進的?”李遠玲極為快速的反問。
“小遠說是從遠嘉現有的技術基礎上做研發,詳細的資料無論如何都不肯說,我找兩個丫頭求證過,小遠連她們兩個都一并瞞著,只是說到時候我們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