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王鵬宇到了市一醫院,在服務臺問了一下,最后報出了那女子做手術時的簽名,才知道那女子叫艾依文,昨天剛剛從重重癥監護室轉移到普通病房。
王鵬宇對艾依文的傷勢最為清楚,不禁臉色一沉的問道:“她傷勢極重,做手術才五天,怎么那么快就轉到普通病房?”
服務臺的護士冷冷說道:“你交的保證金才兩萬,現在剩下兩千多,自然不能再留在重癥監護室,你有沒有帶錢來?再不交錢過兩天就得出院了。”
王鵬宇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因為煞氣的影響,越來越容易動怒,冷聲問道:“沒有人來給她交治療費?”
當初那女警分明說肇事青年會負責艾依文治病的費用,怎么五六天都沒有補交押金!
女護士搖頭說道:“沒有!我說你到底交不交錢?不交就讓開,后面還有很多人等著。”
王鵬宇陰沉著臉離開服務臺,往艾依文的病房走去,到了住院部上了三樓,找到病房號,往里面一看,發現是雙人病房,艾依文已經清醒過來,穿著寬大的病號服,不過可以見到身上多處綁著紗布繃帶。
旁邊的病床空著,艾依文病床前面,有一個小小的折疊床,顯然是照顧她的人休息用的。
他來的時候,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醫生剛剛給艾依文檢查完身體的情況,臉色有點凝重的說道:“她的內傷還沒有徹底穩定下來,在普通病房可能有感染的危險,如果有錢的話,盡快交了押金,轉回去重癥監護室多住幾天吧。”
跟中年醫生說話的是一個年紀和艾依文差不多,最多只有十七八歲的少女。
她樣子嬌俏可人,不過這時兩眼含花,急得就要哭出來一般,低聲給那醫生說道:“龐醫生,你看能否想想辦法,幫她先轉到重癥監護室吧。我們都是平大的學生,剛剛交了學費,一時湊不夠那么多的錢,不過我保證會盡快補回押金的。”
那個醫生嘆了口氣:“我也想幫你們,可惜這是醫院的規矩,我也沒有辦法。”
艾依文忽然虛弱的說道:“小詩,不用麻煩醫生了,我住在這里好了。”
王鵬宇深深吐了口氣,臉色略微恢復平靜,走入病房說道:“龐醫生你準備幫她轉移去重癥監護室,等下我會交一萬押金。”
這一萬塊錢是給布魯斯治病的錢,盡管大部分都給葉穎收走,說給他存買房結婚的錢,不過還是留了一些給王鵬宇平時花費。
龐醫生略微奇怪的看了一下王鵬宇,他這幾天并沒有見過王鵬宇出現,不知道這個年青人和艾依文是什么關系,不過沒有多問,點點頭道:“只要交了錢,我馬上安排她到監護室去。”
說完,他就離開了病房給其他病人檢查去了。
那個叫小詩的女子疑惑的看了王鵬宇一陣,不確定的問道:“你是小倩妹妹的男朋友?”
王鵬宇愣了一下:“小倩來過這里?”
小詩點點頭,終于有點開心的說道:“真的是你啊。我叫小詩,和依文一個宿舍的。小倩妹妹來過兩次,不過現在剛剛開學,要留在學校,兩天沒有見她了。”
躺在病床的艾依文艱難的轉了一下頭,嘴角動了動,看得出是想笑一笑的跟王鵬宇打招呼,聲音虛弱的說道:“多謝你了。聽龐醫生說全靠你當初使用金針救了我一命,不然我無法支持到醫院的時間。”
王鵬宇微微擺手,笑了笑道:“你現在傷勢沒有好,先不要說話,我幫你檢查一下身體。”
小詩從龐醫生和柳玉倩的口中得知,王鵬宇年紀雖小,但醫術驚人,自然不會阻止王鵬宇給艾依文檢查身體。
王鵬宇先是看了一下艾依文的氣色,微微點頭,已經大概的判斷出她現在的情況,中醫望聞問切,望氣是判斷病人情況的重要手段之一。
不過他還是給艾依文把了把脈,聽了一陣脈象,笑了笑道:“嗯,恢復得不錯,只要進入無菌監護室,應該很快就能好轉。”
小詩忽然示意王鵬宇到了一邊,低聲說道:“王……阿宇,你說撞了依文的那個人到底怎么了?他怎能這樣!不來看艾文,也不繳納治療費。我和幾個同學到公安局詢問過了,他們說得不清不楚,還說找不到人。”
王鵬宇點點頭:“放心吧,我會想辦法的。對了,她的家人呢?就算撞人的不來交錢,她家里人怎么也不能看著她有感染的危險還轉到普通病房吧?”
