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豹對同鄉老大陶謙的了解確實不是蓋的,陶謙的刺史府里確實發生了大事,以至于陶應剛回到自己的家,馬上就敏銳的發現這個時候的刺史府里氣氛非同一般,特別之緊張,再急匆匆的進到大堂時,陶應第一眼就看到,劉備這個階段的專用使者簡雍正在廳中,旁邊還站著曹宏、魯肅與陳珪父子等人,但往常基本上是劉備軍代言人的糜竺和糜芳兄弟卻不在堂中,似乎已經在刻意收斂他們的立場態度。
陶謙正在咳嗽,陶商在給他錘背,父子兩人臉上都盡是無奈的神色,陶商還有一些愁眉苦臉,見陶應大步進來,陶商馬上又象看到了主心骨一樣,趕緊招手說道:“賢弟,快,快,玄德公派來了使者和父親商量大事,父親病重不能決斷,賢弟快來幫父親參謀。”
陶應沒有著急詢問是什么大事,先很有禮貌的向父兄行了禮,然后又更有禮貌向簡雍行禮,簡雍還禮,笑道:“陶二公子,我們又見面了,第一次見面時,公子你還只是一位普通的刺史府公子,這一次再見面,公子你可已經是名滿天下了啊。公子到底有什么成名絕招,能否賜教一二?讓在下也出一把名,也讓天下知道簡憲和的名字。”
“先生過獎,應實不敢當。”陶應淡淡一笑,不接簡雍插科打諢的茬,只是很有禮貌的拱手問道:“先生遠來,必是奉了玄德公將令有大事賜教,不知何事?”
“這位陶公子的氣度,比原來更成熟更老練了。”簡雍心中暗贊一聲,這才笑嘻嘻的說道:“在下此來要讓公子失望了,不是什么好事,我主玄德公派往兗州的細作探報,曹孟德已經與呂溫侯罷兵停戰了,徐州五郡怕是又要有大禍臨頭了。”
“曹操和呂布停戰了?”陶應已經記不清楚這段不太重要的歷史,難免有些驚訝,但陶應臉上還是不動聲色,只是冷靜的問道:“敢問先生,孟德公為何要與呂溫侯停戰罷兵?目前兗州的局勢又如何?”
“曹孟德與呂溫侯停戰的原因很簡單,就兩個字——蝗災!”為人放浪形骸的簡雍很是不喜歡陶應這種冷靜得如同千年寒冰一樣的說話風格,打了一個呵欠,懶洋洋的說道:“兗州今年本來就時令不正,干旱少雨,剛入秋時,兗州境內又蝗蟲四起,食盡田野,兗州八郡差不多都是顆粒無收,一斛糧價值五萬錢,百姓易子而食,曹孟德和呂溫侯都斷了糧打不下去了,曹孟德只好退回了鄄城,呂溫侯也只好退回了山陽就食,暫時都不打了。”
“如果這消息是真的,徐州又要有危險了。”陶應心中一凜,心知不管是曹老大還是呂老大,只要被糧荒逼得沒辦法,就難保不會打徐州的主意——托天之福,徐州今年的時令還算勉強,多少有點秋糧入庫,這些糧食自然也很可能招來曹老大和呂老大這兩條餓急了的豺狼。
見陶應不說話,簡雍只好接著說道:“鑒于這些情況,我主玄德公斷定曹操大軍很可能卷土重來,為了預防萬一與保護徐州五郡百姓,就派在下攜書來徐州拜見陶府君,當面與府君商量備戰之事,防范曹軍重回徐州,也防范呂溫侯趁火打劫。”
“會找借口,怕是又來敲竹杠了。”陶應心里嘀咕,又拱手問道:“敢問先生,玄德公打算如何備戰?”
簡雍微笑,正要開口,正在給陶謙錘背的陶商卻悲憤的大叫起來,“二弟,玄德公準備擴軍一倍,要父親額外給他提供二十萬斛軍糧,戰馬千匹!”
“好大的胃口!”饒是陶副主任的城府再深,此刻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先不說那千匹戰馬,光那二十萬斛軍糧,可就是近萬軍隊一年的口糧了,也占了徐州除去廣陵郡外所有軍糧庫存的一半還多,拿給了劉備,徐州軍隊吃什么?而且臧霸的軍隊又剛剛回歸徐州,徐州軍隊的糧草負擔也更加沉重,把這二十萬斛軍糧給了劉備,剩下那點軍糧還夠支持多久?
