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楊一言這個絕對多言的人相伴,路途也仿佛變得短暫起來,等到了鶴巖市火車站,這楊大師竟然還有司機在等著他,邀請王鵬宇到他的湯家縣老家吃飯。
反正不出意外的話,王鵬宇在這里逗留的時間不短,加上難得遇到真正懂曉相術之人,便答應了楊一言的邀請,不過在此之前,還得要火車站托運處將黑虎領了出來。
楊一言見到黑虎,不禁大吃一驚,想不到土狗竟然可以長到這樣的個頭。
土狗就是中華田園犬,不是大型犬,通常也就是四五十斤的樣子。黑虎現在起碼有六七十斤重,一身烏黑發亮的毛發看起來如同黑色綢子一般,背上一條從頸部到尾尖的金線,如金子一般發出耀眼金色,一看就不是尋常土狗可以相比的。
王鵬宇帶著黑虎出來,考慮到這兇獒只聽他一人的話,要是自己長時間不在家,一旦野性復發,再馴服它就不容易了,也怕它突然發狂的傷了別人。
另外黑虎血氣旺盛,能破百邪,王鵬宇帶在身邊,自然也有一些好處。
楊一言只是略懂相學的尋常人,體內法力全無,被黑虎兇狠無比的眼睛一瞪,竟然感覺兩腳發軟,差點站立不穩。
王鵬宇輕喝一聲,黑虎才收斂起外露兇光,眼睛半瞇起來,除了體型稍微大一點,背上的金線詭秘一些外,其它就和普通的土狗沒有兩樣。
只是楊一言看著它的眼神都是帶著一絲驚懼之色,對王鵬宇更為敬服,心中斷定王鵬宇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不然怎會出門都帶著這樣一條兇猛無比的惡犬!
不單是楊一言,火車托運處那些工作人員也被黑虎嚇得半死,路上就經常傳來猛虎一般的咆哮聲,和黑虎一起托運的犬只寵物等等,都嚇得躲在籠子角落不敢動彈,火車一停下,馬上就給王鵬宇留下的電話打去,讓王鵬宇來領這兇犬。
雖然有著鐵絲籠子關著黑虎,那些工作人員都不敢輕易靠近,唯恐這可怕的兇犬撞開籠子出來。
王鵬宇略微跟楊一言解釋,讓他和司機不用害怕黑虎,而楊一言兩人見到王鵬宇隨口說了一句,黑虎就乖乖的鉆入小車后座,一聲不吭的蹲坐在座位上,大感驚奇之下,對黑虎的畏懼之意淡了許多,這才開車往湯家縣去。
在半路上,經過一座小山的時候,王鵬宇忽然眼睛一瞇,指著右手邊建在半山腰斜坡的豪華墓室問道:“楊叔,這座墓穴是誰的?”
楊一言對附近的情況極為熟悉,看也不看的笑道:“這是我們縣大善人湯軒國先生的祖墳,風水極佳,乃四象拱衛聚財積福格局的奇穴。自從湯軒國先生將祖墳遷移到這里,家族生意變得更加興旺,隱隱有湯家縣乃至鶴巖市第一富豪之勢!”
他贊嘆一陣,又道:“不過湯軒國先生對堪輿祖墳風水之人絕口不提,也不知道是那個相門同道給他布置的。”
王鵬宇心中卻是極為奇怪:“奇怪,這墓穴南方山頭展翅欲飛,風氣云涌,乃是朱雀之象,東有小山脈密林,謂之青龍,北面水庫藏玄龜,只要在西面氣流交匯之處埋下白虎石像,就能將吉氣匯聚到墓穴之處,雖然不如先天四象護佑的靈穴,也是難得一見的陰宅之地,為何凝聚在墓穴之中是吉氣慢慢散去,隱隱有煞氣沖入?”
“照這樣下去,不出半年,這里的吉氣就會徹底渙散,四象聚財積福之局不但徹底毀去,還會變成極為可怕的兇煞之穴!”王鵬宇越想越不明白,當下便道:“楊叔。停一下車,我想到那墓地看看。”
楊一言相學術法不如王鵬宇,但察言觀色比王鵬宇厲害多了,見到王鵬宇皺眉的樣子,不禁愣了一下:“王小兄弟,莫非發現什么問題?”
