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事耽擱,更新晚了些,稍后還有一更!)
冀州南方五百里,景陽山,道人腳步急促地走出大殿門口,迎接仙使駕臨。
面如冠玉,飄然出塵的仙使瞥他一眼,道:“靈山師弟,別來無恙。”
那道人俗家姓張,名“靈山”,出家之后,名號為“靈山道人”,師承羽化道。后被師門派遣到景陽山,立一道場,為“景陽門”,負責冀州一方的世俗事務,近年發展勢頭甚為不錯。
“呵呵,天笑師兄來到,蓬蓽生輝,快請進用茶。”
張靈山不敢怠慢。
這仙使姓向,道號“天笑”,名字豪氣,性子卻頗為倨傲。不過也難怪,從羽化道出來的人,無論誰,骨子里都有著一股超然的傲氣。
張靈山和向天笑為師兄弟,一脈相承,但論起地位就差遠了。在羽化道中,向天笑屬于門派內門弟子,而他張靈山外放出來,已是外門弟子的待遇。
一內一外,判若云泥。
至于張靈山的徒弟周亂山,此際只能站在師尊身后,不得問話,不敢吭聲。
落座后,當即有道童奉上香茶。
張靈山問:“天笑師兄,這趟到彭城緝捕前朝余孽,可有發現?”
向天笑搖搖頭,臉上神色有些古怪。
張靈山察言觀色,問道:“天笑師兄,有話請講。”
“狐妖不曾見著,不過依據你座下小徒所述,很可能有另一份機緣線索。如果此事屬實的話,你我將會有大功。”
“嗯?”
張靈山有些疑惑地瞄了周亂山一眼:徒弟之前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都與自己說了,卻沒有端倪發現,難道他隱瞞了些什么?
周亂山忙道:“師尊,仙使懷疑那頭牛妖。有些來歷。”
張靈山這才釋然。
向天笑道:“有些秘辛師弟你可能不知道,我卻聽三師兄提過一件事,關系到一件威力不俗的法寶。”
聽到“三師兄”的名頭,張靈山凜然有些起敬。
羽化道排資論輩的規律不同其他,等閑弟子互相稱呼時,都是按照入門時序前后來尊稱。可如果能擁有數字前綴的,那就意味著躋身親傳弟子行列,地位躍然而上,不同一般。
至今羽化道中便只得四名真傳弟子,三師兄名諱為“葉當空”。人稱“春江花月劍”,非常了得的一尊大人物。
“和法寶有關系?”
張靈山精神抖擻,反應和徒弟周亂山第一次聽說時差不多。
術士用品三大等級。法具、法器、法寶。他也僅僅擁有一件兩重禁制的下品法器而已,對于法寶,只看過,不曾摸過。就那一次看,還是在羽化道時。遠遠見到的。
“什么法寶?”
向天笑有些含糊道:“我也不大清楚,但只需知道是法寶即可。”
張靈山不是笨人,當即知道對方不愿詳說,自不敢多問,話題一轉:“那如今這頭牛妖跑哪里去了?”
向天笑搖頭道:“我仔細偵察過,已不在彭城。”
張靈山嘆了口氣:“天大地大。宛若大海撈針,卻不好找了。如果對方還懂得藏匿之法的話,更不好相與。”
向天笑斬釘切鐵地道:“事關重大。無論如何都要找。”
“師兄你可曾稟告宗門?”
“還沒有,目前畢竟只是我的猜測,并未確定,如何能稟告之?”
張靈山擼了擼胡子:“那倒是……如此,我們該如何著手?師兄但請吩咐。靈山無所不允。”
如果立下一功,說不定宗門會獎勵一項神通。或者一件法器下來,那就發了。
向天笑道:“如果對方真是那一頭牛妖,其必然元氣大傷,所以會隱匿起來休養。不過它所修煉的功法,名曰《九幽吸星》,想要恢復,就必須吞噬大量陰氣鬼魂之類。這樣,我們便能以此制定一個引蛇出洞之計,設下誘餌,引它出來。”
張靈山眼眸一亮:“好計!”
向天笑傲然道:“只要它現身上鉤,我一舉將其拿下,自可逼問出那件法寶的下落。”
張靈山念頭一轉:“師兄找我,是否是要詢問哪里適宜布局?”
向天笑拍手道:“師弟一語中的。”
張靈山起身踱了踱步,忽而一拍手掌:“有了。”
“哪里?”