與此同時,一個名字也猛然躍入陶應的腦海,“劉璋!因為沒滿足劉皇叔的無底洞胃口,給劉皇叔找到了開戰借口,地盤和漂亮兒媳婦都被劉皇叔叔搶了的倒霉蛋劉璋!”
“公子,請不要誤會,我主玄德公也是被逼無奈。”簡雍換了一副親切笑容,解釋道:“曹操的大軍有多厲害,公子你是親眼目睹了的,呂溫侯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手下猛將如云,謀士陳宮策深似海,絕對不是什么善與之輩,他們如果殺入徐州搶糧奪地,首當其沖的就是我主玄德公,而我主麾下僅有五千兵馬,如何能擋得住他們的數萬虎狼之軍?所以沒辦法了,為了徐州五郡也為了徐州百姓,我主劉玄德也只好準備擴大軍隊,整兵備戰,這也完全是為了徐州五郡與陶府君著想,還望公子明查。”
聽到簡雍這番威逼利誘的話,陶應的老實大哥陶商委屈得幾乎落淚,陶謙咳嗽不絕,曹宏滿面怒色,魯肅和陳珪父子則不動聲色,耐心等待陶應的反應。讓魯肅和陳珪父子松了口氣和暗暗欽佩的是,咱們的陶副主任竟然還能保持一貫的冷靜性格,不露半點憤色,只是向簡雍拱手說道:“明白了,茲事體大,先生且請暫到館驛休息,待在下與父親商量之后,再給先生與玄德公準確答復。”
“那在下就先告辭了。”簡雍也不拒絕,向陶謙和陳珪等人一一拱手告辭,又向陶應拱手笑道:“公子,我主也是為了徐州著想,還請公子體諒我主苦心,莫要誤會。”
“先生放心,玄德公費心勞力的為徐州抵御強敵,在下自然明白。”陶應含笑答應,又命令衛士把簡雍請下大堂,迎到館驛好生招待,其實一直在提心吊膽的簡雍也悄悄松了口氣,老實告辭而去。
簡雍走后,刺史府大堂上頓時陷入了沉默,除了陶謙在不時的咳嗽喘氣之外,再無一點聲音,包括陶應在內,全都是緊皺著眉頭緊張思索,盤算和分析劉備的真正用意,考慮應對之策。與此同時,徐州現在最重要的兩員大將曹豹和臧霸也聞訊趕到刺史府,探聽劉備遣使的來意,然后由陳登出面,低聲向曹豹和臧霸介紹了簡雍的來意與劉備的無理要求,結果很自然的,曹豹和臧霸馬上就火了。
“敲詐!這是無恥的敲詐!”做為丹陽兵的老大兼陶謙同鄉,曹豹本來就最看劉備不順眼,這會更是氣得臉色鐵青,跺著腳狂吼道:“主公,我們不能再忍了!劉備奸賊來到徐州之后,已經從我們手里弄走數以十萬計的錢糧輜重,現在又張口就要二十萬斛的糧草和千匹戰馬,真當我們的錢糧馬匹是天上掉下來的啊?不能再忍了,和劉備奸賊拼了!”
“主公,劉備奸賊貪婪無度,得寸進尺,是可忍,孰不可忍!”臧霸也怒吼道:“請主將下令,末將愿領本部七千人馬去與劉備奸賊決一死戰!不砍下這個奸賊的人頭,也要把他攆出徐州!”
“宣高將軍,我與你同去!”曹豹大聲附和道:“請主公下令,允許我與臧將軍同去小沛,斬下劉備奸賊人頭,回來獻給主公!”
陶謙苦著臉不說話,只是不斷的痛苦咳嗽,旁邊的另一條老狐貍陳珪則站了出來,阻止道:“曹將軍,臧將軍,二位將軍且請息怒,如果你們沉不住氣與劉備開戰,那就正中了劉備的下懷,我們徐州軍隊背上恩將仇報的罵名不說,劉備也可以占據大義旗號,乘機與我軍刀兵相見,武力奪取徐州。”
“刀兵相見就刀兵相見,我們還怕他劉備奸賊了?”臧霸狂傲的說道:“請主公與兩位公子放心,不需出動曹將軍的丹陽兵與二公子的君子軍,末將的瑯琊軍,就足以讓劉備奸賊吃不了兜著走!”