王鵬宇笑了笑:“沒有什么,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楊一言點點頭,吩咐司機在路邊等著,便陪著王鵬宇上了山。
王鵬宇看了一陣,也是不得其解,對他來說,破解這風水煞氣比讀書什么感興趣得多,不禁皺眉翻起腦中風水堪輿的傳承,隨后拿出九轉羅盤,走了好幾個方位堪輿風水察看地氣,終于發現北面水庫有異常。
楊一言陪著王鵬宇走了許久,王鵬宇忽然問道:“楊叔,這水庫前面凸出來的水域為何有一道堤壩攔著的?”
楊一言哦了一聲,解釋說道:“這是琵琶水庫,前面那個小水潭,面積不大,水也不深,平時還有些夾帶泥沙的山水流進水庫,影響水質,便筑了水泥壩子隔了開來。”
王鵬宇點點頭:“玄武藏頭,本來就不祥之象。本來那水潭與琵琶水庫連在一起,正好是玄武抬頭之態,現在不只藏頭,更連頭都被人斬下,怪不得吉氣不聚了。”
想到這里,王鵬宇眉頭又是一凝:“不對!就算玄武斬頭,但其他三象之力也不輕,為何吉氣渙散,煞氣聚攏?成為大兇之穴?”
不過有了玄武斬頭的啟發,王鵬宇心中突然想起了大吉靈穴變為大兇之穴的之法,羅盤一轉,算了一陣,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忍不住叫了出來:“好狠!竟然布下這般四絕殺陣,是要他斷子絕孫不得翻身!”
楊一言臉色一變:“王小兄弟說什么?什么四絕殺陣。”
王鵬宇一時失態的說了出來,只得解釋說道:“這不是四象聚財積福格局,而是四象泣血絕命陣!玄武藏頭,蒼龍無足,白虎銜尸,朱雀悲哭。布陣之人與那湯軒國有多大仇怨,才會暗中布下這般狠毒的陣法來!”
楊一言卻是不懂,不禁問道:“玄武藏頭,蒼龍無足,白虎銜尸,朱雀悲哭?是什么意思?”
王鵬宇好不容易才看破這個上古風水殺陣,不禁有些得意,干脆給楊一言解釋一翻:“那水庫前面的小水潭,被堤壩隔開,正是玄武斬頭,比玄武藏頭更為兇險。東方山林,走勢如龍,偏偏有人開始砍伐山上樹木,斷了蒼龍之足,乃是蒼龍無足的殺局。”
“因那道水壩攔住了進入水庫的山水,山水順勢而下,到了朱雀峰下,尋常山頭沒有什么問題,這山形如朱雀,朱雀屬火,水火不能相融,謂之朱雀悲哭!”
楊一言聽得半懂不懂的,不過有些不解的問道:“你說的這三象都是無意中形成的吧?怎說布陣之人和湯軒國先生有天大仇恨?”
王鵬宇搖搖頭:“沒有什么巧合的,光是這個,最多只能壞了墓穴吉象,不會像現在這樣凝聚起來的煞氣無法從西面散走。三象已齊,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西面四百米外,地下四米深,埋著四米長的白虎雕像,白虎頭向墓穴藏骨之地,乃是白虎銜尸!”
楊一言沒有開天眼,看不到風水四氣,自然不會發現墓穴已經吉氣渙散煞氣凝聚,聽王鵬宇說得頭頭是道,自己也仿佛記的在什么書上看到玄武藏頭的說法,不禁吸了口氣,半晌才說道:“湯軒國先生可是我們市有名的慈善家,捐獻的善款超過一個億,還專門成立了湯軒國慈善資金,幫助失學孩子,支援教育事業,怎會引來別人這般仇恨?”
他遲疑了一下,又道:“既然王小兄弟已經看破了法陣,不如我們找上湯軒國先生,跟他道明一切。想來以湯軒國先生的身份,不會虧待我們的。”
王鵬宇皺了皺眉頭,淡淡說道:“我只是一時好奇,想不通此地異常才親自過來一看,并不是要幫那湯軒國破解殺陣。”
他頓了一下,又道:“楊叔,請恕我多口,你也不要想著掙這個錢,要是你跟湯軒國道出這事,就算你無法破除殺陣,也會徹底得罪了布陣之人。”
“此人法力極深,術法高明,恐怕不是楊叔你能應付得了的。”王鵬宇到底給楊一言留了點面子。
其實破除這殺陣并不難,只要拆了那堤壩,禁止他人砍伐山上之樹,再將拿出羅盤,判斷出地球走勢,將白虎轉個方向,與青龍對應,成盤龍踞虎之勢便行,難的只是看穿殺陣的變化,王鵬宇自然不會為了個素未謀面的人得罪能布置四象泣血絕命陣的相師。
他連天師道的人都敢殺,當然不是怕了對方,只是沒有必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