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鴻飛終于知道張元乾個混蛋是什么意思了,頓時破口大罵,“我操!老張你惡心人也沒有這么個惡心法的,是不是看哥們好欺負?”
這種事情,最重要的就是打通官面上的關系,不能讓公安的人三天兩頭的去找麻煩,讓去玩的玩能夠玩的開心痛快,就沒有不賺錢的道理,可你張元乾就是這一片公安系統的老大,誰敢不開眼的去捋虎須?不想活了嗎?
至于工商這一塊,公安的還真不怕:你丫的敢來找老子的麻煩,老子就三天兩頭去“臨檢”你的底盤……誰手里沒有幾個賺錢的場子啊?真的惹毛了老子,老子一樣讓你不好過。
“林總,你消消氣,消消氣……”張元乾心中暗自叫苦,沒想到林鴻飛的反應這么激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林鴻飛斜著眼睛掃了他一眼,“那你倒是給我說說,到底是哪樣?我說老張,是不是我平日里對你太好了,現在你連我的主意都敢打?”
“小夏,你出去看看怎么菜上的這么慢?”張元乾苦笑了一聲,卻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回頭對夏東吩咐了一句,“看看廚房里有什么好點的菜,讓老板撿著可口的再上兩個。”
知道這是老板想要和林總說說貼心話的夏東,立刻點點頭,“是,老大,我這就去看看。”
“現在能說了吧?”夏東出去之后,林鴻飛斜著眼睛看了張元乾一眼。眼里很是惱火,“老張,我先把話撂在這,你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今天這事兒絕對跟你沒完……操!惡心人也沒有你這么惡心法的。”
“我說我說。”張元乾連連點頭。
雖然現在國內的經濟情況不怎么好,但好歹張元乾也是北郡市市政府所在地的一個派出所的所長,雖然平日里小心翼翼的唯恐得罪了人。可同樣,發財的機會也不小,作為藍河區南城街道的派出所所長。這些年老張也著實撈了不少錢……雖然老張同志沒說,但林鴻飛估計,多了不敢說。三五十萬總歸是有的。
這么一筆錢,放在現在這個時候,那真真的是一大筆錢了。
這么一大筆前,放在銀行里真張不了幾個利息,況且這兩年通貨膨脹的厲害,眼瞅著這錢就沒有前兩年值錢了,如果單單是如此也就罷了,最重要的是另外一個因素:行情變了!和以前相比,現在官員想要“進步”,需要拿出來的實打實的、能夠說服上級領導的“政績”變得比以前上漲了不少……以前一個派出所所長之需要5萬。現在已經漲到8萬了,明年說不定就要10萬,長此以往下去,那還了得?
老張同志自認為自己還年輕,他覺得。只要自己夠努力,再進一步的可能很大,再進兩步也不是不可能。既然如此,那說不得就要用自己手里的這點錢做本錢,給自己賺點實實在在的“本錢”了。
“我知道了,”林鴻飛點點頭。他總算是明白了這是怎么一回事,可即便是如此,他依舊不明白老張同志將自己拐進來打的是什么主意,“不過老張,你拉我摻合進來是什么意思?還有,你到底是什么想法,能不能給我一次說明白?”
房間里沒有別人,就自己和林鴻飛兩人,而且林鴻飛也確實和自己沒有什么利益沖突,張元乾一咬牙,“林兄弟,其實是這么回事,這個場子,我打算咱倆來合營……”
我操!果然是這樣!
林鴻飛頓時就有了一種掀桌子的沖動,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臉色很難看,“我說老張,老子我現在身價千萬,你讓我和你一起去當雞頭?你是不是覺得哥們我不敢襲警?”
對于林鴻飛來說,襲警?那還真不算是多大個事兒。就算是林鴻飛當真襲警了,也自然會有人將這事兒幫他給轉過來……大不了就當是打了個冒充正式警察的臨時工。
“我知道你敢,你當然敢,”張元乾被林鴻飛的表情給嚇了一跳,忙不迭的跳起來按住林鴻飛的手,“林總,兄弟,你聽我說完啊。”
“好,你繼續說,我聽著呢,”林鴻飛憋著一口氣,點了點頭,“老張,今兒個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說出什么花兒來。”
“這個酒吧,我是這么想的,所有的投資我一個人出,你什么都不用做,我給你四成干股,不是我老張自吹,官面上的事兒我也能擋住……”
“聽起來我好像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答應了你,就有四成的干股可拿,很不錯啊,”林鴻飛點點頭,“可是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我什么都不用做,你也能掃清官面上的事情,你為什么還要拉著我呢?”