“臧將軍,如果劉備把曹操大軍拉入戰場怎么辦?”魯肅忽然出列,一句話把臧霸問住。
“把曹操大軍拉入戰場?”曹豹驚訝問道:“怎么可能?上次劉備為了救徐州,和曹操動了一次手,殺了一些曹操軍士兵,已經與曹操結下了冤仇,怎么可能把曹操拉入戰場?”
“怎么不可能?”魯肅反問,又冷笑道:“上一次劉備救徐州,占了大義名分,這一次我們恩將仇報去打劉備,劉備同樣是占在被迫還擊的大義名分,完全可以去書曹操求援,而曹操正為糧荒困擾,又有為父報仇的出師之名,再加上劉備求援,豈有不立即出兵南下的道理?”
“還有呂布!”
陶副主任麾下現在最不缺就是外表忠厚內心奸詐的智囊謀士了,陳登也站了出來,冷笑說道:“呂溫侯反復無常與見利忘義的性子,早就是天下聞名,先不說我軍與劉備開戰之后,劉備肯定會向呂布求援,就算劉備不求援,正為糧荒困擾的呂布也絕不會錯過這個趁火打劫的天賜良機!屆時,我軍可就是三個對手了,其中的呂布與曹操兩路大軍,實力還遠在我軍之上!”
曹豹和臧霸都不說話了,臧霸軍回歸之后,徐州軍隊雖然在綜合實力上已經壓過了劉備軍,但是和曹操、呂布比起來,卻又要差上一截,對付其中一路都異常吃力,要是兩路一起來,徐州軍隊就只能考慮往南跑路了。
“玄德公這一步棋,走得高啊。”老狐貍陳珪嘆道:“借口防范曹操卷土重來,防范呂溫侯趁火打劫,要糧要擴軍名正言順,主公如果不給,馬上就落了道義下風,給了玄德公開戰借口,更給了玄德公縱虎入室與借刀殺人的機會,逼著主公不能不答應啊。”
“要不然,我們就給吧。”陶商性格軟弱,聽了陳珪父子和魯肅這些老狐貍的分析,立即就有些心虛,忍不住說道:“就當是蝕財免災,我們自己艱苦一些,把玄德公要的糧草戰馬給他送去,讓他擴軍備戰,替我們擋住曹操與呂布。”
“絕不能給!”敗家子魯肅這次忽然小氣了,大喝道:“把如此龐大的錢糧送給劉備,無異于抱薪救火,后患無窮!”
“不能給!”陳登也搖頭,冷冷說道:“劉備自入徐州以來,每每濫施恩德,廣收民心,其意早在吞并徐州五郡!若再將如此龐大的錢糧與他,等同于養虎遺患,屆時不僅劉備兵力更強,我軍也將面臨缺糧危機,不消數月,我軍將士便將無糧可就,如之奈何?”
“給不行,不給更不行,那怎么辦?”陶商為難的問道。
魯肅和陳珪父子等人都不說話了,一時之間全都束手無策,一直在咳嗽喘息的陶謙則忽然開口,痛苦咳嗽著長嘆道:“引狼入室,養虎遺患,悔不當初,悔不當初啊。”
陶應始終沒有說一句話,這個時候,陶應也隱約明白了劉備的心思,自己的廣陵戰果,肯定已經把劉備嚇住了,讓劉備明白徐州已經不可能再被陶謙第三次讓給他了,想吞并徐州唯一的辦法就是武力說話了,但現在自己的君子軍已經初見成效,臧霸又率領瑯琊大軍回歸陶謙麾下,劉備單獨與徐州動手幾乎沒有勝算。不過戰場保命大師劉皇叔的運氣也不是蓋的,偏巧趕上了曹操和呂布糧荒停戰,都急需糧草補給,都隨時可能對徐州下手,所以劉皇叔才隨機應變,琢磨出了這么一條毒計,為他自己吞并徐州尋找機會。
話又說回來,劉皇叔的心思雖然被陶副主任猜了一個八九不離十,但是如何破解劉皇叔的這個毒招,陶應一時半會卻又想不出應對之策,因為劉皇叔這一手實在太毒,堵死了陶應的所有退路,而不管陶應采取什么對策,都只會對劉皇叔有利,讓陶應的落入窘境。不給,給劉皇叔乘機翻臉和引狼入室的機會!給,又是抱薪救火,養虎遺患!好孩子陶應再忠厚再老實,短時間內也真的想不出好辦法了。
“公子,你是什么主意?”陳登向陶應的一句問話,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到了陶應身上,也讓陶應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面對眾人期盼的目光,陶應微微一笑,本想如實相告,說自己暫時也沒有什么對策,但話到嘴邊,陶應忽然又心中一動,還算俊秀的臉龐上,也習慣性的露出了溫和微笑,點頭答道:“依我之見,應該給。”
