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醴陵王妃親自下請柬,邀你兩日后到醴陵王府賞花?”谷語姝帶著驚訝的看著,醴陵王妃酷愛茶花,醴陵王為了博愛妻一璨沒少為她收集名茶,醴陵王妃每年舉辦的茶花宴也是京城年末最負盛名的賞花宴之一,京城誥命貴女都以能夠參加茶花宴為榮。第九:但是,每年的茶花宴都在十一月九日,而現在距那個時候還有近兩個月,這醴陵王妃怎么會忽然請去賞花呢?這太不尋常了!
“不錯!”不知道什么茶花宴,但谷語姝的驚訝卻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微微一笑,道:“我也很意外她會給我下請柬,但是卻覺得這不失為一個見她一面的好機會,所以并沒有拒絕,但是在那之前,我需要對她更多一些了解,所以就來找你了。在這京城,我除了你之外,不認識幾個人,能夠給我幫助的就更沒有什么人了。”
“你讓我打聽的,我倒也打聽到了一些,但是……”谷語姝一聽就知道是想問前兩日請她打聽的那些事情有沒有結果,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到了京城之后,你應該也就明白我的出身其實很尷尬,說高不高說低不低的,我的母親雖然是河西杜家的女兒,但卻只是旁支的姑娘,和真正的權貴也就是攀個邊,但關系和交際的圈子卻是攀不上的,我雖然多方打聽,卻也只得了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消息。”
點點頭,笑著道:“你能幫我就已經很感謝了,只是不知道你打聽到了些什么?”
其實沒有進京城之前,她就已經知道谷語姝的出身其實很尷尬的,說是大家族出身的,但大家族家大業大,除了嫡支嫡出的,特別優秀出眾的能夠得到家族的傾力培養之外,其他旁系的只能享受大樹底下好乘涼的便利。更多的卻還是需要自己去奮斗努力,像谷語姝這種不過是外嫁之女所出的,能夠得到的照應又更少了。如果不是這樣的話,谷語姝也不會主動選擇嫁給林永星了——林永星本身資質不錯。林家又有錢,他還是林家的嫡長子,只要他能夠努力,林家定然會傾力支持培養,遲早都能出頭,而只要他嶄露頭角,杜家自然就會按照他顯露的本事。給他一定的照應。
“和河西杜家其他的嫡女一樣,醴陵王妃在閨閣之中也并不出名,十六歲嫁到慕家之后也沒有什么特別出彩的表現。在那之前誰都沒有想到,那么一個不顯山不露水的人,居然能夠在先帝駕崩,進宮吊唁的時候感受到危機,不但及時脫身離開宮闈,更在閻貴妃和戾王的眼皮子底下將大皇子帶走。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帶著大皇子和一雙兒女離開京城,更躲過戾王派遣的追兵。平安的趕到燕州,和圣上,醴陵王會和。”谷語姝將打聽到的消息娓娓道來:“今上登基之后,大封功臣,醴陵王被封為五代列侯的世襲王,醴陵王妃卻沒有得到額外的封賞,據說這是醴陵王妃自己的要求,說她只愿做個夫榮妻貴的尋常女子,今上也就沒有勉強。”
看來這醴陵王妃是那種真正秀外慧中的厲害女子,對進退把握的相當純熟。這樣的女子又怎么會養出慕姿怡那樣的庶女呢?難道慕姿怡真的讓她厭惡到了極點?思忖了一下,又問道:“你曾經和我說過,慕姿怡雖然在外面揚言,說自己是醴陵王府最得寵的姑娘,其實卻不然,事實上醴陵王妃對不但沒有那么寵愛。還很厭惡,這又是怎么一回事?”
“這個我也是聽一個姨母說的,說當年醴陵王妃帶著大皇子和兒女前往燕州的途中和女兒失散。天下大定之后,醴陵王妃動用了常人難以想象的人力物力尋找女兒,卻一無所獲,醴陵王妃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傷心欲絕。就在那個時候,慕姿怡的生母在醴陵王面前說這般興師動眾還沒有結果,那位姑娘定然已遭不測,與其做那些徒勞無功的事情,不如將慕姿怡掛在醴陵王妃名下,好讓醴陵王妃有個寄情的對象。醴陵王妃對此十分生氣,認為她們這是在詛咒自己的女兒,所以便厭惡上了慕姿怡母女。”谷語姝對此也不是很清楚,那些事情過去好多年了,原本就沒有幾個人知道,現在還記得的人就更不多了。
“這我倒也能理解,如果是我,也一樣會心生厭惡的。”理解的點點頭,寄情?說的倒是好聽,其實不就是貪圖寄名養在醴陵王妃名下能夠得來的好處嗎?如果是她的話,直接說明自己的意圖,成了那是兩全其美,不成也不會遭了別人的厭。由此可以推斷,慕姿怡的生母應該也不是個有大局觀的聰明人,只知道耍些小聰明,徒惹人厭惡。她略一思索,問道:“那醴陵王府的那位嫡出姑娘又是怎么一回事?可知道她是怎么和醴陵王妃失散的嗎?”
