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的進程,蔡鍔等人內心了然。還算厚道的蔡鍔沒有揭短的意思,而是扭頭與張孝淮商量道:“潤農,問一問扶國的意思如何?”
張孝淮道:“先與甫帥商議一二再說吧。”甫帥指的是馮國璋,出發之前主動請纓,被委任為遠征軍的總參謀長。要說到指揮大兵團作戰的經驗,馮國璋在國內算是為數不多的將領。上任之后的馮國璋,對指揮插手不多,主要是管后勤補給的事情。按說這些事情,不該他管,參謀長的任務還是協助制定作戰計劃。由此可見,馮國璋雖然主動出山,避嫌之心昭然。“,
“內維爾將軍,中國遠征軍指揮部需要開會研究一下,然后才能給您答復。按照約定,遠征軍有獨立的指揮權,具體到執行作戰任務,我們保證配合貴軍的要求。不過我軍初來乍到,很多事情都需要協調好了才能決定,您總不希望看見一支上了戰場拖友軍后腿的軍隊吧?”蔡鍔說的含蓄,也有拖的意思。實際上在國內的時候,遠征軍的方略已經大致定了下來。到法國之后,必須休整一個半月,才考慮出戰。現在法軍的要求提前,怎么都不能就這么簡單的答應了。身處異國,任何決定都關系到遠征軍的存亡,三人自然是謹慎再謹慎。考慮到今后依靠法國人的地方很多,措辭上也要講究一些。“”看
內維爾對于這個答案并不滿意,法軍總司令霞飛的意思。半個月到二十天內,中隊能夠出戰。不指望他們能在索姆河戰役中有所表現,至少能增加以下凡爾登以及香巴尼防線的厚度。二十一個師呢。德軍在凡爾登一線最初投入的攻擊部隊,也不過是三十個師。加上法軍已經增援過去的十幾個師,應該能穩住凡爾登防線。
當然,所謂的凡爾登防線,實際上不存在,法國人出于面子,堅持這么叫而已。
“協約即將對德軍發起強有力的反擊。目前兵力上有一定的短缺,希望貴軍盡快完成休整。這樣吧,你們派一個人跟我去巴黎。面見總司令霞飛將軍,聽聽他的意思。”內維爾一看說不動,只好把人請巴黎去,讓政客們去游說。軍人的任務。還是去戰場上。
這個時候內維爾的心情很復雜。來之前他對中隊的素質抱著很大的懷疑。現場看過之后,竟然隱隱的生出一些期待。尤其是看見那些中人的輕武器裝備,一點都不比法軍差,甚至還要好過法軍,與德軍相比也不遑多讓的意思都出來了。可見中國那個獨裁者方,對他的軍隊還是很愿意下血本的。再者,中國人的理由也確實很充分,長途跋涉之后。休整是必須的。這個時候,一些中國士兵已經完成了整隊。內維爾下意識的掏出懷表看了一下時間,前后不到半個小時,一隊中國士兵在先遣隊和法軍聯絡官的引領下,唱著歌邁著整齊的步伐,出了碼頭,奔著郊外的駐地去了。中國士兵甚至沒有指望法軍提供交通工具,就這么很簡單的上路了,那種輕巧的步兵炮,他們居然是前面一個人拖著,后面一個人推著就走了。這讓法軍士兵來說,肯定要鬧的,好歹給頭驢嘛。
完成整隊的是李逸風所部的第七師二十八團,團長是楊醉。這家伙算是趕上了好時候,國防軍每一次擴編,都沒落下升官。這個跟他立功有關系,立功是衡量升職的重要標準。
“向前!向前!向前!……。”歌聲嘹亮,長途跋涉似乎并沒讓這些年輕的士兵失去精神,他們唱歌的嗓門依舊很洪亮。一支頭戴鋼盔(國產),攜帶各種武器,打著一面五色旗的軍隊出現在法國人的面前,他們的面孔很自然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經過短暫的協商,蔡鍔和張孝淮一起去巴黎,面見法軍總司令霞飛。隨后下船的馮國璋,則負責部隊的安頓問題。
短暫的整頓之后,不斷有中隊排著整齊的隊伍,打著旗幟,邁著整齊的步伐走出碼頭。向著郊外的軍營走去,一路上道路兩旁的法國人很多。他們得知這支來自東方的軍隊是來幫法國打仗的時候,都很熱情打著招呼。一些熱情的法國姑娘,飛吻連連。
“團座,那個妞在沖我笑呢。”張敬堯走在楊醉的身邊,低聲得意的說話。楊醉掃他一眼,不屑道:“拉倒,誰知道你是誰啊。”張敬堯也不泄氣,笑嘻嘻的低聲道:“回頭一定得嘗一嘗大洋馬的滋味。”
第七師軍營就在馬賽郊區的一個舊軍營內,營房門口站崗的是先遣隊的士兵。楊醉他們到的時候,看見一些法國女人圍在軍營門口,似乎在等著什么。
張敬堯很好奇,拉住門口的士兵問:“兄弟,這些法國女人是來干啥的?”