小詩苦笑一聲說道:“依文自小就被養父母收養,可惜三年前一場意外,養父母都死了,就她一個人,幸好成績不錯,學校減免了學費,才能上的大學。平時生活費還是放學到超市上短班,或者做家教得來的,要是那人不幫依文給治療費,依文怎么辦啊?”
班上不少人知道這事,給艾依文捐了些錢,也就是一千塊多點,在重癥監護室,一天就要兩千以上,根本無濟于事,只能留著應急。
她停了一下,又道:“你坐一下,我去給你削個蘋果。”
王鵬宇擺擺手:“我先去把錢交了。她五臟六腑都有錯位損傷,加上剛剛做了手術,身體抵抗力不強,不能再留在這里。”
小詩點點頭,隨后從病床旁邊的小柜子拿出一個小布包遞給王鵬宇:“這些金針還你。”
王鵬宇點點頭,接過布包,將里面的金針取了出來,放入背包的小木盒中,隨后便到了住院部的繳費處,拿出銀行卡轉了一萬塊到艾依文的住院賬號上面。
收費處的人聽到王鵬宇的要求,當下打電話通知護士到將艾依文轉移重癥監護室。
兩人等了一陣,發現來的除了推移動病床的護士外,還有兩個年紀不小的男醫生,其中一個正是王鵬宇送艾依文到醫院見過的,給艾依文主刀做手術的醫師。
那主治醫師見到王鵬宇,臉色一喜,吩咐護士小心的將艾依文轉到監護室,跟著有點激動的對王鵬宇說道:“王小友,我們已經見過面的,不知道還記的我不?這是我們醫院中醫部的章三泰副院長,知道王小友今天在此,特意趕來請教王小友針灸之術。”
章三泰副主任須發花白,看起來起碼五十多歲,看著王鵬宇不禁有些疑惑的問道:“羅醫生,這就是你說金針的主人?是他用金針止住病人脾臟出血,穩定脈象的?”
羅醫生連連點頭說道:“正是。當初王小友還特意吩咐我動手術的時候不要拔起金針,甚至還指出了病人骨折的情況和受傷最重的部位,我能成功完成這次手術,也多得王小友提醒。”
章三泰點點頭,打量了王鵬宇一陣,才拱手說道:“王小友小小年紀,針灸之術造詣如此深厚,所刺穴位皆是人體重穴,針道詭奇莫測,老朽聞所未聞,不知師承何人?能否和老朽探討一下針灸之道?”
“探討針灸之道?”王鵬宇忽然笑了一笑,看起來很有鄰家少年的謙遜淳樸,“你懂針灸之術?”
章三泰有點自負的說道:“老夫從醫三十多年,鉆研針灸之法也有二十三年,對各個針灸流派略有了解,如重針派、重灸派,另外潔古云岐針法、東垣針法和HN董氏針法都有研究,若是我們互相印證,對自身針法定然有相互裨益之效。”
王鵬宇點點頭,淡淡說道:“那你可知什么是內八針,什么是外八針?什么又是上八針、中八針和下八針?聽過重氣派沒有?”
他突然話鋒一轉,冷笑起來的道:“我不認為和你討究針灸之道能提高自己的針法,對你肯定有啟發,但這又有什么用?我們這些江湖郎中,尚知道醫道仁心,治病救人,你們是如何對待我這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