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什么事啊?”看著一臉凝重的劉備,馬謖似乎意料到了什么。他本來是在涪城練兵的,劉備突然把他心急火燎地叫回來了,說是有要事商議。回來之后才發現,不只是劉備,就連諸葛亮和龐統都在,而且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看了一眼馬謖,劉備嘆了口氣,搖搖頭道:“幼常啊,諸葛子瑜昨天剛剛來了,眼下正在館驛之中歇息。”
諸葛瑾?聽劉備說他來了,還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馬謖多少也是猜到了點什么,當下試探性地問道:“未知吳侯這次派諸葛子瑜前來成都,是做什么的呢?是恭賀主公剛剛得了益州,還是來找我履行婚約的?”
劉備聞言苦笑了一下,不再說什么,這時龐統已經是冷笑一聲開口道:“幼常,你就不要再做這樣的美夢了吧,這位吳侯這次派子瑜前來,是要好處來了!”
龐統說話還是一如既往地直白,赤裸裸地打擊諸葛瑾,居然是絲毫不給諸葛亮一點面子。饒是馬謖也有了一些預感,但是等真正證實的時候,還是不免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孫權居然還真就拿著這根雞毛當令箭,而且還讓諸葛亮的大哥來找劉備,空口白牙的就向劉備伸手就要兩個郡,這實在是一廂情愿到了極點。
這時劉備把孫權的親筆信遞給馬謖,馬謖接過一看,卻見孫權這封信一開始是在祝賀劉備新得益州,后面卻是在請劉備履行朝廷的詔令,讓他的兩個宗族兄弟去接任南郡和江夏太守,到了最后隱隱然已經是在提醒劉備,既然身為漢室皇叔,那么這個天子的詔令,您劉皇叔最好還是要遵守的。
媽的,這個碧眼小兒還真是無恥啊!馬謖看完了之后也不禁有些汗顏,這孫權的臉皮也實在是太厚了吧,空口白牙的,就要劉備吐出兩個郡來,而且還是荊州至關重要的兩個郡,真不知道他腦子是不是進水之后,又被門板給夾了。
馬謖剛看完信,諸葛亮已經是開口了:“孫權自己多半也知道此事難成,這才派我兄長來見我,讓我顧忌兄弟情面不好和他說什么。我們這些人和我兄長都是舊交,不好撕破臉皮,但是幼常你就不一樣了,一來我家兄長離開荊襄的時候你尚未成年,和他可以說是沒什么交情;二來又是孫權名義上未來的妹夫,分屬君臣,由你去見他,自可無礙!”
馬謖這才搞清楚,諸葛亮他們之所以把自己從涪城找過來,其實就是為了對付這個諸葛瑾。看了看劉備和龐統他們的表情,一個個的也都是點頭,顯然他們早就商議好了。
這時劉備也是開口道:“幼常你也無需擔心,荊州如今兵強馬壯,就算要和東吳開戰,我也沒什么可怕的。只是苦了你了!”說到這里劉備也是長嘆了一口氣:“若是真的和孫權翻臉,只怕你和孫小姐的婚事真的是要無疾而終了!”
馬謖知道劉備說的是實話,事實上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基本上也已經猜到了幾分。有時候夜深人靜的時候,思及此中的關鍵,也不免感覺自己的心口有些隱隱作痛。但是轉念一想,與其這么半死不活的吊著,還不如干脆來一下,成也好不成也好,總算是有一個痛快點的說法。
抱著這種早死早超生的覺悟,馬謖索性是完全放下了心里的負擔,呵呵一笑反而向劉備問道:“那主公的意思,我該怎么回復他呢?”
“很簡單,不讓!”劉備回答的倒也干脆,實力強大了之后,這說話的底氣確實是比以前足了不少。不過馬謖也感覺,是時候該讓孫權知道,現在的劉備已經不再兩年前在夏口,那個派人去江東求援的落魄皇叔了。
劉備發了話,馬謖自己心里也就有了底子,當下把思緒稍微整理了一下,這便去館驛見諸葛瑾。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見諸葛瑾了,上次在荊州見他的時候,這位諸葛大先生一副苦瓜臉,幾乎是讓人不忍猝睹。這此再見諸葛瑾,他的表情雖然是不至于那么苦大仇深,但那副大長臉實在是看著不怎么樣。
二人見禮之后坐下,諸葛瑾便即開口道:“謹此番奉我家主公之命,跋山涉水前來益州,非為其他,只是前番朝廷頒下敕令,拜我江東能夠孫國儀將軍他們為南郡太守和江夏太守,此二處盡在皇叔之下,還請皇叔早日交割,好讓孫將軍他們早日赴任。劉皇叔乃是天下聞名的漢室忠臣,對于天子的敕令不會不尊吧!”
也許是不再求援的緣故,反正這次諸葛瑾的態度比起上次要囂張了不少。馬謖看他這么囂張,心中也不禁有些厭煩,但是諸葛瑾好歹是諸葛亮的大哥,對他還是要給點面子的,當下微微一笑開口道:“朝廷的敕令自然是要遵守的,既然孫將軍他們要去南郡和江夏上任,那么自當去和南郡以及江夏的上官,荊州刺史蒯越商議,為何子瑜兄卻又要來益州找我家主公呢?”
馬謖這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了。曹操拋出一根雞毛,你孫權就迫不及待地拿著當令箭。那好啊,沒理由這根雞毛是令箭,其他的就不算事吧。你開口閉口朝廷的,那你就去和朝廷的人商議這件事吧。
聽了馬謖的話,諸葛瑾的臉色立即就沉了下來,立即反駁道:“馬將軍何必明知故問,世人皆知如今荊襄大半是在劉皇叔治下。實不相瞞,來益州之前,我已經在荊州和關云長將軍交涉過了,不料關將軍居然是持強不讓。莫非劉使君現在家大業大,就可以蠻不講理了?想當年赤壁之戰時,若非我江東出兵,劉使君困守夏口孤城,只怕早已是命喪曹操屠刀之下。我江東數次血戰,死傷士卒上萬人,以這樣的功勞,就算是全據荊襄九郡也不為過,最后卻是只得到了區區的南江夏。劉使君一生以仁義為本,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仁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