“這個……沒有準確的說法,但是私底下卻有人傳言,說醴陵王妃在和追兵短兵相接的時候,斷尾求生,將女兒和一干忠仆丟給下,讓他們抵擋追兵,而她自己卻帶著大皇子和兒子平安脫險。”谷語姝的臉上帶了幾分神秘,道:“這些話不知道是什么人傳出來的,但是醴陵王府的人卻從未出面對此辟謠,說不定是真的。”
斷尾求生?用親生女兒的性命換取更多人的平安?眉頭微皺,這聽起來似乎有些殘忍,但卻并不見得就是他人的臆測,在絕境之中做這樣的選擇,也是可能的,更何況這醴陵王妃應該是個心性堅韌、做事極有目的性的人,這樣的人在必要的時候哪怕是再痛,也會做出必要的犧牲的。
“還有醴陵王世子……那位到現在都杳無音信的慕家大姑娘和他是雙胞兄妹,據說和他長得一般模樣,而他們兄妹的長相和大皇子也是極像的。在逃亡的路上,醴陵王妃為了掩人耳目,讓自己的兒子做女裝,讓大皇子扮成醴陵王世子,用來迷惑追兵,讓他們以為大皇子并沒有和她一道,從而放棄了對他們一行的死命追殺。”谷語姝繼續說著打聽到、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舊事。道:“據說醴陵王世子現在這般不男不女的言行舉止,就是因為那個時候整天裝成女兒家,受的影響太深,想改都改不過來的原因。還聽說醴陵王為此不知道沖著醴陵王妃和醴陵王世子發了多少次脾氣,要不是因為醴陵王妃的功績,因為她是皇后娘娘的胞妹,對大皇子有恩的話,說不定還會影響她在醴陵王府的地位呢!”
“這個我倒是不大相信!”搖搖頭,道:“當初戾王既然認定了大皇子的失蹤和醴陵王妃有關,又怎么會讓醴陵王妃用這樣的小伎倆給欺騙過去?再說。從京城到燕州,就算慢慢走也不過半個月的路程,快馬加鞭的話只要七八天,醴陵王妃沒有必要用這樣的手段掩人耳目,要是說她沒有逃出京城,而大皇子和她一道被困京城,那用這樣的手段還說得過去。”
“這些都是傳言,到底是真是假。就算是當初這些傳言最盛的時候,也沒人肯定是真是假,現在又過去幾年了。更不知道真假了。”谷語姝笑了,道:“還有更離譜的呢!說是那位慕家大姑娘根本就是在醴陵王妃等人面前被人殺死,醴陵王妃這么多年來那么興師動眾的找人也不過是做給別人看,想要掩飾自己犧牲親生女兒性命的事情,還說醴陵王世子的怪異行徑是因為慘死當場的慕家大姑娘的靈魂附體……真是什么都能傳!”
還有這樣的傳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而后卻沉思起來,好一會兒之后,又問道:“醴陵王府的人自始至終就沒有出來糾正那些傳言嗎?”
“那個還真是沒有聽說過,倒是有人試探過醴陵王妃,說傳言越來越不像話。是不是該制止一下。醴陵王妃也只是淡淡一笑,說謠言止于智者,沒有必要大動干戈。”谷語姝搖搖頭,道:“不過,卻有人認為醴陵王妃那個時候根本無力管這些事情,她當初只帶著自己的親生兒女離開京城。將醴陵王的親生母親,她的婆母和醴陵王的妾室通房以及庶出子女都丟在京城,那位老王妃雖然也很厲害,在最艱難的日子中撐了下來不說,還讓保全了醴陵王一脈所有人的性命,但等到今上登基之后也呈現了油盡燈枯之勢,不到半年就過世了。對此,醴陵王對王妃還是很有些怨言的,加上妾室通房以及庶出子女的哭訴,很是冷落了醴陵王妃一段時間,甚至都有醴陵王想要休妻的傳言傳出來。”
“真是越傳越離譜了,連這個都傳出來了,就算醴陵王妃沒有救出大皇子的功績,憑著她是河西杜家的女兒,是皇后娘娘的親妹妹,這一點,就不可能被休出門了。”微微搖頭,連這種不可信的傳言都說出來了,看來她也沒有打聽到太多有用的。
“當時皇后娘娘的中宮之位也是岌岌可危的!”谷語姝搖搖頭,道:“有一種傳言,說她和鬼才閻旻烯,也就是戾王的表兄有私情,兩人原本是青梅竹馬的表兄妹,卻因為先帝將她聘為太子妃而被生生拆散。為此,無論是她還是閻旻烯心中都是有缺憾的,閻旻烯是戾王最信服的人,也是他為戾王策劃謀逆的,為的就是和她破鏡重圓。據說,戾王在位的那幾年,皇后是被單獨幽禁在一個地方的,而那個地方只有閻旻烯可以出入……皇后娘娘被那些謠言困擾,自顧不暇,哪里有時間關心醴陵王妃的事情啊!”
皺緊了眉頭,總覺得腦子里有東西呼之欲出,卻又怎么都抓不住,她忍不住伸手敲敲腦門,隨意的問了一句:“皇后娘娘和醴陵王妃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她們長的應該很像吧?”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谷語姝搖搖頭,道:“不過沒有聽說過她們長得相像的話,應該不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