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聽到丫環的回話,低頭沉思起來,她想到了一些可能性,越想越覺的十有八九是真的,只是這個事要不要對商氏說呢?又該如何說出口呢?
商氏對蘇芷問那個郎中的事情本來就有些覺的疑惑,現在一見蘇芷聽到回復這后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就更是好奇了。
“妹子,你在想什么?難道我讓請來的那郎中有什么不對嗎?還是平時給月姨娘診脈的郎中有什么不對勁?”
“沒有什么,我就是問一下,想看看為什么月姨娘怎么不肯看郎中,現在想來,也許是她不喜歡被不同的郎中給看診吧!”
“這倒是給你說中了,那個月姨娘確實只認那么一個郎中,就是華郎中。她以前總是生病,十天一小病,一月一大病,每次都是這個華郎中來,每次都給治好了。月姨娘說了,這郎中看病好,而且開的藥合她的胃口。真是的,還從來沒聽說過開藥能合胃口的。”
商氏笑著說,可是她的話里帶著嘲笑,是個人都能聽出來。
蘇芷也是聽過商氏和她說,月姨娘總是生病,一生病張保柱就會去陪她,然后正妻和別的小妾就見他的次數更少了,有的時候甚至在她們屋里呢,一聽到月姨娘不舒服了,立刻就走了。院子里的女人可是有不少人恨死月姨娘,盼著她真的病死了才好。商氏就是再大度,對這種事也是來氣的,和蘇芷熟悉了,就會訴訴苦,羨慕一下蘇芷得了良人。
蘇芷說:“雖然這么說,可這次關系到孩子,她為了自已的喜好。就把到了門口的郎中趕走,是有些過了。”
商氏也點頭,說:“可不是,真不把孩子當回事。等著我得說說,她就算不顧自已的身子,也得顧著孩子,孩子可是無辜的。”
蘇芷想商氏這人啊。還真是個好人,雖然她去說說,肯定是和張保柱說說月姨娘的壞話,可是也是為了孩子好。
陪了商氏又說了一會兒話。就聽到丫環來說老爺少爺回來了。
蘇芷就向商氏告辭,要去見見張大富,臨行前。她給商氏留了兩顆藥丸。這是她做的,是用野山參蓮花粉還有另外一些補血的藥材混上泉水做成的。想著讓商氏生孩子的時候吃上一顆,生完孩子之后吃上一顆,這樣對生產有好處。商氏這身子在這個年代那也算是大齡產婦了,還是頭胎,要注意一些。
商氏自然知道蘇芷這些藥丸的神奇,謝了又謝。其實她請蘇芷來,也有討要一些好藥的意思,只是不好開口,沒想到蘇芷主動給了,她覺的蘇芷真是貼心,想著以后對蘇芷一定要更好一些。
蘇芷和商氏告辭,然后就隨著下人去了客廳,小日和月月乖乖地跟在蘇芷身邊,今天碰到月姨娘,月月乖巧起來,小日也更加沉穩。
路上,遇到了張保柱,他急匆匆地向前走著,原來他剛一到家里,就聽到下人來告訴他,說是月姨娘今天被人給撞了一下,他一聽很是擔心,然后下人又說沒有什么大礙,就是受驚了,他放下心來,可是還是急著要去看,也顧不得跟著張大富去見沈子安了。
看到蘇芷帶著小日和月月,張保柱和蘇芷行禮說話,雖然知道是小日和月月沖撞了賈月兒,他卻沒法子表現出生氣來,蘇芷可是對他有大恩,又給他們家里帶來了大筆進項,他哪能發火啊,所以只能好聲好氣地說話。
蘇芷倒是替月月給道歉,還讓月月過親自道歉,不管月姨娘那肚子是真是假,撞了就是撞了,她得給月月養成知錯能改的認識。
“小孩子嘛,跑跑跳跳是難免的,沒事沒事,下次注意就好了。那個,弟妹,我心里擔憂,先行告辭了,你請去客廳,稍后我再去給你賠這慢怠這罪啊。”
張保柱向蘇芷一拱手,就想要走。
蘇芷身邊跟著的商氏的丫環就開口了,說:“少爺,少夫人有事請你過去,是月姨娘的事情。還請你先移步少夫人的院子。少夫人說了,你現在去了,今天一天都有月姨娘那里她都不管。”
張保柱聽了這話有些尷尬,看了蘇芷一眼,袖子一甩,對那丫環說:“我這就去,還不跟著回去伺候你家少夫人。”
蘇芷見張保柱跟著那丫環去了,想這張家少爺雖然妾妻正群,而且寵愛月姨娘那個小妾,不過商氏倒也對付的了他,尤其這一有了孩子,底氣大漲,就更能抓著張保柱的脾氣對付他了。想來就算這次月姨娘能躲過一劫去,商氏也能對付了。
