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林鴻飛的那句“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的論斷當真是精確無比,甚至第二天一大早,還沒等林鴻飛找上門去,盧卡申科的秘書就帶著人來林鴻飛下榻的地方拜訪。
“林先生,這位是立陶宛駐我國大使安塔納維切先生,他想要就一些問題和您解釋一下,希望能夠解開您的一些誤會。”
“立陶宛駐白俄羅斯大使?”林鴻飛有些意外,他能夠猜到自己在昨晚洗澡之前說的那番話一定會得到白俄羅斯乃至立陶宛方面的重視,但他絕對沒有想到立陶宛竟然派出了自己的大使親自上門來拜訪自己。
“林先生,您好,我代表總統阿爾吉爾達斯.米科拉斯.布拉藻斯卡斯先生以及波.吉利斯外交部長向您問好,祝您身體健康,”立陶宛的這位大使很客氣,主動上前來給林鴻飛鞠了一躬,客氣的向林鴻飛問道,“林先生,我們可以進去談嗎?”
林鴻飛倒是不想讓安塔納維切進來,但既然他是由盧卡申科的秘書帶進來的,如果不讓他進來,那就是駁了盧卡申科的面子,但給盧卡申科面子又讓林鴻飛不太舒服,他故意想了想,這才笑著點頭,“當然,大使先生的到來是我的榮幸,伊萬先生,安塔納維切先生,請進。”
安塔納維切笑著點點頭算是向林鴻飛表示感謝,但心里卻沒有一點松口氣的想法:剛才這個故意停頓的動作,已經將林鴻飛的態度表示的再明顯不過了,自己,立陶宛駐白俄羅斯大使,并不是一位受歡迎的人。
“林先生,這次我過來。主要是就我們雙方共同關心的糧食運輸問題……”剛剛坐定,寒暄了兩句,安塔納維切就迫不及待的對林鴻飛說道。
“大使先生,可能您誤會了,”林鴻飛抬起手來打斷了安塔納維切的話,笑著道,“按照我們公司與白俄羅斯政府之前的協議,我們公司負責從國際市場上采購糧食,運送到波蘭、立陶宛、拉脫維亞或者烏克蘭等任何一個與白俄羅斯接壤的國家的指定港口,陸路運輸的選擇權我們交給了白俄羅斯部長會議。所以您和我談的這個問題,并不在我的權限之內,所以……很抱歉。”
雖然林鴻飛的語氣很溫和,但態度卻是極為的強硬,伊萬皺了皺眉頭。他已經明白了,林鴻飛是在用這種態度向白俄羅斯和立陶宛政府表示自己的不滿甚至是憤怒……見鬼!這個該死的中國人怎么和自己了解的那些中國人不一樣?
哪怕安塔納維切平日里再能說會道。這一刻也沒話說了:人家林鴻飛已經表明了自己沒有這個權限。自己若是還賴在這里不走,那豈不是故意無理取鬧?他輕咳了一聲,將目光看向伊萬。
“咳咳……林先生,是這么回事,作為和立陶宛一衣帶水的友好國家,我們對立陶宛面臨的情況深表同情。盧卡申科先生十分希望您能夠在這個時候向立陶宛政府伸出您的援助之手。”伊萬輕咳了兩聲,道。
他這番話,無疑已經等于變相的承認了這處鬧劇其實是立陶宛白俄羅斯政府聯手搞的一出“鬧劇”。
“伊萬先生,既然白俄羅斯最高蘇維埃權利委員會主席舒什克維奇先生已經在他當政的那一天親自宣布‘白俄羅斯對內實行自由市場經濟和私有制政策,對外奉行自主的外交路線’。那我希望白俄羅斯能夠遵守自己的承諾,好嘛?”林鴻飛的表情堪稱和顏悅色,但態度卻是堅定無比,一點都沒有退讓的意思。
伊萬的面子還是要給的,但這個面子給的……伊萬覺得還不如直接抽自己兩個耳光來得好。
既然林鴻飛已經表明了沒有絲毫要跟他們談的意思,伊萬和安塔納維切自然就只有灰溜溜的回去的份兒:情況和他們之前預料的截然不同,如何操作這件事,需要重新商量了。
“伊萬先生,請您轉告盧卡申科先生和米亞斯尼科維奇先生,就說我們會嚴格按照合同辦事的,我們的運糧船現在已經駛出了港口進入了大西洋,希望在兩天內就給我們一個準確的停泊港口,否則您知道的,因為貴方的失誤而造成的損失,將由貴方承擔。”
林鴻飛依舊是那副和煦的笑容,但卻讓伊萬感覺自己心里隱隱的發寒:似乎,這笑容當中隱藏著一股冰冷的血腥味道。
“林總,您怎么知道他們會主動來拜訪您的?”袁志倫的目光里充滿了敬佩和無法理解。
“你知道當年的克格勃是以什么聞名世界情報界的?”
