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運八飛機的下降,機場廣播喇叭恰到好處的及時響起,一個溫和靚麗的女中音不緊不慢的說著臨時通知。
“各位旅客,大家好,由共和國南方某地飛赴滬城的臨時救災演習機組即將抵達,虹橋機場將暫時關閉登機通道,登機銅通道預計關閉時間五十分鐘,請各位旅客隨時留意機場廣播與值機柜臺,晚點航班的登機時間會通過這兩處及時通知。”
“喬治,拍幾張照片留作素材,難得遇到共和國公開組織的這種人道主義救災行動演習。”
梅格·瑞恩指了指天空中下降的運八運輸機。
“安12運輸機的中國仿制版運八型中程運輸機,和大力神C130一個級別,運八自重30噸左右,滿載20噸左右,相比C130大力神落后四分之一個世紀。”
喬治·希爾一邊拍一邊說出了運八的基本數據,由于身為資深武器裝備迷,哪怕是共和國的運輸機喬治·希爾也一口道出型號。
“C130這個級別的飛機救災,不是應該負責前沿空投么?”
梅格·瑞恩有點疑惑的說了一句。
老美的國民警衛隊也有救災的時候,不過土豪救災向來是以空投喂養為主,下邊的災區人民堅強自救為輔,C130和支奴干直升機肩負著向災區現場空投的任務,至于機場到機場之間的大量物資調撥,都是由C5銀河或者C141運輸星負責。
如果是蘇聯救災對比美國國民警衛隊同級裝備,前沿換成安22加米26,機場間大批物資運轉則換成伊爾76和安124。
身為資深戰地記者,梅格·瑞恩對運輸機自然也有了解,不過限于世界局勢,梅格對武器裝備的了解都是以出鏡率高的美、蘇裝備為主,共和國這種土老帽裝備暫時還不在梅格·瑞恩的視野之內。
“戰略運輸機是很金貴的機種,少有國家能獨立開發出來,根據我平時閱讀到的資料,這個國家的航空器研發非常糟糕,運八那個飛機已經是他們的研發極限。”
兩人隨意的聊著天,喬治拿出長焦相機對著已經降落再跑道上滑跑的運八一頓咔嚓。
十分鐘之后,天上的三架運八皆以安全降落,停在了距離聯航Bac客機五十多米的另外幾處遠機位上。
等待機場擺渡車回來接人的吃瓜群眾,也都好奇的看距離身邊不遠的那三架運八,猜測著這三架飛機里裝得是什么樣的救災物資。
隨著運八發動機的停轉,一架運八的尾艙門緩緩打開,幾十秒之后,在圍觀群眾的注目之下,一個閃著锃亮烏光的方形車頭慢慢的從機身探出。
轉眼,一輛滿是豪華氣息的賓利慕尚從運八的機艙中閃亮駛出。
面對這個極其意外的結果,包括兩個老外在內的吃瓜群眾都徹底呆掉了。
還沒等圍觀群眾回過味來,另外兩架運八的尾門也緩緩落下,一輛勞斯萊斯和又一輛賓利慕尚出現在眾人眼前。
片刻之后,看著眼前一排泛著閃亮金屬光澤世界頂級豪車,喬治·希爾狂拍了一堆相片之后,對梅格·瑞恩豎起了大拇指。
“梅格,你的新聞嗅覺和運氣實在是太厲害了,哪怕我們現在就訂票回香港,都值了。”
兩個老外只是覺得用救災飛機送豪車這事兒不可思議,可居住在這個國度的吃瓜群眾卻都要氣瘋了,把老子扔在機場上吃灰,就是為了給這破玩意讓路?
其實讓路什么的倒是無所謂,在這件事里根本不是重點,這事兒的重點是打著救災的旗號運輸豪華汽車,哪怕是演習。
一邊都要死人了一邊還在關心自己的屁股底下坐著什么,對比著這幾年越發激烈的公車消費,吃瓜群眾自然是無法淡定。
眼下社會上流行的歌謠,已經從“上戰場倒彩電”,變成了:
工人農民可勁干,
流下血和汗,
攢下金錢千千萬,
買個烏龜殼坐個王八蛋。
在救災這種人命關天的節骨眼上,這種行為放在共和國的傳統文化情境里,相當于典型的趁火打劫,可以等同于發國難財當大漢奸,槍斃了都不帶解恨的那種。
打著救災的名頭運豪車,這還是人能干出來的事情么,這簡直就是制度的腐朽,人性的淪喪,道德的滑坡,實在是太TM的不像話了。
大青果赤棗。
已經氣的上不來氣的圍觀群眾們,操著亂七八糟的家鄉方言,對著運八一頓狂罵,可憐的某個職業甩鍋俠還沒到滬城,就倒霉的被吃瓜群眾悄無聲息的扣了一口烏漆麻黑的大鐵鍋上身。
怡和的這幾款豪車入境之后就摘了港牌,眼下帶的都是滬城發放的臨時車牌,否則光憑車牌梅格·瑞恩就能辨認出這幾輛車是怡和集團的車。
梅格·瑞恩還打算就這件事采訪一下吃瓜群眾的看法。
由于不久之前,剛剛發生過一些事情的緣故,在央媽的宣傳之下,此時的共和國民眾對老外的警覺心都很重,加之喬治·希爾對著運八一頓猛拍,使得圍觀群眾覺得丟人都丟到海外去了,因此自己罵歸罵,倒還真沒人借機吐槽搞火上澆油的。
不管氣成啥樣,時間照樣流逝生活還得繼續,作為行程匆匆的旅客終究得離開機場,隨著擺渡車的歸來,原地等待的第二批聯航乘客上了車。
然后,上車的乘客指著擺渡車窗外的那一溜頂級豪車質問大巴司機,就因為這些貨色讓我們等了這么久,機場的工作人員滿嘴跑火車難道就不內疚,還有沒有一丁點良心?
大巴司機也是剛剛知道這件事,張了張嘴卻真的不知道說些什么才好,只能是一聲長嘆,反身對著車廂里的乘客彎腰頷首致以歉意。
梅格·瑞恩和喬治·希爾搭乘著擺渡車到了航站樓,兩人進了航站樓找到托運行李的領取處,取回了從香港帶過來的采訪設備。
離開行李領取處,拉著設備剛剛進入到候機大廳,滬城這邊已經等待了許久的接機陪同人員就發現了這兩位《時代周刊》的來客。
在九十年代的共和國,海外記者的采訪自然都有國內相關人員陪同,《時代周刊》的名氣在全世界無需多說,滬城這邊自然是萬分的重視,早早就安排好了接待人員。
不過,接機人員萬萬想不到的是共和國空軍的搬山演習,也是在七月七號啟動,這種大部隊戰略空運對于虹橋機場來說也是第一遭,無頭蒼蠅般的忙亂在所難免。
結果陰差陽錯之下接機人員都不知道,這兩位記者已經拍了一個誤會極大的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