“冀州城北郊八十里處,有一片荒山野嶺,荒無人煙,罕有人至。其中有一座被廢棄的大廟,名‘般若寺’,多年以前便有些孤魂野鬼作祟,有兇名。只是三年前我親自過去,將那兇鬼給剿殺了。”
向天笑道:“剿殺了無妨,可以再放些進去。好,就定在那里了,若果牛妖身份屬實,它聽聞后肯定會跑去吞噬陰鬼,到時候,我們就來個甕中捉鱉,哈哈哈!”
說著,大笑起來。
其本非那種輕易就會得意忘形的人,只不過那是一件先天純陽法寶,赫赫有名。萬一真中了大獎,其他不用說,他直接便能躋身宗門親傳弟子,卻是無上的造化。
如此機會,恐怕再不會有第二次。
見到他笑,張靈山與周亂山趕緊也笑了起來。
“子曰: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貧與賤,是人之所惡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
“子曰: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已……”
抑揚頓挫的誦念聲,朗朗傳出。
課堂時間到,諸生員魚貫而出,笑語聲起,書院中開始變得熱鬧。
葉君生走在最后――自從書帖店一事,在書院中他宛然已成為一個焦點,身邊圍繞著許多議論話題,隱隱有取代郭南明地位的趨勢。
當然。以劉三公子為代表的一群人,自不會站在葉君生這邊,非議同樣不斷,稱葉君生為“豬牛秀才”,意指他出身卑微,以及品味欠奉。
鬼叫他在后院中養豬又養牛的。
活該戴上這頂大帽子。
“君生,你今天氣色不錯哦。中秋詩會將到,端是要養精蓄銳。”
黃超之走過來說道。
葉君生問:“超之,往年這詩會都是怎么辦的?”
“呵呵,在程序上其實與道安詩會差不多。所不同的是,水平更高了。不過據說今年的規則有所改變,會搞得非常大。”
“嗯?怎么個?”
“具體章程還沒有出來。我也不知。相信很快就會在書院中公布的,到時一看便知。依我說,那題目內容其實早不是秘密,中秋月圓之夜,當然與此有關。”
黃超之娓娓道來。
葉君生眉毛一揚:“這般。那大家不是可以提前就寫好?”
黃超之哈哈一笑:“那又如何?水平不濟,就算絞盡腦汁也寫不出好詩詞來。比如我,就算給一年的時間準備,寫出來的東西也是泯然眾人也,絕非時間所能堆積得出來。”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雖然也講究苦心孤詣。細心雕琢,但更講究靈感才氣。
葉君生點點頭:“這也是道理。”
心里卻馬上想到那首大殺器《水調歌頭》,實在為穿越者必抄曲目。簡直就像他前世每到卡拉ok都會唱《浮夸》一般。
只不過,人云亦云,會不會顯得太狗血了?
黃超之哪里想到他腦里的念頭,又問:“君生,近日生意如何了?”
葉君生一攤手:“無魚上鉤。”
黃超之曬然一笑:“不急。賣字畫,行情基本如此。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我明白,無妨,現在生活還過得去。”
黃超之道:“君生,我敢打賭,如果你能在中秋詩會上一舉奪魁,你的字帖能賣更貴。”
個人名氣提升,作品的價值隨即水漲船高,一向都是文人定律。
葉君生笑道:“盡力為之吧。”
黃超之又問:“不過到時候,你的字帖卻要蓋上真名章印才好。”
葉君生目前的字帖,都蓋著“天外客”的印章。對此黃超之很是不理解。當時想可能是葉君生自己信心不足,怕行情慘淡無人問津,會被人笑,這才不敢蓋上自家的印,而故意以“天外客”代替。
但這個顧慮,現在基本可以剔除了。如果再不亮出自己的名號,反而會成為一種羈絆,不利于聲望提高。雖然基本文人騷客都有雅號,可本身的姓名表字才算根本。
假如葉君生能奪得今年的中秋詩會頭魁,個人聲望無疑會進一步得到提升,效果甚至可能比三試第一還要好。這個時候,就要更加注意個人形象的營造了。對于讀書人來說,聲望意義重大,非常寶貴。
葉君生笑道:“多謝超之提醒。”
他用“天外客”這個雅號,多有寓意本身來歷的意思,不過如今也想換回本身的名字。這年頭,可沒有多少筆名的說法,棄本名不用,反而顯得縮頭縮尾的,不夠堂正。
黃超之打趣道:“看來我得預先收藏君生幾幅字,日后可就難買到了。”
寒暄幾句后,葉君生返回獨酌齋去,雖然他在書院中有免費學舍,不過獨酌齋距離近,還是經常回去住宿,多陪陪妹妹也好。
與葉君眉打過招呼,葉君生徑直進入后院,找大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