“什么?”袁志倫的目光里有些茫然,他有些跟不上自己老板的思維跳躍程度。
“竊聽!”林鴻飛丟下兩個字,施施然的走了……在自己住的這間房子里,如果沒有十個八個的竊聽器,林鴻飛都覺得白俄羅斯人對自己重視的程度太低了點。
當然沒有人喜歡被別人竊聽,但遺憾的是,林鴻飛是一名設計師,不是安全防務人員,他沒有辦法將這些竊聽器從自己的房間里找出來,但換另外一個角度想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向白俄羅斯人釋放一些平日里不適合放出的信號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竊聽?”袁志倫張了張嘴,他當然聽說過這種事情,可在他的思維中,這種只會出現在諜戰電影當中的情況與他的距離遙遠的大概要以光年來計算,無論如何他都無法想象,就在自己居住的這個房間里竟然就有竊聽器……聽林總話里當中的意思,似乎數量還不少的樣子?
帶著恐怖和畏懼的目光在房間里飛快的掃了一圈,之前那些讓自己感到心曠神怡的精美裝飾忽然間變的無比刺眼:竊聽這種事情,竟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不用懷疑,說不定咱們房間里的花瓶當中就有竊聽器,或許咱們現在正在說的這些話就已經被白俄羅斯的情報機構的錄音設備給錄下來了。”
相比于還無比“單純”的袁志倫,林鴻飛就淡定的多了,后世的商業競爭無比激烈,早就了一個繁榮的行業:商業間諜,這種事情林鴻飛遇到過無數次,早就見怪不怪,不過看袁志倫那仿佛房間里進了鬼的模樣,他想了想,“就算我們搬出去,他們一樣瞅準機會可以將竊聽器以及針孔攝像機放進我們的房間里,如果你不舒服,我們可以花一筆錢請專業的保全機構來給我們‘清場’。”
“這樣也可以嗎?”聽到林鴻飛這話,袁志倫眼睛頓時一亮,他在美國留學的那段時間,是知道美國是允許保全機構這類性質的公司存在的,卻沒想到這些公司的工作能力這么厲害,連竊聽器都能夠檢測的出來。
“當然可以,這些保全公司的‘清場’人員很多都是fbi、cia以及克格勃的情報人員,干的就是這個工作……前蘇聯解體后,很多克格勃的情報人員都轉行開始干這個了,據說直接導致這個行當的薪資水平相比之前降低了10還要多。”
林鴻飛的這個笑話一都不好笑,最起碼竊聽接收器那邊的白俄羅斯情報機構的監聽人員臉色都是鐵青!
“頭兒,怎么辦?”幾個監聽人員面面相覷。
他們也沒有想到,一個普通民用產品公司的老板,居然能夠這么有見識,而且能夠如此沉著冷靜的面對這種情況,并且早就有了對策:這種情況會不會有些逆天了?
“向上面匯報吧,”頭兒臉上的表情也沒好看到哪里去,咬著牙道,“讓那些大人物們去頭疼吧,跟我們沒有關系,另外,制造機會讓目標人物離開房間,將竊聽器和監視器取出來。”
房間里的人齊齊點頭:沒錯,如果真的讓一群業余的家伙將房間里的竊聽器和針孔攝像機給找了出來,那白俄羅斯的臉面可就丟光了。
“維克多先生,我需要和你們的政府領導人舉行一次秘密會談。”林鴻飛找到正在幫自己做前蘇聯封存運輸機檢測工作的烏克蘭安東諾夫設計局的副總設計師維克多,單刀直入的對他說道,“只要你能幫我在兩天內促成這件事,這一萬美元就是你的。”
一萬美元當真不是小數字了,哪怕對于安東諾夫設計局的副總設計師來說越是如此。
維克多咬了咬牙,“不管成與不成,我都要3000美元的定金。”
“成交,”林鴻飛點點頭,看也不看的從自己手中的一疊美元當中抽出一部分來塞進維克多的手里,“維克多先生,希望你的動作快點。”
貪婪的一把搶過錢,維克多將錢揣進懷里,忽然壓低了聲音對林鴻飛道,“林,您還需要飛機嗎?我向你保證,都是性能良好的好飛機。”
“前蘇聯在你們烏克蘭也有封存飛機的地方?”林鴻飛頓時大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