士兵告訴他:“哦,她們都是馬賽城里來的,洗衣、縫補都可以找她們,還有的是洋窯姐兒。嘿嘿,對了長官,這些洋女人不收錢,她們只要吃的。罐頭、餅干、藥品,都行。”
張敬堯的眼珠子一下就亮了,在海上漂了一個多月,見到母豬都是栓眼皮的。這不,剛剛安頓下來,張敬堯就找到楊醉請假,理由是進城去看看。
楊醉哪不曉得他的花花腸子,不過國防軍里頭也不禁這個,張敬堯好歹也是個營長了,打仗的也夠拼命的。玩個把法國女人不算啥。“準了,不過先說好了,一個禮拜最多出去一次。記得找女人的時候別染上楊梅大瘡。”
張敬堯的好心情被打擊了那么一下,隨即便歡天喜地的出來,找到后勤處,拿個人津貼買了十個午餐肉罐頭,拿個布袋子裝著,興致勃勃的出了軍營。
剛出營門,張敬堯就被幾個法國女人圍上了,比劃著想進行交流。張敬堯怎么都聽不懂這些鳥語,不過肢體語言是共通的。一個女人撩起裙子,露出白白的大腿時,事情就簡單了。張敬堯拿出一個午餐肉罐頭,女人豎起三個指頭,張敬堯點點頭表示成交。其他女人失望的走開,剩下這個法國女人上前來笑瞇瞇的拽著張敬堯走了。
這個法國女人歲數不大,看著也就是二十出頭。洋女人的樣子都差不多,有點是屁股大大,走路的時候扭著真勾人。大洋馬挽著張敬堯的手,進了軍營不遠的一個農家院子里,兩個三四歲的孩子正在玩耍。看見他們進來便停下,眼睛盯著張敬堯。孩子的眼神很怪,讓張敬堯多少有點不好意思,想了想從口袋里摸出了一把大白兔奶糖。這玩意是歐亞集團下屬的食品廠生產的,味道很不錯,就是貴了點。張敬堯是軍官,每個月能買到一些特價的。所以就買了一些帶著出來,沒想到這會派上用場了。
一男一女,倆小孩遲疑了一下,大洋馬似乎讓他們拿,于是小心的一人拿了一個。張敬堯居然很有耐心的蹲下,幫他們撥開包裝紙。奶糖進到嘴里的時候,兩個孩子的眼睛都涼了,下意識的伸手把張敬堯手里的剩下的奶糖全給拿了過去,牽著手跑出院子去了。
大洋馬不知道嘀咕了一些什么,反正張敬堯也聽不懂,但是看見了這女人眼睛里閃動的淚花,還有一臉的哀傷。張敬堯被這個女人的表情打動了,一沖動就把袋子里的罐頭全倒了出來,比劃著手勢道:“都給你,給孩子吃。”
夏享從法軍在巴黎的的聯絡處出來時,臉上一臉的陰沉。等在外面的是馮華這個航空兵大隊長,兩人一起出門的原因是馮華的航空大隊有配車。兩人都是先遣隊的軍官,一路上相處時間長了,成了好朋友,沒事就湊一塊喝兩杯。
“怎么樣?法國人又在搪塞?”馮華也很不高興,法國人盡忽悠,答應的坦克一輛都沒看到,航空大隊的汽油都沒足量供應。馮華這此一共帶來了十六架梟龍,任務是為遠征軍提供空中偵察。要說法國人也是有飛機的,馮華飛過一次就看不上了。
“還是沒有,法國人自己都不夠用的,哪有給我們的。麻辣隔壁的,法國人答應給兩個裝甲旅,我看是沒啥指望了。回吧,去買點酒,大隊人馬昨天已經到了。”
兩人正要離開,聯絡站立出來一個法官,戴著圓筒帽,穿著長馬靴。
“二位請稍后!”法國翻譯叫了一聲,兩人站住回頭,聯絡處的負責人弗朗索瓦上校,過來說了一句:“你們要的坦克,明天能到二十四輛。”
夏享愣住了,不等他說話,那個弗朗索瓦又來一句:“你們的長官讓你們等一下,一起回馬賽。”聽到這話,兩人才反應過來,遠征軍的長官已經到了巴黎。
實際上法國人一開始并不打算給中國遠征軍坦克,至少在索姆河戰役結束之前不會給。改變這個決定的,是內維爾的一番話。
昨日從馬賽乘火車回到巴黎后,內維爾立刻去見了霞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