“應該給?”包括魯肅在內的所有人都驚呼了起來,曹豹還忍不住又補充了一句,“公子,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我當然不是在開玩笑。”陶應搖頭,又在瞬間把自己盤算出來的毒計完善,轉向陶謙拱手,朗聲說道:“父親,依孩兒之見,玄德公要的二十萬斛軍糧與千匹戰馬,我們應該給!半年多前,如果不是玄德公揮師南下,仗義施援,徐州早就落入了曹操之手,這半年多來,玄德公又替我們擋住了曹操呂布,為我徐州贏得了寶貴的喘息時間休養生息,也為孩兒贏得了寶貴的練兵時間,于徐州于我父子都有大恩,現在玄德公又是為了徐州五郡的安寧而擴軍備戰,是為了我們著想——我們如果不給,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陶謙、曹宏、曹豹、臧霸、魯肅和陳珪父子都瞪大了眼睛,幾乎都懷疑陶副主任又變成了以前那個書呆子,所以才說這迂腐得簡直缺心眼的傻話,只有陶應的傻大哥陶商點了點頭,覺得兄弟說得有點道理,所以陶商又趕緊問道:“二弟,你雖然言之有理,但是把二十萬斛軍糧給了玄德公,我們徐州軍隊的糧草怎么辦?這半年多來為了供養玄德公的隊伍,我們的糧草本來就已經捉襟見肘了,已經很難堅持到明年秋糧下來了,現在又把一大半的糧草給了玄德公,我們的將士吃什么?”
“當然不能動用我們的軍糧儲備。”陶應搖頭,“這二十萬斛糧食,我們只能另外想辦法湊集。”
“公子,我們怎么想辦法?北方的糧荒這么嚴重,我們上那里去想辦法?”曹豹疑惑問道。
“沒辦法也得盡力找辦法。”陶應輕松的說道:“自愿募捐吧,我愿意捐出個人所有財產,用來買糧籌集。”
說到這,陶應又指著在場眾人說道:“父親,兄長,你們也得出點血,盡力捐一點吧;子敬,你是出了名的敗家子,這一次再敗一點沒關系吧?宣高兄,曹叔父,曹宏將軍,你們捐一年的祿米沒問題吧?還有漢瑜公,元龍兄,在場眾人之中,數你們二位在徐州的土地最多,必須得多捐點,三千斛糧食應該難度不大吧?”
除了傻大哥陶商和敗家子魯肅之外,所有人都被陶應氣得說不出話來了,敗家子魯肅又苦笑說道:“公子,你讓在下把所有的財產全部捐出去,絕對沒問題,但問題是,這些只是杯水車薪,遠遠不足啊?”
“不足好辦。”陶應溫和一笑,道:“受玄德公大恩的人,也不是我們幾個,不足的糧食和購買戰馬用的花消,讓徐州百姓出,把玄德公的要求告訴徐州百姓,號召徐州百姓象我們一樣的慷慨解囊,踴躍募捐。如果再不足,我們就把這些錢糧攤派到百姓身上,為玄德公向百姓強行征收!”
陶應這番話的話音未落,陶謙已經不再痛苦咳嗽,陳珪父子和魯肅也已經恍然大悟,一起向陶應抱拳拱手,異口同聲的說道:“公子大才,我等自愧不如!”
“應兒!”陶謙又咳嗽了起來,但這次咳嗽已經不再那么痛苦,指著陶應一邊咳嗽,一邊笑著罵道:“應兒,你這個不肖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奸詐了?怎么能想出如此狡詐的上屋抽梯妙計?玄德公這一次,算是要被你坑死了!”
“父親誤會了。”陶應微笑答道:“孩兒也是被逼無奈,為了玄德公的備戰大計,不得不如此。”
話還沒有說完,陶應已經忍不住笑出了聲,陶謙咳嗽著拍案大笑,陳珪父子和魯肅則一起仰頭大笑,陶商、曹宏、曹豹和臧霸四人則莫名其妙,忍不住紛紛問道:“主公,漢瑜公,軍師,元龍先生,你們在笑什么?公子怎么上屋抽梯了?又怎么坑玄德公了?”