到了客廳,就見張大富正和沈子安說著話,見蘇芷進來,就起身相迎,他可是清楚,沈家夫妻兩人都是有本事的,可是在他們眼里更有本事的那是蘇芷,而且沈子安還聽蘇芷的話,他們自然不會因為蘇芷是個女人就對她輕視。尤其是現在他們合伙做生意,那銀錢賺的像雪花一樣飛來。還有他們張家的人丁也是多虧了蘇芷,要不是她,他們張家指不定什么時候才能添丁進口,這可是大恩情。
蘇芷一來,張大富就請他們移步書房,他們平時說生意的時候,都是會去書房,那里比較隱密,不怕有什么話被人聽去了。
蘇芷想正好,她要和張大富說話也是秘密,不好讓別人聽到。
張大富叫了人帶著小日和月月去偏廳吃點心,他和沈子安還有蘇芷去了書房。
到了書房,三人說了一會兒生意的事情,然后就是說些閑話了。
蘇芷見正事完了,就想著還是把今天發現的事情說了吧,如果這事情是真的,那就是彌天大禍,自古以來,血脈傳承都是大事,誰家也不愿意出現混淆血脈的事情。何況這次要犯這彌天大罪的人和蘇芷有著很緊密的關系,處理不好,蘇芷就要受到連累。她可不會因為只是懷疑就閉口不提,把懷疑說出來,讓張家去調查,是真是假,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蘇芷相信,她的懷疑是沒有錯的,張家若是不信,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她要先和趙家撇開關系,和趙家之前的約定這個時候全都不值一提,既然他們敢拿孩子的事情讓她心軟,置她于如此危險的境地,那么就不要怪她把事情透露給張家了!
“張老爺,有一件事情我要和你說,這個事情重大,關系到你張家的血脈,也關系到我的身份名譽,還請你仔細一聽。”
蘇芷淡淡地說,臉色卻是鄭重無比。
沈子安看向蘇芷,想媳婦這是要說什么,她的身份名譽,難道是要說月姨娘的事情,今天不是才見過趙家人,同意了要等到月姨娘生下孩子再挑明這事嗎?為什么現在又要說了?媳婦可不是這種說話不算數的人,是又發生了什么事?
張大富一聽蘇芷這么說,心中就是一跳,臉色也鄭重起來,他們張家子孫艱難,最重視血脈了。而蘇芷是他張家的恩人和財神爺,關系到她的身份名譽,他自然也不能忽視了,這兩件大事居然集中到一個事來了,他自然心驚。
“沈家娘子,你請說,我洗耳恭聽。”
“那我就說了,這個事情要從我的身份說起來,我并不是趙小妹,趙小妹另有其人,就是你家那位月姨娘。”
蘇芷開門見山,直接就先把月姨娘的身份給挑開了,她想著先讓張大富知道月姨娘是一個為了接近他兒子而不惜改名換姓連親生父母就在附近卻不去相認,還讓別人替她出嫁也不前去阻攔的自私自利的女子。
蘇芷口齒伶俐,很快就把她和月姨娘的身份給講清楚了。
張大富聽的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月姨娘居然和蘇芷有著這樣的關系,這簡直是太過于離奇了。不過他相信蘇芷不會說假話,這種假話是戳就穿啊,何況蘇芷這樣聰明的人。她沒有必要用這種事情來騙他。
“她居然能做出這種事情來?!我就說這女子不是個好東西!果然我沒看錯,這就是一個心思狡猾的狐貍精!居然敢騙到我們張家頭上來了!真是不知死活!”
張大富大怒,一想到自家人被這么一個狡猾的女人給騙的團團轉,張大富就火冒三丈,只是一想到她那肚子里面還有著他張家的骨肉,他就不能叫人去把月姨娘給捆起來,連去說一聲都要三思啊,剛才一回來就聽說她給沖撞到了,這萬一再一嚇她,孩子有個閃失就不好了,她不是東西,孩子可是他張家的骨血!
“沈家娘子,你放心,這個女人我們張家是留不得了,等她生完孩子,就給她休出門去,或者你不解氣,想要如何處置她,就盡管說出來,我都給你辦到。”
張大富說,他想著這次不管兒子如何想的,他不能為了月姨娘那么一個女人得罪了蘇芷。能趁著這個機會把月姨娘給清理了,他也覺的滿意,兒子太寵這個女人了,現在還沒有什么,只怕她以后得興風做浪,不除不行啊!
(梨樹文學)