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宮就多謝圣上了。”董太后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
“皇祖母折煞朕了,不知道皇祖母可還滿意,若是還有其他什么要求,還請一并提出來。”劉辯似乎真的有些害怕董太后一般,非常恭敬地問道。
“既然圣上問起,那本宮倒還真有一事要說。國舅董重為先帝之舅,在平定黃巾的過程中戰功卓著,只是后來才帶著驃騎將軍之名因為身體有傷才在家休養至今。如今他身體已經完成康復了,所以也有心為國家出力,以他的功勞名望,如果擔任御林軍統領一職,當能守護洛陽城的安危。本宮也是聽說御林軍三軍將士,只有三個中郎將,還沒有一個統一的指揮者,依我看國舅董重正合此位。”
董太后的話,如同一石激起千重浪,在整個千秋萬歲殿的大殿之中引起了巨大的震動,任是誰都聽得出來,她這是要奪取軍權了。
如果說她臨朝聽政,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她為皇子劉協爭得近處的封地,只是為了她對皇子協的偏愛,那么她為國舅董重討要御林軍統領一職,就是裸地搶奪兵權了,其影響至關重大,絕不是小事。
頓時,滿朝文武紛紛小聲地議論開了,特別是何太后所屬一系,對于董太后明顯想要奪權的做法極為不滿,那是對他們的極大威脅。/
倒是原東宮所屬,包括了御林軍的三位中郎將在內,他們沒有任何的反應,仿佛事情跟他們沒有任何的關系一樣,這是因為他們的心中對劉辯有著絕對的忠誠,即使劉辯讓他們去接受國舅董重的指揮,他們也只會對董重陽奉陰違的,因為他們只會聽從一個人的指揮,那就是少帝劉辯。
“不行。”
果然,何太后頓時拂然而起,大聲地喝道,她當然知道董太后若是掌握了兵權,肯定是要用來對付自己的兄長和弟弟的,這是她絕對不能接受的事情,所以她立即起來反對。
而下面的大將軍何進,還有車騎將軍何苗,二人的臉色都變得非常難看,他們當然明白他們的處境和地位,一切都是與何太后息息相關的,也是與他們手中的兵權息息相關的,若是打破了這一平衡,那么以后他們與董太后之間就勝負難料了。
“吼什么吼?這里是什么地方?是大漢朝廷之上,不是你那鬧市屠市之上,豈能在此咆哮?何太后,你貴為太后,難道連這點禮儀也不知道嗎?雖然你出身低微,沒有學過禮儀,但是你進宮以后,本宮不是專門教導過你嗎?即使你的兒子做了皇帝,你要垂簾聽政,也應該要有一點起碼的禮儀,如此大吼大叫成何體統?”
董太后頓時臉色一沉,開始向何太后發難了,而且是撕破了臉皮,毫不留情地諷刺她出身屠家,沒有教養,頓時就得何太后的臉色更加地難看了,而劉辯在前面也有些訕訕地。
“母后教訓得是,臣妾是魯莽了。不過臣妾所說乃是實情,新帝剛剛登基,朝廷的內政已經得到了整頓,御林軍負責洛陽城的治安,雖然是由大將軍節制,但是卻是直接向新帝負責的,已經沒有必要再安排統領一職了。如果國舅真有為大漢出力的想法,我看倒是可以任命國舅為并州刺史,到那里去平定黃巾余賊,同樣也是兵權在握的。”
何太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竟然忍下了董太后對她的發難,轉而提出了自己的意見,不過誰都聽得出來,她是想將國舅董重放逐出洛陽,因為并州乃是如今黃巾余賊最為勢大的地方,國舅董重真去了并州,恐怕能不能回來都是一個問題了。
即使他能夠活下來,而且還能夠掌握一支軍隊,但是對于洛陽的局勢來說卻是遠水救不了近火,也許到那個時候董太后一支早就廢了,所以董太后他們當然不能答應了。
“何太后此言差矣,國舅董重早年曾經立下過汗馬功勞,如今年事已高,如何還能夠外出cāo勞奔波,我看車騎將軍何苗如此年輕,倒是可以外出領軍作戰,也許還能夠立下更多的功勞,平定天下黃巾余賊也說不定。再說了,御林軍是由原來的西園禁軍改編而成的,這支禁軍本是先帝親自掌管的衛軍,如今即使要負責洛陽城的安危,更不能缺少了一個統一的指揮。他們雖然直接向新帝負責,但是辯兒年幼,如何懂得軍旅之事呢?既然他們只是掛名在大將軍名下,那么也就是說大將軍并不會直接指揮這支軍隊,如果沒有統一的指揮,到時候各營之間出了問題怎么辦?畢竟洛陽城乃是天子腳下,是整個大漢的國都,治安上面出不得半點問題,所以辯兒你覺得皇祖母的意思如何?”
論起道理來,何太后畢竟沒有多少知識文化,是萬萬比不上出身于大家的董太后的,當然若是罵街的話,何太后肯定是要遠遠超過董太后的,因為她從小是在鬧市上長大的。
若只是兩宮娘娘在后宮爭吵,恐怕何太后能夠將董太后罵得狗血淋頭,因為罵街這正是她擅長的。而雖然她進宮已經十多年了,多少也學到了一些東西,卻還比不上董太后,所以說姜還是老的辣呀。
只是如今是在朝廷之上,何太后心中憤怒無比,卻根本找不到話來辯駁董太后,此時聽到她直接向少帝劉辯發問,心中一驚,不由得將希望寄托在了少帝劉辯身上,只要他提出反對,董太后恐怕也無法當著眾大臣的面勉強他的。
“皇祖母言之有理,國舅爺勞苦功高,既然如今還有為國出力的心思,那朕就將御林軍三軍交給國舅爺統領。希望國舅爺能夠辛苦一些,負責好整個洛陽城的安危,朕在此感謝國舅爺了。”
劉辯似乎真的已經嚇住了一樣,目光直直地望了望武將隊列里面的甘寧、許褚、淳于瓊三人,然后將目光投到了國舅董重的身上,有些嚅嚅不安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