張元乾倒也光棍,兩手一攤,一臉的苦笑,“還不是那個什么不準官員極其家屬、子女經商的規定給鬧的。”
“嗯?上面出臺這個規定了嗎?”林鴻飛不由得一愣,可是當他皺著眉頭思索上輩子國家到底是在什么時候出臺的這個規定的時候,卻是死活都想不起來了……上輩子的時候,對于這個事,他真的不怎么關心。
“還沒,不過也快了,”張元乾倒也實在,“林總,您也知道,若是基層這些辦事的,老張我說句大話,在咱們藍河區,本事大的看不上咱,可本事不大的,也不敢惹咱,可咱老張怕的,就是一陣風似的運動啊……”
老張同志想的簡單,聽說上面要出臺一個什么關于禁止官員及其親屬、子女經商的規定呢。雖然他也知道上面出臺的這個規定分明就是婊子鋪白布……多此一舉,這種事情怎么可能禁止的了?可他更清楚,不管這個規定能不能起到效果,在一開始的時候,總要裝模作樣的收拾幾個不開眼的的小子,尤其是那些平日里惹的領導不快的家伙,領導們更是要借著這個機會讓這些平日里對自己不敬的小嘍啰們意識到:老子手中的權利還是很大的,誰敢讓老子不痛快,老子就敢讓他一輩子不痛快。
公安工作原本就是個得罪人的活兒,不敢說每天都有來說情找關系的,但這種事情比其他政府部門多的多了,但同d指揮槍的原則一樣,在公安系統里面,說話最管用的自然只有一個,可是問題來了:若是有一件事,北郡市公安系統的老大的吩咐和市里某位位不高但權卻挺重的領導的意見起了沖突,自己應該聽誰的?
聽老大的,這一點當然沒有任何疑問,張元乾也只能老老實實的遵從老大的吩咐,但那位被掃了面子位不高但卻權重的領導心里會怎么想?他不敢將北郡市公安系統的老大怎么樣,但找到機會的時候收拾自己一把還是還是沒有問題的。
“原來老張你是打算接著我的名字狐假虎威,讓市里的某些人不敢對你怎么樣啊?”林鴻飛總算是明白了,他對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真心不怎么感興趣,說不得似笑非笑的望著張元乾,“可是老張,這事兒對我有什么好處?別跟我說錢,你也知道,錢這個東西,我還真不怎么當一回事。”
張元乾就不由得苦笑了一聲,錢不算一回事?林鴻飛這話還真不是一般的狂妄!可郁悶就郁悶在這里了,雖然林鴻飛的話狂妄無比,但張元乾還真就知道,林鴻飛說的是大實話……以林鴻飛的本事,一年不弄個幾百上千萬,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北郡市工業制造公司的老總,讓酒吧能賺大錢這個道理來說服林鴻飛,還真的不是一般的丟人。
“錢不錢的,我覺得這個酒吧賺不賺錢,對林總你來說并不重要……”張元乾一邊說著,一邊搜腸刮肚的尋找著一切能夠說服林鴻飛的理由,可別說,人被逼急了,腦子還真比平時好用了不少,“可是林總,您現在缺個能夠讓您放心的根據地啊。”
“根據地?”林鴻飛愣了一下,張元乾的這話頓時戳到了林鴻飛的心坎上。
酒吧賺錢嗎?當然賺錢,可是同酒吧賺到的那點兒錢相比,財大氣粗的林大老板還真不放在眼里,但老張同志的一句話打動了他,沒錯,看看那些家伙誰沒有個自己的“根據地”?可是就哥們我沒有!有些事情還是在自己的根據地里談比較放心,最起碼這是自己的地方對不對?
有件事讓林鴻飛覺得挺丟人,這么長時間了,自己連個能夠讓自己放心的根據地都沒有,說起這個,自己混的未免有些太磕磣了。
“唔……”林鴻飛應了聲,心里卻不由得打起了算盤。如果能夠將這個地兒變成自己的根據地,那讓老張打著自己的名字狐假虎威一番,似乎也沒有什么不妥?
“那你打算在什么地方搞起這個酒吧來?還有,你的股份,你打算讓誰看著?”既然覺得這事兒不錯,那林鴻飛說不得就要問問張元乾是怎么想的了,最起碼看看可行性對不對?
張元乾沒有猶豫,“我的股份,我打算放在我小舅子那里,反正那小子翻不出我的手心……林總您要是放心,也可以放在哪。”(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