“各位將軍,大公子,你們還不明白?”陳登大笑說道:“二公子這是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啊,玄德公不是喜歡收買人心和廣施恩德嗎?二公子把他的無理要求公諸于眾,又帶頭捐出全部個人財產,占盡知恩圖報的大義,然后又威脅徐州百姓,要把這筆巨額錢糧分攤到徐州五郡百姓頭上,向百姓強行征收,你們說說,徐州百姓會怎么看玄德公?”
“明白了!”臧霸一拍大腿,大笑道:“這么一來,徐州百姓不僅會看穿劉備奸賊的真面目,還會恨不得食這個奸賊的肉,寢這個奸賊的皮!這個奸賊還敢打徐州的主意,首先徐州的百姓就不會答應了!”
“妙!”曹豹也終于明白了過來,鼓掌笑道:“應該就這么辦,既讓徐州百姓恨死劉備奸賊,又不給這個奸賊開戰與引狼入室的借口,我們也用不著動用軍糧儲備,不必擔心受糧荒困擾!”
“我料定他劉備不敢收這筆錢糧!”陳登又笑道:“以劉備的虛偽性格,如此觸怒徐州五郡百姓,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就是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做!他只會乖乖改口,請求我們不要再替他強行征收,主動請求削減錢糧數目。”
眾人再此狂笑,全都對陶副主任這條借花獻佛、上屋抽梯的毒計佩服得五體投地。而陶謙的病也仿佛好了不少,先是揮手讓眾人停止狂笑,又向陳珪父子吩咐道:“漢瑜公,元龍,張榜號召百姓踴躍募捐的事,老夫就交給你們了,記住,一定要讓徐州的每一個軍民百姓都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知道我們是為了玄德公才被迫強征錢糧!”
“主公放心,此事包在我們身上。”陳珪父子一起含笑行禮,一口答應。
“漢瑜公,元龍兄。”陶應插口說道:“請一定要說明我們都已經踴躍捐資,最好把的捐資數目也讓百姓知道。”
如此收買民心擴大聲望的好事,陳珪父子那有不懂不行之理,馬上一起點頭,奸笑答應。陶謙則又指著陶應和魯肅吩咐道:“應兒,子敬先生,與劉備使者交涉的事,就交給你們了。記住,就說老朽答應如數付給,只是數目太過龐大,需要一點時間準備,老夫相信,你們一定能說服玄德公的使者,給老夫一點準備時間。”
陶應和魯肅一起笑著答應,笑容還特別的憨厚。最后陶謙又指向曹豹和臧霸,微笑說道:“曹將軍,臧將軍,你們也要做好準備,防范萬一,至于怎么準備,相信不用老夫教你們了吧?”
“主公請放心,劉備小兒如果敢狗急跳墻,末將等保管他會后悔!”臧霸和曹豹整齊抱拳大吼。
陶謙再次大笑,心中的所有煩惱也頓時一掃而空,當下眾人分頭準備,陳珪父子去組織文職官員準備榜文布告,組織三國五毛準備散播消息;臧霸和曹豹匆匆返回大營,組織兵馬整軍備戰,防范劉備狗急跳墻突然動手;陶應和魯肅兩個老實人則一起趕往館驛,與簡雍交涉,告訴簡雍自己們已經同意劉備要求的好消息;老病纏身的陶謙則在陶商和曹宏的攙扶下,回到后房用藥養病不提。
事情還沒完,笑嘻嘻的領著魯肅趕往館驛,走到半路時,陶副主任經過了路旁的一家生藥鋪,開始只是晃眼而過,但忽然瞟見了店中藥材時,陶副主任忽然猛的勒住了戰馬,素來冷靜的臉上也頓時露出緊張神色,脫口道:“不好!”
“公子,什么不好?”魯肅驚訝問道。
“我好象漏算了一著。”陶應緊張盤算著答道。
“公子漏算了那一著?”魯肅又問道。
“我忘記了,那件事的幕后主使如果就是玄德公的話,他很可能會同時走兩步棋!”陶應終于想透了其中關節,迅速掉轉馬頭,喝道:“子敬,快,我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